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心中还是烦闷。
顾长欢睨她,可她视而不见,径自端起酒杯,一口气喝干,“相逢自是有缘,大家都敞开肚皮喝,不醉不归!”
见她又要倒酒,顾长欢摁住酒壶,“长乐,你是女孩子,不要说胡话。”
“我我没说胡话,放开,不要拦我。”大哥真是讨厌,什么都要管,“你管大嫂就好,不要管我,我不归你管。”
“你喝醉了,回房去。”
“我没醉,没醉。”她傻傻的笑着,却在下一瞬间变了脸色,“不要瞒我,我都知道了,你和大嫂要我和孙大哥退婚。”
顾长欢挑眉,退婚的事只有爹娘还有他和玲玲知道,长乐从哪里听说的,还有怎么又和玲玲扯上关系,“你胡说什么,没这回事。”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抬眼直勾勾的盯着夏玲玲,“我到底哪里惹你了,为什么老是歹心思坏我的姻缘,你怎么这么坏,怎么老做这种事,坏人姻缘要遭天谴的,你就不怕天上下雷劈死你……”
她含蓄不清的说了很多,顾长欢听得拉下脸,“胡说八道,这件事和你大嫂无关!”看身边的夏玲玲,只是低着头,抿着双唇,神色坦然的看不出心里的想法。顾长欢觉得她此刻尴尬的不知如何自处,只能筑起冷漠的高墙,自欺欺人的让自己假装听不见。
他一贯的呵斥和庇护,令顾长乐更加不满,手中的酒杯一甩,酒水溅了夏玲玲一脸,“大哥你偏心,识人不清,怎么都看不清这狐狸精的真面目。”
顾长欢掏出手帕,擦掉夏玲玲脸上的酒,黑着脸吩咐道,“郡主喝醉了,来人,带郡主回房。”
“没,我没醉,我清醒的很,走开,别碰我!”喝醉的人,浑身都是蛮力,顾长乐轻而易举的挥开架住她的丫鬟。
顾长欢可由不得她耍酒疯,再次吩咐,“带走!”可没啥力气的丫鬟,根本就制不住她,顾长欢起身,走过去,双手钳制住她的双肩,“公主,明日还要赶路,早些歇息。”他朝柔儿和纤云使眼色,让她们带夏玲玲回房。
夏玲玲朝公主欠身也要离开,“公主,告辞。”
“慢着!”花容公主喊住她即将迈出的步伐,“你坐下,本公主有话和你说。”
她不觉得两人有共同话题,想了想,她坐回位置,“公主有话请讲。”
花容公主先是没说话,连着喝了两杯花雕酒,把手中的酒杯放下后,怒视夏玲玲,“你赢了!”
这话从心高气傲的公主口中说出来着实让人诧异,“公主此言差矣。”她从没把感情的输赢当战场,至于公主的行径,她也是从未放在心上,而她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你什么意思?”
“我从来没把公主当对手计较过。”
花容公主秀美挑起,不悦道,“你的意思是你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不是没放在眼里,而是我对王爷有信心,相信你抢不走,所以不把你当对手。”
“你……”顾长欢的确从未把她放在眼里,所以她才毫无胜算,可话说回来,要是换做她,如果有人觊觎她的驸马,她一定会心神不安,“为什么如此相信他?”
“这个,等你找到珍惜自己的人就会明白了。”顾长欢对她的好,体现在一言一语,举手投足间,每个细微的动作、眼神都在传递他在乎她爱她的信息。
“我会的。”如果她这样出身的人都能找到良人,她这国色天香的公主更应该没问题。只是,她忘记了,感情不分贵贱,也没有必然性,有的人很幸运,一眼就能知道那个人,可有的人穷极一生,也只能带着遗憾死去。
偏执这么多年,她终于放下,夏玲玲为她高兴,难得主动的端起酒杯,“预祝公主觅得良人,喜结良缘。”
“谢谢。”送上门的都不要,她也没必要再放低姿态作践自己,趁现在年轻,赶紧找机会续段情缘,“告诉我,你是怎么抓住男人的心?”
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顾长欢主动,她从没使过手段,“各花入各眼,我不明白王爷看上我哪一点,也不明白哪点吸引了他,所以回答不出来。”
她这是变相的炫耀自己魅力无边吗?花容公主撇撇嘴,“那他的眼光可真差!”
立即的,夏玲玲认同的附和,“恩,的确不咋样!”
花容公主楞了一下,随即‘噗嗤’笑出声,或许她有点明白顾长欢为何喜欢她了,拿起酒壶倒酒,只滴出几滴,原来没酒了,“添酒。”
夏玲玲握住酒壶,“公主,夜深了,您明日还要赶路,早点休息吧。”
“不,我要不醉不归!”出来一个月,却要灰头土脸的回去,真是丢人啊,“一醉解千愁,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酒醒了,事情还摆在哪里,躲不开的。
“你知道吗,这次回去,皇兄可能会让我去和亲,我知道,我都知道,自己名声不好,可我只是喜欢顾长欢,只是喜欢,有什么错。”
喜欢没有错,可如果只是痴恋,或许还能赢得痴心的名声,可让她‘名扬天下’的是她刁蛮骄横的性子,她不在自己身上找理由,反而都怪在顾长欢头上,真是完全模糊了主题!不过,她和花容公主没交情,还被她当成情敌,如果随便指点缺点,应该不会被感激才会。
“算了,说什么都晚了,我随皇兄安排,和亲去算了。”
“公主醉了,回去歇着吧。”
“我没醉,我酒量好的很。”
这时,丫鬟把酒壶填满酒,拿着酒壶过来,花容公主先给自己倒满,抬眼见她杯子空着,也为她斟满,“陪我把这湖酒喝完再走!”
真想掀桌走人!她好困,好想倒在床上睡觉,“公主,臣妾不胜酒力!”
“说的这是什么话,喝!”拿着酒壶就倒,夏玲玲伸手阻止,拉扯间,夏玲玲的杯子被不小心挥掉在地上,那有这样勉强人的,夏玲玲神色不变,声音却冷飕飕的,“公主,臣妾累了,就不作陪了。”
懒的再应付她,夏玲玲起身就走。
“喂,你好大的胆子!”花容公主一拍桌,喝声道:“拦住她!”真是过分,她是公主,找她作陪是她的福气,竟不知好歹的忤逆,真是胆大包天。
“公主,莫要强求人!”这蛮横的性子一上来,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厌烦。
“过来,陪我喝酒!”
她脾气犟,夏玲玲脾气更犟,阴着脸瞪拦住她的两名宫女,抬臂一挥,然后大步离去。
“喂,你站住,站住。”夏玲玲不听她的,径直往茗香院的方向走,“讨厌,都不陪我,是不是都讨厌我?我是公主,我回去告诉皇兄,让他砍了你的脑袋。”
夏玲玲无奈的长叹一声,这公主还真是……她转过身,对宫女道,“带你们主子下去休息。”看上去是放下了,可心里那关还是过不去吧!
“走开,我要喝酒,都不要管我!”她挥开身边的宫女,拿着酒壶不停的往酒盅里倒酒,酒水溢出来,弄的石桌上到处都是,“你不讨厌我吗?为什么不报复我?”
之前因为偷窥两人在花园里欢爱,夏玲玲的确身生气,也想过要报复,可最后她也不明白,对着离开日期的接近,她心头的怒火跟着变小,“没必要!”其实,那晚她亲眼目睹的事实,对她何尝不是一种报复。
“你们……唔,好痛!”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快来人,公主出事了!”
听到花容公主的痛呼声和宫女惊慌失措的尖叫上,夏玲玲赶紧转过身,之间花容公主倒了地上,口中不停的吐着白沫!
这情形,和顾长欢之前中毒的状况一摸一样!
“快去请大夫!”她对身边的柔儿吩咐,然后跑回公主身边,让丫鬟把她从地上搀扶起来。
得到消息的老王爷老王妃赶来,顾长欢刚回到茗香院见她人还没回来,正要去花园找她,恰碰到纤云,告诉他公主中毒了。
294 他的坦白
越看越眼熟,越觉得在哪里发生过,他突然大叫一声,“啊,我想起来了,玲玲,你!”竟然是湖边两人欢好的画面,那晚还被花容公主偷窥到,惹的她好生气,“你怎么画我们?”
“随便画画。”她想不到好的题材,就只能随便取材了。
她并没与画出面部轮廓,只画出了背面,所以除了当事人便辨不出画上的人是谁,就这么瞧着瞧着,顾长欢突然想起一件事。
曾经,他见过一幅画,画上的人是她,而作画的人是萧紫阳!那幅画来的离奇,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送到全书阁的。
猛的,他想到了一个人。
孙闻玉!
他是萧紫阳朋友,去过孙闻玉的家,或许也知道他有这样一幅画? 事实会是这样吗?好不,怎么解释那幅画不送到别处,而是全书阁呢?
“喂,你在想什么?”喊了几声都没反应,她用画笔在他鼻尖点了一下,留下一黑色的点。
“没,没事,晃神了。”视线落在画上,她已经收笔,“送给我?”
“你喜欢拿去好了。”只是练笔,草草几笔,原打算丢在纸篓的。
欣赏完简单的画作,顾长欢提议道,“下次画个正面的,我想看到你表情。”
“每个正经,你忙吧,我出去走走。”
“去哪儿?”
“书铺。”一个多月没过去了,今儿去瞧瞧。
看着桌上厚厚的账本,顾长欢叹气,“多福,你跟着王妃,保护王妃的安全。”
他最近很奇怪,老是让人跟着她,她挑眉,但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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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近两个月的账本,夏玲玲招田卓阳进书铺的休息室,要单独交代他些事情。
“记下了吗?”
田卓阳点头,“记下了,只是,这件事,王妃,我,”
“成就成,不成就不成,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换成现银,放在小木箱里。”一张薄薄的银票拿在手中没感觉,没白花花沉甸甸的银票视觉上的冲击力。
“好吧。”田卓阳把银票收下,这件没事真的很为难,他早已脱离不想再去沾染,可王妃要求这么做,他不得不为之。
夏玲玲拍拍他的小肩膀,“别这样,只是演戏而已,不是来真的,不会伤害到人。”
“是,小的记下了。”
“好,七天内给我答复即可。”
从书铺出来,已接近正午,夏玲玲边坐了马车直接回王府,半道,被人拦住马车。
多福勒住马缰绳,面有不悦的盯着突然冒出来,差点被马踩上的孙闻玉,他禀明来意,多福代传话,“王妃,孙公子找您!”
找她?找她作什么,好像找错人了吧!“问孙公子何事?”
多福问过后,又传话过来,“王妃,孙公子说有事要和王妃私下谈。”
私下?什么事如此慎重?“男女共处一室多有不便,请孙公子去王府坐坐吧!”担心孙闻玉在外面动什么手脚,还是回自己的地盘比较放心。
孙闻玉似乎在犹豫,片刻后多福才回话,“王妃,这就回王府。”马车震了一下,车前多了一个人,夏玲玲勾唇笑了笑,相扣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孙闻玉短缺不少,在他所考虑的范围内,顾家是最佳人选,只可惜被顾长欢拒绝了,他现在是不死心,想从她身上下手吗?
约莫两刻钟后,马车回到王府,顾长欢还在书房忙,夏玲玲差多福给他传话,然后安排顾长欢去花园的凉亭坐。
柔儿带着丫鬟把茶水水果摆上后,退到三丈开外。
“孙公子,有话请讲!”
孙闻玉似笑非笑,“为何要如此生疏!”
“我和孙公子很熟吗?”不熟,当然就是生疏了。
他冷笑两声,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摆到桌上,给夏玲玲看,“我们应该很熟的,熟到连字迹都一摸一样!”
前世,她模仿的签字能以假乱真,用这种方法,她从公司套了不少钱,冒充公司的名誉签了不少案子,真是不要脸的女人,那可是安家的财产,她竟光明正大的偷走。爸爸知道后,不但没责备她,反而因内心对那个和妈妈抢爸爸的狐狸精有愧疚,就任他去了。
亏欠?多么可笑的两个字眼,妈妈才是他的妻子,那个女人是第三者,他没对明媒正娶的妻子亏欠,反而亏欠第三者,哼,多么的滑稽可笑。
前世,她那么做;今世,她亦是如此!
竟模仿他的字迹把他从姓贾的那里借来的银子捐出去多半,害的孙家人以为是他的意思!他吃了这哑巴亏,真是百口莫辩!
夏玲玲抬眼,迎上他的视线,好不心虚的否认,“孙公子,你在说什么?”
“还装!你我心知肚明的!”孙闻玉把信扔到她面前,“你做的好事,竟敢这样害我!”
“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把信打开,阅读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内容,“孙公子宅心仁厚,一心为民,真是让人佩服!”
“你被装傻!”
“孙公子说话好生奇怪,都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你还装!”孙闻玉斜眼睨她,盯了老半天,突然笑了,“虽然相貌变了,但你还是那个德行,和以前一样!”所以他一下就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