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鞭子及时回旋,抢在离雪抓住伶舞手腕之前,抽在离雪受了伤的肩膀上。
鞭子上带着的力道,顿时将离雪强行压下去的伤势引了出来,身形在半空中僵硬了一下,跌落到地上,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南宫轩勒紧手里缰绳,拍马调头,扬长而去。
深呼吸好几下,才将胸膛翻涌的气息平定,怒视着远远站在一旁的手下,沉声喝到:“还不给我追?”
……
南宫轩拍马前行了好一段路之后,看到被他揽到马背上的伶舞依旧没有反应,急忙低头查看。
伶舞一脸苍白,眼睛也是半睁半闭,根本看不出她的神志到底是不是清醒的。
南宫轩心里一凛,急忙用手拍了一下伶舞的脸,却看到从她的嘴角慢慢的沁出鲜血。
救援2
离雪眼睁睁的看着在自己那些手下很明显装模作样的追逐下,渐行渐远,消失在转角处的马匹,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看到那些人追了一段路无功而返之后,离雪顿时就怒极反笑,嘴就慢慢的扬了起来。
噙着笑意,静静的站在原地的看着那些返身收回到她身边的人。
“他们。。。。。。”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才说出两个字,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在他的胸膛处,插着一把短剑。
短剑的剑柄就握在离雪的手里。
离雪挑眉笑看着已经被她这一件刺穿生命的人,悠悠的笑道:“你是想告诉我,他们已经逃了对不对?”
眼睛一一扫视过因为她的举动退后一步的人,轻笑出声:“这样短的距离,若是你们用了全力,追上一匹载了两个的马根本就不是问题,现在却来告诉我,他们跑了?”
一遍寂静。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到了现在那些人才发现,世界上并不是伶舞一个危险的。
在他们身前的这个离雪,危险性绝对不亚于伶舞。
离雪轻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短剑缓慢的退出那个人的胸膛,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们怕死,但现在伶舞已经在最后和我对那一掌的时候受了重伤,南宫轩又本来就是有伤在身,就这样,你们还不敢去追,就怪不得我容不得你们这样的一群废物了。”
她的话才说出来,那些人急忙都面面相觑一番。
一个画着浓妆,乔扮成街头女子的女人迟疑了一下,轻声说道:“但是老爷子曾经吩咐过。。。。。。”
离雪将那些人的表情看着眼里,冷声说道:“之前,离焰说过,老爷子曾经吩咐,一定不许伤伶舞性命,但是现在局势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掌握的了。”
说到这里,她的脸色顿时更是凝重:“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现在这里我最大,所以,从现在开始,见到伶舞格杀勿论。”
救援3
南宫轩拥着伶舞,策马前行了一段路之后,看着因为马匹颠簸,她嘴角越来越多的血迹,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慌乱。
若是一般的伤,就算是再重,伶舞向来都会努力支撑的自己的心智。
但是伶舞现在软绵绵直接往下垂落的手指,让南宫轩更加确定伶舞的伤势严峻。
严重到在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候,她也没有办法支撑着她的心神去想办法拜托幽离界的追击。
抓着缰绳的手指更是用力。
南宫轩现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身下的马匹不是一匹什么名驹宝马,只是他们随意在市集抓来的马。
这样的马,载着他们两个,走不了多远就会力竭。
脚程也不快。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量找一个能够藏身的地方,将伶舞和他两个人藏好。
等伶舞的伤好,或者是他的腿复原。
南宫轩尽量催马前行,他们的目的地也不是西武而是东陵国。
离目的地近一点,永远都是好一点的。
南宫轩抬起头往天上的鹰看了一眼,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有那些鹰呆在他们的头顶上,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身。
身下的马喘出来的粗气,让南宫轩明白这个马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就算是他再拼命往前催促,它也最多就是再往前走上十里八里。
他只能是在不安全的地方选择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停下来。
看到前面一个树林,南宫轩抓着缰绳的手臂微微用力,让极力奔驰的马朝树林里跑去。
在没有进入树林之前,没有受伤的腿用力,拥着伶舞翻身从马背上落了下来。
手臂,紧紧的将伶舞拥在怀里。
一只手手掌,尽量张开护在伶舞的头上,将她的头按在他的胸膛上。
南宫轩的身子在落地之前转了一个身,背部着地,用自己的身子做伶舞的垫子,帮助她缓解落地时的冲击。
救援4
南宫轩的身子在落地之前转了一个身,背部着地,用自己的身子做伶舞的垫子,帮助她缓解落地时的冲击。
饶是如此,伶舞也被震得吐了一口血出来。
但是她的神志也同样的被震得清醒了一点,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身子身下的南宫轩。
张望了一下周边的环境,才轻笑出声:“我们还没有死?”
“好像是。”南宫轩虽然被冲力弄得眼前发黑,但也是轻扬了一下嘴角。
看到伶舞那双恢复神志的丹凤眼,松了一口气之后,也感觉到了她伏在他怀里带来的暖意,浅笑出声:“但若是我们还不找一个地方藏起来,只怕马上也要死了。”
伶舞叹息了一声:“现在不要说离雪追上来,就是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人,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把我杀死。”
随即闭上眼养了一下神,让精神恢复了一点之后,才勉强用手臂支撑起自己的身子,看着身下的南宫轩,勾了一下嘴角:“若是我叫你先走,你现在肯定也不会答应。”
南宫轩叹息出声:“你既然知道,又何必还要说。”
伶舞挑了一下眉毛,往周边看了一眼,眼睛直接看着不远处的大石块,盈盈一笑:“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力气,在他们追上来之前,走到那个石块那边。”
南宫轩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那个石块周边,根本就没有任何藏身的地方。
就是位置,也是在树林的外面。
伶舞苦笑一声:“我们只能是赌了,赌他们以为我们必定藏身在树林里,反而会放过树林外面最显眼的地方。”
南宫轩苦笑一声:“看来,也只能是如此了。”
……
南宫轩背靠着石块,返身将被他拖过来的伶舞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看天上的云,等一下应该有一场暴雨,到时候他们定会在树林里躲雨,那些鹰也必须要飞下来,到了那个时候,也许我们会找到一个机会离开的。”
救援5
雨,如南宫轩预料中的一样。
倾盆大雨。
感觉到肩膀上的伶舞,身子在雨水里,也变得冰凉无比,南宫轩情不自禁伸手将伶舞拥入怀里。
伶舞睁开眼看了南宫轩一眼,苦笑出声:“看来,老天爷不愿意帮我们。”
离雪带着她的那些手下,的确如他们预料中的一样,直接忽略这个树林外很明显的石块,进入了树林搜查。
而雨也的确是让天上的那些鹰纷纷落回自己的主人身边。
但是,在这个天霖国通往东陵国的主道上,那么久了,竟然连一匹马都没有过来。
在伶舞的预算之中,那些过往贩卖粮食或者是往京城禀报军情的马匹,居然一个都没有出现。
这一条主路,居然也像那些村庄一样,变成了一个没有人烟的死路。
除了他们之外,就剩下拦截追杀他们的幽离人了。
好在一点的就是这个雨比他们预料中的要来得及时一点,在离雪他们还没有追到树林的时候,就已经落了下来。
将他们沿路留下来的气息完全冲断,让那些天性怕雨的追踪动物,更是不敢出动。
伶舞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逐渐开始发冷,意识也有些迷糊起来,靠在南宫轩怀里,看着连片的雨幕,幽幽的说道:“曦为什么都不来接应我们?难道他一点消息都得不到?”
语气,变得有些幽怨起来:“我心里一直都感觉到他会来救我们的,才会努力的往前冲,可是为什么我们都要死了,他还是没有来。”
在漫天的倾盆大雨中,有些迷糊的伶舞突然感觉到她和南宫轩就像是两个等着别人收网的鱼。
再也没有办法也没有力气往前逃了。
南宫轩心里一痛,紧紧的拥着伶舞。
在最危险的时候,就算是他在伶舞身边,伶舞想到的永远都还是欧阳曦,她可以和他一起同生共死,却依旧会想到欧阳曦。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的拥着伶舞。
救援6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的拥着伶舞。
感觉到伶舞湿濡的贴着他的身子在轻微发颤,南宫轩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伶舞的手。
手掌处,传来一阵冰凉。
雨水是冷的,伶舞的手比雨水更冷。
触手处冰冷的感觉,让南宫轩知道伶舞身子里的伤势因为环境的变化一点点加重,但是他却毫无办法。
他的腿也是重伤,就算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将伶舞带到一个安全一点的地方都不可能。
南宫轩从来都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恨自己。
现在他除了紧紧的拥着伶舞,希望自己的身子能帮她保持一点体温之外,就再也帮她做不了任何事情了。
不光是伶舞,就是南宫轩心里,也第一次升起绝望的感觉。
透过雨幕,南宫轩眼角突然瞄到从对面而来的一个身影之后,心里突然多了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从远处飞快往这边掠过来的人,整个身子虽然被雨水淋湿,头发也是凌乱的贴在头上,下额上,也布满了新长出来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但南宫轩还是从那个身形中,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是欧阳曦。
伶舞感觉得没有错,欧阳曦一定会来救她的。
这样的感觉,只有两个不管在什么地方,心意都是相同的人才有。
怀着不知道到底算是什么样的心情,南宫轩伸手摇晃了一下迷糊中的伶舞,轻声说道:“伶舞,你看是谁来了?”
南宫轩的话才说出来,伶舞的眼睛顿时就睁开了,盯着前面渐近的欧阳曦,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站起来,在倾盆大雨中静静的站着,等着欧阳曦过来。
欧阳曦最初看到伶舞的时候,身子突然僵硬了一下。
只是一下,已经到了极速的身形骤然加快,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伶舞身边,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好半响之后,才将心里的梗咽压了下去:“我总算是赶到了。”
伤吾妻者,死1
好半响之后,欧阳曦才将心里的梗咽压了下去:“我总算是赶到了。”
他的话才说完,肩膀上就是一阵疼痛。
被欧阳曦紧紧拥在怀里的伶舞,狠狠的一口咬着他的肩膀上。
伸手将欧阳曦推开,怒视着他:“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
伶舞的心里,是真的怨恨。
按照她和南宫轩的行程,欧阳曦应该在两天之前就应该找到他们,而不是在这个时候才来。
那些在天霖国的密探,不可能不知道她和南宫轩出了什么事情。
欧阳曦苦笑一声,伸手扶住伶舞的肩膀,刚想解释,突然看到伶舞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形,脸色一变,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细细的查看了一下她的身子之后,沉声说道:“是谁伤了你?”
伶舞咽了一下喉咙。没有回答欧阳曦的问题,只是一字字的重复着自己的话:“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
劫后余生的感觉,站在眼前生死相许的情人,让伶舞天性中隐藏得深深的女孩子情怀全部涌了出来。
怒视着欧阳曦的眼睛里,更多的抱怨。
听着伶舞指责欧阳曦的话,南宫轩心里紧紧的抽搐了一下。
这样的伶舞,从来就没有在他眼前出现过。
在他身边的伶舞,永远都是不依靠任何人,永远都没有软弱的时候。
所有的一切,只是因为在伶舞心里,从来都没有想过依靠他。
哪怕,他一直陪在她身边。
哪怕,她也可以和他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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