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栾直接从树上蹦下来,一本正经道,“这不我是你老公嘛,自己人,再说了我还长得帅呢。”
其实风栾压根儿不知道他口中的防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每次都是直接打开空间通道然后直达目的地的。
“怎么着,今儿又有什么事儿?”绕梁直接恶习难改的又顺手点燃了一支烟。
自从绕梁对他说下次有事儿找他就成,风栾找他的的事儿就没断过。
“今儿你和我成亲的大日子算不算大事儿?”风栾看着他笑的厚脸皮。
绕梁一拳头拍过去,在对方肩膀上不轻不重的锤了一下,笑的爽朗,“滚蛋!”
风栾也跟着他笑,才道,“今儿我要去找一户人家偷酒,缺一个帮手,来不来?”
“啧,多大点儿事儿啊,前面走着。”
有些事,朦胧的状态才是最好的。捅破窗户纸只会让一切都变的无可挽回而已。
两个成功偷酒归来的人坐在河边品尝着自己的成果,河边芦苇有些茂盛,月色未满,弯的像一把刀。
“你是孤鬼?”
“啊?……咳……咳咳……”绕梁一时没反应过来,一口酒差点直接喷了出来,结果倒好,没喷到风栾脸上,全都呛到喉咙里了。
喝了这么多年酒,竟然也有被酒呛到的一天。
啧,这绝对是冤家。
风栾没理他呛的火辣辣的喉咙,还有眼里因为呛到渗出的眼泪,语带嫌弃的道,“身上整天一股子死人味儿。别……别蹭我衣服上你这王八蛋!!”
绕梁想好好的教育教育他什么是死神什么是孤魂的,结果直接被误以为蹭衣服后又被风栾突如其来的又灌了一口酒,然后……又呛到了。
“喂,要不要考虑送我个离别礼物什么的?”
绕梁在一旁咳的止都止不住。
“我要回去了。再不回去老头子得带着人来抓了。”
绕梁一旁打着手势以示自己欣喜之情,大致意思是说,你这祸害终于可以去祸害别人家了。
风栾直接瞪了他一眼,想想觉得瞪他一眼还是不解气,直接站起来转身就把还在猛咳的人一脚踹进河里了。
【四】
“你怎么来了?”
绕梁直接斜靠着门框,笑,“不可以吗?”
风栾挑眉,“这月黑风高的,你来我这儿可是很危险的。”然后嘻笑着凑近道,“搞不好我今儿个做点儿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儿,反正明儿个我就走了。你将来挺个大肚子,孩子可找不到爹……唔……”
绕梁直接把风栾拽过来,一记深吻,一直吻到风栾快断气才停下来,凑到耳边暧昧笑道,“我倒要看看,将来谁挺个大肚子去找孩子爹。”
风栾:“……”
风栾:“……你开玩笑的吧。”
绕梁直接把风栾扛起来,带上了门,“呵,你大可以试试啊,看看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风栾:“……”
风栾:“……等会儿……你这绝对是被附身了,我检查一下……王八蛋谁准你扒我衣服的!!……放手!!……”
一夜芙蓉帐暖,软玉温香。
踏出那条线,只需要一个瞬间,一个决定,或者,一点点的助力。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风栾扶着酸疼的腰,“啧,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他可是很清楚之前这位爷对这个的态度的,之所以没撕破脸,是因为风栾啥都没说,要真说了没被追杀都是好的。
绕梁咬着一根烟,听到这个楞整个人顿了一下,接着笑道,“因为爷决定这辈子跟你混了成不?”
风栾楞,然后嘴角不禁翘高,道,“那可是说好了,你可是我压寨夫人,不能改了啊。”
绕梁把目光移到别处,随口道,“成。”
风栾扑过来,掐着他的脖子笑,“这辈子你可都是我的人了,可不准跑。”
绕梁忙着掰开他的手,没有回答他。
“原来你是这儿族长的儿子啊?”绕梁无聊的叼着一个狗尾草,狗尾草被他咬的一翘一翘的—— 由于跟着风栾来道这个空间,他已经很久没闻到过香烟的味道了。
“也不算,这个体系有点复杂,”风栾一边忙着手头的事情,一边回答着他的话,“我们这一族并不是依靠出生来定血缘关系的。怎么说呢,有一个特意为后代开启的一个空间,就像蜂巢一样,所有的新生儿都在那里产生,所以啊”风栾回头对着绕梁笑,“我们这伴侣是无所谓男女的,反正也不用担心后代问题。”
绕梁看着风栾的笑楞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自然的把目光移开,没话找话说,“你们一族都可以随意开启空间了,你也游历了那么多空间,这看起来生活方式还是那么落后……”
风栾得意的笑,“发展也不会去制作烟草的,烟的话想都别想,老实待着吧你!”
绕梁没说话,难得的没有回过头来损他几句。自从到了这里,风栾一直觉得绕梁变得心不在焉的。
可是,不想放开。不想放开这个人。
能抓住这个人就已经是运气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想放手。
更何况……
是他先来找自己的,非要说的话,这个人,也应该是这个人先勾搭自己的。
就是这样的。
“行啦,看你无聊的,要不然,我带你去参观一下我们的蜂巢怎么样?”
绕梁回头笑,“好啊,整天窝在这儿都快发霉了。”
“啧,“风栾语带嫌弃,”这得多不要命的霉才敢长在你这么个人身上呀。”
绕梁跟着风栾走在长长的走廊上,走廊两边都是门,格局相似。
原来,这里就是……
“来,给你看看我儿子。” 走在前面的风栾打开其中一道门。
“这个……是你孩子?”
风栾斜睨了他一眼,语带戏谑,“怎么,我有孩子你不满?”
“不敢不敢,我就是……惊讶,对惊讶了一下。”
风栾懒得理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回头注视自己的孩子——空旷的房间里正中间漂浮的椭圆状物体。外面是一层蚕茧一样的东西,中间微微发着红光。
这就是下一任的族长,某种意义上说,是风栾的儿子。
绕梁看着风栾专注的眼神,一时之间,觉得心底开始有了一缕酸涩。
不多,就一缕,不曾再多……
【五】
绕梁不见了。
到处都找不到。
风栾在试过找了几天之后终于决定停止寻找了。
太过专注就不像他了,不像那个潇洒的风栾。
即使曾经那么……即使是那么喜欢过。
风栾仰面倒在一片草地上,咬着一根狗尾草,想起来那个人叼着烟笑的一脸痞气的样子。有些疼痛的盖住自己的眼睛。
不行,还是不行。
怎么可能就忘掉?毕竟自己曾经那么希望那个人一直停留在自己身边,一直。
原来,用一辈子做时间限定的话都是骗小孩儿的。
绕梁……绕……梁……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妈的,绕梁你他丫的就一正品王八蛋,假一赔十那种!
风栾满心都是那个人,可是他心里清楚,那个人不可能一直属于自己。
算了,拥有过也不少亏嘛。
是这样吧……大概……
风栾在草地神游了一个早晨才回去,回去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一切!
到处都是一片焦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族人,准确的说,是活着的族人。
风栾不死心的把周围跑了一个遍,没有……没有任何一个活着的人,甚至没有活着的生物。
风栾按住胸口,
要平静!必须要平静!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处理事情!!他妈的风栾你给我平静下来!
突然大脑在接触到一张笑的痞气的脸时大脑突然一片平静,清明,清明的可怕。
可怕到他突然想到要逃跑。
那个人,消失在自己带他去了蜂巢之后。
风栾有些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
他站在这一片焦土上,突然想起一个地方,一个,验证他猜想的地方。
没有犹豫,他疯了一样的朝目的地跑,甚至忘记了可以用通道直接到达。
心里的不安在发酵,不停的冒出苦涩的气泡。
不要,求你了。神啊,我从来没有信奉过你,但是这一刻,我求你,不要是这样。不能是这样。
求你了……
【六】
“他们回来了?”绕梁坐在桌旁问道。
化舟看了一眼自从回来就一直很怪异的老大,“刚刚回来,毕方的能力你可以放心的。”
“化舟,”一般而言,绕梁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化舟的全名,“我觉得这次,我们好像要输了。”
“嗯?”
绕梁抬头苦涩的笑了一下,“因为,他好像生气了。”
化舟愣住,然后走过来认真的看着他们老大,语带不敬的说到,“不,绕梁,我们赢了。“然后淡漠的把绕梁手中的笔抽出来放在桌子上,面无表情的继续道,”但是,你输了。”
绕梁闭上了眼睛,睫毛不停的颤动,就好像内心在不停的挣扎。
化舟看了一眼绕梁,直接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听到有人疑惑道,“唉,老大呢?刚刚还在的。”
化舟瞟了一眼,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间,有些恶意的笑了。
“风栾!”
绕梁奔跑在长长的走廊上,周围全是火红色的光,很快这里就会因为高温而爆炸。
可是他不能离开,他还没有找到风栾,找到……他的爱人。
这里是他唯一可能待的地方。
他直接奔向那个风栾带他去过的那个房间。
风栾果然在那里,守着那颗蚕茧一样的东西。
脸上一片空茫。
“风栾!”打开门的瞬间绕梁就叫着他的名字,即使他也十分不确定那个人是否在里面。
不过没关系,没在里面的话他可以继续找,找到为止。
风栾没有记忆中那种洒脱的气质,那个人有些空白的抬头看他,“这就是……你来这儿的真正目的?”
没有一丝责难与埋怨,只是询问,最普通的询问。
因为风栾突然发现没有资格,所有的所有,都是他自愿的,都是咎由自取。
时至今日,他依然没有任何资格对这个毁了自己整个家族的人质问些什么。
无论是愤怒的怒吼,还是悲戚的痛哭,都没有资格表现在这个人面前。突然觉得好像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站在这个人面前。
不是朋友,不是兄弟,不是爱人,也……不想成为敌人。
看着空白一样的风栾绕梁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裂开了一道口子,血顺着口子一丝一丝的往下渗。
“风栾……”
绕梁突然不知道除了叫他的名字还能说点儿什么,对不起吗,不,那太轻了;我爱你吗,绕梁相信,这个人已经不在乎了,完完全全的不在乎了……
绕梁直接走过来拽住风栾的手,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先离开这儿再说。”
风栾把手抽回来,没有握紧的手就这么离开了绕梁的手心。
就像有些东西,如果一开始没有抓紧,就再也不会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你走吧。”
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起伏。
绕梁回头有些复杂的看着他,脸上说不清是疼痛还是讶异。
“走吧。”
风栾重复道,然后一步步后退,“让我一个人待会儿。我想和我的族人一起待一会儿。”
就像失去了安全感的一个孩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茫然的在等待,等待一个救赎。
可是,风栾知道,他不可能会有救赎了,绝不会有,也,不会允许自己有。
我只想一个人待着,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听,然后一个人睡一觉,再也不用醒过来,把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埋在梦里,不论是爱,还是恨,通通都不想要了,都不要了,我只要睡一觉,求你了,我只要一个人待一会儿,安静的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
“风栾……”
“再见。神灵的猎犬。”风栾扯开苍白的唇笑了一下。
他想,这样道别应该是合适的吧,没有越距,也没有过分亲密,这样的道别才是正常的。从一开始就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而且,最开始的绕梁也期待着这样一个道别吧,那个还把他当做朋友,没有任何企图的绕梁。
绕梁看着风栾暗淡的眸子,突然想起了计划开始的那天,风栾扑过来的时候的笑,张扬而阳光,他说,你这辈子可都是我的人,可不准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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