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乘风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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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乘风归去-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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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生瞪大了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们相遇的细节,这才发现他方才貌若痴汉地盯着男人看还不是他今天做的最愚蠢的事,他的脸瞬时更加通红,连脖子也变了颜色。但他也不知有无经过思考,手仍然揪着男人的衣袖不放,木然开口说道:“在下白玉生,敢问公子姓名?”
  男人似乎也未反应过来,只反射性地答道:“在下肖乘风……”
  而白玉生听到这个答案,眼睛更加明亮了,脑内灵光一现,立即说道:“这下我便知道你的名字了,我对公子一见倾心,再见更倾,相信以后只会越见越倾,你能和我在一起吗?”许是觉得已经在肖乘风面前丢了太多的面子,再次表白心意的白玉生头脑清明,口齿清晰,大有破釜沉舟之势,背水一战之心,为了求得“佳人”青睐,直接将羞耻心远远抛在脑后了。如果不是那一脸羞赧的血红,真似个好色登徒子。
  这辈子也没见过由羞怯到无赖这么不自然过渡的人,肖乘风哭笑不得地默默想着。
  八月的大漠北风阵阵,卷起黄沙和败叶刮得人面颊生疼。出了余庆城门不远,已是人烟稀少,只有拉着骆驼的商队间或疲惫地往来,满目黄沙绵延千里,离下一座关城的道路漫长遥远。枯败的白杨扭曲地从沙土里纠结地生出,像一只只垂死挣扎地手掌,漆黑枯瘦。余庆城外的古战场旧址,就在这片扭曲的白杨林后。断壁残垣早已覆盖了厚厚一层尘土,明明是日头高照的时候,这废墟中仍是阴森可怖的,北风呼啸,吹得呜呜作响,好似有人在悲哀地呜咽,闻者毛骨悚然。地上偶尔露出碎裂的瓷片、看不出原色的布片、灰扑扑地破瓦,不小心踩到,便发出咔嚓的声响,心里就会咯噔一下然后恐惧骤升。难怪这么多年过去,这片面积不小的地方,几乎都不曾有人来过,这实在是太过考验人的胆量了。
  白玉生就战战兢兢地站在这一片荒凉阴森地废墟中,身前还站着一位据说是常驻在此的亡魂。
  说来奇怪,白玉生向来爱面子脸皮薄,但他在肖乘风面前接连失态,以至于破罐子破摔之后,他的厚脸皮能力竟然一时间无师自通地突破天际。在肖乘风婉言谢绝了他的表白后,他立即大度的表示要与肖乘风从朋友做起,并且决不放弃对肖乘风的追求,而且从今天起,他要全方位多角度地了解肖乘风,力求早日得到他的肯定。在多次劝阻无果之后,害怕这位旁人眼中对着一颗大树自言自语手舞足蹈的男人引来众人围观,肖乘风只好无奈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身后自然跟着早已将脸面置之度外的白玉生。
  “乘风……你不是诓我的吧。”白玉生为了显得亲近,故意省略了姓氏,直呼肖乘风其名,肖乘风拿他没辙,故而也就默认了这一不太成体统地称呼。此刻他竭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即使你不愿我死缠烂打,想教我知难而退,你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在这里住啊。”说罢又转了个圈,四面观察了一番,断定这是个和住处完全挂不上钩的废墟而已。
  听闻此言,肖乘风将撑了一路的纸伞收起,转过身来,眉头微微皱起,但还是好脾气地回道:“白公子……”
  “停!”话还未说完,便被白玉生打断,“乘风怎么还这么生分叫我白公子?不如叫我玉生如何?或者叫我阿玉也是可以的。”说罢,白玉生红着脸羞涩地冲肖乘风笑了起来,但口气确实坚定不让的。
  肖乘风几度想开口,看着白玉生期待地眼神,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自暴自弃地说:“玉生。”声音小到似乎是一声叹息,但仍被白玉生准确地捕捉到,他立即笑得眉眼弯弯,灿烂生辉。
  白玉生的笑容似乎有着些许感染力,肖乘风的心情也似乎跟着平复了些,眉头也放松了,和声说道:“我本是战死的亡魂,在此间停留了数百年,住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吧。”他说这话时面色平静,只是墨色的眼睛望着那片渗人的胡杨林,似乎陷入了回忆。但他没有沉溺其中,只一会儿,他就回过神来,看着白玉生笑着说:“你想和我交朋友,我很高兴。不过,你这小兔子虽然是妖,但毕竟修的是天地正道,与我们这些魑魅魍魉是截然不同的,这里鬼气森森,于你不论是身心还是修炼都是不利的,你也不该委屈在这里,玉生,你玩够了之后还是早些回去吧。”
  白玉生却不管这些,他原本想反驳他们截然不同这一说法,但他却在听到玉生两字时满心只剩下欢喜,又露出那痴傻的笑容喃喃道:“嘿嘿……你叫我玉生,真好听。嘿嘿……”看得肖乘风连连摇头,无可奈何。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有点傻= =

  ☆、第四章

  不管环境如何恶劣,不管肖乘风如何婉拒,白玉生仍是死皮赖脸地赖在了肖乘风身边。他为表决心当下退掉了小住一月之久的客栈的房间,扛着他的小包袱雄赳赳气昂昂地再次来到白杨林边的旧城墙,无视肖乘风哭笑不得的脸,捡了些枯枝扎了个扫帚扫了扫地便豪迈地席地而坐,得意洋洋地看着肖乘风。
  肖乘风苦笑着摇摇头,也只能由他去了。只见白玉生将小包袱随手放在身边,兴奋地拍了拍示意肖乘风赶快坐到他旁边来。待肖乘风也席地坐下,他便从小包袱里翻来翻去,找到了几块芝麻饼,要与肖乘风分享。他将脸盘大的饼对半掰开,边动作,边话不停道:“到了这边才第一见过这样大的饼,这个老王头家的饼铺我常常去,烤的特别香,你尝尝!”才递到一半,他才想起肖乘风早就成了一个鬼,人间的食物再美味,他也是体味不到的,于是讪讪地放下手,“啊,忘了你吃不到。”脸上的兴奋也不见了,当下失落起来。
  肖乘风默然片刻,看着眼前这个皱着脸食不知味地啃着烧饼的人有些不是滋味,于是开口说:“饼拿来。”
  白玉生听了,立刻巴巴的把一半饼交了出来。肖乘风接过,捏在手中看着,心想:这芝麻饼有何稀奇,想当年不知吃过多少回,虽然烤的酥香,但吃多了只觉得满口油腻,偏偏那时边关吃紧,有芝麻饼可以果腹就该感谢上苍,那年整整一个冬天的战事连连,伙夫们变着法子将不多的米面做成饼来,一天三顿,一连好几天的吃。待到战事终于结束了,战士们都不同程度地厌倦了各样饼食……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好像是再也没有吃过了,也再也吃不了了。
  肖乘风在白玉生眼巴巴地注视下,把那半块芝麻饼放在嘴边,却不咬它,而是轻缓而绵长地吸了一口气,随着他吸气,一缕白烟若隐若现地被吸入了他的嘴中,白烟停止之时,原本泛着油光的芝麻饼立即变得没有半点光泽,捏上去也冷冷硬硬的,想来也没有半点味道了。
  “这就算吃了?”白玉生惊奇道。
  “吃了。”肖乘风放下那板块饼,想了想,补了一句,“味道不错。”白玉生听了,立刻又笑得眉眼弯弯,合不拢嘴了。
  其实这算不得吃东西,肖乘风只吸取了食物里的精气,吸进去虽然于自身有利,但半点滋味也品尝不到,反而使食物因此而变得苦涩无味,白白浪费了。可是不知为何,他一见白玉生耷拉着脑袋的丧气样子,就不由自主地“吃”了饼,还谎称吃出了不错的味道。肖乘风想着,心情有些微妙。白玉生不是鬼,也不知道这其中道道,他说什么就信什么,明明是一个聪明样这时却笑得像个傻子。不过看到白玉生笑得这么真诚,肖乘风也觉得偶尔做出不甚理智的事感觉也不错。
  “我出生在玉山,我的名字正是由此而来。我母亲是玉山远近闻名的美妖,父亲是玉山里兔族德高望重的长老,很是厉害。不知道为什么同胞的兄弟生而为妖,满月就能化作人形,最不济的都能化作半人,而我生下来一年多却从不曾有变化,他们当初都猜测我只怕是先天有疾。”
  天色已暗,惨淡的月光照不散废墟弥漫的阴云,隐隐绰绰地洒在地上,让此间气氛更加可怖。白玉生略施小法升起了一堆篝火,又见肖乘风与自己一起分享美食,他立刻满足了,也有心情闲聊了,不一会儿便打开了话匣子自揭老底起来。
  “我母亲最是要强,决不愿就此罢休,于是那时起就喂我各种灵药,想助我早日成妖,不想足足喂了三年,我半点化形的动静也无,于是一家人都要放弃了。”说到这,白玉生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吃吃地笑了一阵,又接着说道:“没想到过不了几个月,外出游历的大哥回家来,我为了能抢到他手里的新鲜玩意,竟然轻易地就化成了人形,把大家都吓坏了。”白玉生脸上掩不住得意之色,脸上的笑意收也收不住。
  肖乘风虽然默默并未作声,但他听得却也认真。虽不曾亲眼见过,但他脑海里不由出现了一只小白兔,为了跳得更高,化成一个顽皮的小孩,把周围人吓了一跳的情形,也能想象寄予他厚望却又失望,但偏偏又遭此惊吓的他的家人们当时惊喜、气急、无奈,五味杂陈不能言语的心情。想到这,他嘴角也浮现一丝笑,眼神的温柔起来。
  白玉生说得正高兴,并未注意到肖乘风的神情,而是继续说着:“族中长老自此对我研究考量了好久,最终发现,我久不化形,其实是懒惰而已。这可把我娘给气坏了,向来温声细语的她还拿着扫帚追着我打足足跑了三条街呢。”
  “街?你不是说你住在山里?”肖乘风不禁疑惑道。
  “山里世界,别有洞天。我们早就歆羡人间的街市,而不少妖连人形都不能长久地保持,于是我们设下结界,常人不可随意出入,外人见到的自然是寻常山林,而结界之内,却是和你们人间相差无几了。”说起自己的家,白玉生更是愉悦,盯着跳动的篝火,眼中满是温暖的笑意“我因厌倦常年呆在父母兄长的荫蔽下,这才离了玉山出来闯荡。”
  “诶呀,说了这么多关于自己的事,我其实是想多与乘风相互了解呢。你,能不能向我讲讲你的事情呢?”白玉生拨弄了一把火,轻快地把木枝往火中一扔,抬头期待地看向肖乘风。
  听着白玉生的询问,肖乘风怔住了,一时间春风细雨、小桥流水、黄沙漫漫、刀光剑影在脑海中交织,他又听见狂风呼啸的声音,一会儿眼前是苍翠的树林里模糊远去的山庄,一会儿是放声大笑狂饮三天三夜跳着粗犷舞蹈的将士,一会儿是跪倒在淫雨之中悔恨的身影,最终眼前回归一片血红而已。
  肖乘风低垂着眼眸,久久不语,最终在白玉生耐心又期待的视线中喃喃道:“只是不知从何讲起。”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取名字

  ☆、第五章

  白玉生问出此问题,当真是想多了解自己的心上“人”一些。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多了解他一些,就能投其所好。但肖乘风一听到这问题就陷入沉思,默不作声,白玉生当下便有些后悔了。一个战死的亡魂,能有多少美好的记忆呢?哪怕曾经拥有,现在他已成了鬼,回忆起来也是徒增惆怅罢了。自己的提问,无疑是揭起了他身上经年的伤疤。可是白玉生又忍不住想多懂得他一些,于是他竭力保持着期待的表情,内心怀着浓浓的愧疚与忐忑,耐心地注视着肖乘风。直到他终于开口。
  白玉生张张嘴,却也不知如何回答。幸而肖乘风并不是征询他的意见,只是略一沉吟,便继续用轻柔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本是江南人士,家住湘南秀川,乃是武将之后,因此自幼便离乡来此地从军。”肖乘风盯着篝火出神地说着,他的嗓音很好听,低沉而有磁性,可惜声音虚弱,在这阴森的夜色中幽幽惹人生怖。
  “湘南秀川?巧了,我打小就是在湘南长大的,玉山正是离秀川不远呢!”白玉生听到熟悉的地名,立刻兴奋起来。
  肖乘风挑了挑眉,也笑了起来。“不过我很早就离开秀川了,也没有再回去过。我从军那年不过十二三岁,年轻气傲,不知天高地厚,自诩武艺高强,又是名门之后,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他的侧脸在火光明明灭灭地映照下轮廓柔和了许多,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后来真正上阵杀敌,才发现自己的天真可笑,知道见识何其浅薄。战场容不得半点差错,稍一不慎就会连命也送去。就是被无数我之前看不上也瞧不起的人救过,我才得以存活。后来才懂得,这边关的守将们,连个平素不起眼的伙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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