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誉儿开心的离去?”宋缺侧身道。
清清沉默,没有回答大哥的问话,不说,自是不愿三位哥哥出手。丹劫之不能救誉儿,因在誉儿身无内力。但誉儿也不是无救,世间有两物可救誉儿,一为放于静念禅院的“和氏璧”,二为魔门圣物“邪帝舍利”。两物若能聚于一块,誉儿定能无碍。然任取一物,便会在江湖上锨起极大风波,清清意决自取,不愿使宋阀扯入其中。
半个时辰过去,清清睁眼道:“大哥,清清回岭南前,早有此想法。与今日那仆人所言,无关!”
“清清,若你离开岭南,你娘定知你未死。”
“无碍,她知与不知,早就不重要了。当年,假墓骗人,我被师傅带离,她至宋阀听得宜老假言,一切都在爷爷的算计之中。爷爷信中说过,她若毁墓,不可能有机会离开岭南;若未毁墓离去,她便不会信宋清清仍活世间。”清清转过身,踏过青草地,往山间小道行去。清清所言未完,未出声道:“我若见冉依依,许是我为父报仇之日。”
夜幕降临,清清坐于床沿,为誉儿将踢去的被儿盖好。起身走出里屋,楚乔仍跪于地,清清步子一顿。
楚乔抬眸道:“小姐,楚乔随你离开。”
清清走近矮榻坐下,淡然道:“楚乔,我与誉儿离开宋阀,你可自行离开,无人阻拦。不必跪求!”
“小姐,楚乔的命是你与小公子救下,愿跟在小姐身边为婢。”楚乔神情仍是不变的平静,缓缓道。
关关跳上矮榻,拱进清清怀里。
清清低首,伸手轻抚关关身上的白毛,轻声道:“我知你会武功,只是这趟路途,不易走啊!你又何必被牵入其中?我虽猜不着你为何要与我们回宋阀,见你无害人心思到也安下心来,但这次我不能再应你。楚乔,已至子时,回去歇息吧!”
楚乔站起身,告了声退,慢慢退出屋子。
望了眼阖上的门,清清轻声一叹:“弘昊,即便与整个江湖为敌,我也要保住誉儿的性命。”
五日后,暖暖的春阳映照大地,大门缓缓推开。
“清清,早日回岭南。”宋鲁抱着誉儿道。
宋玉华和宋师道分别站在清清身侧,轻揪她襦衣道:“姑姑,你和誉儿别走!”
“瞧,两侄儿都劝你别离开,清清,还是别走了吧!”宋智劝道。
清清为难的望向沉默地大哥,宋缺似未看见道:“他们两个自誉儿来后,听话不少,没事便往意园跑,誉儿这要是离开,他们不得翻了天去。”他亦是不愿清清离开,觉清清有什么事不愿予他们说,这一走不知会发生何事,他心难安。
下石阶,走至马车前,清清柔声道:“这里是清清的归处。”
“若遇难事,传书岭南。”宋缺嘱咐道。
点头,清清进入马车。
马车缓缓驶向郁林郡城大门,宋缺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心叹:若五年前,若他未劝清清留于无心谷三年,有些事许能改变。
行驶于山道间,清清抱着誉儿坐在车内,望着车帘外驾马的仆人。想着如何驱他离去,大哥让他跟着,定是命其保护他们,亦将他们踪迹传回岭南。这样一来,她怎能动手取和氏璧?正想事,车外仆人发出一声“吁”,马车停下。
“小姐,是楚乔。”仆人低声道。
楚乔?清清动身,伸手掀起车帘,望向前方。只见楚乔一身绿衫,跪于山道间,目光正与清清对上。微微一愣,楚乔三日前离开宋阀,怎在此?清清叹了口气,下马车,缓步走上前,弯身扶起楚乔。
“需送你一程么?”清清问。
楚乔摇头道:“楚乔无处可去,愿伴小姐‘游山玩水’。”
“无处可去?真的么?”清清似笑非笑地望着楚乔,话中意自是一听明了。见楚乔闻她语,怔怔地望着自己,清清眼侧了下,转而淡笑道:“我一人确实能照顾好誉儿,你可跟着,不过。。。。。。”说着覆于楚乔耳畔,悄悄地说完后话。
“是,楚乔遵命。”漫不经心地瞥了马车旁的仆人,接过清清递来的信笺,楚乔点头道。
清清转身,返回马车旁,与仆人说了声,进入马车内。听闻车外一声闷哼,车慢慢前行,只是驾马人换成了一位绿衫女子。
“娘,什么声音?”誉儿揉揉眼问。
清清掀起小帘,望了眼车后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仆人,收回视线答道:“誉儿听错了,再睡会吧!”
***
深夜,躺在床榻上的男子,双目紧闭,像做着噩梦,额间满是汗珠。发出细微地声音,手紧紧揪着被褥,不知过了多久,男子猛然睁开眼,叫出声:“清清!”
屋外传来声响,一人声音传入:“主上。”
“阿隆,备最快的马。她在岭南!”
作者有话要说:简单说下清清没回岭南的时间,十六岁开始清清没有回岭南,十八岁遇石之轩,收到宋缺的信,三年不能回岭南,二十岁生子,二十三岁回岭南,清清是七年没回岭南,收信是五年前,本章出现的年数解释,
开了个原创坑,无聊之作,路过捧个场吧《吃了只“狐狸”》
邪帝庙
客栈雅间,榻上一位儒生打扮的男子正盘腿而坐,闭目凝神,左手在上,右手在下,一道无形劲气聚于双手间。不知怎得男子脸色渐渐难看,眉心紧拧,掌间劲气猛地一散,男子睁目,吐出一口血,零星血气散落于地。
男子左手撑榻沿,右手抚胸口,不停地喘气。待脉络顺畅,脸色方有好转,忆起修习内功时,眼前似闪过清清的容颜,不知为什么,只是十五年前与她有过一夜相处,竟不曾忘记宋清清。那日梦见自己唤画中女子为清清,竟想到那个不能语的女孩,故连日赶来岭南。说来称奇,这些日子习花间派心法,便会忆起画中女子的一颦一笑,而她的身世与宋清清极为相似。
门被推开的声音入耳,男子抬首望向来人,油然道:“如何?”
安隆颔首道:“宋清清半个月前已离开岭南,无人知晓她去往何处!有一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说着微抬眸望向男子,不解主上为何要寻已为妇人的女子?
男子起身,走至窗边道:“说。”
“宋清清已为人妇,生有一子。”
俯视窗外春景,面露微笑,眼底闪过一丝莫名,自问喜意何来?听得这个消息,心无遗憾,反生出想知与宋清清及其子所有事。命安隆将暗查之事详细道出,凝神静听,直至清清之子咳血,眉微蹙,眼底闪过一抹阴沉之色,
“阿隆,退下吧!”
夜风温柔地吹过,携来一股清新的花草气息。一位身着石青色儒服男子站于屋檐角,指间轻弹,守园之人慢慢闭眼,倾身而下,落于园中央。环目一扫,身后花丛有轻微摇晃,男子慢转身躯,一只白貂走出花丛,眼珠凝望男子,慢跑向他。
嘴角弧度微起,男子蹲□,俯视白貂。白貂直起身,一副乖巧的模样,缓伸前爪,愣愣地望着男子,似示意他伸手。男子本能伸出手,未料白貂露凶狠之色,在男子左手用力一咬。
疼痛袭来,男子瞪视白貂,然细观其眼神,似想起些事儿。良久,失声道:“清清,弘昊迟归,迟归!”话音落,提起白貂,飞身离去。
***
盛夏时节,繁花盛放,风光绮丽。
一辆雅致的马车行驶在山林间,小布帘缓缓掀起一角,一双小眼珠露出,眼中透着惊喜。林间鸟儿欢快地叫着,林中深处不时有小鹿跑过,充满自然的生趣。忽闻呲叫声,抬眸上望,硕果盈枝入目,远处树上正蹲着一只金毛小猴,凝视着马车行过之处。正巧与那小猴儿对望,小猴儿似受惊,立刻闪离树枝。
“娘,我瞧见一只小金猴。”清亮地声音由车内传出,听其音,可知这声音的主人心情激动。
“是么?”女子轻柔地声音入耳。
风拂开小帘,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静坐。缓抬美眸,沿途景致尽入眼底。然她无暇欣赏,心里想着另一件事,再过几日,他们可至向前辈藏身之处,但愿向前辈能借“邪帝舍利”予她一用。
三日后,长江以北,群山深处。
见奇峰怪崖间一位白色劲装的女子,怀抱着个四岁大的娃慢行于险道,身后跟着一位蓝衫丫鬟打扮的女子,背着一张琴。顺着他们行走方向望去,前方不远处的上山路口靠近。
“小姐,我们来此,所为何事?”蓝衫丫鬟举目四望,经过之处如精心建设般,无不令人生奇。细细一想,远观此峰时,一座古庙依山座落,仿佛云中深处钟鼓鸣,禅意自入心间。现靠近奇峰又是一番不同感受,石岩赤如朱砂,水流冲击岸岩,使人心生寻幽探奇的闲逸心情。
前行的白衣女子顿了顿足,轻叹道:“有些事,还是不知的好!”说完,继续往桥口靠近。
听言,步止原地,蓝衫丫鬟恢复止水不波的神情。深邃的眼神望着前方窈窕身姿,跟在宋清清身旁,离岭南四个月之久,仍是不信她么?转念一阵摇头,本就存着心思寻她,其心有戒意,到也寻常。
白衣女子站定于木桥口,抬眸近望,一条潺潺流动山溪,于密林间蜿蜒而来,其间三座外形极为破损的小木桥映入眼帘,架在通往庙宇的唯一林间通路上。在常人眼里木桥已是建筑已久的危桥。倘若细观,三桥建造木色不同,其形不一。低处仰望,木桥破旧,实则为故意之举,可见隐于山间的高人为安逸避世花了些心思。
“娘,我们要上山?”男孩抬眸望着半山处庙宇,轻声问。
白衣女子收回视线,叹道:“云中深处,自有奇遇。”迈出步子,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危桥上,两旁无固定绳索,侧目可视清澈异常的溪水,只是桥与溪水的距离足有三丈。
清风吹过,木桥晃动起来,蓝衫丫鬟心底担忧升起,但见白衣女子神情未露惊慌,仍慢慢地走在桥木中心位置,如履平地般。忽觉一阵晕眩,眼前人影重叠,猛地闭眼。心里“咯噔”一下,相处将近一年,只知此女医术了得,未料她身怀绝学,这般精奥玄奇的步法,江湖上能做到的极少!
回过神时,白衣女子已身处桥的另一端,蓝衫丫鬟施展轻功,脚下轻点桥面,三个纵跃,人至桥对岸。入密林过小桥,走了近半个时辰,方见前方有一小亭,建于危崖边缘处,面对着山外无尽的美景。
瞥了眼身后蓝衫丫鬟,白衣女子轻声道:“楚乔,你先在这歇会吧!我带誉儿先行。”
“小姐,楚乔不需歇息。”蓝衫丫鬟摇首道。
白衣女子慢慢转身,望了眼怀中的男孩,男孩微微一笑,伸手将一物递予楚乔。楚乔愕然地望向白衣女子,只因男孩递上的是一块绣着昙花的帕儿。
“楚姨。”男孩叫道。
楚乔愣愣地接过绣帕,拭去额间薄汗。见白衣女子转身继续前行,握帕的手垂下,静静地望着白衣丽影消失在斜道上。同登山路,宋清清无半点疲惫之态,当真是小觑她。轻摇了摇头,迈步走进小亭,嘴角上扬,竟有几分自嘲之意。
深入山中,穿过另一座密林,转眼至近百级石阶前。石阶两侧,野草蔓生,白衣女子抬眸望向坡台上的古庙,没有名字。此时已近黄昏,暗暗的落光映在庙门上,竟觉阴森感侵袭周身。微蹙黛眉,缓移莲步,身法轻盈飘忽,十级一登,眨眼间俏影立于庙门前。
放下誉儿,清清手抬,白色长袖由衣袖内飞出,轻击在半掩的庙门。庙门发出一声嘶哑的声音,缓缓向里移去,庙内萧条冷寂的气氛,佛像上网结尘厚,俨然一座荒废的庙宇。
眼前一幕非是师傅所说之处,跨过门槛,踏进庙内,清清站于庙中央,环目一扫,庙内未有向雨田踪迹。失望地仰望庙顶,清清登觉苦涩缠绕味蕾,师傅说过,十年前向前辈退隐此处,潜修《道心种魔**》,自此再没有踏出庙门半步。难道向前辈已练成离去?
“娘。”元誉伸手紧揪白色长袖,轻声唤道。
清清低眸,缓蹲□,正视誉儿苍白的脸。良久,清清闭上眼,用力抱住元誉,幽幽叹道:“终究是错过了。”
“娘,错过什么?”誉儿伸手紧抱问道,淡淡地清香萦绕鼻间。
楚乔进入庙内,双目漫不经心地扫过四周道:“小姐。今夜,我们得留宿于此。”
清清睁眼起身,望夕阳余晖,轻点蠕首。
夜幕中,荒废的古庙内,一盏油灯燃起。
清清坐于蒲团,凝望灯芯上跳动的火焰,双目犹如一泓清水,白皙的肤色被黄光晕染,秀发间白色发带随清风向左倾斜,仿佛是山中狐仙鬼魅所化,勾人心魂。
元誉迈着小步靠近清清,微微一笑道:“娘,我想听你弹琴。”
嘴角微扬,清清轻点头,右袖一甩,一道白色长袖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