“陈兄可还能支持,我送你到这不远的雁北城可好?”
陈七点了头,谢若之上前,想搀扶他一把,正在他弯腰之际,陈七突然动了,一脚踢在他腰眼上。
谢若之为他踢得吐出一口血来,往后便倒。他虽习武,但极少与人动手此刻应变不及,已是为陈七所制。
陈七手如铁钳一般握着谢若之的咽喉,竟是要取他性命。
“这位兄弟,恩将仇报可会有报应的。”
剑破空声响起,一道清冷的剑光倏忽而来,陈七只觉得眼前一花,脖颈上已经架了一柄冷锋。
言临素站在沙丘的边缘,目中含了杀气。
陈七为他剑锋所指,手中却丝毫不放,目中光芒若疯狂一般。
言临素微微一笑,剑锋一送,取了他性命。
谢若之掰开握在自己喉管上的手,剧烈地咳嗽几声,才算是缓了过来。见言临素正蹲在陈七的尸首旁,道:“言侯,此人说他是个商人。”
言临素道:“周重商,他确实可以说是个商人,但是个皇商。”
谢若之见言临素从此人的包袱中掏出一个以青布包的东西,解开里面包着的是一个白玉所雕的芙蕖,花瓣合起仿佛可以当个酒器,那玉质很好,隐隐温润光芒。
谢若之道:“莫非这商人要卖的便是此物。”
“这是周要卖给北燕的宝物,慕容将离便是为此去见这人。”
“这样的宝物该卖什么价?”
“黄金千两,通商之利,或者是大宁的一座城池,但无论什么价,似乎北周都不想付。这人逃了出来,我一路跟到这里。”
言临素跟着这人定是想查探个究竟,却出手杀了他。谢若之问道:“这,你为救我杀了他,不是坏了事么?”
言临素拍了拍他的肩:“不妨事,这东西落入我手中,自然有知道它来历的一天。你平安就好。好了,上马吧,我看这风越来越大了,天要全黑下来就不好找路了。”
谢若之看着他的一袭白衣在斜阳中上了马,目中温暖,应了声:“是。”
言临素伸手将他拉上马背,谢若之环着他的腰,马踏着黄沙在已经渐渐黯淡下来的暮色中奔了出去。
待到快天明的时候,风沙已经遮天蔽地,他们终于发现自己迷了路。
天色黑了又明,谢若之坐在沙丘上,放眼看去只能看见数步之内,四周都是连绵不绝的沙丘,这片沙丘和那片沙丘并无不同。
已是冬至。
言临素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这般风沙,再走也是迷局,二人只能等待风沙过去。
言临素似乎有些疲倦了,合眼靠在沙丘上。
天色渐渐亮了一些,仍是灰蒙蒙的。
谢若之突然听到什么声音,眼睛一亮:“言侯,是马蹄声。”
言临素也已经睁开了眼,他自袖中拿出一个信号烟火,以火折子燃了,一朵红色的烟花绽放在空中。
二人都没有说话。
没有人知道看到烟花来的是朋友还是敌人,甚至没有人知道会不会有人来。
马蹄声却没有靠近。
谢若之目中忍不住流露出失望之色,言临素却已经连眼睛闭上。
渐渐日影有些淡了,谢若之已经记不得时间,正在似睡非睡神智飘荡之间,突然听到言临素唤了一声,“若之。”
言临素的声线有些低哑,谢若之却不知怎得听他那声音觉得耳畔一热。
谢若之应道:“言侯,何事?”
“这风沙还有多久会停止。”
“这冬天的朔风过去,不会太久,最快也许后日便可成行。”
“你带了多少水?”
谢若之摇了摇头,有些懊恼,他的水在与那北周商人打斗之间已经都撒了。
言临素沉默了片刻道:“我已等了一日,这天色将晚,他是来不了了。”
谢若之听他说的没头没脑,随口问道:“言侯在等谁?”
说话间,他起身向言临素走去,与他并肩而坐。
单薄的日影之中,言临素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谢若之看到他的笑容,却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悲伤。“若之可有过相好的女子?”
谢若之听言临素突然问起此事,苦笑道:“言侯也学了花屠夫笑话我。”
“我并非是笑话你。”言临素抬头看着他,他目光很定很清,一如此人不可摧折的剑光。
言临素顿了顿又问道:“我是问你可否有抱过女子?”
谢若之脸微红,低声道:“不曾。”
言临素淡淡地道:“好,我教你。”他倾过身手按住谢若之的肩头。
谢若之一脸惊愕地看着他靠近。
言临素感觉到他的僵硬,微微一笑道:“第一次便让你抱一个男子,倒是委屈你了。”
“不,我是说侯……侯爷。你为何?”
言临素道:“我中了蛊,必须和男人交合才能解……呵,这已是第二次。”
谢若之脑中轰然一炸,第二次?那第一次,莫非是言侯方才说的他,他一直在等的人。
言临素的声音不带半点情绪,“男儿生死重于泰山,此地凶险,我若动不了武,你我都走不出这片荒漠。我不愿死在这样的事上,不值。你是我的好兄弟,我也不愿你因此而死。所以,若之,纵然知道你不愿意,也请你帮我。”
“我并没有不愿意。”谢若之出声打断他,他也觉得自己说得急了,咬了咬牙,伸手去解言临素身上的甲衣。仿佛这样才能让这个人明了他的心意。
言临素白色的衣衫外披着一件银色的轻甲,谢若之的心很慌乱,他手指与那冰冷的铠甲撞在一处,片刻才解开绳结,将那轻甲丢于地上。
扯散言临素的衣襟,手在他胸肌上揉捏,笨拙地想讨好他。“我要怎么做……”
言临素拥住他,让谢若之半压在他的身上,将他的手往下带,放在腰带上,“不必了,直接进来吧,我受得住。”
言侯是好看的,明明是男子棱角分明的脸庞轮廓,剑眉、薄唇都给人一种锋芒出鞘的感觉,冷的,却是美的。
二人已经衣衫半解,肌肤磨蹭于一处,谢若之觉得身体轰然一热,呼吸都有些急促。他伸手撩起言临素的衣摆,解开他的裤带,口中轻唤道:“言侯,言侯。”
马蹄声响起在沙漠上,一道黑色的身影迅疾如闪电出现在视野里。
谢若之拥着他,觉得怀中之人的身体突然僵硬了。
言临素已经看到了那个人。
黑衣金冠,是朱永宁!
言临素一个转身将谢若之推到身后,抬手握住朱永宁手中的马鞭。
朱永宁目光落在他胸口裸露的大片肌肤上,声音中有压抑着的怒火,仿佛下一刻便要喷发成火山。方才那两人在沙丘上相拥的一幕几乎让他气得都炸了。
“言临素!你竟然护着他!是个男人你都要,你便贱到如此地步?”
言临素眼前是斜阳的影子,他强撑起上身,脸上现出怒容。“小王爷,你又是我什么人,言某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朱永宁脸色一沉,他已纵马踏上沙丘,自地上拉起言临素,将他丢于马背上,将他环在身前,看他衣冠不整,又是一阵怒火。“看你都成什么样子。”
言临素咬了咬唇,后背靠在朱永宁的胸前,熟悉的气息吐在他的耳畔,体内苦苦压抑的蛊虫已经骚动,渴求的苦让他的脊背都在发颤。
他闭上眼睛,欲望算什么,心头如针在刺。
他竟然真的在等,等这个人,等他的羞辱?
看着他的神情,朱永宁心中也是一软。
但小王爷是什么人,他很快将心头的异样强压下去。贴近言临素的耳边用清晰可闻的声音道:“临素,我们先回去……我是你什么人,言侯在我身下的时候不知道么?”
言临素猛然睁眼,正对上谢若之瞪得很大的眼睛,他心中苦涩,对朱永宁道:“将他也带回去。”
这样的风沙,将谢若之留在这,是死路一条。
朱永宁冷笑起来,“带他回去做什么?莫非言侯与我欢爱的时候,还要这书生在边上看着,还是一个不够……”
言临素瞳孔收缩,看着他的眼中有明显的怒火,若非此刻他动不了武,纵然是对上朱永宁,他也已经拔剑。
竟是这样的眼神,朱永宁强忍下想掐死他的冲动,勒转马缰,冷声道:“先顾好自己吧。”
马一直踏着沙土,跑了约莫大半个时辰的时间,到了一片背风之处。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数个青色的帐篷如星点一般布在如大海一般蔓延的沙丘上。
帐篷外十几匹马拴在一处,黑衣的飞羽骑坐在火堆前,言临素听到孤寂的叶笛声。
大漠,火光,孤独吹奏的士兵,这里本该是一片生死战场,可他却衣冠不整为男人抱了回来?
见二人前来,其中一人迎了上来。“王爷。”
朱永宁下马,将马鞭丢给黄停云,“还有人在离这里北边十里的沙丘上,去把人给带回来。”
黄停云接了马鞭,目光在言临素凌乱的衣衫上扫过,他知道什么是不该看不该问的,低头道了声是。
朱永宁将言临素带入其中的一顶帐篷,顺手将青色的帐帘甩落下来。
帐篷中铺着羊毛织成的毯子,除此之外并无什么杂物摆设,看得出是临时草草搭就。
朱永宁甩了帘子进来,将言临素推倒在毡毯上,手撑在他身侧,也不言语,直接扯开言临素的裤头。
言临素方才为他在众人面前衣冠不整地拖进这帐篷,此刻耳畔还能听到帐外的风声、马嘶声,帐篷帘子并不够严实,火光透过帘缝映入,人的影子打在帘上。
他与这人此刻做的一切,让言临素有被人在大庭广众下扒光了的感觉。
朱永宁见他往后躲,笑声很冷。“方才幕天席地都使得,怎么此刻与本王便使不得?”
天气很冷,言临素此刻内力提不起,朱永宁觉得自己身下的肌肤冷得仿佛结了冰一般,如那人此刻看着他的目光中的冷意。
这个人冷得像一柄剑。
朱永宁不知道如何才能让这人温暖,他唇落在言临素的脸颊上,有亲吻刀锋的错觉,他待那书生的时候明明不是这般的。
朱永宁带着剑茧的手摩挲过言临素的身体,压在这人身上,隔着衣衫,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本就凌乱的衣襟已经散开,朱永宁的手按上他左胸前的乳首,那是最贴近心脏的地方。
肌肤纵然冰冷,这里仍有血脉的跳动。
朱永宁不禁在想这个人仍是有着心的么?
若是有,该是什么颜色?
言临素抑制不住发出低喘,他不愿与这人在这种情况下交合。但身体……浑身又痒又胀,在他的掌下,为他所抚慰着,体内却更加空虚,忍不住抬起腿贴着朱永宁的腿磨蹭着,那已是一个邀请的姿势。
朱永宁发出一声冷笑:“都渴成这样了,言侯果然便是天生该被人压的。”
言临素忍不住大笑,看向他的目中带上嘲讽之色。“食色性也,言某不过是肉体凡胎,身体,身体为蛊虫所控,学不来那些三贞九烈的女子,是个男子便能快活,让王爷见笑了。”
“你……”朱永宁恨得咬牙,身下再无怜惜,竟是直接捅了进去。
言临素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已经为那巨物劈成了两半,口中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朱永宁已经开始了菗餸,夜很静,二人都不说话,茭欢的声音响在耳畔。
许是蛊虫的缘故,言临素那处已经湿润,操干了十几下之后,朱永宁的菗餸渐渐顺畅起来,他抬起言临素的腿折到胸前,将手撑在他身侧,面对面地干他。
身下的男子黑发沾染在结实的胸肌上,身体被打开,折起的线条漂亮得惊人,素日冷锐的眉眼带着失神的迷茫,竟然有几分温柔驯服的错觉。
朱永宁看得心头一动,方才那些火气都消了些,将他抱于怀中,身下就是一个用力挺送,言临素已经绷到极致,如何还受得了这般刺激,口中发出一声抽泣。
对他的反应,小王爷满意极了,在他体内的性器都兴致盎然地胀大了一圈,“在床上本王比那什么都不懂的书生如何?”
言临素抬起头来,却没有看他,失神的目光看着前方,前方是一片低垂的帐帘。“朱永宁,别让我恨你。”
恨?这一个字如一道鞭子抽打在朱永宁心头。
顺着言临素的目光,他也看向那帐帘,他看到了映在帘子上的火光。“所有人退出一里外。”
外面有人应了,然后便是马蹄踏在黄沙上的声音。
火光也渐渐黯淡下去了。
都这时候了,才想起让人退开?言临素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需要他说多谢么?
他甚至来不及多想,小王爷清完场,一口咬上他的喉结,将他顶在地上,托起腰,又送了进来。
……
天光已经亮起,言临素睁开眼,他身上只盖着一件短衣,浑身的酸痛让他很不好受。
两条长腿露在衣下,言临素只看了一眼,忍不住苦笑,真是一片狼藉。
这具身体习惯了那个人的拥抱,纵然再不情愿,终于还是屈服在他身下。
让这男人快意了,自己也未尝没有欢乐,只是后来朱永宁似乎温柔了许多。
色相想必是能让这小王爷满意的。
言临素抬头对上一双富有侵略意味的眼睛。
朱永宁也醒了,帐篷中微弱的光线下,他身上只披了一件黑色的外袍,宽阔而结实的胸膛袒露着微微起伏。
极黑的眼睛紧盯着他,像丛林中觅食的一头豹子,“许了本王吧,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