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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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梦如花-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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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龙丽她们走了,因为和苏菲菲挺长一段时间不见,我们早早上了床,一阵颠鸾倒凤之后,我俩聊起了龙丽。
  “这龙丽没有你说的那么落魄啊——”苏菲菲说。
  “不是刚刚戒了酒嘛,”我说,“你没看她喝酒的时候呢。整个一个酒腻子,天天蓬头垢面的。”
  “点点真可爱,我们要个孩子吧。”苏菲菲建议说。
  我犹豫了一下,想想说,“还是先为事业奋斗几年吧,孩子的事情不妨推一推。”
  苏菲菲沉默了,这事我们原来商量过,基本意见是还得等等,这时苏菲菲又说,“你不会是和龙丽真有什么事情啊?”
  “你看你看,又来了不是,”我说,“我能跟她有什么事,不都是陈芝麻烂谷子嘛。我都向你交代过了,我现在管她,完全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况且老傅不也托付了吗?”
  苏菲菲听了,觉得我说的在理,于是也说,“是啊,离婚是对孩子打击太大,双亲缺失对孩子成长不好。所以真得给龙丽再找一个,这样大家都安心,孩子也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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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梦如花 第二部分(8)
“因此我不是紧锣密鼓的办呢嘛。”我说。
  “那你今天瞎劝什么——”苏菲菲说。
  “什么意思?”我问。
  “我看龙丽目前这样挺好,多接触接触没什么不好。”苏菲菲说。
  听了苏菲菲的话,我忍不住笑了,看来她还是有私心,她是十分希望龙丽赶紧嫁出去,嫁得越牢实越好,离我也远点儿。可现在情况确实有点歪,龙丽酒是不喝了,但放荡这事儿又重新拾起来,此消彼长啊。唉,不知道这回会不会又给谁挖了坑?算了,看他们造化吧,我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有点阴险有点不负责任地想:祝大家走运,祝大家幸福吧。
  我一抬头,看到展会的正前方挂着一幅巨型会标,但那不是凤凰,而是一个大大的杯子,还分明是一种低档的啤酒杯。
  我一下子急了,冲着站在不远处。正拿着DV无知无觉地拍会标的广告公司的负责人愤怒地喊道:“这是谁干的,这么庸俗的会标是谁画的?”
  一个负责人一溜小跑地奔过来,非常冤枉地说:“程总,不是您的指示吗?让一切听设计师龙小姐的吗?”
  “可我让你们画的是一只凤凰啊——”我说。
  “您这儿让我们画的多了,不是说最后定稿权在龙小姐手里吗?她昨晚才定的。”负责人说。
  我顿时无言以对,这时我才注意到到场嘉宾都在指着会标窃窃私语,有的甚至还在偷笑。这回脸可丢大了,这还是我头一次在这个城市参加行业聚会呢,我异常悲愤地想着。这时,一个相熟的在中国混了多年的老外过来还问我:“程,据说这是你设计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脸一下子红起来,结结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老外坏坏地一笑,拍着我说:“程,你真有创意,很现代派哟。”老外转身走了。我简直无地自容,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心都有,我一挥手,厉声向广告公司的人说道:“快,把它给我撤了。”广告公司的人这会儿倒是真利索,他们的工人三两下就把那只破酒杯摘下来。一大块空白立马刺眼的显现出来,在花花绿绿十分灿烂的布景周围,那块空白,说不好听的,真像一块毫无遮掩的屁股!
  我非常生气地走出会场。清晨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坏了,在一个喷泉边抽完一根烟,我决定去找龙丽。到了她家,一敲门龙丽开了门。她果然没去上班,屋子里洋溢着一股浓重的酒气,龙丽蓬头垢面,一看就是刚刚被我敲起来,桌子上还摆着酒瓶。
  “你又喝啦?”我质问道。
  “你不是让我画凤凰吗?我有些部分怎么也想不起来,所以我得借着酒劲儿想想。”龙丽懒懒地说完,然后摇摇晃晃走回卧室,又要上床。我三步两步上前,一把扯住她叫道:“你不就找茬喝酒吗?怎么这么没出息,你狗改不了吃屎呀——”
  “别闹,我困,我头疼。”龙丽说着又要往被窝里钻。我气的一推,龙丽顺势倒在床上,拉着被子卷住身体。看着龙丽这种浑浑噩噩的样子,我非常的伤心,假的,全是假象,她改不了,永远改不了,她在习惯性地欺骗那些爱她关心她的人们,我像小时候打架让众人围着暴捶一样,那种远远大于肉体疼痛的屈辱和失败感油然而生。我在客厅里又抽了一支烟,十分钟之后,我再次走入卧室,我把草草收拾好的行李一放,冲着床上的龙丽喊:“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不,我要睡觉。”龙丽闷在被子里说。
  “睡个屁——”我大叫一声,一下子扑了过去。
  我和龙丽又打了起来,像当年一样。但是准确地说是我在揍龙丽,我挥起拳头没头没脑地向龙丽打去,这个不争气的女人真他妈气人 ,我心想,揍死她算了,大家都清净。龙丽开始是躲闪,后来被我打疼了,终于奋起反抗。
  其实,这样的打斗并不新鲜,多年前我们谈恋爱时,就为龙丽的水性杨花,双方动过很多次手,我们两个人一打架就像公狼和母狼一样非常狠,谁都不会轻易罢手。那天的架照例打得惊天动地,龙丽一边还手,一边还骂:操你妈,你滚蛋,不用你管。我最后强行抱着筋疲力尽的龙丽出了门,龙丽在我怀里挣扎着尖声叫道:强奸,强奸啊——。在小区的街道上,行人纷纷侧目看我们,但一个正在巡逻的见过我很多次的大妈为我们打了圆场,她无所谓地挥挥手,冲着周围的人大度地说:没事儿,两人是情儿,见天介这么闹,他们觉得这么闹刺激,有创意。
   。。

旧梦如花 第二部分(9)
好不容易把龙丽塞进车,我强行发动起来,飞也似的开出小区。这时,龙丽把当年追杀我的劲儿拿出来,她从副座上扑上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吭嗤”一口像泰森一样咬住我的耳朵。我真是钻心的疼,但我什么也不说,任她咬住。一个小时后车终于开进山谷,那个医院也遥遥可见,而这时我的鲜血已经从脖子流到肩膀染红了衬衣,龙丽掐着我的脖子紧紧咬住我的耳朵,一直没有松嘴,她在困顿中睡去的姿态充满了怨恨,而这种姿态非常完美地象征了我们剪不断理还乱的一段曾经的生活,那是同我与丁大头斗争时完全不同的生活。唉,我的生活怎么总是充满这样那样该死的斗争,什么时候我才能获得永恒的宁静呢?
  我刚一坐定,老板就走了过来,把一个纸制的杯垫放在我面前,热情地对我说:“兄弟,喝什么?”
  我看看酒单,斟酌一下说:“来个激情套餐吧。”
  “得嘞——”老板一转身,对着吧台喊道,“上十扎啤酒,红、黄、黑三种颜色。”
  我没有辜负老板的希望,很快就喝高了。窗外的那个条幅在傍晚的灯火中显得异常醒目,由于独饮无聊,我就叫来老板同坐。
  “大哥,这个酒仙是什么意思?”老板方一坐下我就问道。
  “兄弟,怎么连酒仙都不知道?”老板惊讶地反问。
  “确实孤陋寡闻,还请赐教。”我说。
  “这酒仙是一个女人,长得不俗,瘦瘦的,大眼睛。”老板说。
  “哦,她有何手段?”我问
  “这个女的特别能喝酒,而且她有一个绝招,能非常准确地辨别出酒的好坏。开始她来这条街喝时,大家还不以为然。可后来,只要是她说好的酒,必定卖得快,银子大把大把地进。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和人民群众的口味一模一样,经过无数实践,大家全服了。”老板眉飞色舞地说道。
  我愣愣地听着,感到有些匪夷所思。“那女人不会是叫龙丽吧?”我问。
  “正是,但我们行里人不敢叫人家名讳,我们只敢叫人家‘仙’。”老板恭敬地说,然后又神秘地俯在我耳旁道,“据说,酒仙要是喝好了就能看见凤凰——”我听了在微醉中嗤地一笑,鬼话,这种鬼话只有人民群众才信。
  “怎么,她来过你店里?”我又问老板。
  “来过,当然来过。”老板非常自豪地说。
  “她喝的什么酒?”我问。
  “就是你手边的这种激情套餐,兄弟一看就知道你是啤酒中人,和酒仙一个品味。”老板讨好地说。
  我拿起那扎啤酒,深深饮了一口,心想,我们一起喝了那么多年酒,口味能不一样?可龙丽在不长的时间内变化如此传奇,真让我想不到,这算什么?难道算她找到的一份工作,人民群众真是疯了。
  “她挣钱吗?”我又问
  “当然挣钱。”老板接着说,“她现在正火,生意天天上门。可人家都不自己谈,只负责喝酒,人家雇了一个经纪人谈,是个小年青,白白净净,特别聪明,谈起价来狠着呢。就到我这店喝了一晚上,白喝酒不说,我还得给这个数。”老板伸出二根指头。
  “二百。”我问。
  “二千!”老板叫道。
  我一听,一下子打了个酒嗝,忍不住说道:“我操,真够黑的,简直是开黑店啊——”
  这次对啤酒街的造访使我明白过来,看来我是落伍了,原来龙丽和那个年轻人玩得那么飞,而且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龙丽竟然成了名人,在这条街上没有人不知道的,还都以请到她为荣。可我心里明白,这不是好事儿!原来龙丽还有些向善之心,知道酗酒不对,可现在一点是非观念也没有,她在向一个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那不是找死吗?
  我决定去找龙丽,挨骂也在所不惜,这个时候面子算不了什么,我实在觉得事情严重了。我找一个稍微空闲的上午,去了龙丽家。到了她家我吃了一惊,整个屋子不仅收拾得非常干净不说,而且到处都是龙丽的肖像,素描、钢笔画,应有尽有。尤其是一幅挂在客厅中央的油画,画中的龙丽显得异常靓丽和优雅,她当年青春的风采一览无余,这个画者一定看过龙丽年轻时的照片,我想。
  

旧梦如花 第二部分(10)
“怎么样,在我的家中我显得重要吧。”龙丽问。
  “谁画的?”我问。
  “刘星,你见过,那个小男孩。”龙丽说,她穿着一件华丽的睡衣,似乎刚起,手中握着一小瓶墨西哥啤酒。
  “这就是你的新生活?”我问。
  “是的,我已经开始新生活了。”龙丽说。
  “可你还是没有放弃喝酒,而且似乎还越喝越多,这是新生活还是更加堕落?”我又问。
  “作为新生活的开始,我首先放弃的就是你天天赞美的那种住院治疗后成为普通人的生活。”龙丽喝了一口酒说。
  我撇撇嘴,心里特别不服气, 我想你这样下去会喝死的,说不定还死得很难看。
  “看来我白花钱让你戒酒了。”我说。
  “我根本就没戒。”龙丽说,“我和刘星偶然在医院里碰见,他看我实在痛苦,就偷偷给我从外边带酒过来,他对我特别好。”
  我听到这儿忍不住从鼻子里笑了一声,心想,操,这叫好?
  “别不服气,”龙丽看了我一眼,她知道我在想什么,因为我们特别了解,她说,“他和你不一样,他从不说这是高尚的,那是低俗的,他只是尊重我的选择,或者说我的鄙俗。”
  “那是见死不救,落井下石。”我终于忍不住说。
  “你不懂,”龙丽似乎懒于与我争论,她说,“你知道这一阵那些啤酒告诉我什么吗?”
  “能告诉你什么?顶多不过是麦芽糖的含量吧。”我讽刺地说
  “你真粗俗,”龙丽白我一眼继续说道,“它们告诉我:一个人真正的力量不在于如何决定别人的意志而是在于怎么尊重别人的自由选择,他就是比你们强。”
  “比我们强,是谁养着点点,她可是你的孩子,你问过她吗?那个小男孩问过她吗?”我刻薄地说。
  龙丽一下子愣了,这是她的软肋,一个再自私的人也有某种本能的爱。
  “要不你把孩子领回来吧,我能照顾她。”龙丽言不由衷地说。
  “啊呸,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我说,“你行吗?你想过为仅有的几个爱你的和你爱的人负责吗? ”我大声质问到。
  龙丽哑口无言 我于是转过头又去看那些画,是的,在画中,龙丽是那么美丽,我不得不承认,那个年轻人确实发现了我们熟视无睹没有发现的东西。但是在生活中他的那些发现并不管用 ,我盯着画中的龙丽看了一会儿又转向现实中的龙丽说:“画仅仅是画,它们就像那些酒局中赞扬人的屁话,没什么实际作用,你还得实际地活着。”
  缺钱和肖像;这是我离开考古研究所时两个现实的感觉;但是我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妥。 我没有再去找龙丽,不用说她现在一定在喝酒,一定沉浸在人们的吹捧中。我目前没什么办法阻挡她的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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