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跟了沐阳十余年的下属,到了这个时候,他心里的愤恨绝对不比沐阳的少。
沐阳咬着牙,对鞠杰惊雷般的话充耳不闻,死死的盯着被他用力踹到地上的家丁:“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句话现在已经是他问的第三次了,虽然明知道答案还是一样的,但是终究还是不死心。
家丁爬起来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元帅,我是府里的家生下人,就算是借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乱说!老太太和夫人公子他们,都被朝廷派人杀了。”
他的说一个字,沐阳的牙关就紧咬一下,脸颊上的青筋也不住的弹跳:“你怎么知道?”
“小的当时正在井底清理底下的淤泥,”家丁用力磕了几个头,随即扑在地上梗咽出声:“当时听得清清楚楚,是振国王亲自带着京城的守备军,奉旨去的。”
沐阳阴沉的脸,手指紧紧的握成拳头,一句话不说。
他已经说不出来。
鞠杰往地上单膝一跪,双手抱拳:“沐帅,我们反了吧。”
“反了?”
大帐外传来一声冷哼声:“不知道你们想反的是什么?是朝廷吗?”
沐阳的眼睛顿时望向帐棚的门帘,咬牙说道:“来的是什么人?”
“沐元帅,”门口转出来一个人,扬眉笑看着沐阳,扬一下手里捧着的明黄色卷章:“看到这个,我想你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鞠杰双目一瞪,伸手将自己腰间佩戴的剑唰的一声抽了出来:“来得好,我们正是想找一个像你这样祭旗的。”
边疆风云2
鞠杰双目一瞪,伸手将自己腰间佩戴的剑唰的一声抽了出来:“来得好,我们正是想找一个像你这样祭旗的。”
“哦?”站在帐篷门边的人轻松随意的挑了一下眉毛:“祭旗?什么旗,谋反的旗吗?”
他似乎看不到鞠杰脸上的怒气和手里的剑一样,依旧是笑意盎然,一边说,一边走到打帐的中间站定,跟在他身后四五个人也在后面站定。
沐阳心里悲痛异常,但多年的征战让他还是咬牙喝退鞠杰:“鞠杰,退下。”
“果然元帅就是元帅。”
捧着卷章的人微微勾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鞠杰:“看到没有,多向你们元帅学学,就算是全家人都被杀死了,还能保持这样的冷静。”
他的话让鞠杰双目怒瞪,手里拿着的剑往他刺去。
来人轻轻的摇了一下头,笑看着鞠杰已经刺到了他身边的剑尖,空着的手掌轻飘飘的凌空划了一个圈,手指在剑尖上轻弹一下:“想不到我才说完,你就记不住了。”
他这个看上去一点力道都没有一弹,竟然魁梧的鞠杰连手里的剑都拿不住,只感觉虎口一震,整个手臂随即麻木,眼睁睁的看着抓着的剑往地上落去。
剑在落到地上之前,被沐阳快速无比的一把抄住,塞回鞠杰掌心里,和皱了一下眉头的人对视着。
来人冷笑一声:“沐大元帅,小的宣武,特奉皇上的旨意,前来收回沐元帅的兵权。”
沐阳定定的看着宣武,眼眸渐渐出现杀意,伸手将自己腰间挂着的兵符拿了出来,往案台上面一扔。
宣武讥讽的点点头:“沐大元帅果然是俊杰。”
随即往后挥了一下手:“制空,去把沐大元帅放到桌子上的兵符收了。”
沐阳等那个制空的人走到案台边,才冷笑出声:“难不成你们就想这样把兵符收走?”
边疆风云3
沐阳等那个制空的人走到案台边,才冷笑出声:“难不成你们就想这样把兵符收走?”
宣武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弹了一个响指。
制空应声停下伸往兵符的手,垂手站在一旁,脸色却出现了讥讽的神情:“不知道沐大元帅想要怎么样才能让我们将这个兵符拿走?”
沐阳手指紧攥成拳,怒哼一声:“我沐家世代为东陵国征战沙场,先皇更是将西武国和东陵国之间的事物交由沐阳先斩后奏,现在沐阳只想知道,为什么要将我在都城的一家老小全部斩杀。”
他说到后面,声音也开始沙哑,攥成拳头的指缝中一滴滴的血迹渗出滴落。
那是他手指甲刺入掌心造成的,只有这样,他才能压得下心里的冲动。
宣武喟然一晒,轻笑出声:“这个是皇上的旨意,沐大元帅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的话,可以叫出兵符之后,去都城向皇上诉冤。”
“想我沐阳为了守卫东陵国的疆土,三年不归家,却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
沐阳根本就不理会宣武的话,眼睛眯成一条缝,冷冷的说:“你们今日若想拿走这个兵符也容易,只要拿一样东西来换。”
宣武和站在案台边的制空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对方眼里的嘲讽,轻笑出声:“不知道沐大元帅想要的是什么?”
“我只要你们的人头,今天谁要是敢收这个兵符,就用他的人头来换。”
宣武扬了一下手里捧着的明黄色卷章,脸色一沉:“圣旨在此,难不成沐阳你想抗旨不尊?”
沐阳将腰间的剑一把拔出,抬手将长袍往上一样,剑光一闪,一片衣襟飘落。
冷眼瞄过笑意昂然的宣武几人,沐阳昂头傲然说道:“沐阳手里的兵符乃是先皇所赐,要收,也要由先皇下旨收回,欧阳野做一天东陵国的皇上,我沐阳一天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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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瞄过笑意昂然的宣武几人,沐阳昂头傲然说道:“沐阳手里的兵符乃是先皇所赐,要收,也要由先皇下旨收回,欧阳野做一天东陵国的皇上,我沐阳一天无君。”
“好!”宣武点点头:“好一个一天无君。”
他抬眼扫了一眼大帐里面那些愤恨不平的将士,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你们呢?你们的家人没有被皇上赐死,不会像沐大元帅一样吧。”
鞠杰手臂间的麻痹还没有完全恢复,却双目圆睁,用力将手里抓着的剑高高的举了一下:“我们誓死追随沐帅。”
“誓死追随!誓死追随!誓死追随!”
大帐里的将领随着鞠杰的举动,纷纷将武器拔出来,高喊出声,声浪一声比一声高。
宣武摇头,轻叹出声:“其实,我真的不愿意杀人,你们又何苦一定要逼我们杀了你们?”
他的话音未落,帐篷突然四分五裂,被人从外面拔起粉碎。
二十个士兵将手里拿着的粗绳往地上一扔,迅速的站会队列。
每一个士兵的眼里都有着杀气。
他们都是跟着沐阳出生入死征战多年的人,刚才在沐阳的家丁将消息说出来的时候,和鞠杰同样心急的副将李少安就已经到帐外集结士兵,准备直接反了。
李少安怒视着宣武手里明黄色的圣旨,沉声说道:“我们誓死追随沐帅,上京找欧阳野讨一个公道。”
宣武瞥了一眼外面怒气冲天的士兵,不由自主的皱了一下眉头,只不过和原来的装腔作势不同,现在这一次,他是真的因为心里有些心烦。
这样的千军万马一旦真的暴动起来,就算是他们的武功再高,只怕也没有办法生还。
随即对身后的几个人笑道:“难怪当时还在京城的时候,就有人特意说了,让我们多来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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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对身后的几个人笑道:“难怪当时还在京城的时候,就有人特意说了,让我们多来几个人。”
“当时我们还是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一说。”
制空微微颌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了,看来沐大元帅果然如朝中所议,的确是心有反意,难怪皇上会下旨将元帅全家赐死。”
宣武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手掌慢慢的举起来,猛地往前一挥:“沐阳心生反意,杀无赦。”
在他身后的几个人手掌一翻,轻飘飘的往沐阳的地方按去。
他们现在就是准备一举击杀沐阳。
没有了沐阳这个元帅,那些士兵就会群龙无首,直接缴械投降。
在沐阳身边的鞠杰和其他的副将怒吼一声,齐步往沐阳的身边聚集。
跟着宣言来的几个人往宣武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他微微颌首之后,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
宣武的意思就是让他们对那些副将直接下杀手。
沐阳的剑刚碰到一个人的手掌时,余光就看到鞠杰被制空轻飘飘的一掌拍在胸膛上,心里顿时一急,想抽剑救下鞠杰,却发现对手的手掌上竟像是有一种磁力一样。
剑不但软绵绵的毫无着力之处,就是回抽的速度也因为对手的磁力慢了一拍。
身材魁梧的鞠杰已经被制空看上去毫无力道的一掌,击飞跌落到周边围着的那些士兵队列里。
撞翻了好几个士兵之后,鞠杰仰面坠入地面,虽然看不出任何一点伤处,但是涣散的眼神却已经说明,他的生机已经被制空的那一掌击散。
沐阳心里一阵剧痛,他不是没有看过自己的兄弟死亡,但是那都是在战场上。
跟了他十几年的鞠杰,从无数次生死关闯了过来,却死在了东陵国皇上的诏书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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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了他十几年的鞠杰,从无数次生死关闯了过来,却死在了东陵国皇上的诏书下面。
沐阳的眼已红。
手里的剑划出一道寒光,本来往回抽的力道猛地加大,在对方手里回旋力相应加大的同时,突然变成了前刺。
等他的对手察觉不对的时候,沐阳的剑已经到了他的心窝里了。
沐阳的眼越红,心就会越定。
多年征战沙场,已经将他的心铸造成铁铸的了。
在他身边,跟着他征战沙场的兄弟一个个的到了下去,那些士兵已经鼓噪起来,他们的眼睛也红了,就等着自己的元帅一声令下。
沐阳的眼里只有宣武。
宣武看着他的同伴倒地,眼眸一眯,手臂微曲,他知道若是他不出手,这一次的任务也许没有那么容易完成了。
……
沐阳看着到了自己胸膛的手掌,心里一恨,他不怕死,但是现在他的家仇未报,跟了他多年的兄弟在他死了之后,也只有死路一条的情况下,他心里不甘心。
但是已经到了他胸口的手掌,却是他怎么样都避不开的。
宣武听着身后快速传来的风声,用力皱了一下眉头,却想都不想直接把只差半分就按实的手掌收了回来,身子往旁边闪避。
若是他不闪避,的确能杀了沐阳。
但也会赔上他自己的性命。
宣武身子才避开,一块石头就到了他刚才站着的地方。
看着激射过来的石头,宣武心里一震,想不到居然能有人用一块石头射出比尖锐的暗器更厉害的感觉。
他心里惊疑不定的同时又冷笑出声,他避开了那个石头,在他对面的沐阳却是避不开了,沐阳还是死定了。
宣武嘴角的笑意才显露出来,那个石头本来往前的速度骤然停顿下来,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拍了一下,直接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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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武嘴角的笑意才显露出来,那个石头本来往前的速度骤然停顿下来,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拍了一下,直接落到地上。
看上去这个石头就像是在和宣武开玩笑一样。
宣武的脸色猛地一变,他当然知道石头是自己掉下来的。
弹射石头的这个人,在出手之前就已经将他所有的后着都算好了,手指上用的力道,刚好让石头到了宣武站立的位子就力竭。
方位力道无一不让宣武心里懔然,不由自主的往石头来的方向看去,本来就有些白皙的脸庞在阳光下越发显得有些惨白。
在他身边的那些人也停下手,低头看着地上那犹自滑动的石头。
“若是你手下的人再动一下,我保证你们就算是想死,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一身黑装欧阳曦从士兵后面走了出来,他脸色憔悴不堪,脸颊的胡须也冒了出来,身上更是风尘仆仆。
在他身边的伶舞也是一脸的憔悴,红色的衣服也因为蒙上了尘土,显得有些陈旧。
唯一不变的是他们的眼睛,眼睛依旧是凌厉如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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