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雨水顺着她仰着的下颚,滴落下楚卿晨的脸上,他握紧的小小拳头松开又合起,松开又合起,一次一次,直到他的手,伸向那触不到她的方向。
他不想让她担心。
直到她看着他伸出的手,眯起了她的眼睛,从离着地面好高好高的地方一跃而下。站定在他的面前,对他伸出手,然后用力的握住,带着点暖暖的温度传递过来。
她的眉眼那时弯弯的,像极了天边的新月,眼神中的星河极其璀璨,正如同现在他们看到的流星雨。
那种绚丽的美,能够在一起看流星雨真好,真的很好。
楚卿晨眉眼柔和的微笑着,然后对着身边的楚梵音开口:“很晚了,该去睡觉了。”
夜已经深了,他们说好明天要一起去打网球的。
所以要休息了,不然会很容易累的。楚卿晨想伸回手,却发现楚梵音已经靠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看着在怀里面睡着得楚梵音,楚卿晨笑的宠溺。他小心翼翼的抱起楚梵音,就像对待最最珍贵的宝贝一般,朝卧室走去。
其实楚梵音的个子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是很轻很轻很娇小,配着那一张娃娃脸,看上去甚至还不如那些十七八岁的学生。
可她却有着大大咧咧的性格。也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有这样安逸的表情,那样柔弱,仿佛是水晶一般,一碰便会碎掉样子。
这是只有他知道,也只有他见得到那她的这一面。
柔弱的,似乎像只小小的猫一样的她。
楚卿晨伸出手拂开楚梵音脸上的碎发,然后用单手替她小心的盖好被子。坐在她的床边,像以往一样静静的看着她。然后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酒窝。
看着她的细细的眉眼,随着那呼吸轻轻颤动的睫毛。
“好梦。”他轻轻的述说着,或是请求着,然后关上了灯。
楼下还有一大堆东西需要他处理。
比如说,手上的这个绷带条。在这样的夏天,如果一直这样包,只会让伤口腐烂罢了。他对着这个和粽子似的杰作,有些不舍。
受伤的只不过是一个手指,可是却被她把整只手包的和粽子一样。
楚卿晨叹了口气,然后一圈一圈的把这些绷带轻轻卷下来,看着那些白色的带子一下下的垂落地面。和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瓶瓶罐罐。
他知道,这是楚梵音常犯的做事不收尾的坏习惯。
对着地上散落着一地的瓶瓶罐罐,还有他的手上粘在那厚厚的纱布上,很多很多的药粉,他望着楼上的方向有些无奈。记得她总是这样,做完了事情却忘记了该怎么收尾,而他最喜欢的也便是帮她把剩下的事情做了,然后看着她在太阳底下笑得如同那只骄傲的孔雀。
他伸出那纤细的手指,用手触上了那最后一个红色的瓶子,然后放回医药箱。
翻开一本食谱,却没有读进去。
不知道为了什么,他的思绪总是容易飘的很远很远,比如飘到他伸出手的指尖。
而他的思绪漂浮在这个世界中,却总是离不开那个叫做楚梵音的人。
桌子边上放着这一期的体育杂志,而杂志的首页正是刚刚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戴着帽子的少年,越前龙马。
看着那个少年,楚卿晨皱了皱眉头。
他从桌子上动作流畅的拿起了桌面上的一根笔,然后随意的往那个杂志的方向一丢。动作流畅而又优雅。
只听到小小的一声响起,那根笔便稳稳的定住了从杂志边上飞过的一只小小的虫子。
“果然是夏天,虫子也多了么?”楚卿晨望了望屋内高高的天花板,然后微微的一笑,小小的酒窝从他的右脸露出来,他的表情在这一刻极其的孩子气。但是如果细看的话,他的眉角有一些稍稍的往右挑。
那种神情,有些孩子性的顽皮,带着一点点痞气,却又让人看起来很乖巧,很柔和。
两种神情,是那种极其矛盾的存在着。
对了,明天要去打网球,那么吃些什么好呢?
他歪着脑袋,纤长的手指轻轻地一动,在那一刻翻过了这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有亲说小音和小晨很暧昧啊……
默……
真的么……
第五话 浮上脑海的旧事
闻着从楼下传来的蛋糕香味,楚梵音咋咋嘴,然后伸了个懒腰:“原来今天的早饭是西餐啊。”
床上柔柔的被子软软的圈着她,她虽然醒了却就是不想爬起来。楚梵音抱着软软的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赖床是她的坏习惯,不管睡没睡够,她都喜欢多在床上乱滚。
吧嗒,房间的大门却在她滚来滚去的时候打开了,楚卿晨带着温和的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梵音,还记得我们要去打网球么?”
他颊边的酒窝因为他的微笑而浅浅的露了出来,楚卿晨坐在楚梵音的床边,然后伸出手扯了扯她的被子。
“说了多少遍,要叫妈!”楚梵音的坏习惯很多,但是这个比较特别,别人是睡不够被叫醒才会有床气。而楚梵音不一样,就算是睡够了,被人催起来依旧会不高兴。
但坐在床边上的楚卿晨却很自然的忽略了她的那一句话,只是伸出长长的手,将楚梵音从被窝里捞出来。
楚卿晨的体温一向比普通人低那么点,温温润润的,但却有着丝绸一般的嫩滑。初夏的气温还是有些微凉,可相对于楚梵音,她是很享受这种从皮肤间查过的温和感,还有那种隔着一层衬衣透出的体温。
大概是由于刚醒,楚梵音还带着点床气,突然玩心大起的她,一个反身便把楚卿晨扑倒在床上。
亚麻色的发随着她的一个转身,轻轻的掠过楚卿晨的脸,楚梵音在这个时候微微的勾起嘴角。她伸出右手,搭上了楚卿晨的脸,她的表情在这一刻倒是显得有些魅。而她趴在楚卿晨的身上,只是用着一只右手隔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呼吸声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的清晰,楚梵音放了放力,两人的距离恍然接近。她亚麻色的发丝撒落在额前。却被她别到了耳后。
“我家卿晨可是越长越好了。”楚梵音的眼中有着掩不住的笑意,他的体温通过两个人的间隔慢慢地传递到她的身上。
楚卿晨黑色的发静静的垂在他白瓷般的肌肤上,衬得他的皮肤显得更加白皙。原本整齐的衣服,在楚梵音的动作下,微微的松开了上面的扣子,露出了细致的锁骨,他黝黑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面前的楚梵音,原本柔和的眉眼轻轻的皱起。长长的睫毛微微地抖动,就像是黑夜里的蝴蝶落下一片阴影,那比夜还深的眸子刹那间竟起了一成水雾。
只见他微微张了张唇,有些魅惑的望着楚梵音:“还满意么?”
那双如弥漫着雾气的黑色双眼。微微的有些朦胧,漂亮的像那远远青山上常绕的细雾。
楚梵音微笑,然后一个弹指打在他的额间,下颚微微抬起,有着楚卿晨熟知的猖狂骄傲。
“那当然,你可是我楚梵音的儿子啊!”楚梵音仰着脸,骄傲的竟是无可救药:“该起床了,我的睡美人。”
楚梵音大大咧咧的笑着,那种笑中带着朝雾的阳光,她从楚卿晨的身上站起来,却没有注意到楚卿晨有些微怒的表情。而在下一秒中,她便感到了额上落下了软软的一个吻。
“你才是睡美人。”楚卿晨支起身子,用单手环着楚梵音,低低的开口,嗓音有些朦胧。
“可是我更喜欢美女和野兽这个故事啊。”楚梵音懒懒多的窝在楚卿晨的怀里,开玩笑似地眯着眼睛微微的微笑。
听到这话,楚卿晨也笑了:“好啊,女版野兽也是很容易演的,我相信你一定能演的很好,而我可是绝对不会嫌弃你的。”
“那么,男版美女,我们该去吃饭了么?”楚梵音也是笑着的,她轻轻的推开楚卿晨,从床上走了出去。
其实楚梵音做事很拖拉,当楚梵音洗漱完开始嚼面包的时候,楚卿晨早就把去网球场需要的一切都准备好了。看到这里,楚梵音的内心不由的一阵泛酸,要是以后没有楚卿晨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想想看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生活,楚梵音不由的摇了摇脑袋,不要乱想,不要乱想。
有些泛酸的准备套上高跟鞋,却被一旁的楚卿晨细心的递上了一双运动鞋。
看着这双运动鞋,楚梵音的眼神不知不觉的变得有些飘远,带着淡淡的暗色回忆色调……
真是怀念啊,楚梵音伸出手系起了鞋带,记得在她十八岁第一次接触到高跟鞋之后,便被那双走路时能发出声音,并且能够高高的站起的鞋子吸引了。从那之后,记得她便没有什么穿过运动鞋。
因为有的时候,楚梵音总是有着一种特别的执着,她认定了的东西别人再怎么说也无法改变。说的好听一点,那便是坚持,说的难听一点,那便是执拗。
可偏偏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于高跟鞋的喜欢是这样,对于楚卿晨也是这样。
望了望身边这个笑的很温暖的少年,楚梵音恍恍惚惚的想到了很久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四岁的他无助地缩在被砸的乱七八糟的家里,而边上传来的却是所有的人都在叽叽喳喳的议论。
用极其尖刻的声音议论着他的母亲,一个从身份很高而坠落沦为一个舞女的女人,那个女人死于……
而留下的只有这么一个只有四岁的小鬼。
四岁的他没有父亲,唯一的母亲是家族的耻辱,就和她一样。
肮脏的话络绎不绝的从围观的人口中说出来,是没有考虑过这样会伤害人,还是奚落人的时候能够得到自己的快乐呢?
他们议论这个孩子是灾星,是□的孩子,议论着这个家庭,没有一点隐私。
那时的楚梵音不懂这些,但她却觉得这个孩子和她很像。
她只是从这些人群里走过,然后高昂着下巴看着他。这是她经常的一个动作,也许是因为这样做便不会伤心,或者说是能够保护自己。似乎抬着下巴和她便能够保持住自己重要的骄傲。
楚梵音是那样走到那个孩子面前的,在别人以为这样怪癖的她是要做什么事情,而等着看好戏的时候。
她则是一把拉起了这个蹲在那里的小鬼,旁若无人的准备离开。
那时的楚卿晨先是被她拉得走了几步,却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像只受了伤的小兽一般的咆哮着:“滚!都给我滚出去!”
那种声音不止是对着她,更是对着围在边上所有的人。
总是有人按耐不住,特别是因为一个只不过是四岁的小鬼,居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边上比他大了很多的孩子,纷纷摩拳擦掌的准备做些什么似的包围上来。那时还小的楚卿晨其实不知道,真正想要做这些的其实是楚家的大人们。
他们不需要一个这样已经辱没了家族名声的人,更不需要一个会成为拖油瓶,根本没有人愿意养的存在。因为他和他的母亲都是耻辱,因为在这个片区没有几个男人不在肖想着楚卿晨的母亲。对于这里的女人,总算也是找到了一个发泄的瓶颈。而让她们担心了那么久的那个,完全遗传了那个狐狸精相貌的儿子,最好能够消失掉。
但是他们却不能做这些。所以出来的,是那些大了些,爱逞拳脚的大孩子。被告知,这个孩子和他的母亲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的大孩子,他们明白一些真相,却不是全部明白。
在楚卿晨以为又要受到一阵打的时候,楚梵音倒是咯咯咯地笑出了声来。
她高高的仰着下巴,然后挑着眉对着那些比她高了很多的孩子,张狂的开口:“你们谁敢上来试试看!”
楚梵音很能打,即使是在她十岁的时候,便已经不是一两个大人能够打的过了的。
不甘心挨打,同时又是挨打挨多了的人,不怕痛的同时也会变得能打。这也是一个哲理。
楚梵音便是这样的一个人,在这个片区的人都知道,楚梵音的狠,还有不怕死似的打法。像狼崽子一样的凌厉,如同狮子一般的凶猛。
一群大了很多的孩子,一时间竟都有些顾忌。
只是趁着这一个时机,楚梵音早就上前,拉起前面一把挥开她的楚卿晨,甚至是用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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