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嗖”银光闪出。
萧隐轩连忙后翻,暗器,他躲过去了,当他站定之后,才发现,密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凌月!你还能跑到哪里去!”他火了,冲出密室。
……
欢喜阁里,小葫芦没有睡觉。
她睡不着,当她跟随众人一起跑到别院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姑娘已经暴露了。
虽然姑娘聪明过人,虽然姑娘逃过了这一劫,但是她相信,萧大人一定已经抓住了姑娘,不然他不会是那样的表情。
姑娘身上的衣服是自己按照姑娘的吩咐改装的,内里是夜行衣,外面的华丽的裙装。姑娘就是凭借这个瞒过了萧大人,可是……
能瞒多久呢?
更何况,姑娘现在不在别院里,她能去哪自己一清二楚!
小葫芦微微发抖,坐在姑娘的房间里,她感觉到彻骨的寒意——她的心几乎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强烈的不安和恐惧席卷了她……
白玉文来了,他的功夫虽然不似萧隐轩那样高超,可是欢喜阁的院墙倒也挡不住他。
他怕萧隐轩再来找茬,所以他来了。
别院里很安静,凌月姑娘的房间里隐隐传出急促的呼吸声,白玉文安心了,他是个君子,虽然这里是青楼,虽然房间里的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但是他还是不愿意做那苟且窥伺之事。
他转过身,准备离开。
可是,他又停下了,因为他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转回身后,他看见小葫芦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小葫芦傻住了。
“你……”白玉文也傻住了。
“凌月姑娘在吗?”白玉文的心里满满的不安,他开始预感到了什么。
小葫芦面色惨白,轻颤着嘴唇,什么都说不出来。
白玉文再顾不得什么,一把拉开小葫芦,再一脚踹开房门。
偌大的房间,清雅整洁,接着月光一目望去,房内空空如也。
“凌月姑娘呢?”白玉文听见自己的声音正在发颤。
对于小葫芦来说,这一辈子她最不会做的事情就是撒谎。
她不住颤抖的身体已经替她回答了一切。
“神秘大盗真的是凌月姑娘吗?”白玉文低下头看着深埋着脑瓜的小葫芦。
其实,他根本不就打算得到她的回答,因为他的话刚刚问出,人就一跃而起,旋出了别院,离开了欢喜阁。
[正文:第二十四章:重伤之时]
凌月和萧隐轩正在小山坡的竹林里僵持着。
这里是回欢喜阁的必经之道。所以萧隐轩成功的堵住了凌月。
“萧大人还真不错呀,你怎么知道我会走这条路?”凌月笑眯眯的,一点也不紧张。
“如果是常人,一定会选择回去的最佳路线。而聪明人比常人想的多,所以他会绕开这条最佳路线。而姑娘则比聪明人想的更多,所以,你会反其道而行,选择这条和常人一样的逃离路线。于是,我就只能在这里等候姑娘了。”萧隐轩不急不躁。
凌月挑眉:“你是在夸我吗?”
萧隐轩不置可否。
“其实,你是在借我夸奖你自己吧?”凌月冷哼,“自以为是的家伙,姑奶奶的是累了,所以选条回家最近的路线,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嘴硬是凌月的特点,虽然萧隐轩不知道这点,但是他也没有驳斥,因为她说的话,更符合她现在的样子——明眸皓齿,灵巧动人,但是却一脸的无所谓,满不在乎。
“喂!你不会真的要抓我回去吧?”
“你说呢?”他怎么可能放跑她!他被她戏弄了多少次?他在她的手下失败多少次?他怎么能允许自己再次失败呢!
“你可知道抓了我之后有什么后果吗?”凌月索性抱起胳膊,向他走近两步。
“后果?”他不太明白。
“烧饼铺的刘大妈儿子又病了,王老汉的儿子被他家主子打断了腿,薛老实的媳妇要被卖给恶霸抵债……你把我抓走了他们怎么办?”凌月扳着指头算给萧隐轩听,“还有陆铁匠的孙子成天只能趴在私塾外面听课,大冷的天鼻涕都冻的一串一串的……”
“不用拿他们来做你的借口,如果让他们知道救助他们的银子是贼人偷来的。我相信他们也绝对不会碰!”他抱起胳膊,言辞凛然。
凌月的眼睛弯成月牙儿:“萧大人说的真好!我的银子是不干净……可是干净的银子哪里去了?还不是落进狗官奸商的口袋里变成赃银?大家都是人,凭什么那些成天无所事事的人能穿金戴银,而穷苦百姓即使劳作一天都吃不饱一顿饭?”
“……”萧隐轩无言以对。
“怎么?无话可说了?你以为你抓了我是为民除害吗?我想问问你,我害了谁了?我只是为那些百姓去取本该属于他们的东西,仅此而已!”
“世间财物取之有道,你这是偷窃!我奉皇命保护皇宫密室,自然要捉你!”
“哼?奉皇命保护?你想想,那个皇帝老儿成天吃喝拉撒都在皇宫里,他有本事去铸金造银吗?有本事制奇石炼珍宝吗?他那间密室里的奇珍异宝哪一件不是从民间搜刮来的?而你呢?不过是给他这个最大的大贪把门看房的!还拿着鸡毛当令箭?”凌月冷哼着,“想捉我?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的话说完,人也已经跃起。
黑色的夜行衣衬托着她瘦弱的身材更加纤美。
只是,这么美的人儿从来出手都不留情。
指尖挂着的八枚透骨钉“嗖”然飞出。
萧隐轩早就料到她会有这一招,身体后撤,腰间的软剑已然出击。
“叮叮咚咚”透骨钢钉纷纷落地。
而且凌月的本事不止这些,升到空中的身体不停旋转,一霎那间仿佛是一阵针雨扑面而来。
软剑毕竟只是一把剑,纵然萧隐轩是一个剑术高手,可是要躲过针雨而不被伤到分毫,那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他总是有自己的办法。
凌月在转,他也在转,他转过的是手中的披风。
这一次,再听不见银针落地的声音了,因为它们尽没在柔软的披风之中。
“小子,还成!”凌月的脚间借住树枝的力量飞扑而来,眼见就要撞入萧隐轩的怀中……
他躲——不成!
不躲——又该怎么办?
总不能迎上前去抱住她吧?可是,她会不会真的跌下来?
不过心中犹豫,手脚却没有丝毫犹豫。软剑护身以防不测,身体迎上前去,就在他的左手即将搭上凌月的肩头的时候。
凌月的长发散落,黑黝黝的如丝带般漾动起来。
一齐荡漾的,还有那数十道银色的光芒。
不是吧……萧隐轩闪向一边。
“箜箜箜箜”幸好他躲闪及时,那几十支差点钉入他身体的银针全数钉入粗壮的树干之中。
“你!”萧隐轩气结,“你怎么好歹不分!”
凌月笑了:“我是坏人呀,坏人怎么能分得清好坏呢?”
这一次,萧隐轩的拳头攥紧了:“好!既然这样,那我绝不客气。”
右手出剑,凌月未躲,剑尖袭到之时她左手的三根铁蒺藜打了出去,荡开剑锋。
而人,也就在这一间隙闪开。
脚步未稳,剑气袭来。
凌月极速后退,直到脚跟触到身后的大石。
她知道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了,于是整个人翻腾而起,双臂张开,十把飞刀瞬间撒出。
萧隐轩已经知道,凌月除了暗器再没有其他武器,于是一面躲闪一面强攻。
只要他靠近她的身体,那她的暗器也就再不成威胁了。
凌月也明白了他的意图,她的双手发射的暗器越来越急,越来越密。
寂静的山坡之上处处是铁器碰撞的叮当之声……
其实,这样下去,对凌月是极为不利的,她的夜行衣里又能藏住多少暗器?而现在的萧隐轩已然不准备放过她,每次出招都逼迫她再放暗器,终于……凌月陷入了窘迫的境地。
然而萧隐轩的攻势依然未减,他不能重复自己之前的错误,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暗器已然不够,只能再用轻功。她引他入竹林深处。
竹林处处都是凌月疾行骤停的碰撞之声。
而在这里,萧隐轩的长剑无法施展,凌月又占据了上风。
她的暗器再一次如密雨一般扑下,这是致命一击。
萧隐轩不是一般人,虽然他身处险境,可是最终还是毫发无损的躲开,只是当他躲开之后,凌月已经跃出竹林……
“哪里跑!”他扑了过去。
然而凌月的轻功的确举世无双,眼看着她又要从眼前消失了。
手中的软剑扫向身边的大石,四两拨千斤,巨石飞出,直向凌月追去。
呼啸之声而来,凌月身形一晃,躲了过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山坡之下跑上一个人来——
白玉文,他气喘吁吁的刚要站定,赫然发现一块巨石扑面而来。
“白兄!闪开!”萧隐轩大喝。
白玉文呆住了,他的大脑毫无反应。
眼见着巨石即将撞上他的胸口……凌月出现了。
没有感受到被巨石击中的痛楚,白玉文只觉得怀中覆上一个软软香香的物体,不过,他也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正文:第二十五章:愤怒的葫芦]
能亲近凌月姑娘,是白玉文这一年以来唯一的夙愿。
而今天,愿望成真——此刻,凌月姑娘正窝在他的怀里,淡雅的清香沁人心脾……
如果不是那胸前的血污如此浓烈,也许,白玉文真的会就此陶醉。
只是……
“凌月姑娘!”萧隐轩扔掉手中的剑冲上前来。
躺在白玉文怀中的凌月,面色惨白惨白,和唇角触目惊心的鲜血形成鲜明的对比。
“萧兄,这怎么办?”白玉文慌了。
萧隐轩把凌月从白玉文的怀中接过,掌心贴上她的后心,把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输进她的体内。
他想象不到,一个武功如此之高的人怎么会瞬间伤的如此之重。
他更想不到,那个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她此刻会这样萎靡的凋落……
“她……会死吗?”白玉文的声音发颤。
萧隐轩摇摇头,是不会还是不知道,他自己也不清楚。
滚热的掌心让真气在她的体内燃烧起来,可是她的面色却没有丝毫变化,紧闭的双眸,睫毛在轻轻的颤抖……一颗晶莹了泪珠顺着长长的睫毛滚落下来。
此刻,她一定很痛苦吧。萧隐轩的心被揪了起来。
山坡下遥遥走上一个人儿。
小小的个子,瘦瘦的身形。
是小葫芦。
她没有白玉文的轻功,她只有双腿,她已经跑不动了,一步步艰难的挪着。
当她走到山坡之上的时候,月光之下的她,面色和凌月一样的惨白。
“姑娘!”她扑了过来。
凌月安静的躺着,小葫芦扑在她的身上:“姑娘!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凌月无法回答她。
“姑娘,你快起来,我把他们赶走,你不要害怕了,你快站起来和我一起回家,我这就赶走他们!”
小葫芦撕心裂肺的喊着,白玉文连忙抱住她:“胡姑娘,不要这样,萧兄正在为她疗伤。”
“疗伤?”小葫芦的眼睛瞟向萧隐轩贴在凌月后心的手掌,木木然地摇头,“没用的……姑娘的身体是聚不起真气的。”
“……”萧隐轩愕然,“她……她没有内力?”
“她若有内力又怎么会被你伤成这样?”小葫芦冷冷的看着萧隐轩。
是了……萧隐轩慢慢的抽回了自己的手——难怪她从来不和自己、和任何人正面交锋,难怪她总是用暗器把人阻挡在掌力所及的范围之外,难怪这样的石块就会把她伤成这样。原来……她的身体无法凝聚真气。原来,她的身体连一般人的都及不上。而她却为了去救白玉文,硬生生的挡下这块巨石……
小葫芦架起凌月。
白玉文连忙上前:“胡姑娘,我帮你。”
“滚开!拿开你的脏手!”小葫芦吃力的站起身,恨恨的目光转向萧隐轩,“难道你还想捉我们吗?不错,我们姑娘是贼,可是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一年来,经她之手的财物何止成千上万?可是她从不在自己身上花一分钱,如果她愿意稍稍为自己留一点点,也不至于仍然沦落在青楼卖笑!她从来不去偷穷苦百姓和善良的贵胄,她从来都会帮助他们,如果有人欺负他们,她会为他们出头,如果他们遇到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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