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点醒梦中人,这不就是火海吗?眼前的火像在海里一样自由飘荡,任由燃烧。可是即便知道这是火海又有什么用。四叔叹息道:“蒙古人学习五行,毕竟学得不透彻。他们以为金木水火土就是真的金子铁器、木头、火,偏偏就不能变通理解。这金木水火土指的是物质的属性呀。可是即便是这样,蒙古人竟然也能另辟蹊径,造出这样的古怪机关,令人防不胜防。”
五叔说道:“看来我们打开的不是‘惊’门,而是死门。这里八卦的方位看来是两两相反。眼下最要紧的是想办法离开这里,你们看,中间的那个几案上的盒子表层被烧掉了,里面是个石头的。看来墓葬的设计者早就准备好在这里布置火海了。”
四叔道:“我看那个石盒也是机关,等着我们去破呢。这是引诱我们去火里送死。”
五叔道:“可是即便是引诱,我们也不得不去呀!现在的问题是怎样去取,再过一会儿,那个盒子肯定会被烧得通红,即便是能取得到,也取不下来。”
四叔叹了口气,说:“看来我们一家今天是命丧于此了。”
我看了看柳歌,想起这才没有认识几天,就死到了一起,真的是命不好。早先如果不是带柳歌来这里探访找鬼,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
我问四叔:“四叔,五行里面生生相克,克火的是什么?”
四叔摇了摇头,说道:“你怎么傻了,别的相克你不知道就算了,这个水克火可是连小孩子都知道的。”是呀,我怎么傻了,我想现在急需一些水。可是四叔继续说道:“这个里面的火呀是石油,别说没有水,就是有水你能拿来灭火吗?”
这句话顿时浇了我一盆冷水,难道说眼前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这时候柳歌说道:“方法不是没有,但是一时间也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
我问道:“什么方法?”
“用土。”柳歌回答道。
“方法是对的,可是哪里有土?”五叔说道。
四叔说:“是呀,这里全部是石砖,即便不是砖头,地面也是坚硬无比,单凭匕首和工兵铲是不足以取土灭火的。”
一时间众人又陷入僵局。不知道究竟怎样才能灭了眼前的火。正在苦思之际,我看到五叔眼睛直勾勾地开始往火坑处走去,我叫了一声五叔,五叔不答应,我看了看四叔,只见四叔对着火海的中间开了一枪,顿时五叔跌倒在地。
我赶快去扶五叔,只听五叔道:“好厉害的障眼法,幸亏四哥识破了,不然我非得变成灰烬。”只听四叔问道:“老五,你看到了什么?”五叔说道:“我刚才回了回身,看到你们突然都不在了,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在墓室。这时候我就看到墓室的中间也没有了火,但是却有一个出口。这条出口通往墓道外面的下水道,看到有出口,虽然将信将疑,但我不自觉就走了过去。”
四叔说道:“这个地方和龟山汉墓一样,有时候越是真实,越是身陷机关,而越是飘渺,越可能就是真实。你看到的太过真切,往往也就可能是幻觉。这里不宜久留,我看把那个火孩儿制伏才是关键。”
五叔道:“依你看,那个火孩儿是不是血尸?”
四叔道:“不像,我看像是充当这火海的引线用的,没有了引线,这些油虽然能点着,但是没有附着物,也不能长久。我看直接攻击几案上的红孩儿最有用。”
我看了看眼前的火坑,火坑平均半径约有三米,最近处距离案台约有两米半,直接攻击红孩儿当真是有点困难。休说是这么远,就是面对面,也不一定就能抵挡得住火孩儿。但是不试试就一点希望都没有,我说道:“不如我去一趟。”
五叔说道:“你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你不合适,还是我去吧。”
就当我和五叔挣来抢去的时候,柳歌说道:“你们俩身上有伤,还是我去吧!我自幼练习散打和跳远,这个对我来说,不成问题。”
四叔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四叔说道:“也好,既然你有本事,就有劳你了。老五,把你身上的捆尸锁给她,让她当做鞭子用。一水,你把你身上的匕首给柳歌,那把匕首有上百年的历史,曾经沾染过不少的血,上面凶气很大,希望可以震慑住眼前的火孩儿。”
柳歌接过捆尸锁和我的匕首后,她将匕首衔在口中,右手握住捆尸锁首,左手握住捆尸锁尾,向火坑走去。柳歌走后,大家站起来,准备去接应柳歌,防止柳歌遭遇不测。
话说这窄小的墓室被火占尽了空间,当真酷热难耐,此时,众人脱下外套里厚厚的衣衫。柳歌站在火坑岸边距离案台最近处正准备向几案跳去,四叔说道:“小姑娘,不要去看那个火孩儿的眼睛。”
柳歌点了点头,她后退十步,作远距离冲刺起跳。只见柳歌双臂摆动,双腿加速,速度快过常人。在火岸边上,柳歌左脚撑地跳向了几案,同时右臂抡起捆尸锁向案上的火孩儿打去。只见那红孩儿和柳歌在几案上斗作一团。火孩儿身体发红,但是同时也发出像火一样的炙热,火光照亮了柳歌全身。站在下面的我感觉柳歌时刻会被点着了一样。
那火孩儿力气比较大,不过看上去,柳歌一点都不处于下风,四叔也没有想到两人会在上面僵持那么久。就在这时,我看到柳歌身上的衣服着了起来,心想坏了,那里温度太高。于是我抡起工兵铲向几案也跳了过去,那个几案本就狭小,上面站了两个人已经是空间不足,哪里还能容得下我。
我一下子掉进火海里去。柳歌看到我掉进火海,瞬间也急了起来,跳进了火海。这时我们浑身都烧了起来。我一看既然已经点着,干脆再上去把盒子取下来。于是我让柳歌先上岸,接着自己跑到几案下抡着工兵铲砸向红孩儿。可是这个工兵铲对火孩儿的损害微乎其微,我忍痛再次攻击一次火孩儿,火孩儿后退一步后,我借势把几案上的盒子铲了下来,用铲子把石盒扔向了火岸上。
有人说越是困难就越是要忍,越是要扛,希望就在于微乎其微的一点也要去争取。话说我用工兵铲铲下石盒扔向火岸,自己立即跑回岸上。四叔、五叔立刻把衣服盖在我身上,我就地翻滚,很快身上的火就灭了。但是虽然在火里的时间不长,可是还是感到脚踝十分地疼痛,在火的映照下,红肿无比,有如被烧烤了一般。四叔让我贴住墙壁,说这样可以消肿。
由于我把石盒子扔到了岸边,火孩儿立即从几案追了过来。只见火孩儿在火坑里自由来去,并没有任何不适症状。四叔见火孩儿追来,立即和五叔站了起来,向火孩儿走了过去。
此时柳歌和我一样,衣服已经被烧得破破烂烂。她躺在冰凉的地上,看着我。我想起了向她表白时候被打的情景,怎么也想不到最后会和我在这里一起历经磨难。虽然柳歌有时候有很强的大小姐脾气,但是关键时候,还是能顾全大局的。
就在这时,我觉得呼吸渐渐没有原先那么通畅,感觉没有了力气。我想这是不是距离死亡越来越近了。我看看柳歌,发现柳歌也是呼吸不畅,我说道:“看来我是不行了,我要先走一步了。”我话没有说完,就见柳歌眼角流出泪来。
四叔和五叔两个人一个拿着工兵铲,一个拿着捆尸锁,站在火岸边和火孩儿僵持着。我看到四叔和五叔也是呼吸不畅,想这回大家难道都要丧命于此吗?
就在这时,墓室发出“轰”的一生,接着火灭了。室内只有火孩儿浑身上下隐隐发红。我赶紧打开一直关着的手电,柳歌也打开了探照灯,室内再次亮了起来。柳歌问道:“火怎么灭了?”
四叔说道:“墓室氧气不够,所以灭了。”我想既然氧气不多,看来我们想多活一会儿,怕也难了。正当我暗想吾命休矣的时候,就见和火孩儿缠斗在一起的四叔,一铲将火孩儿身形打散,落在了地上,变成了灰烬。
我心里惊异,想不到刚才还苦战的火孩儿竟然被四叔无力的一铲打得元神破散,身形消失。众人也是十分惊讶,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事,顿时,大家都感到生还的希望了。
四叔身体一斜一晃地取过钥匙,来到了火已经灭了的火坑处。借着铲子的力量,跳上了几案,在几案存放盒子处找到了一个钥匙孔。四叔拧动了开关,就见右侧的墓室又出现了一个侧门。
四叔说:“这个火孩儿就是为了这个墓室而存在,现在没有了火,他也就没有了杀人的武器。这就好比古代的士兵,盾在人在,盾亡人亡。”虽然四叔解释有些牵强,但是有些时候,一个现象的产生到消灭是无法解释的。如果说非要试图解释一切,那么活着就太累了,活着也没有了意义。只不过我觉得古代的造墓人比较笨,不知道封闭的空间是着不了火的吗?
为了吸取上次的教训,四叔决定留一个人在这间墓室,防止再出意外而逃不出去。四叔看了看我和柳歌的伤情,表情十分地难过,想不到刚刚伤情最重的他现在伤情反倒是最轻的一个。
四叔让柳歌和我留在“火”字号墓室,他和五叔去下一间墓室。
第十八章 墓室哭声
留在“火”字号墓室的我和柳歌坐在了一起,柳歌躺在我腿上,呼吸慢慢均匀起来。看来下一间墓室的空气还是不错的。只是为什么这封闭近千年的墓室还能氧气充足,实在是令人费解。
我理了理柳歌的头发,柳歌的头发很多地方都已经烧焦,腿上的皮肤很多地方也变得焦黄。我忍不住伸手按了一按,柳歌感到疼痛,醒了过来。她看了看前方墓室,用手电照了照,说道:“按照反五行,下一个墓室应该是‘金’字号,不知道这个墓室又会出什么新花样。”
我也不知道下个墓室会出什么花样,我一向对四叔和五叔都很依赖,不知道连他们都没有办法的事,我能够如何解决。
时间过去了不知道多久,我隐隐地感到地下在震动,这个震动声就像齿轮在搅动一样。柳歌似乎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她坐直了身子,问我是不是听到了地下有什么动静。我怕柳歌担心,就安慰了柳歌,说道:“什么声音也没有,别担心。”
可是下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已经越来越明显。柳歌侧着耳朵,贴在地上,说道:“像是什么机关响动的声音。”
柳歌没有说完,就听隔壁的墓室的门突然关上了,我和柳歌所在的墓室顿时变成了封闭的密室。柳歌胆子再大,毕竟也是个女孩,她一下子吓得趴到了我的怀里。我心说坏了,四叔和五叔怕是遇到危险了,刚才的齿轮声可能就是机关启动的声音。
我立刻启动钥匙,旋转机关,但是钥匙无论如何都拧不动分毫,侧门根本打不开。我和柳歌心里慌乱起来,如果这里打不开,那么我们两个也必将困死在这里。
困难时候,我们两个已经没有了闲心在那里闲坐。出于求生的本能,两个人忍着痛再次站起来,希望可以寻找出口。
眼前我们两个人手里只有一把手电和一把匕首,其余的东西都在四叔和五叔那里,看来出去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了。我拔下刚才机关上的钥匙,和柳歌相互扶着,沿着墙壁试图寻找可能的机关,柳歌一边用手电照着,一边用手触摸四周的围墙。但是正如我们料想的一样,这里没有任何可以启动的机关。
我和柳歌跌坐在地,面临绝望。坐在墓室的拐角,突然觉得生命若流逝的水,有的人如奔涌的大河,有的人短若天上的流星,眨眼即逝。看来盗墓真的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死在墓室门口那个人说的对,这个古墓太过凶险。虽然没有什么猛鬼恶兽,可是眼前的机关却是处处要人的命。
柳歌似乎已经绝望了,她再次靠在我身上,此时她不再躺在我腿上,而是躺在了我怀里。我没有想到她就这样和我走到了一起,没有誓言。虽然我们是因为玩扑克走到一起的,但是此时的绝望却把我们绑在了一起。
柳歌说道:“说实话,你看上去并不讨厌,我生气的是你把我当成了筹码。其实全院的女生都知道法律系有个爱打牌的帅哥,我是多么希望能遇上那个帅哥。可是那天我突然收到一个纸条,说你因为打牌输了,会对我表白。我当时特别生气,就等你出现的时候,好好教训你。咯咯,那天看着你深情的样子,要是我不提前知道你是打牌输了来表白的,难保真的被你这个演戏的给骗了。”
看着柳歌的一脸娇笑,我纠结的脸上写满了无辜和无奈,心情复杂万千。如果我能活着出去,就是让我在全校学生面前对柳歌表白,我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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