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一切都是很完美的。
可是随着和鸣人相处的时间的增加,佐助发现有些东西在自己心底正悄悄发生改变。尤其是当重吾再次将鸣人的那颗戒指交到自己手上时,自己便明白了,自己的弱点可能会弄假成真。
而真正确定则是在三年前的塔之战中。
自己在看到白的那一刻起,便明白了那次战斗的幕后人是团藏。虽然自己曾救过白,但此后两人基本没有再有任何交集,没想到竟然是在那样的情况下重逢的。当时因为摸不清白的真意,所以自己的确开始是故意在白的面前演戏,但等到鸣人暴走时,自己却是的的确确发自肺腑的想救他,甚至那一刻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将生死置之度外。
后来在自己被囚禁的三年中,自己也终于想明白了,绝不能再继续下去,所以自己毫不犹豫接受了团藏释放自己的条件,并迅速决定与起义军结成联盟,共同对付火影团藏的统治。其实那并不是最好的时机,但自己也明白,若不再快刀斩乱麻的话,就真的断不了了。可最终自己却仍是放不下,因而最后还是冒着全盘皆输的风险写信拜托了白。虽然是自己的推断,但从白没有把鸣人身上还有一半波风血统的事报告给团藏就表明,白也许会帮自己。
然而,直到今天,白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虽然自己说了无论成功与否鸣人都和自己再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按白的性格,如果计划成功了,他一定会设法通知我,让自己安心的。
没有消息,就代表计划失败了。
失败了,就代表鸣人,真的死了。
佐助感觉有雪飘进自己的眼睛,很快又化成水顺着自己的眼角流了出来。
“没想到像佐助大人这种人也会哭。”平日一向柔弱的声音此刻却变得异常尖锐。
佐助缓缓的回过头来,是日向雏田。
(三十六)
“我看错了,原来是雪的原因,说得也是,佐助大人若是为他哭的话,未免也太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日向雏田的目光一扫往日温和胆怯害羞,取而代之的却是满满的恨意。
“日向小姐,我记得我说了不见你的。”佐助的脸色立马冷了下来。
“是不敢见吧。”雏田垂下眼帘,低声的说道,“虽然当年你帮过日向哥哥和我,但我绝不会因此而原谅你。我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你,宇智波佐助,我要你和决斗。”
“日向小姐,你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佐助冷冷的说道。
“的确如此,但我必须这么做,否则就太对不起死去的鸣人了。”话音未落,雏田就攻了上去,却被佐助一掌按倒在地。
“日向小姐,你不是我的对手,况且你也并不是真的想杀我。”佐助微微皱着眉说道。
“不,我是真的想杀你的,可是,”雏田的眼泪忽地流了下来,“可是,鸣人君一直那么那么的喜欢你…若是我真的…伤害你…鸣人君…一定会…非常…非常…难过…我不想…他…难过…”
憋了几天的泪水与伤心终于在此刻彻底发现出来,雏田死死的抓着地面,泪如雨下,在这七月的飞雪中,她的哭声显得格外凄凉,格外悲伤。
早已松开了雏田的佐助,此刻正安静的站在一旁。而由于悲伤过度,雏田在痛哭的中途就晕了过去。
“佐井,你在吧。”佐助缓缓开口说道。
佐井瞬间就出现在佐助的面前。
“你将日向小姐送回宁次那里吧。”佐助只觉得此刻格外的疲惫。
“属下明白。”佐井应道,便上前准备扶起了雏田。
而就在接近佐助的那一瞬间,佐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袖中的短刀,就那样准确无比的对着佐助右边的心脏狠狠的捅了下去。
那是佐井第一次在佐助脸上看见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但此刻他却毫不在意,他只是抓住机会,对着佐助的心脏连续又捅几刀后,这才露出了那个被鸣人批评了无数次的假笑,温和的说道:
“佐助大人,日向小姐说得对,你果然还是应该陪着鸣人小弟弟一起去死比较好。”
☆、守护
(三十七)
就在同一天,月光疾风得到佐助已经死去的消息,立即点齐城中军队,决定当天夜里就去偷袭起义大军。
可出乎月光疾风意料的是,他们闯入的是一个已经人去楼空的军营,月光疾风立刻发觉中计,虽然当即就下令大军撤退,却被早已埋伏在四周的起义大军来了个瓮中捉鳖,全军覆没,连同月光疾风也被俘虏了。
“我已经命三营的人扮成月光疾风的手下去骗城中的守将开门,相信到明天一早,我们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进城了。”兜一脸兴奋的汇报道,“这场较量,是我们赢了!”
“我知道了。”与此相对的是佐助格外冷淡的脸,“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佐助扔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自己的营帐,很快他便停到了最角落的营帐外,他微微犹豫了一下这才走了进去。重吾和水月早就已经等在里面了,两人的表情都格外严肃,尤其是水月,佐助还是第一次看到水月露出那么严肃的表情。
营帐正中摆放着一个花梨木制的棺材。佐助走到棺材旁边,凝视着里面穿着一身纯白丧服的香磷。可以说,这么多年来,佐助第一次看见香磷如此安静的模样。
我真的赢了吗?
时间退回到当天下午。
由于出来找雏田的重吾及时赶到,佐井没能来得及真正看到佐助断气的瞬间,但他也知道他的那几刀正中要害,佐助是绝对活不了了,于是便从容离开了。
而佐助捂着伤口,脸色苍白的给重吾下的第一个命令,便是立刻带他去找香磷。
重吾带着两人火速奔回了军营,将雏田扔给一个碰巧路过的小兵后,便抱着佐助直接冲到了香磷的营帐。而出乎重吾意料的是,不知为何,一向厌恶香磷的水月,此刻正神色悲哀半扶着躺在床上的香磷。
而纯白的床单此刻却染上了刺眼的血色。
看到重吾带着佐助进来,脸色格外苍白的香磷终于露出安心的笑容,她无法再顺利开口说话,只得用眼神示意重吾,重吾懂了她的意思。乖乖的将佐助放在床的另一边,并握住了香磷的手。
香磷的心声传入了自己的心里,重吾缓缓的开口说道:“香磷说,太好了,还来得及,让水月立刻将我们的心脏换回来。”
“对不起,香磷,”佐助缓缓的开口说道,“都是我的错。”
“她说,不是你的错,现在大军久攻不下,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为不利。现在你的真实身份已经被团藏所知,团藏必定想除之而后快。所以,你干脆利用一直隐藏在你身边团藏的卧底--佐井。你故意在他面前露出空隙,引他杀你。你死了,月光疾风才会行动。只可惜你没料到的是,佐井竟然得知你心脏的真正位置,差点真正杀了你。不过幸好早7年前我就将心脏换给了你。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在重吾替香磷说话期间,香磷一直微笑着看着佐助,“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三年前,那一场搭之战后,我发现自己的身体恢复力实在太过惊人,所以猜到了。”佐助低声的说。
“她说,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什么都瞒不过你。”本是开心的话语,却被重吾叙述得满是沉痛,“她还说,水月,快动手吧,再过一会儿,就换不回来了!”
“等一下,真的没办法了吗?香磷,你可是漩涡一族的啊,”佐助拒绝了水月伸过来的手,说道,“再说,重吾也有治疗能力的。”
“她说,没有用的,重吾的能力在于刺激病人身体本身,加快新陈代谢和治愈能力,而漩涡一族唯有心脏和头,是受了伤后本身无法治愈的,加上此次受伤地方又是心脏要害,已经没救了。”重吾沉重的说道,“水月,你还在等什么?”
水月沉默的伸出了手,那是专属于鬼灯一族的秘术,可是使自己的身体和自己身体接触到的东西虚化和实化,同时他开始结印,那是当年香磷教给他专门用于换心之时的特殊手印。所以他能够做到无伤而伸进了香磷的身体里,将佐助的心脏取了出来,又从佐助的身体里取出香磷的心脏,各自放回了原位。
那是漩涡一族绝不外传的秘密。那是唯有漩涡一族的高层才知道的秘密。其实漩涡一族的心脏是可以跟身体分离的。这大概也是与漩涡一族的深情有关,一旦爱上,死心塌地,哪怕天崩地裂,也绝不会后悔,甚至可以做到将自己的心掏给对方,只为了对方可以活下去,只为了可以替对方死去。所以即使在族内,也只有少部分人才知道这个秘密。因此漩涡一族禁止与外族人通婚,即使结了,也必须是用入赘的方式。可是,即使如此费尽心血的想将一族存续下去,可最终漩涡一族还是被灭了,一半天灾,一半人祸。当年,就在香磷打开了关押族人的地牢时,发现的族人的血早已经被抽干,肉早已被剔尽,心脏大概也早已被当成了上层人物的口中之餐了。地牢之中,只剩下无数的森森白骨,她第一次对天产生了怀疑。
天道何在?天理何在?
所以当香磷第一次遇到意图以天为敌,打算逆天而行的佐助时,才会爱上的如此迅速,如此义无反顾。
7年前,香磷为救濒死的佐助,将自己的心脏送了出去,而今天同样是为了救佐助,她又拿回了心脏。
拿回自己心脏的佐助加上重吾的治疗,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
而在整个过程中,香磷一直静静的凝视着佐助。
“香磷,不要死。”佐助第一次主动握住了香磷的手,却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还能说什么。
“我不怪你的…真的,”脸色变得更为苍白的香磷挣扎着开口说道,最后的话语还是想自己亲口告诉他,“我只是…遗憾…我不能再…帮你了。”
一直微笑的香磷此刻却突然落下了眼泪。
“以前…我总在…心底…怨你…不喜欢…我…但现在…却觉得…你不喜欢我…也挺好…这样你…就不会…太难过了…”
佐助的心宛如被人忽然用力紧紧握住一般难受。
“佐助,”香磷的笑容宛如秋日的红枫一般,美得格外惊心动魄,“要幸福……”
佐助保持着握着香磷手的姿势一动不动呆了很久,直到香磷的手已经彻底失去温度后,佐助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这一次务必要引月光疾风出城。”
(三十八)
其后,一切如自己计划一般顺利。
可是,佐助却明白自己又失去了某种重要的东西了。
“佐助,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很罕见的,这一次竟然是重吾率先打破了沉默。
“水月,你帮我把香磷的遗体送回她的家乡吧。”佐助看着香磷的脸缓缓的说道,“这些年来,香磷一直跟着我东奔西跑,也是时候让她回家,和家人团聚了。”
“我明白了。”水月应道。
“重吾,日向小姐也重新找人送回去吧。”佐助淡淡的说道,“记住不要被别人发现。”
“是。”重吾发现佐助变了,因为若是之前的佐助的话,一定会故意让团藏的人发现,这样就会引发团藏对日向一族的猜忌,而后再让自己适时的向日向一族透露这一点,这样的话,本来打算中立的日向宁次也会被逼着成为我们的盟友。
可现在佐助却改变了主意。
为什么。
“为什么?”重吾最终在离开时,将这个疑问问出了口。
佐助微微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大概是没想到重吾会问这个问题。他沉默了。
重吾等了一会儿,却还是没等到佐助的回答。正当他掀开营帐的门帘,却听到佐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至少,真心对我的人,我不想再辜负了。”
(三十九)
月光疾风,火之国最强的守城大将。
此时他正笔直的站在佐助的帅营中,即使被俘,他的目光却依然坚定笔直。
“月光疾风,你守的城已经被我们拿下,即使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不如早日归顺于我们。”兜站在佐助的一旁,悠悠的开口说道。
“我作为守城大将,却没能守住,是我的失职。死,是对我失职的惩罚,是理所应当的,怎么能因为想避免惩罚,就投靠敌人呢?”月光疾风冷静的开口说道。
“哪怕回去注定是死?”兜挑起眉。
“哪怕是死。”月光疾风的目光如炬,毫不退缩。
“佐助,我就说这个人是不可能降的,我们还是不要浪费唇舌了吧!”兜作出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佐助伸出了手制止了兜的话语,接着站起身走到了月光疾风的面前,说道:
“月光疾风将军,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到底是为什么而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