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也道:“我好像还没有发现可以摆脱追兵的方法啊?”
这时,卓木强巴也注意道了,手上发力道:“现在给我玩命的划,等一下要做好停的准备,我一喊停,大家就一齐往反方向划。”
张立看着后面的汽艇上火光一闪,低头避开流弹,低声道:“怎么回事啊?你们发现了什么啊?可别玩命啊!”
水流的速度明显快了,小船上的划桨手们都明显的感觉到了,竟然和汽艇的距离又有拉大的趋势,而后方的汽艇也开始毫不犹豫的开火。汽艇也猛然加速,距离小船不足十米,甚至连汽艇上武装分子的肩章都看得清清楚楚。流弹横飞,小船被多处击中,也有几颗子弹擦破皮肉,卓木强巴只觉手臂一辣,知道自己被流弹擦伤,尚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
刚刚转过河道,张立尽量伏低头,突然道:“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声音?”一种奇怪的声音开始由小变大,短短几秒钟时间,就由清泉滴水变得万马奔腾起来。
卓木强巴和巴桑脸上同时一笑,卓木强巴道:“停!”四人同时反向划水,接着,张立他们明显感觉到,小船悬空了!
'第一夜'
那种自然下坠之势让人心中一沉,随着身旁水花激溅,张立此时才意识到——瀑布!小木船和船上的人,斜斜的插了下去,而紧随其后的汽艇,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半空中的张立看见,汽艇就像一颗子弹,从自己的头顶上空飞速的冲了出去,艇上的人的惊呼声不绝于耳,紧接着,耳边响起了“咕噜噜”的水泡声,自己身体像被什么托住似的,潜入水里一两米,又被托出了水面。
卓木强巴冒出水面,吐了一大口水,猛一甩头,水花四溅,接着是巴桑,岳阳,张立,都从水里冒了出来,他们的小木船,搁置在这一层水崖边缘,兀自打转。
这是一个梯田似的瀑布,一共五层阶梯,每层约三,四米高,台面宽约四五米,水深也有四五米,由于最后大家齐心反向划水,小木船几乎是贴着瀑布掉在了第一级台阶上,而汽艇那无比巨大的冲势,让它直接冲下了五层台阶,一头撞上河岸的巨树,轰然中裂,爆炸声应该是在卓木强巴他们落水的一瞬间响起,此时只能看见熊熊火焰下的残渣了。
跳艇逃生的游击队很少,仅三人跌在第三级台阶上,被摔得七荤八素,还没搞清楚方向,就被卓木强巴他们缴了械。双方言语不通,到颇费脑筋,最后卓木强巴只能把三名俘虏放走,让他们自行回去。那些俘虏确甚是害怕,原来游击队里有故意放走俘虏,然后在俘虏背后开枪的恶习,那些游击队常常以此取乐,此次被放,自然怀着同样心情,走两步就回头一看,直到踏入可以挡身的丛林,才突然加速,没命狂奔。
巴桑举着缴获的m16皱眉道:“这样可不好,他们回去后会将这个消息传开的,我们会成为他们不顾一切也要追杀的对象吧。”
卓木强巴道:“我知道,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杀了他们?我做不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张立湿漉漉的从水里钻出来,喜上眉梢道:“收获不错!收获不错!”他和岳阳在第四级台阶上又找到两具尸体,缴获了武器和缠肩的弹药,这样一来,他们就已经拥有ak47和m16以及斯太尔各一把,m4两把,b76自动手枪4把,除手枪仅获六个弹夹外,其余各枪弹药均在六十发左右,俨然就成了一支特种小分队。
岳阳从水里探出头来,嘴中叼着一把鹿牌蝎子刀,爬上岸来,又摸出不少弹药,微微喘息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呼……拿,拿着这么多武器,遇到政府武装,会把我们当作毒贩子或游击武装,遇到游击武装和毒贩子又会把我们当政府军,那可是遭得一塌糊涂。才刚刚出发,就先后碰到毒贩子和游击队,这两股正是厄哥两国丛林里最大最危险的势力,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啊!”
卓木强巴道:“我们暂时从厄国的丛林里穿行,哥游击队不敢贸然越过界河,他们只能派小股的武装力量追来,这样的话就不会有大问题了,丛林太过繁密,他们不一定能找到我们。”
张立这才想到事情的后果之严重,远远超出他们此行的考虑范畴,他打量着周围环境道:“可是,刚才在河道里窜来穿去,我们也不知道现在是在哥伦比亚还是在厄瓜多尔啊?”
巴桑翻看手表上的罗盘道:“我们需要朝东南方前进,只是现在没时间研究地图,我怕他们动用猎犬一类追踪搜捕,当务之急是先乘船下行几公里,这里水道众多,他们不可能沿着两岸搜索,这样我们就可以躲避猎犬的追踪。来,先把船弄下去,我检查过了,虽然弹孔很多,但这不影响船的载重。”
一脚踏在船上,张立道:“不管怎么说,有武器总比没有的好,起码遇到武装力量可以抵抗一下,不似刚才,被追得跟什么似的。”他拿起手中的M4看了看,道:“这些武器保养得不错,等一下水气一干就可以使用了。不过说到这件事,巴桑大哥,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个瀑布的?”
巴桑望了卓木强巴一眼,卓木强巴回望瀑布道:“从水中的漂流物可以发现,它们漂流的速度明显加快,那肯定是前面的河道落差增加。这时透过树林就可以看出,前面的密林明显稀疏了很多,那么极有可能前面是断崖瀑布;而我们却并没有听到什么巨大的声响,所以我断定瀑布的落差高度并不大,我们只要反向用力,小船就可以贴着瀑布掉下去。而后面的汽艇是动力传送,就算他们看见瀑布也来不及转弯。我当时想的是,一旦落水,我们就有办法改变形势了,没想到瀑布竟然是这样的。不过巴桑,你又是怎么提前发现瀑布的?在你提醒我们的时候水的流速并没有改变多少啊?”
巴桑道:“是雾气,瀑布溅起的水雾让它上方的天空改变颜色,透过丛林不难发现。而且,那样窄的河道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转弯,一定会冲到我们前面去的。”
船又开始向下流漂去,在船上四人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大多是弹片擦伤,唯一命中一颗子弹的是岳阳,不过他好运,子弹打在腰胯的佩刀上,岳阳已经用缴获的鹿牌蝎子刀把那中弹变形的劣质猎刀换掉了。
接下来的一小时他们再没有看风景的心情了,顺河而下加上全力划船,他们自忖又下行了十公里左右,找到一处浅水区,下船登岸。将船拖到岸边,把船做了很好的伪装并记下标记后,将足迹破坏,在空气中释放令猎犬迷惑的气体,做完这一切后,四人拖着劳顿不堪的身体,背起硕大的包裹朝丛林深处走去。
岳阳看着天空,月亮已挂在天边,但天色同白天一样,完全没有黑下来的意思,他自信道:“就算他们得到消息,因该不会这时候追来了。”
“嗯。”卓木强巴表示赞同。四人都知道,虽然天色黑得很晚,但只要天完全黑暗下来,那些有经验的丛林人是不会选择这个时候进入无人的丛林深处的,因为很多夜间活动的动物已经做好热身,它们会给那些陌生访客造成非常危险的后果。
丛林里的植物很密集,虽然做了大量调查工作,但是面对占世界百分之七十的植物园林,大部分物种都是四人叫不出名字的。笔挺的树挺拔秀丽,硕大的树冠如伞蓬开,枝叶相连,令原本就接近的黄昏的天空几乎完全阴暗下来。时不时从林荫深处传来一两声未知动物的叫声,有的婉转悠扬,有的高亢嘹亮,有的沙哑低沉,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即不繁杂,也不嘈乱,而是此起彼伏,错落有致,宛如一场自然的交响乐。但在四人周围二十步内,却极少听见动物鸣声,偶有风吹草动,一道身影晃过,却是些小型动物以极快的速度躲回洞内,丛林里的生物躲在暗处,警惕的打量着这群初入密林的神秘客人。
四人以方阵前进,卓木强巴在前面居中,张立岳阳分置两侧,巴桑断后,这样前进主要是为了应付大型野兽或是突袭而来的应急事件。
这一天从凌晨飞抵基多,而后又乘坐八小时汽车至普图马约,随即便是大采购,接下来就与当地毒贩和哥游击队交上了火,连停下来喘气的机会都没有。饶是四人的铁打身体,此时背负着近三,四十公斤的大包袱,也给压得呼吸不畅。张立咬牙道:“行了吧?到底还要走多远?这套装备分配的时候好像不大对劲啊,我感觉我的包袱比你们的要沉一些。”
卓木强巴道:“不会是进水了吧?”虽然四人的登山包都有双层拉链并且是防水涂层做的面料,但是刚才跌落瀑布时冲势极大,包裹里进了水也不奇怪。
岳阳道:“不行,这里离我们登岸的地方太近了,做饭会被发现的。”在野外生火,没有烟几乎是不可能的,而笔直的烟道无疑是最容易暴露的目标,因此他们必须选在密林深处,炊烟让树叶滤过之后就会变淡,不易被远方的敌人发现。而且,宿营的选择也必须很讲究,在这热带雨林里,致命的知名毒物就有七八十种,还有数不尽的凶猛肉食动物,稍不留意,就有殒命的危险。
走到林密深处,林中的天色已黑,岳阳看了看周围环境,张立则丈量了几株大树的间距,岳阳问道:“就在这里宿营吧,怎么样?”
张立将背上已逾千斤的重担往地上一扔,长出一口气道:“不错,就是这里了。”四周密密麻麻都是数十米高的大树,树与树间隔四五米左右,树下是低矮的灌木丛,大多是带刺荆棘一类植物,中间则间杂无名的野草,草高不过三寸。这样的环境,大型食肉动物无法突破灌木丛,而蛇一类爬行动物也无法隐匿身形,至少丛林生物能造成的危险度降到了最低。
放下包袱,四人就像出去春游的孩童般,忘记了被追捕的险境,开始发泄身上的余力,张立和岳阳用丛林大砍刀将灌木丛砍出一个可供人活动的范围,并用泥和木枝搭成灶台;而卓木强巴和巴桑也没闲着,在林中几番追逐后,他们带回一只袋獾,由于不敢贸然使用枪械,是用飞刀解决的。篝火燃了起来,树枝“毕剥”的爆裂着,虽然缺少着料,那半焦的香味依然馋得人直掉口水。尽管背包里有着各种现代的即时食品,压缩食品,还有营养成品,但依据以往的经验,在能寻获野生食物时,那些食品尽量保留,以备不时之需。
河里取的水经过沉淀过滤和煮沸三道工序,半窖藏在泥下使它冷却下来,入口带着种泥土的清香味,甘醇怡心。张立在地上躺了一小会儿,灌下半壶水,翻身跃起道:“可以搭营帐了吧?”四人又或坐或站的活动起来。
张立从背包里取出工具,选了一株大树,树干直径差不多在一米左右,树身离地十五六米高才开始分叉,张立将一根粗绳绕树一圈,然后系在自己后腰,双手拉着绳的两端,双脚用力蹬着树干,借助绳力使自己能站在树干上,然后他双手向上一抖,粗绳就开始向树杆上挪移。就这样,抖一下,身体向树干上走一步,抖一下,再走一步,很快就爬到了距地面十米的高度,选好位置,将铆钉敲入树身,螺丝旋紧,铆钉的尖端开始膨胀,使铆钉能牢牢的卡在树身内,跟着在铆钉的另一头接上钛合金材料的钢管,并像抽天线一般,将钢管一截一截的向外抽送,而卓木强巴等三人分别在另三株树上重复同样的动作。四根钢管在四棵树的正中聚合,像画了个十字叉,而后又有四根钢管将四棵树围成一个正方形,张立继续向上,爬至树丫分叉处用绳倒悬而下,将十字钢管接头用套管嵌合,这样一个牢固的底座就做好了。
岳阳和巴桑分别于别的树和地面取来了藤蔓植物,悬挂在方形钢管架成的底座上,然后就地取材削砍了些树枝减小钢架的空隙,喷好固化喷胶,张立在底座正中用力跳了两下,也不见有任何枝叶和灰尘落下,他点头表示可以。四人开始在这个底座上搭建营房,营房搭建完毕后,赫然就是一间十平米宽的迷彩树屋。
对于常人来说这是一件十分不易的事,但对卓木强巴四人来说,搭这种空中树屋就和在平地架营帐没什么区别,只用了十来分钟,就全部完工。如果有必要,他们甚至还可以把树屋帐顶搭至三四米高,就是在营帐里烤火做饭都没有问题。
岳阳做了扫尾工作,他要处理掉地上的烧火痕迹,然后在四棵树的树干,距离营帐上下两米处各喷了一圈无色的化学喷剂,防止有害昆虫或能爬树的动物给营房造成不安定因素。任务完成,他纵身跳向营房,营房旁边还留有一处靠树干的约半平米的瞭望平台。
营帐被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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