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摆摆手,完全失去了兴趣:“没什么。”
她将摇篮推回到原来的位置,忍耐地说:“叫它闭嘴。”
“您知道,我不可能让它听懂我的话。”夏尔用一种愉快的口气回答,得意地看了该隐一眼,该隐则回以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安缇诺雅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接受这个晚餐邀请真是太不明智了。
她考虑片刻,再次将摇篮移到自己面前,厌恶地看着那个不断摆动着圆滚滚的小胳膊哭得声嘶力竭的生物,伸出手指在它面前晃了晃。那个小东西一边哭叫着一边伸出胳膊试图抓住那根雪白纤细的物体,但睡眠术的效果击中了它。
它睡着了。
“——哇哦。”夏尔几乎是敬畏地看着这一切:“它真的睡着了。”
“我说过什么?”该隐得意地说,他就知道姑姑能解决这个。
“对,你是对的。”夏尔心悦诚服地点头。
………这是已经好久不见的分界线………
注1:女妖,如果说到与它有关的九级法术“女妖之嚎”(区域内所有生物都必须通过死亡检定,基本上可以看作是死亡一指的群P版法术),大家应该能想象出来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生物……
注2:在DND世界中,存在许多混血生物,我们所熟知的半精灵半巨人之类也算在其中。这些混血生物往往不被它们血缘所来自的双方认可,而在这些生物中,又以半深渊和半炼狱生物最为可悲,比如说泰夫林之类。在主物质位面生物看来它们是半深渊生物,在正统深渊生物眼中它们是混杂了低贱的食物们的血统的杂种。但尽管如此,混合了外层位面生物血统的混血生物往往在其它方面拥有一些优势,这也是公主在以为那个婴儿是塞巴斯蒂安和某个人类所产生的后代时会产生那样巨大兴趣的原因。
45 怀表(补图)
“它还在睡耶。”该隐切下一小块羊排,瞟了一眼被放在远离餐桌的一个角落的摇篮,小小声地对夏尔说。
夏尔跟着看过去一眼,然后又看看安缇诺雅,不确定地回答:“也许……问问安缇诺雅小姐?”
公主嘴角抽搐地听着那两个小鬼自以为十分细微的交谈声,不悦地瞪了一眼塞巴斯蒂安。
该隐自然是没有错的,作为该隐唯一朋友的夏尔自然也不会有错,唯一错的就是带来这个麻烦的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明明不是自己的孩子却捡回来,作为一个恶魔,他已经无聊到可以随意散播怜悯心这种东西了吗?
法师想起不久前书房中,那个婴儿在魔法的效果下沉睡后,两位伯爵表现出极端好学的精神向她请教关于如何照顾,或者说安抚婴儿的问题,就忍不住觉得牙根发痒。她怎么可能知道那些东西!
再次瞪了一眼塞巴斯蒂安,却正好对方的视线对上。恶魔笑眯眯地从外套内袋中掏出一只怀表晃了晃,怀表上细微的魔法波动立刻引起她的注意。
公主示意性地看向摇篮,塞巴斯蒂安微笑着点点头。
这样……那就原谅你好了,米卡利斯。
正在履行一个完美执事义务替主人准备餐后甜点的塞巴斯蒂安自然不知道因为那件很显然是属于这个世界炼金术产品的怀表替他消去了什么噩运。
“大人。”晚餐结束后,惯例呆在书房独自看书的安缇诺雅迎来了一个预期中的——不,还多了一个预期外的客人。
看着恶魔仿佛很熟练似地拿着一个奶瓶给那个已经被他弄醒的婴儿喂奶,公主觉得额头突突地跳了起来。
她是真的不能理解这个世界体系恶魔的想法,同时也毫不欣赏他这种为了获取一个灵魂花费大量时间精力的全无效益的行为。
“看起来你很享受作为一个保姆的时间。”安缇诺雅扯了扯嘴角,放下刘带给她的一本关于中国的山川地理游志:“我想你是有什么东西准备给我看,是么,米卡利斯?”
塞巴斯蒂安眼睛一挑,将怀表递过去:“的确是很有意思的东西哦,大人。”
安缇诺雅接过怀表,仔细看了看。
这只是一只简单的金质怀表,那引起她注意的魔力波动完全来自于表面内侧的一个逆六芒星法阵,法阵最中间有三个线条简单的符号,却是她不认得的。
“大人。”塞巴斯蒂安叫了她一声,将婴儿换到另一只手上,左手那只从未摘下的白手套被摆在一旁,手背上有一个显眼的五芒星魔法阵,尽管图案不一样,也没有那三个符号,魔力流动的轨迹却出奇相似。
“这个就是?”公主扬起一边眉毛问。
“另一个在少爷右眼。”塞巴斯蒂安动作娴熟地晃动着婴儿,让那个小东西发出惬意地咕噜声。
又是某种契约吗?
一般来说,这一类型的契约应在契约双方的身体或者灵魂上镌刻,这样粗疏地留在一个甚至没有什么魔法防护的物件上……
公主用莫名其妙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那个还在一下一下啜吸牛奶的婴儿,愈发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米卡利斯,这个世界的恶魔与人订立契约时有什么特殊的规则吗?”
塞巴斯蒂安眯了一下眼睛,略微停顿后回答道:“只要双方一致认可契约就成立了,并没有什么限制。不过,能主动和人类订立契约的都是非常高阶的恶魔呢,地位低下的魔族是不能随意开启通道传达声音的,即使人类想要呼唤吾族,也需要知道真名才可以。”
“标记呢?”
“标记的话……高阶恶魔都有自己的标识,但这个我并不认识。至于低阶恶魔……大人觉得我会知道他们的记号么?”塞巴斯蒂安不紧不慢地将手套戴回去,微垂的眼睛看不出想法。
这个世界,能与人类签订契约的,可不是只有吾族啊……不知道这位大人是否了解这点呢……
不过,真有哪个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的家伙下来了吗?
恶魔小心地用手巾替怀里的婴儿拭去嘴角流出的牛奶,狭长的黑眸中红光一闪。
正巧,这两年的执事生活,让他觉得很有些无聊了呢。
出于对那个怀表和带着怀表的婴儿的兴趣,安缇诺雅接受夏尔的邀请决定在凡多姆海恩庄园多呆几天,用来研究如何使那个六芒星魔法阵与其契约对象产生感应。
对于这点,最高兴的自然是该隐。
在忍受了他一个上午的傻瓜模样后,夏尔终于铁青着脸吩咐:“塞巴斯蒂安,去请红夫人来凡多姆海恩庄园住几天。”(注1)
“Yes,My Lord。”塞巴斯蒂安单手抚胸,微笑着接受了命令,只是那笑容有极细微的走形。
与发现目标没有研究价值就再也没有投来过关注视线的法师截然不同,红夫人对那个被捡来将近一天仍被众人在心中冠以“生物”“幼崽”,最亲切的也不过是“婴儿”这种称呼,甚至到现在都还没人想起检查一下性别,依旧用“它”来指代的孩子表现出了强烈的母爱,强烈得甚至让夏尔都觉得有点嫉妒了。
当然,年轻的凡多姆海恩伯爵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只是漂亮的小脸上表情愈发阴沉了些:“塞巴斯蒂安,我命令你找到那个婴儿的父母,你找到了吗?”
恶魔略微为难地皱起眉:“少爷,伦敦城里最近两个月出生的孩子大约有一百多个,其中在近几天丢了孩子的只有三家,没有一家符合这个小东西被发现时的情况……”他瞥了眼正被红夫人抱在怀中用一根逗猫棒哄着的婴儿,吞下最后一句话:何况,最关键的线索正被那位大人拿去研究中……
“难道会是伦敦城外人家家里的吗?”夏尔不高兴地皱眉,他并不认为那么显眼的一个摇篮能从城外飘飘荡荡地漂了半座城才被塞巴斯蒂安捡到。
恶魔笑了笑,不准备告诉他当时摇篮中有一只怀表,怀表上除了来历诡异的魔法阵外还附带着让不具备魔力的生物自动忽略的效果。
替夏尔添满茶后,塞巴斯蒂安像是刚想起来似的:“对了,少爷,据说勃拉姆夫侯爵府上昨天发生了一场原因不明的巨大火灾,侯爵府里包括佣人在内六十四人,无一生还。”
“哐啷——”杯盖落在桃心木桌面的声音。
夏尔脸色苍白地盯着自己的执事:“原因不明——火灾?”
“是的,少爷。”
翻滚伸卷的火舌,灼热的空气,空无一人的走廊,父亲……母亲……
夏尔用力闭一闭眼睛,修建整齐的指甲甚至将掌心掐出血印来。他睁开眼,对面露担心之色的该隐与红夫人点点头,吩咐:“准备马车,我要求见陛下。”
“是,少爷,不过——”平时总是立刻去完成命令的塞巴斯蒂安打了个转折:“如果是为了勃拉姆夫侯爵府的案子的话,女王已经交给她的执事亚修处理了呢,似乎还下了令谕禁止任何人过问此事。”
那位大人感兴趣的执事亚修,那天的白鸽,伦敦河上的婴儿,有着奇怪魔法阵的怀表,勃拉姆夫侯爵府的纵火案……
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恶魔一边转着这样凉薄的念头,一边神情恭谨地继续说:“不过少爷实在感兴趣的话,倒可以去葬仪人那瞧瞧。”
夏尔从听到女王禁止任何人插手这个案件开始就变冷的表情终于回暖一点,他点点头,转向该隐:“一起去吗?”
……这是准备介绍我很有爱的女性角色的分界线…
注1:红夫人,原名安洁莉娜?达雷斯,巴内特男爵夫人,通称红女士,或者是红夫人。丈夫已经去世,目前在王立伦敦医院工作,夏尔是她外甥。话说我觉得这个设定真是不可思议,一战都还没开始当时还是东印度公司年代的英国,一个男爵夫人怎么会去医院工作……又不是那种虽然还有爵位称号实际却已经穷得买不起面包的贵族,红夫人分明还蛮富裕的,不是么?所以偶一直觉得这个设定实在是很囧囧有神。如果说是一战之后二战之前那个年代,一部分贵族女子参加工作属于一种时尚,或者说是为国家贡献,倒也还能理解……啧,不说这个。
红夫人这个角色我还蛮喜欢的,尽管她的眼睛颜色设定很诡异,正常人类是不会有红色眼睛的吧……原著中在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就与自己的姐姐爱上了同一个人,最后对方成为自己的姐夫,同时也不知道她的仰慕,而她则嫁给了自己并没有感情的巴内特男爵,但是对自己的姐姐始终抱持着深厚感情,并没有因为爱情的失败而怨恨姐姐。虽然一直都穿着红色的服装,实际上却因为爱情的失败而讨厌红色,在原著中的结局很悲催,为了唯一的姐姐和最爱的男人的孩子,自己仅剩的最后一个亲人夏尔而失去了生命。唔,很多童鞋萌她的执事,话说我一直不理解那个脸好像缝补过的格雷尔的萌点到底在哪……当然,也不觉得讨厌就是。基本上《黑执事》里没有我特别讨厌的角色,除了某天使的一句台词让我很是恶寒外。
啊,对了,她对塞巴斯蒂安的臀部有着异乎常人的执着。好吧,从这点来看她已经进化成为怪阿姨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出场的黑执事人物,安洁莉娜·达雷斯,原巴内特男爵夫人,通称红女士。我对她很有爱。
一直深深厌恶自己头发的颜色,爱慕着自己的姐夫,因为他的一句话不再讨厌红色。尽管如此,因为同样深爱自己的姐姐,从来没有打算破坏他们,只是希望他们幸福。
希望代替被杀的姐姐和姐夫守护夏尔
在很多时候有女王风格,这张图里的背景人物是她的没用执事,实质上却是……
有某个相当奇特的习惯,对塞巴斯蒂安的臀部出人意料地执着……默
然后,是塞巴斯蒂安左手上的魔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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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话说我心情好悲催,我好想写男主或者至少是候选男主啊……什么?你说该隐?哦不,我绝对不会对他下手的……他们之间是亲情!绝对的亲情!俺已经很着重地在文里说了“最敬爱的姑姑”,不是“最爱的姑姑”啊……所以不要再恶意脑补公主对纯良的毒伯爵下手的画面了……
说起来其实我一点都不赞同为了对方去死的爱情……啧,要是这样子,我们从小到大得为多少人死上多少回才够啊。别跟我说真正的爱情一生只有一次,那种东西我只在小说和电视里见过。当然也可能我的生活圈子里的人在这方面都特别糟糕,话说要真是这样那我的人生未免也太杯具了……因为就连我自己都是这个样子。
所以该隐的爱情方式在我看来太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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