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原来那个已经被摧毁的帐篷处,又快速无比的搭好了一个帐篷,该收殓好的尸首已经到了他们要去的地方。
除了在这个时辰,不应该却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士兵之外,一切都和平时的军营没有两样,根本就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殊死的搏斗。
沐阳铁青着脸站在新搭好的大帐外,远远的看到欧阳曦和伶舞走过来,急忙带着他的将领迎了上来。
沐阳躬身抱拳施礼:“皇上。”
欧阳曦急忙扶起沐阳,沉声说道:“沐帅,是我对不起你,是东陵国对不起你,要说到施礼,也只能是我。”
沐阳咬了咬牙,站直身子,侧身见手臂往旁边一摆:“皇上,请。”
伶舞踏进重新搭好的大帐之后,不由皱了一下眉头,在刚才那一段时间里面,原来看上去优雅无比的那个人,已经变成血淋淋的一个血人了。
不管是武功再高的人,也都是血肉之躯,没有一个人可以和那些冰冷的刑具对抗。
沐阳顺着伶舞的视线望向地上的那个人:“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倒是一个硬汉,什么都不招。”
伶舞提了提嘴角,将视线收回来,沐阳说的本来就是他们预料之中的事情,幽离界自有他的一套方式,让手下的人为他买命。
沐阳的眼依然看着地上的人,良久之后猛地抬起头:“皇上,我们这么办?”
他根本就不用问欧阳曦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征战多年的大帅,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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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就不用问欧阳曦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征战多年的大帅,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欧阳曦眼眸一冷,将所有的情况和局势都和沐阳说完之后,抬眼看着咬牙紧紧倾听的沐阳,沉声问道:“沐帅,你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沐阳还没有回话,站在他身边的副将李少安怒吼出声:“我们立即跟随皇上和沐帅,打上都城,报仇雪恨。”
站在大帐里的几个将领同时跟着怒吼出声:“血债血偿。”
欧阳曦紧紧的抿着嘴,听凭身边的怒吼声,静静的看着沐阳,等着他的回答。
沐阳铁青着脸,脸颊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眼睛的青筋不断的弹跳,和欧阳曦对视半刻,突然站起来大喝一声:“都给我闭嘴!”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大帐里那些将领的吼声顿时停了下来。
突然鸦雀无声的大帐显得更是沉寂。
在死一样的沉寂中,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沐阳,他们都在等他的一声令下,就拔营攻入都城,打入皇宫,将欧阳野抓下来千刀万剐。
沐阳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案台上面的东陵国江山社稷图,右手紧紧抓住自己腰间的剑柄,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的脸比手指的关节更白。
用力咽了一下喉咙,一字一句的将自己的决定逼出来:“我们按兵不动。”
说完这句话,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虚脱无比,似乎刚才说出来的那几个字,已经将他全身的力气用完了一一样。
李少安睁大眼睛瞪着沐阳,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到倒吸一口冷气:“沐帅!若是你不愿意去,我们去。”
将自己腰际的剑猛地抽出来,环视了大帐里的同僚:“我们去帮老夫人报仇!”
李少安的话还没有喊完,手里的剑就被一只手夺了下来,将剑一折为二:“若是谁敢擅自出兵,犹如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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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少安的话还没有喊完,手里的剑就被一只手夺了下来,将剑一折为二:“若是谁敢擅自出兵,犹如此剑。”
李少安不可置信的看着折断剑的双手,顺着手臂看上去,迎向沐阳决绝的脸,吃惊的低呼一声:“沐帅!”
沐阳将手里的剑往地上一扔,两截断剑落地,撞击地面时,分别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样的声音在大帐里却显得格外的尖锐,就像撞击在众人心里一样。
沐阳眼里有些迷茫,木然的说道:“既然还知道我是你的沐帅,就把你的嘴闭上,要不然休怪我军法处置。”
欧阳曦深深的吸一口气,走到沐阳身前单膝跪下,抱拳施礼,一字一句的说出:“欧阳曦代表东陵国谢过沐帅!”
伶舞亦是跟着欧阳曦做了同样的动作。
沐阳一手扶起欧阳曦,一手扶起伶舞,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抬起手臂摆了摆,只摆了一下,手臂就颓然落了下去。
突然猛地转身跪倒案台边,手掌搭在上面的江山社稷图上面,颤抖的手指轻抚过上面的每一个线条:“这个是家母帮沐阳一点一滴画上去的,让她的儿子不管去到哪里,都把它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他梗咽了一声:“就是为了让她的儿子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以东陵国的每一寸国土为重。”
沐阳的脸颊已经有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
沐阳从懂事起就没有流过泪,他只有血,征战沙场多年,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没有一百也有九十。
就是那一次他胸口中了暗箭,生命垂危的时候他都没有一滴泪。
但是他现在的眼里有泪,心里更是有泪。
“沐阳若是现在领兵打上都城,就是将东陵国拱手让予他人,是东陵国的千古罪人。”
沐阳咬牙说道:“为了母亲的话,沐阳不上都城,但迟早有一天沐阳会手刃欧阳野,为母亲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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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阳咬牙说道:“为了母亲的话,沐阳不上都城,但迟早有一天沐阳会手刃欧阳野,为母亲报仇。”
伶舞默然的看着沐阳,她一向冷血的心,现在居然有些沸腾。
在之前,她所有做的,都只是为了她自己的自由,为了欧阳曦,从来都没有想过别人。
但是这样的沐阳,却让她心里真的震撼了。
沐阳听完所有的情况,就已经知道,他不能离开他镇守的边疆。
他心里的判断是和他们一样的,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全家都被诛杀的情况下,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却也是千难万难的。
最起码伶舞就知道自己做不到。
她讲究的是快意恩仇,以往的独处也让她习惯了只有自己。
但这样的沐阳,却也是她敬佩的。
在别人看起来冷血的同时,偏偏就是热血所致。
所有的人都不言语了,就是一向愤慨心急的李少安也垂首默然的站在一边。
……
沐阳抬眼看着欧阳曦;“皇上,你放心,只要有我沐阳活着一天,这个军队就会在这里驻守一天,除非是你亲自过来调动,否则谁也休想让他们挪一步。”
伶舞深深的看着沐阳那张刀削般的脸,淡然的说道:“若是你死了呢?”
她说的是事实,她和欧阳曦不可能一直都停留在这里,太多的事情都要他们去一一解决,若是幽离界再派人过来,沐阳能不能活着等他们下一步的命令,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我死了,也有人。”
沐阳抿了抿嘴,转头沉声询问站在他身边的李少安:“现在所有的军士都在集合起来了?”
“是!”李少安点点头:“只要是沐家军,都来了。”
沐阳对欧阳曦摆摆手:“皇上,请!”
踏出大帐,就看到了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军队,二十万的大军,整整齐齐一望无边的站在大帐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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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大帐,就看到了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军队,二十万的大军,整整齐齐一望无边的站在大帐外面。
沐阳满意的看着自己带领了多年的军士,他们每一人都是他的心血。
但是他却不能用他培养出来的这些人去帮他复仇,因为他们不仅仅是他的,也是东陵国,在每一个士兵后面,都有一个家。
沐阳不是一个愚忠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说出无君的话,他只是顾家的人,所以他只能做出这样的决择。
一旦国破,家也要亡,他不能因为帮自己报仇,就毁了那么多的家。
“从现在开始,本帅只有一个命令,死守边疆。”
沐阳的声音听上去虽然不大,却是用内力传出,在这里的二十万兵马都听得清清楚楚:“若是我死了,就由剩下的几个将军带着你们死守,若是他们也死了,就由再下一级的将领带领,你们听到没有。”
“是!”
震天的回应声在空地上响起,他们虽然不知道沐阳为何会有这样的命令,但军令如山,下了,就要全力去完成。
沐阳满意的点点头:“若是连最低的长官都死了,你们怎么办?”
“我们就是我们自己的长官,死守边疆!”
“好!”沐阳从怀里掏出兵符,举手高扬了一下:“这个是兵符,若是我死了,只能由持有兵符的人下达别的命令,见兵符如见人,听到没有!”
“是!”
沐阳重重的点一下头,侧身将手里的兵符捧到欧阳曦身前:“皇上!”
欧阳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手接过兵符:“多谢沐帅。”
侧脸看着伶舞:“我们走。”
沐阳看着欧阳曦和伶舞憔悴的脸:“皇上,你们不休息一下?”
欧阳曦他们虽然没有说,但从他们的脸上,沐阳还是看到了连日不眠不休的疲惫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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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曦往伶舞看了一眼,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伶舞。。。。。。”
伶舞提了提嘴角,淡淡的说道:“那么久了,难道你还以为我和那些娇弱的小姐一样?走吧。”
说完之后,淡然一笑:“若是那个人真的什么都不会说,就杀了他吧。”
沐阳沉吟了一下,重重的点头,随即勾了一下嘴角:“如此沐阳就不强留了。”
……
等欧阳曦和伶舞翻身上马,已经驰去差不多两百多米之后,李少安看着伶舞的背影,突然皱了一下眉头。
走到沐阳的身边,轻声说道:“沐帅,有一件事情末将不知道该不该说。”
沐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侧脸看一眼期期艾艾迟疑不定的李少安,冷哼一声:“你这样犹犹豫豫的,还像是一个将士吗?有话就说。”
李少安沉吟了一下:“去年十二月二十八东陵国祭天那次,不知道沐帅是否还记得,你指派末将帮你会都城朝贺。”
沐阳有些不耐烦的转身就走,在这个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心情说任何事情,看到李少安依旧跟在他的身后,没好气的转身看着他:“你知不知道本帅现在只想好好的一个人呆一下。”
“是!”李少安低头应了一声之后,又抬眼看着沐阳:“但是。。。。。。”
“说!”
抬头瞥一眼一脸怒意的沐阳,李少安急忙快速无比的将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的话直接倒了出来:“在那一天的宴席上,我就看到了皇上身边的伶舞,据说,她没有出嫁前,是欧阳离的十六小姐。”
深吸了一口气,李少安才迟疑着往下说:“也就是说,她也是欧阳野的妹妹。”
沐阳猛地转身看着伶舞走远,已经变成一点黑影的身影:“你确定?”
李少安重重的点点头,看着沐阳凝重的脸:“若是她真的是。。。。。。那皇上岂不是危险?”
沐阳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李少安,叹息出声:“只怕危险的不是皇上,而是她。”
绕指柔1
伶舞将自己全身连衣服带头都泡到溪水里,在她的身子刚刚进入水中之后,溪水就慢慢的变成淡红色。
站在溪水边的欧阳曦微微勾了一下嘴角,跃入水中,如法炮制的将自己也同样的埋到溪水里面。
他们刚刚经过了一场屠杀。
等伶舞从水底冒出头来的时候,她身边的溪水已经不是那么红了,从上而下冲下来的溪水,已经将她身上的血迹冲掉了不少。
她随即伸手将湿发上的簪子取下来,用手将已经不再是那么长的头发拨散,闭上眼仰面躺在水面上,任凭溪水冲洗发间的血迹。
“这个头发可惜了。”
感觉到一双手在水里帮他梳理着发丝,伶舞闭着眼睛勾了一下嘴角:“你是不是觉得很难看啊?”
说完之后,才张开眼睛和低头看着她的欧阳曦对视着,往上挑的丹凤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慵懒疲惫:“要是那样的话,你就完了。”
“哦?”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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