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主编1人,由作协党组批准任命,全面领导编辑部的业务、行政工作,主持确定刊物的方针任务,审定重点选题、稿件和版面,以及其它有关重要工作。
2。 副主编2人,由主编提名,经作协党组批准任命,协助主编处理上述各项工作(其中执行副主编1人,主持编辑部的日常工作)。
3。 设两个编辑室(处级),每个编辑室10人左右,并设正副主任各一人,由主编提名,作协党组批准任命。
……这个报告,由曾克与雪燕两人一起交到中国作协,她们同时还反映了几个意见:这个方案是按改出月刊的需要报的,丁玲同志不占编制。一编室主任冯夏熊,副主任杨桂欣;二编 室主任雪燕,副主任王中忱。改月刊,15个编制少了,但没办法解决,需要临时找退休后拿补差的或雇请临时工5至10人,一年约需4千至8千元工资,财务上有无办法开支?她们还 反映,牛汉同志不同意离休,希望由作协聘任。
12月27日,作协人事室下发任职通知(作人任字'85'第17号):
经作协党组1985年12月26日第21次会议研究决定,任命:丁玲同志为《中国》文学社主编。聘任:牛汉同志为《中国》文学社副主编,聘期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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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牛汉谈丁玲与《中国》(1)
1998年的元旦,我和李向东去看望牛汉,他那天兴致很好,谈了很多,谈到解放初期他在人民大学的经历,谈到成仿吾,谈到冯雪峰,谈到“文革”关牛棚时冯雪峰与他说的那些 话。成仿吾和冯雪峰都是他内心十分敬重的人。自然,谈得最多的是丁玲。
牛汉说,老太太是个大的历史现象,很厚,很复杂,我曾经和她深谈过两次。有一次是出国,路经香港,住在三联书店的招待所。我认为,丁玲从“五四”以来一直到解放初期, 一直是站在中国历史的最前头,站在历史的风口浪尖上,这一点是其他的作家,包括巴金、茅盾、老舍等都无法相比的。她的独特经历也是茅盾、郭沫若、巴金、老舍、冰心等人无法相比的,包括她在上海左联时期、南京软禁时期的经历,延安、西战团时期的经历,一直到解放后的经历。她作为一个作家,在中国革命史上的地位,是没有人 可比的。丁玲的气魄,她强烈的个性也是无人可比的,她很有才气,从莎菲开始,她的文章,特别是在延安写的《在医院中》、《我在霞村的日子》等,都是相当好的,所以丁玲 本来是最有条件最有希望成为大作家,成为中国第一流作家的。她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屈辱、打击、误解,各种各样复杂的感情她都体验过。而且老太太有一股天真、率直的傻劲 ,不像××、×××那么“聪明”。无论从主观上还是从客观上,她都具备了成为中国第一流大作家的条件。“五四”以来的作家里边,没有人具备她这样好的条件。从丁玲的身 上,历史的复杂性、残酷性都体现出来了。我对她说,你把你对历史、对革命、对世界的真实看法都写出来。她说她不敢。从丁玲的身上,历史的复杂性、残酷性都体现出来了。
1997年第2期《读书》上,刊登了王蒙写的《我心目中的丁玲》。讲到那篇文章,牛汉说:他讲话不留情面。其实他不了解老太太,也不可能理解。王蒙的思维定式是共产党,因为 他是共产党培养的干部。他很聪明,但他的文章里卖弄的东西太多。真正大作家的作品,应该像大江大河一样,是平凡、平稳、自然的,而不是卖弄的作品。王蒙很懂得政治,丁 玲就不大懂。政治这个东西不能懂,真懂了就坏了。
讲到办《中国》,牛汉说,《中国》当时真是想要搞成五湖四海,我们发了遇罗锦的文章,还向刘晓庆约稿,我还去找张辛欣,她刚从中央戏剧学院毕业,我们想要调她来,她说 已经找到工作了。有一大批青年作家都是从《中国》出的名,像残雪、格非、海男、刘恒、陶正、徐星等。刘恒的《狗日的粮食》,题目是我改的。刊物校对用的是《新文学史料 》的校对班子,一个错字也没有,而《中国作家》错字很多。
丁玲请青年作家来吃饭,吃完饭他们说:我们去冯牧家。冯牧当然比丁玲有实权了。
艾青早就看透了舒群,所以他坚决不肯当编委。我到他家里去做他的工作,他说:丁玲和舒群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刘绍棠开始很积极,后来他的一部长篇没有用。那篇稿子开始是杨桂欣看的,重复的东西太多,刘绍棠就对杨桂欣有看法。 编委会里边的人很杂,丁玲原来的想法是要搞五湖四海,体现大团结,但因为编委的思想不统一,所以一开会就闹矛盾。秦兆阳对我说,以后别开编委会了,意见不统一,刊物没 法编了。
8。 牛汉谈丁玲与《中国》(2)
丁玲死后,作协想让邓友梅来当头,他不敢。我去找邵燕祥,他不肯,对丁玲有看法。唐达成找我谈话说,你到作协来办《中国》,门走错了,现在你回过头来好不好。最后唐达 成、鲍昌、束沛德几个人一起找我们谈话,我对他们说,你们“卑鄙无耻”!后来香港的一家杂志发表了一篇文章《〈中国〉停刊的前前后后》,上海《艺术报》转载了,我在东 单的邮局买到一份。作协把这件事写报告,上报到中直机关党委,说我们把《中国》停刊的事情捅到国外去了,古鉴兹写的简报。中直机关党委通报了此事,要处理。最后中直党 委讨论时只有两个人不同意,一个是王兆国,一个是陈云的秘书王玉清。
2008年7月,牛汉出版了他的口述《我仍在苦苦跋涉》。谈到《中国》,他说:“《中国》对我来说,更有魅力,也是更能发挥我的长处的新刊物。”“丁玲生前对我说过,我老了 ,等我死了,刊物更不好办了。”“中国作协系统的刊物每个月有编辑月会。1986年下半年《中国》停刊前,我代表《中国》去参加。‘牛汉哪,你走错门了。’唐达成对我说。 我说,‘我没错。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我知道,唐达成的意思是我不要走丁玲那个门。”
谈到丁玲时,牛汉说:“她太深广了”,“丁玲比较复杂,中国的大人物都如此。”“王蒙写过丁玲,片面,他不完全了解丁玲。丁玲‘左’的话,为什么同意让一帮年轻人负责 编《中国》?”“丁玲没有官架子,从来不板着面孔说话。”“我对丁玲很尊敬,把她当长辈,也感到很亲近,没有下级对上级的感觉。大家都叫她丁老太。”“1985年冬天,《 中国》开过一次编辑会,改成月刊。丁玲意识到了,她去世后,《中国》肯定要被停刊,或者改变领导。《中国》内部也很复杂。丁玲很谨慎,办刊物,很认真。她知道难,但我 了却了她的心愿,没有背叛她。”
1986年3月4日,丁玲逝世。
1986年10月16日,中国作协党组做出《关于调整〈中国〉文学月刊社的决定》,内容有四条:“一、《中国》创刊一年多来,为繁荣文学事业做了一些工作,但根据当前文学工作 的发展和作协各个刊物的布局需要,决定将《中国》划归作家出版社,保留其刊名,由月刊改为季刊,以发表长篇小说为主。二、该刊领导机构要相应地做出调整。编辑部人员根 据工作需要和本人意愿做出妥善安排。三、有关《中国》文学社的资产、财物均统一交作协办公室处理。四、希望《中国》编辑部同志继续办好今年的刊物,并共同做好其它善后 工作。”
牛汉说:“丁玲尸骨未寒,他们就向《中国》下手了。得下手时就下手,他们也真下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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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中国》备忘录——终刊致读者(1)
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由我们来写《中国》文学的终刊辞。
中国新文学,自鲁迅等先驱者筚路蓝缕,六十余年,与人民共经忧患,迈着沉重的步履成长。在经受历时十年的“文化大革命”的劫难之后,终于复苏崛起,进入可以产生希望的 新的历史时期。改革热潮澎湃,“双百”方针逐步得到落实,“大团结、大繁荣、大鼓劲”的号召温暖和鼓舞人心。正是这样明亮的文化背景,使《中国》文学杂志的诞生成为现 实。回忆创刊之初,主编丁玲同志,这位在鲁迅旗帜下为新文学事业奋斗了半个多世纪、受“左”的错误迫害极深的老作家,曾那样激动地说:“在当前这个历史时期,我压抑不 住从心底迸发出的激情,愿意把有限的时间和精力全部拿出来,尽力办好这个刊物。”“《中国》文学双月刊没有门户之见,容纳各种不同的风格流派,给在艺术上有所创新、在 思想上有所创见的作品留出很大的篇幅。”八十高龄的丁玲同志身体力行,实践了她的诺言,在《中国》这块土地上,她操劳到最后一息。很难想象,如果没有丁玲同志的艰苦努 力,这个刊物能够出现,并不断克服自身的弱点,进一步成熟起来。丁玲同志的逝世,给《中国》的命运投下巨大的阴影,给我们带来了许多意想不到的困难。
刊物筹备和创办之际,中国作家协会曾给过肯定和帮助。中国作家协会主席巴金同志热情致信,说,“为你们的新刊物呐喊助威,我总是可以而且十分愿意的。我相信《中国文学 》会得到成功!”原作协党组书记张光年同志代表中国作协全体成员表示热烈祝贺说,《中国》一定会为大团结大繁荣的新时期的到来作出重大的贡献。作协副主席冯牧同志说:
“我也相信《中国》肯定会在我们社会主义文艺阵地上,成为一面色彩鲜艳的旗帜。”著名文艺理论家胡风说:《中国》的出现是文学史上的一个新事物,它是一个有生命力的自 由的劳动组合。著名剧作家曹禺同志也说:“创办《中国》这个刊物对我是极大的鼓舞,也可以说对我们大家也是极大的鼓舞。祝《中国》健康地成长,勇敢地成长,开辟一个在 文学方面、编辑文学杂志方面的新天地。”有那么多的领导和知名作家给《中国》以肯定和支持,应该说,丁玲同志的逝世不应该影响《中国》的继续发展。
去年年底,丁玲同志在医院病房主持编辑部会议,讨论决定,为适应时代节奏,更敏锐地表现社会改革的风貌和谋求刊物自身的改革,《中国》于一九八六年改为月刊。她决没有 想到一年以后恰恰是改刊后的《中国》会遭到被停刊的厄运。当时,丁玲同志以作家的敏感,觉察到文学“新生代”的萌动。她说:“他们是中国文学的希望。”改刊后的《中国 》,更明确更生动地体现了创办《中国》的本来意图,深得作者、特别是新一代的作者,以及广大读者的热情赞扬,使我们每一个新老编辑更加明确了自身对中国文学的庄严的责 任,也给我们带来强烈的自信。与此同时,编辑部却不断地感受到沉重的压力。这种令人忧虑的情况在丁玲同志逝世之后越发变得严重起来。
丁玲同志逝世以后,编辑部首先遇到的是主编人选问题。我们向上级机关打了报告,要求尽快委派主编,但直到我们写终刊辞的今天,《中国》仍是一个没有主编的刊物,副主编 牛汉同志也没有得到正式聘任。这无疑给我们带来了工作上与心理上的诸多困难与不安因素。
附录:《中国》备忘录——终刊致读者(2)
在这样十分困厄的条件下,牛汉同志以他对社会主义文学事业的赤诚,带领编辑部全体同志,顶着各种非议,坚持按期发稿,力争提高刊物质量。他也不止一次向中国作协党组请 求尽快委派主编,作协某些负责同志也在与他的正式谈话中保证尽快选派,但后来却不了了之,而且有消息从各种渠道传来,似乎《中国》的生存也成了问题。
我们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传闻。作为普通的文学编辑,我们对中国作协现任的主要负责同志是寄予了应有的信任和热望的。然而,接踵而来的却是这样一些事实:
作家协会领导的几大期刊,纸张、印刷、出版、发行是由作家协会统一负责管理,而我们《中国》编辑部却要独立承担这一切繁重工作。由于需要,我们准备调进一位同志专门搞 发行,但得到的答复是“调人暂停”,刊物办不办,还要“研究研究”。没有主编,中层领导班子(编辑室一级)也一直没有得到确认。丁玲同志去世至今,没有一位作协领导下 到编辑部来了解我们有什么困难,给我们以应有的帮助。在中国作家协会组织的各大期刊对外宣传广告中,开始竟不考虑有《中国》的介绍文字,只是在牛汉同志据理力争之后才 予补上。
实际上,类似的问题在丁玲同志生前就已经出现。关于编辑部的人员编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