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煜叔吞了吞口水。
“而且我也不想让不相干的人看到你那种痛苦的样子,所以……”
“所以什么啊?!”煜叔厉声道。
乔鑫道:“所以我只好亲自服务您老人家了。”
煜叔倒吸一口冷气,他做了,他果真做了,印象里那个紧致火热的地方,难道……可是自己的下、体都磨破了,而乔鑫还能若无其事地走着来看他……果真是个很角色!……他又为什么要委身救自己?一定是没安好心吧。
煜叔脸色变幻,谢谢两个字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
然而乔鑫不介意地继续说下去,道:“昨晚还真是折腾大半夜,只道快亮时分陈叔你才睡过去,我也是很久没做这样的体力活,手臂都酸麻不已,两手也摸出茧子了呢。”说着摊开双手向煜叔展示,然后道。“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医生也来看过,说静养几日就好。”
煜叔道:“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什么手?”
乔鑫道:“就是为了服侍您老人家我的手几乎磨坏……”
煜叔道:“难道你是用手,不是用……用那里?”
乔鑫才恍然大悟,连忙正色道:“陈叔,你误会了,我不给人做那个的,昨晚事出突然,不过我想那个药的原理无非是让你很想出来,只要出来就好了,所以我就用手给你挤出来了不少……”
煜叔眯起眼,又想起床单下的白色巨塔,冷声道:“这么说我的那个也是被你撸坏掉的?”
乔鑫抱歉道:“对不起,陈叔,我已经尽量小心了,不过你当时的表现比较激动——与其说是我弄坏的,不如是陈叔你自己心急撞坏的什么的……不过不排除摩擦生热什么的因素。不过医生给消毒包扎过了,过几天就没事了。”
得知真相,煜叔一时间五味陈杂……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丢脸过……心力交瘁。
乔鑫也感觉出他的情绪低落,安慰道:“没关系的,陈叔,这次只是意外。既然我出手救你,自然会把事情处理好,消息我已经封锁了,剧组方面也替你请了假。娇姐那方面我去交涉。不过你最好还是暂时不要回自己家去,一则娇姐那方面还有些麻烦,昨晚她没得手十分不高兴,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你知道她虽然是港人,不过在这边也是相当有面子的;二则一个人生病也没人照顾。这里地方大,你安心养伤,一切有我。”
若不了解乔鑫是什么人煜叔简直要感谢他了。
“你这样做有什么企图?”
乔鑫不语。
煜叔眯起眼冷笑道:“乔先生肯为我如此大费周章自然是有番打算,还请直言,我没心情猜来猜去。”
乔鑫在他床边坐下,伸手去碰煜叔,被躲过去。
煜叔道:“你这是要趁人之危吗?”昨晚把他的那里都弄坏了还不够还要接着弄吗?!
乔鑫叹气道:“陈叔,我是真的挺喜欢你的——我只爱过煜叔一个人,不过他现在成了那样子——我想过如果我以前对他好一些,早日明白自己的心意然后对他好,孝顺他多一些,也许他也能接受我,现在就不会这样子的局面。”
煜叔冷声道:“你是拿我当替身在补偿还是什么?”
乔鑫道:“你怎么说都好,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帮助,毕竟——这件事情上能帮到你的也就只有我了。”
煜叔冷哼一声不语。
乔鑫道:“你好好休息,我已经让人去你家里拿了换洗衣服和用品过来了,一会下人会来帮你洗澡。”
煜叔道:“不用,我自己洗。”
乔鑫道:“你那里受伤不能沾水,还是让人帮把手比较好,或者——你希望我亲自动手服侍您老人家?”
煜叔忍不住动气道:“你还是圆润地滚一滚比较好。”
虽然不情愿,不过乔鑫说的对,煜叔目前也只能让他出面周旋,而自己只能在这里暂时养伤了,其实想想桑宅本就是自己的产业,住就住,有什么所谓!
在能下床之前的养伤期,陆续来了几个探病的。
第一个是张斯,他带着一筐水果,表情万分歉意又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欲语还休,眼眶微红,下巴微抖,把一个忏悔少年形象刻画地入木三分,煜叔忍不住叹气道:“行了。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张斯才放下心来,道:“陈叔,谢谢你。要不然,咱俩就真被那老娘们给祸害了。”
煜叔道:“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想起来给乔鑫打电话而不是向别人求助?”
张斯来了精神眉飞色舞道:“陈叔,说起这个我都觉得自己脑子灵光……”他接下来讲述了自己虎口脱险机智勇敢搬救兵的故事。
运来张斯跑出来后就躲进一个房间,遇到住在那里的一个好心人,就向他求助,被收留,这样才没被那个后来追杀的保镖抓住。然后张斯想起要救被困的煜叔,可是怎么救呢?他先想到的是煜叔的经纪人阮仲渠,打过去之后阮说自己会立刻报警,然后赶过来,同时让他让他联系李云修打电话,可是李的电话关机,一直打不通。
惊魂未定的张斯突然想到警察来了也未必能解决问题,那个娇姐据说是相当有身份的女人,在国内高层也是有面子的,谁敢动她?要是耽搁来但耽搁去晚了怎么办?这样想来阮仲渠一个经纪人也没多大的能量。
这样想着他开始琢磨别的人,他现在名义上跟着杜泽坤,可是心里也知道杜不会给他多少面子,何况还是救一个不相干的大叔。然后他想到了乔鑫,那个曾经说过陈叔像桑煜的大佬说不定会出手相助,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拨通了那个电话。然后乔鑫果真第一时间赶到,而且还在最后的刻救下了他。
张斯话里话外都是邀功,煜叔叹气,俺想:……好吧,功过相抵一半一半,也只能这样了。
两天后李云修才来看他,且满面风霜憔悴不已。
见到煜叔他的脸上全是自责和悲痛,道:“对不起墨澜,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竟然没你在身边……”一副很哀伤的表情。
煜叔并不想和他聒噪很多,李云修也形容枯槁地坐在那里,突然道:“我家孩子没了。”
原来在煜叔被绑在床上险受侵犯的时候,李云修正守在急诊室外等着儿子从手术室里出来,结果出来的时候脸上蒙着白布。他九岁的独子手术失败去世了。
那一夜,他搂着几乎崩溃的妻子承受着丧子之痛。等到一开机后第个电话就是阮仲渠打过来,告诉他陈墨澜出事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煜叔也为眼前这个不幸男人受到的打击感到一点点凉薄的同情。
“节哀。”煜叔并不擅长安慰人。
“谢谢。”李云修勉强挤出个苍凉的笑。
“你知道人有时候要适时地moveon。”
“我知道……对不起墨澜……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陪着你……我不是好父亲好丈夫好情人,对不起……”虽然他的自责有的放矢很有道理,不过……如果不是不方便,煜叔真相骂醒这个不时嘴贱一下的男人:“谁是你情人啊!”
在白色巨塔上套着保鲜膜洗澡的时候,煜叔突然想到,此刻自己身处桑宅,不正是个接触“特种兵叔”的好机会?那个森林之子一样的存在到底是怎样的自己需要亲眼验证。
他期待着自己伤好一點的时候可以走出室外与那个“桑煜”会面的时刻早日到来。
第60章
两天后,大夫来复诊了,煜叔的白色巨塔被一圈圈拆下来,最后露出里面的肉芯,大夫检查了下,说没有感染,恢复得比较顺利,给换了点药,然后用拿出绷带缠起来,煜叔一把抓住他的手丢在一边——他拒绝再绑回去,大有一副“谁动我的JJ我要谁好看”的架势。
大夫摄于他的气场没有坚持,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想给他贴上几块创可贴什么的,然而,煜叔仍然不肯同意,大夫没办法,只好道:“那你自己贴吧……其实你大可以不必这样,我是大夫,你的也早就看过摸过了……”
煜叔冷声道:“我现在不需要大夫了!出去!”
他简直恼羞成怒,顶着那个白色巨塔他不能下床离开这个房间,那种伤口什么的难道不是晾晾就好了吗?!竟然用绷带包成那么一大坨,是想显示出他的医术高超还是借此表达大夫本人的存在感和艺术气质?!用不用再打个蝴蝶结什么的!
煜叔内心在狂吐槽,虽然面上他没什么过激的表示。
大夫留下创可贴,叹了口气,摇头离开了,在打开门要消失的那一刻,大夫停下来回头解释道:“你大概误会我的意图了,我只是想让你的伤口尽快好,毕竟,如果你急等用的话就……”
煜叔道:“我不急用!用也用不到你身上!出去!!”他的语气已经很严峻了,山雨欲来风满楼。
大夫一闪身,关门消失了。
带着很坏的情绪煜叔自己动手弯腰贴创可贴,还没贴完的时候乔鑫居然推门进来撞破这又一令人无比尴尬的一幕。
煜叔更加生气了,骂道:“滚出去!进门前要敲门!你家大人没教过你吗?!没规矩的东西!”
乔鑫脸色苍白真的仿佛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羞愧地推出门外了。
过了五分钟才重又敲门,煜叔是等了一会才说出“进来”两字的。
乔鑫歉意道:“陈叔,对不起,自煜叔走后,我在这个宅子里就没有敲门的习惯了。我刚刚听说大夫来过,所以来看看你,打扰了。”
煜叔抬起下巴审视了他一阵,才缓声道:“你坐。我正有事和你商量。”
乔鑫就在一旁椅子上坐下。
煜叔道:“我需要在你这里住多久?”
乔鑫道:“随陈叔你的意,我请你到这里做客,并没有软禁你的意思,你同外界的沟通完全是自由的,如果住不惯想搬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觉得你家里暂时不安全,派些人过去保护你也不是不可以。”
煜叔点点头,道:“那倒不必那么麻烦,顶多我在你这里叨扰几日。”他想这几日自己负伤总不会受那方面的骚扰吧,不入狼穴焉得狼子,与狼共舞的风险是少不得的,何况自己还有个非见到不可的人。
乔鑫道:“这个自然没问题,你想住多久都可以,反正这宅子房间多。”
煜叔道:“还有一件事,我的伤应该好的也差不多了,可否在你这宅子里四处走动走动散散心?”
乔鑫道:“当然可以,您在这里不比拘束。”
煜叔道:“既然是做客自然要征得你这主人的同意。”
乔鑫苦笑道:“其实我也并非什么主人,只不过是给煜叔看房子的。”
煜叔暗自冷笑。
乔鑫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只是有一件事陈叔你要留意了,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疑似煜叔,若遇到他的时候你不必害怕,他不咬人的,只是不要去招惹就好。”
煜叔点头道:“我晓得的。”
之后煜叔终于可以穿上裤子离开这个房间了。
阔别两年再回桑宅,煜叔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简直是五味陈杂,这宅子是他一手建起来的,是他创下的基业。十多年前这片别墅区刚刚开始兴建的时候煜叔虽然竞标失败没有拿下楼盘的开发权,然而他还是想办法入了一股,在这个项目上也赚了一笔,更留下最好的一批宅子之一作为行宫什么的,之前他都是住在桑老爷子建的老宅。结果这栋房子建成之后住起来十分舒服,一年大半时间倒要在这里度过,渐渐的煜叔也就把这里当做本部在使用,他在这里度过了好些平静的好岁月。
然而,没想到最后的几年这里竟成了他的囚室,见证了他的屈辱和消沉。再世为人,回到这里,青山依旧松柏常青,一砖一石都原封不动,仿佛时间不曾流逝,生命不曾轮回。自己曾经是这里的主人,可是自己的生死浮沉与这宅子里的一切又仿佛毫无干系,天若有情天亦老,煜叔恍然。
就在他伤春悲秋为自我人生宇宙的哲思困扰的时候,在那个当年他一手设计施工建起来的草木葱茏的院子里,终于遇见了那个他想遇见的人——特种兵叔。
亲眼看见前世自己的面容让煜叔一瞬间还是石化了,那个活生生的另一个自己让他忍不住震惊——那个不靠谱的组织至少表面功夫上做足了功课——煜叔最后想。
特种兵叔当时正如传说中一般靠在一颗松树下看书,穿得倒周正体面,身上那套唐装煜叔记得还是出事前置办下的,现在在那兵叔身上竟然也十分妥帖合体,可见身材相似度也是八九不离十的;就连头发也蓄到肩膀了,因为散着不时落下来遮住看书人的实现,故而被不断地撩上去掖在耳后……这一幕听上去很美好,一个颜和身材都还不错的人在风和日丽的树下读书什么的,然而真实的一幕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