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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看起来也只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她又饥饿又害怕；她用颤抖的手捧着碗；喝了热汤之后；才渐渐平静下来；忽然咬着牙说； “我也要参加八路军杀鬼子；日本鬼子是畜生；该杀……”
她仰起一张刚毅的脸；眼睛里没有眼泪流出来；也许；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你叫什么名字？”肖振山啃了一块狗肉问道。
“何云。”那女人显得很腼腆。
“你怎么被鬼子弄到这炮楼来了？”肖振山喝了一口酒问道。
“家里的爹娘早被鬼子杀了；本来我和弟弟无依无靠的；前来这里投奔亲戚；没想到路上遇见巡逻的鬼子；弟弟被鬼子砍死了；我就被……”那女人只感觉心里涌起一股浓重的悲伤；话到嘴边又说不下去了；泪水又哗哗的滴落到汤碗里。
肖振山心里升起一种酸楚；同时也升起一股仇恨；对日本鬼子的仇恨；他咬的牙咯吱发响；在心里破口大骂； “狗日的日本鬼子；老子操你祖宗日你先人；老子千刀万剐了你们……”
“走吧！你带路；我送你回去。”肖振山喝完最后一口酒；摸了两下油流的嘴巴；提起指挥刀；背上步枪起身向炮楼外走去。
“谢谢！”那个女人点了点头；紧跟着肖振山身后走了出去。
走出炮楼；肖振山走到炮楼外的一棵老柿子树下停住了脚步；他心里想应该让日本畜生知道是谁杀了这些鬼子的；于是肖振山快步走了过去；摸了一把躺在墙角鬼子身下的污血；是用日本鬼子的血赫然在老柿子树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三个字： “血狼团”；犹豫了一下；又在前面添了两似鸡爪的字形：八路。
肖振山望着那五个歪歪扭扭不成字形的字；傻呵呵的笑了。心想；他肖振山一天书也没读过；这五个字还是跟文书张大柱学写了半个多月了；写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值得表扬。
写完字；肖振山回头对那个女人喊到： “妹子；等等我。”
那女人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观望着。
肖振山蹲在地上麻利的解下腰间的使几颗手雷；然后又熟练的把手雷串接起来；他牢牢的抓住十几颗手雷的拉环站起身来；猛地拉响了手雷；大吼一声；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奋力的将十几颗的手雷投掷到炮楼里。
“狗日的小日本鬼子；老子炸烂你们。”
“轰”的一声震耳欲聋般的巨响；高高的炮楼一瞬间倒塌下来；顿时一片火光冲天。
第二十六章 迷雾散开时
肖振山把何云送回家时；天已经亮了；已经是第三天了。
糟糕！已经第三天了；假期早超过了；这回去了并不是简单的挨杨团长的骂了；搞不好还要挨个处分什么的；后果不堪设想呀！肖真山这样想着；心急火燎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于是；肖振山腾地从地上跳了下来；翻身上马；双手牢牢的抓住缰绳； “驾！驾！”使劲的吼着；向 “血狼团”急奔而去。
回到 “血狼团”已是半晌午了；何百川正在操练兵马；训练场上是吼声阵阵；一片热火朝天。
“振山兄！你怎么才回来？”何百川冲着急奔过来的肖振山喊道； “杨团长都发火了；已是火烧眉毛了。”
“团长真的发火了？”肖振山显得忧心冲冲。
“那还有假呀！不但是是杨团长。”何百川着急的说道； “还有那个痴心的她？”说着；何百川冲肖振山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向训练场东头看去。
肖振山抬头向东头望去；只见三丫子闷闷不乐的坐在墙角；一筹莫展。
“那我过去看看。”肖振山对何百川说道。
“去吧！”
何百川望着肖振山离去的背影；看肖振山浑身上下的军装破乱不堪；血迹斑斑；感觉挺奇怪纳闷的；但也没有多问；只是心中充满了 一个疑问；肖振山回家探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三妹！”肖振山走到三丫子的身边喊道。
听到肖振山亲切的呼喊；三丫子抬起头；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她急忙的站了起来；一下子扑倒肖振山的怀里； “振山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刷”一下子；三丫子的眼泪流了出来。
“你怎么了？三妹。”肖振山轻轻的拍了几下三丫子的后背；安慰道；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三丫子还在不停的哭泣；她紧紧地抱住肖振山的脖子；双臂；加了几分力度。
“哎呦！”肖振山只感觉左胳膊的伤口处传来一阵疼痛；忍不住的尖叫了一声。
“怎么了？”三丫子赶紧的松开手；望着肖振山痛苦窘迫的样子； “你受伤了？”
“没事儿！都是皮外伤。”肖振山抚摸着左胳膊；通痛苦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三丫子担心的问道。
“没发生什么呀！我不小心摔的。”肖振山故意隐瞒实情；转开话题温柔的问道； “你是不是想我了？”肖振山嘿嘿的笑了。
“恩！”三丫子点了点头；脸上泛起一片红潮。
肖振山也甜蜜的笑了；然后说道； “你快回医护队歇着吧！我去找杨团长销假去。”说完；肖振山转身向团部走去。
三丫子望着肖振山高大的背影；欣慰的笑了笑；突然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高声兴奋的喊道； “振山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啊？什么？”听到三丫子的喊声；肖振山赫然停住了脚步；感到一阵吃惊；她猛的回头转身；望了望训练场四周；尴尬的小声说道； “三妹！你胡说什么了？战友们都在这了。”肖振山望着三丫子；显得不知所措。
“哈哈！”战友们都向训练场东头张望着；指手画脚的；训练场上传来一阵哄堂大大笑。
“都干嘛来？”快训练。”何百川也向东头张望着；忍不住的笑了。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的一回头严肃的吼道； “看我的刺刀；注意刺杀的动作要领。”
何百川的吼声确实震住了战士们；战士们闻声赶忙的回头停止了笑声；言归正转的又投入到热火朝天的训练中了。
听到战士们阵阵的大笑声；三丫子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脸一下子全红了；感觉似乎在发烧；她窘迫的不停的摇着头；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说；我已经加入了你们一连；也可以上战场上打鬼子了。”说完；三丫子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真的吗？太好了。”肖振山显得有些吃惊；感觉是不是听错了；他高兴的手足舞蹈； “三妹；你真棒！”肖振山竖起了大拇指；欣赏的望着三丫子灿烂的笑了；然后转身向团部奔跑过去。
三丫子满脸堆起了笑容；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美滋滋的。
“报告！”肖振山站在团部门口转来转去；犹豫了半天还是小声喊了一声；轻轻的敲了几下门；心里一阵担心。
“进来。”听到是肖振山的声音；屋子里就传来了杨天留念感严肃的吼声。
肖振山轻轻的推开门；有些胆怯的走进团部；心里还是一阵忧心重重的；超期归队；团长会怎样处分我了？
“回来了！肖振山。”杨天龙望着肖振山漫不经心的说；双眼里充满着威严。
苏新民坐在一旁；双眼也威严的望着肖振山；不过心里升起一阵担心焦虑；有些左右为难；超假归队这是自 “血狼团”组建以来没有过的；肖振山这次算是开了 “血狼团”的先河；是书写 “血狼团”历史中的首例；该如何处理他了？处理重了；怕会适得其反；搞不好肖振山会有逆反心理会消沉下去；降低了杀鬼子的士气；处理轻了；又怕难以树立军威；难以整顿军纪；难以立竿见影；哎！
“报告团长； ‘血狼团’一连连长肖振山探亲超假归队；请求给予严肃处理。”肖振山听到杨天龙严肃的话语后；心里一阵紧张；赶紧的立正站好；腰板挺的似标杆一样笔直高声的回答道； “啪”的一下子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肖振山；听说你这次回家探亲长能耐了长见识了；还做了好榜样；竟然敢和……”杨天龙漫不经心喋喋不休的说着；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
肖振山一听；杨天龙并没有因超假归队责骂他；心里一阵窃喜；咋听这话不对劲了？莫非团长知道我孤身袭击鬼子炮楼的壮举；要嘉奖我；说不好还要立功受奖了；呵呵！
杨天龙的话还没说完；肖振山兴奋的一下子接过话； “团长；也没什么；就是……”
“还没什么？满不在乎是吧？你以为你做了一件壮举立功受奖了？”杨天龙猛的一拍桌子；打断了肖振山的话；火冒三丈的吼道； “看看你那个熊样子；军装怎么破了？身上的血那来的？”
苏新民坐在一旁威严的望着肖振山；突然被杨天龙震耳欲聋般的吼声惊得一震；身体不停的颤抖了几下。他站起身来；温和地说道； “团长；不要冲动；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嘛！”
杨天龙回头望了苏新民一眼；没有搭话；还是一脸的严肃。
“报告团长；我身上的血是我杀……”肖振山洪亮的回答道；原本想把自己孤身杀鬼子袭击炮楼和在鬼子巡逻队里遇见的那个神秘的 “老百姓”的情况向杨天龙全盘脱出的；可是 “鬼子”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杨天龙就打断了他的话；抢过了话语。
“什么？你杀了那个偷吃韭菜煎饼的村民。”杨天龙吃惊的吼道；一脸的诧异。
“没有呀！我只是打伤了他；他跑了。”肖振山低下了头；心里恍然大悟；原来团长是说自己和村民打架的事；并不是他袭击鬼子的事；可是肖振山心里又感到一阵奇怪纳闷；继续的小声问道； “团长；你怎么知道这事儿的？”肖振山心里一阵担忧；低着头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了。
“我是怎么知道的？八一村对我来说是什么地方？ “血狼团”在那里处处有我们的眼线。”一听肖振山并没有把那个村民杀了；杨天龙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说道。
肖振山仍低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里七上八下怦怦直跳；团长会如何处分我了？
“还愣着干什么？先写一份三千字的检查。”杨天龙不耐烦的一挥手；说道。
“是。”肖振山小声的回答道；正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继续的喊道； “报告团长；我一天书没读过；不会写字……”
“你毛病不少是吧！”杨天龙一听；心中的那股刚压下去的火腾地又升了起来；他又猛的一拍桌子；火冒三丈的高声吼道； “不会写字学呀！去找文书张大柱教你。”吼完；杨天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的心里那股火似乎窜了出来。
“是！”肖振山心里感到一阵委屈；不会写字还让我写检查。还不如枪毙我了；但是他还是赶紧的立正站好；挺直似标杆一样的笔直腰板；高声回答道； “啪”的一下子敬了标准的军礼；然后转身走出了团部。
此时已是中午十分；是休息时间； “血狼团”的大门口站着两个岗哨；双手持着M1步枪似两棵屹立在悬崖上的不老松一样一动不动；威武庄严；团区里一片寂静。
张大柱蹲在水池边洗军装；洗军装虽然是轻松活儿；但看样子张大柱洗的很吃力；脸上时不时的露出一阵痛苦难受的表情；似乎身体受伤了一般。
肖振山穿过宿舍的沙土路；向水池那边走去；步伐是铿锵有力；此时他心里也憋了一肚子的火；虽说自己和村民打了一架；只是伤了村民；也没让村民至于死地；但是自己又孤身杀鬼子袭击炮楼；也算为老百姓出了口恶气；也壮了 “血狼团”的神威；团长不给他立功受奖就算了；至少也可以将功补过吧！还让我写什么狗屁检查；唉！人生最委屈的事莫过于此。
“大柱兄弟；洗衣服呢！”肖振山走到水池边像突然袭击般的猛的拍了张大柱的肩膀一下；然后机灵的一转身；嘿嘿笑道。
“唉呦！”张大柱惊吓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子；猛的回头望去；大吃一惊；突然后背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反手抚摸着后背强撑着站了起来；忍不住的尖叫起来。
“你怎么了？”肖振山感觉挺奇怪的；他突然意识到什么； “你后背受伤了？”肖振山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的诧异。
“没事儿！不碍事的。”张大柱勉强的笑了笑；显得异常紧张害怕的样子；一阵惊慌失措。
肖振山若有所思的望着张大柱；双眼里一下子充满了杀气。他突然想起来那晚鬼子巡逻队里的那个神秘的 “老百姓”；当时他奋力的扔出了指挥刀；指挥刀直劈到那个 “老百姓”的后背上；而现在张大柱的后背……莫非张大柱是内奸？肖振山不敢在想下去；他感到大吃一惊；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寒而栗。
张大柱站在水池边窘迫的笑着；紧张的望着肖振山；身体颤抖个不停；似乎受到强烈的恐吓一般。
肖振山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妙；生怕打草惊蛇；于是他装模做样的安慰了张大柱几句也没有说多余的话；更没有向张大柱请教写检查；他急忙的向团部跑去。
等肖振山走后；张大柱才松了一口气；他心中是焦虑不安；他慌慌张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