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复从前
第二天旒夏足足睡到午后才起,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某处一直更是明显的不适,不过身上已经衣物倒是换过了,看来应该是昨晚自己昏睡了后朔歌帮忙清理过了。
旒夏环视了周围一圈,发现朔歌又没有在房间里了。只是这次没有被低烧弄混神智,再加上浑身的不适,肚子里也是正窝着火呢,自是没有再次傻乎乎的出去寻人了。
躺了一会儿实在是饿的有些厉害了才不情不愿的慢腾腾的爬起来,毕竟昨儿的运动实在是太消耗体力了。在某个方面上,饿也是让旒夏醒过来的一个大原因。
只是刚刚坐起身就见到朔歌走进来,顺便还带进来了一个食盒,古香古色的。
不过旒夏现在可没心思管这个食盒的来历,一边是自己浑身散了架的酸疼,另一边那位始作俑者却是一派优雅轻松的从外面走进来,所以他现在属于见到朔歌就不爽。这个火来的有些暧昧,自是脱不了昨夜的事了。
朔歌倒是好像没见到旒夏整个人黑了一层的脸色,只是把食盒放在房里的木桌上,取出食盒里的食物——一碗白粥,几碟小巧精致的点心。简单的动作却做的赏心悦目。
“本来还以为你还会多睡会儿呢,看来你体力比我预想的好一点。”朔歌语气带着三分戏谑,更是惹的旒夏火气直接飚上了屋顶。
朔歌走到榻前站定,然后戏谑的看着旒夏,道:“起来吃饭呀,不饿吗?”
旒夏也是气头上小儿脾性,直接掀开被盖就打算下床,只是刚刚移动就感到下身明显的不适,腰更是一点点偏转就疼的像要断掉一样。
一旁的朔歌看着旒夏疼的龇牙咧嘴的笑的开心。惹得旒夏直接抬眼就是一记眼刀,只是却没达到想要的效果,朔歌笑的更欢了。
嘁。
旒夏嗤之以鼻,不再理身边这个人。开始慢慢一点一点向床边蹭,却被男人一个躬腰抱了起来。
“你要学会依赖我,”男人抱着旒夏到了桌边,语气还带着没褪尽的戏谑的味道,“至少从现在开始,你得学会。”
旒夏却轻轻哼了一声,未置可否,却从这声音里听出了不屑的味道。
当少年脱离了低烧导致的脆弱与无防备,理智回笼,那么他那如同与生俱来的过强的尊严也就也回来了。那么,在他心里,依赖和利用是两种东西。
前者是交付,后者是索取。
朔歌听出了意味却也是只是挑了挑眉,然后把少年放在可怜木桌旁的椅子上,少年臀部接触到椅子的时候朔歌明显感受到了少年的身体紧缩了一下。心情瞬间转好,决定不和他纠结这个问题。
反正无论如何,这个孩子也只能是自己的,不是吗?所以不急。
自从住在了迷途城堡,旒夏真的很少吃到如此中国式的早餐了。不过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这些并没有多大区别,因为他现在可是真的饿了。
一餐饭吃的迅速而安静,而且如同风卷残云一般。我们的恶魔大人有些惊讶的看着向来食量不大的旒夏把桌子上的食物一扫而空,着实有些担心这个孩子把自己给撑坏了。
不过却也还好,至少旒夏吃完这些看起来还算正常。所以朔歌又帮抱回床上,然后去收拾桌上的东西。然后拿着食盒出了房间。
依旧是迂回的石板路面,不可否认这里确实有一种宁静的美感,但是朔歌就是无法喜欢这种东方的美。
这种美太过高傲,避世独居,以为用假的山水就能融于自己所追求的境界,未免有些带着自欺欺人的感觉。
穿过一个又一个假山,经过一个拱门,前方的庭院里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撑着一柄伞站在那里,每根伞骨的末端都坠着一个小铃铛。
朔歌走过去,随意的把食盒放在男子身旁的石桌上,然后随意的在石凳上坐下,一只手随意的放在石桌上。
六季留意到朔歌手上那个穿过手心的伤口,心里终究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若不是他联合那人封了他的力量,也不至于重伤甚至差点命丧的地步。只是一向不善言辞的他不知怎么开口。
朔歌倒是留意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背上,不动声色的把手放下,笑着扯开他的注意力,“多谢了啊,恐怕若不是你把我俩捡回来,还不知那个孩子乱开的空间要把我们带去哪儿呢。”
六季默了一会儿,才道,“只是偶遇而已。若非如此,我不会特意去救的。”
朔歌:“……”
早就该明白,六季他有独特的交流方式,或者说,拉仇恨方式。
六季:“那个孩子还好吧?”
“啊?”朔歌脑子里瞬间飞过一排香艳画面,然后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头,厚着脸皮道,“还不错。”接着没话找话说,“你怎么关心起他来了?”
六季在阳光正好的下午撑着伞,身周似乎都散发出一种凉气,“这次,去了很多人。”
朔歌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不死城,或者说,迷途死了很多人。
朔歌无所谓道,“这不是你们最开始就料到的吗,别说你后悔了啊。”
朔歌从来就不是一个会为了天下苍生舍弃一起的大义之人。否则,他也不会一个人甘心被囚禁力量然后平平淡淡的被锁在各个空间被时间遗忘。他永远都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他被时间遗忘,只能说明他愿意并且想被时间遗忘。
哪怕,这只是他逃避的一种方式。逃避曾经挚友的设计,甚至可以说是背叛。
六季闻言一愣,然后才道,“所以说,我们之中只有你才是真正的无情的人。”
朔歌不置可否的摆了摆手。
“我只是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让我们变成了这样,当初他说是为了不让这个世界有失去平衡的隐患,现在也是这个理由。”
朔歌难得见到六季一次性说这么多个字,抬头看了看六季的脸色,也是猜到恐怕这次死的人里有什么他的心腹或者特殊意义的人。
开口想安慰两句,话到嘴边确实没有说出来,他们毕竟已经不是当年那样的知己了。
安慰的事情只适合那些特别的人来做的,朔歌不认为自己还有这个资格。
六季的伞上的铃铛突然响了起来,声音不大,碎碎的那种声音。
六季与朔歌都是一愣,然后六季眉头一皱。然后道一句告辞便离开了。
朔歌看着那人在自己眼前消失,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化舟如此出其不意的下手,恐怕六季此刻已经落入下风,何况那人一直还未露面,手下多年来为了统治各个空间自然是奇人异士不少。再去吃深受打击的情况下,六季恐怕也是吃力的很。
更何况,刚刚那人,分明斗心已失。
若是争斗的心都没有了,哪里又还有得胜一说。
千百年前那人赢了,恐怕这千百年后,那人依旧会赢。
那么,自己呢?
若是这空间平衡真是容不下自己,自己又可曾厌了这无穷无尽的永生?
想到这里朔歌不禁一笑,自己还真是被六季给带走了,怎么想到这些上去了,自己自然是依旧该怎么活怎么活了。
何况,自己还有一个确定了的人呢。
第44章 相依
朔歌在庭院里留了一会儿,便也就回去了。然后发现旒夏已经再次睡着了,可怜昨夜真是把人给累狠了。
朔歌见到旒夏的睡颜心情觉得不错。有了钟情的人都是这样的,若是每天见到那个人都是欢喜的,何况这个人昨夜已经被自己成功变成了自己的私有物品。
朔歌走上前去站在窗边,忍不住伸手逗弄似的抚了抚那闭上眼睛时尤其纤长的睫毛,睡梦中的旒夏像拍苍蝇一样伸手拍了一下,然后接着翻身睡过去了。留下朔歌一个人在那里笑的一脸自己也没察觉的温柔。
朔歌看了一会儿,隐约觉得自己也有些累了,便也躺到床上,合衣睡在了旒夏旁边,躺了一会儿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终究还是把旒夏一把掰过来,揉进自己怀里,然后闭上了眼睛。所幸旒夏由于有些累,也就迷迷糊糊的不知咕哝了些什么也就继续在朔歌怀里睡着了。
只是朔歌却难得的清醒,虽说也有些累的感觉,毕竟也是受过伤的人,但是恶魔的恢复能力也不容小觑。身上的伤口虽说没有完全愈合,却也在慢慢的自我修复。
把旒夏搂在怀里的时候想起来了一些很久远的事。
旒夏的呼吸轻柔,一呼一吸,缓慢而有规律,毫无知觉的把热气喷在了朔歌的胸膛上,正好对着微微敞开的领口,哪一种带着湿气的暖热仿佛黏在了朔歌的脖子上,暖热暖热的,很舒服,舍不得放手。
一个人孤独的日子越是久,就越容易被简单的陪伴打动心扉。
如同朔歌,亦如同艾尔。
从逸澄宣布接手开始工作就没有耽搁过,去各个有那些东西出没的地方关闭通道,阻止他们继续向人界涌来。
这个也许听起来很危险。其实对于江家这个擅长结界之术的人来说并没有十分困难,只是不幸的是,有时候谣言比事情本身更加具有震慑人的效力。
艾尔有些烦躁的靠着一棵树,闭着眼睛,眉心紧锁。明明是下午却没有多少行人。因为这里昨天刚刚发生变态碎尸案。
逸澄正在里面关闭通道。先是以结界护住自己,再找到通道之后再另外开启结界,以结界堵住通道的出口,从而阻止那些血腥的东西再次来到人界。
只是,艾尔并不会这种结界之术,强行进去恐怕还要逸澄分出力气来为自己结界来保护自己。所以艾尔每次都是在附近等待逸澄出来。
这是,一只白鸽飞过树尖,企图回到自己林中小屋的时候。原本闭着眼睛的艾尔轻巧的脚尖一点地,跃到树上再一个借力,空中一个翻转,落地时,那只白鸽已经被他握在手里了。
鸟儿似乎也不惊,歪着头看着吸血鬼先生,发出“咕咕咕”的声音。艾尔金色的眸子像是奶油一样,平时里面都是那种溺死人的温柔,可是现在眼神看起来却有些淡漠。或者说,是不动声色的担忧。
伸出另一只手碰了碰白鸽的喙,白鸽偏向于浅粉色的喙不轻不重的啄了啄艾尔白皙的手指。
“艾尔?”
听到声音艾尔站起身,回头看向走出来的人。
“都解决好了,我们走吧。”逸澄走出来,脸色有些憔悴,不过看着艾尔依旧是笑容满面的,“咦,鸽子?”
艾尔和他一起看着手里的小鸟,“它大概已经没有家可以回去了,我们带回去吧。”
逸澄有些惊讶的看着艾尔,只是艾尔依旧看着手里的白鸽。
这个人,好像越来越温柔了。可以不要脸的认为是自己造成的吧?
逸澄盯着艾尔笑的一脸傻气。
艾尔莫名奇妙的看了逸澄一眼,然后把手里的鸽子塞到逸澄手里,然后抱起逸澄直接以肉眼见不到的速度消失在原地。
毕竟是凶杀案现场,还是要注意隐藏行踪的。
回到家里就是几分钟的事情,逸澄自从到家就开始孩子一样的折腾手里的鸽子,艾尔看不下去,直接把鸽子夺回来,然后让逸澄上楼睡觉——逸澄自从上次那件事回来,就一直都睡眠不好,经常做噩梦。这也是他如今如此憔悴的原因。
逸澄看了一眼艾尔的脸色,老老实实的准备往楼上滚……
艾尔看了看手里的鸟儿,想了想把他放在了阳台上,然后给了它一些米粒,鸟儿看了看艾尔,逸澄家里自然不会有鸟笼这种东西。所幸放在阳台上鸟儿在吃食,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起飞走,楼梯上的逸澄乘机结了一个小型结界当做鸟笼把鸟儿困住了。然后待在楼上嘚瑟的笑。
艾尔没理他,回身去洗手做饭。
艾尔这一段时间的确是心情不太好。原因大概就是逸澄那没完没了的噩梦。
心疼,只要是爱上了的人都逃不过这一关。
你会看不得那人受苦,见不得那人受累,忍不了那人受气,你希望那人可以天天无忧无虑的到处蹦哒。
所以,江家为了让逸澄去执行他们想要的而设计让逸澄整夜整夜的噩梦不断的手段是真的让艾尔愤怒。不过艾尔很清楚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这种感觉很难受,那种看着自己的东西去为了别人的事情拼死拼活的蹦哒,别人伤害自己的心头肉自己却并不能够做任何事。
所以,最近艾尔身旁都是低气压,让逸澄都乖巧了不少,不再随意折腾了。
到了吃饭的时候艾尔上去叫他,发现逸澄正窝在被子里玩儿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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