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是……”
“恩?”
“明白了,使徒大人。”
库存量本就极少的疫苗在次日晚终于送到,经过一天,又有不少本来没有什么症状的人也开始出现感染迹象,暗红色的脓包在皮肤上肆无忌惮地蔓延,最早被发现感染的考生中有三人死亡。
始终没有出现任何被感染症状的安缇诺雅无视了协会工作人员的强行阻拦,进入那个被作为临时医疗室的餐厅,取出一部教典开始祈祷。
原本对她这种行为不屑一顾的其他考生震惊地发现随着那个银发少女的祈祷,从她身体里弥漫开来的柔和白光竟然有效地抑制了那些感染者状态的恶化,所有被奇痒无比的脓包折磨得快要发狂的病患全都沉沉睡着了,表情一派安详。
而随着疫苗和医护人员一并到达的神职者在发现安缇诺雅的所在处后,差一点与猎人协会的工作人员发生直接冲突。
而疫苗也并非立刻见效,给所有人员都注射了之后,新到达的卫生部疫苗研究部门的研究人员就担忧地发现,这一次突然的疫病与前不久那场瘟疫症状虽然完全相同,但注射了疫苗之后,反应却并不一致。
“也许……”与研究医护人员一齐到达的病理学家盯着那些已经注射了疫苗,正在观察的病患,沉重地吐出两个字。
“……病毒变异。”另外一位免疫学家将他没有说出的话补充完整,原本是基地作战研究室的房间现在被作为了这些专家们的临时办公室,他表情疲惫地说:“现在我们的设备不足——而病患们的状态又不容许将他们运送出去——但情况也许没那么糟糕……图坦卡蒙在上,但愿不是病毒变异……”
病毒变异,当原来的某一种病毒,在接触了疫苗后,并没有被其杀死,反而形成了独特的抗体,从而导致一种与原来的病毒无论是在传染力,还是在本身结构上都不相同的新种病毒。
这是所有面对瘟疫的人最恐惧的事情。因为在针对新型病毒的疫苗被研究出来之前,他们将对这种病毒束手无策,而尚未变异的病毒,也将会因为担忧病毒变异而不敢注射原来的疫苗。
“也许的确没那么糟糕。”这次说话的是一个女声,她是这一次卫生部疫苗研究部门的负责人,她透过玻璃窗看着楼下空地上,那些正和医护人员一齐照顾着病患,为他们祈祷着的黑袍神职者们,接着说道:“我们有他们,我们还有……使徒。”
病理学家想起那个单靠一个人的祈祷就抑制了所有人的病症三天两夜的少女,稍微安下一点心,但他随即又想起那位被教众们称为使徒的银发少女,在今天上午就因为疲劳过度而昏倒了。当时所有的神职者看着猎人协会工作人员以及医护人员的眼神几乎能让他们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还活在世界上。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露出个苦笑:“这种时候,我们也只能祈祷了……”
被怀疑为病毒变异的疫情奇迹般地在五天之后得到缓解,卡丁国立刻将所有人都送到国都皇家医院进行彻底的检查,确认所有人都恢复了健康后,原本应该在最终测试结束后一齐离开的考生们纷纷表示想先行回去。
卡丁国政府提供了二十艘豪华飞艇,将他们送回到各个大陆,其中,飞往巴托奇亚共和国与约路比安大陆的飞艇上,还搭上了两位准备与被派遣到那两个大陆的主祭交接工作的神职者。
而剩下几名接受最终测试的考生,在离开医院的当天晚上,就接到了考试通知。原本的13名考生,有两名没能撑过之前的疫病,出现在最终测试考官面前的,只有十一个人。
踩着木屐的最终测试考官——猎人协会会长尼特罗笑眯眯地说明了这场考试的规则:“在第三关,寻找珍兽的测试中,协会在每个考生身边都派遣了单独的考官,并且每人都换过七名。过程中,所有考官都曾刻意显露过痕迹,这场测试的通过标准,就是从这三十位考官中找到曾经观察过你的考官,找到三位以上,就算合格。”
三十名考官随意地或站或坐分散在大厅各处,听到要求的考生们面面相觑,开始一个个观察起他们来。
“他,他,她,他,她,他,他。”
厅里众人微微一惊,尼特罗会长挠着下巴笑眯眯地说:“原来是使徒小姐,这次真的非常多谢图坦卡蒙教的援手啊,说起来,使徒小姐怎么会想到来考猎人的呢?”
安缇诺雅侧头思考了一会:“我不想告诉你。”
尼特罗会长表情不变,继续哈哈笑着:“看来我这个老头子的好奇心是没法得到满足的了……使徒小姐的成绩很优秀,已经通过了。明天上午九点在这里领取执照并解说猎人执照的基本用途,请别迟到哦。”
公主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她拿出手机拨通:“伊利亚斯主祭长,上一次长老会建议的圣光巡礼,安排在下个月10号开始,第一站放在巴托奇亚共和国。”
第268期猎人测试,自1980年1月7日在埃珍大陆卡丁国梅尔米亚港附近的迷雾之海开始,于1980年1月23日在埃珍大陆卡丁国国都杜垦丁市结束,通过人数二名。
1980年2月10日,图坦卡蒙教进行了该教近两百年来的首次圣光巡礼,首站,是巴托奇亚共和国,鲁鲁卡市。
细雨打湿了这座古老城市那一条条用厚重的条石板铺出来的大街小巷,在墙角缝隙伸展出幼嫩绒叶的小草抖抖索索地蜷曲起细弱的草茎,巴托奇亚共和国偏高的维度使得在某些大陆已然开始展露春光的二月在这里依然有着料峭寒意,鲁鲁卡市的居民们在细雨飘摇中迎来了又一个清晨。
鲁鲁卡市北郊的飞艇降落场,十余艘飞艇正排着队列依次降落。
在细雨中整齐地站着军姿的仪仗队挺拔地列在红地毯两侧,最靠前的是鲁鲁卡市的市长和其他一些政府官员,以及图坦卡蒙教在该市的负责人。
飞艇舱门打开的瞬间,带着湿意的寒气倒卷了进来,年轻的白衣侍女立刻抖开挂在手臂上的斗篷,给安缇诺雅披了上去。
公主转过头对那个有着一头蜜糖色卷发的侍女微笑了一下,德诺主祭弯下腰,伸出一只手:“使徒大人,请。”
披着斗篷的少女出现在舱门口的那一刻,被阻拦在飞艇降落场外围的教众们纷纷欢呼起来,并向上空抛掷着鲜花,伴随着闪光灯的背景。
狂热的信徒与敬业的记者们在卫队阻拦出的安全距离之外追逐着迎宾专用的加长轿车,负责开路鸣着警笛的的警车与警用摩托惊醒了城市中不少仍在安睡的居民,他们纷纷从拉开窗帘,从窗户中探头出来,试图弄清楚自己所生活的这座平静古老的城市中发生了什么他们所不了解的事情。
在城市中心大道上排着夸张豪华队形的车队,与车队保持了一段距离,五花八门的私用车,以及正以一种绝不适合出现在城市之中的高度飞行着的小型直升飞艇让这些居民们目瞪口呆。
一位住在十一楼的主妇走上阳台,准备从钩子上摘一段在寒冷干燥的冬季中风干的腊肠下来,好给今天的早餐添点美味。
小女儿似乎减肥减得有点走火入魔了,真让人担心她再这样每天只吃一个苹果过下去会不会得什么奇怪的病,毕竟现在电视里到处都在报道这场突然而至的流感,虽然鲁鲁卡市还没波及到,但增强点体质总是好事。主妇一边想着,一边用挂在阳台花架旁的培根刀切了一截腊肠下来。
把早餐做得美味一点吧,也许这样她会多吃一点。主妇将刀子挂了回去,提着那截腊肠,转过身准备回到厨房制作早点,但她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双眼大睁地盯着将阳台封闭起来的玻璃拉窗。
在窗外距离她不到三米的地方,正有一张熟悉无比的面孔手持着话筒在快速地说着些什么。
“哦,天哪!是庞约克!”主妇抬手捂住了嘴,压住那小小的惊呼。
正用一只手攀着直升飞艇舱门,一只手持着话筒,将大半个身体探出来,配合着高空摄像机介绍着些什么的著名脱口秀主持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距离他们电视台直升飞艇极近的某个阳台,他转过头,对直升机舱内说了句什么,随即朝主妇挥起手来。
主妇急忙打开阳台上的窗子:“天哪,庞约克?真的是你吗?我太喜欢你了!我们家的人都非常喜欢你的节目!哦,天哪,你能给我一个签名吗?可以的话我想为我的小女儿也要一个!你知道她……”
主持人将话筒别到西装领口,拿了一个扩音器冲她喊话:“很高兴你看过我们的节目!不过这位美丽的女士,今天,你可不能喊‘天哪’,应该喊‘图坦卡蒙在上!’才对……来,让全国的观众听一听鲁鲁卡市的朋友对图坦卡蒙教时隔两百年后再一次举行的圣光巡礼有什么看法吧!”
圣光巡礼?似乎挺耳熟的……主妇有些困难地回忆起前两天在餐桌上看新闻时没太注意的那条消息:“哦……我能期待这圣光巡礼会降低最近飞涨的肉价吗?”
“相信你能在之后得到答案,好,现在让我们将镜头拉回到使徒的车队上去,从摄像机里我们能看到车队已经在城市中心的大教堂处停了下来。嘿,镜头拉近!现在下车的那位就是使徒了……哦,这可真是位迷人的姑娘,看来至少图坦卡蒙神在选择代言人上作了个英明的决定……咦,那位使徒小姐这是准备做什么?让我们飞更近一些……”
从高空摄像机的画面中,可以看到银发少女缓缓走到了大教堂正前方的教堂广场上,图坦卡蒙神将教典赐予世人那一幕的雕像前,仰起脸,洁白美丽的面孔在黯淡的天光下像是能够自己发光般。随着她口唇微微翕动,一道优美而柔和的声音逐渐响了起来,仿佛在每一个人耳边诵读着教典,白色的光芒逐渐自她身体向周围弥漫开来,随着站到她身后参与祈祷的神职者越来越多,白光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大,人们无比惊异地发现,墙根里那些枯黄的草根正在展示着茁壮的生机,花瓶中已然凋谢的花朵尽情散发着甜蜜的香气,患了风湿的老人扶着墙壁勉力站起,得了白内障已经目盲的眼睛逐渐感受到光亮,陈年旧创正在愈合……
咵嗒!
摄像机掉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真是太不幸了。
今天在我哥那,说话的时候,我拿桌子上黑乎乎的饮料喝了一口,然后跟他说:“哥,你这咖啡味道真怪,苦得要死还有奇怪的气味。”
然后我哥特别严肃地跟我说,他去帮我拿糖和牛奶来调。
结果那咖啡还是难喝得要死,走的时候,他给我一个盒子,说今天喝的那种咖啡,一般咖啡店里买不到的,他送给我。
于是回去路上我打开一看,内牛满面……那是医院里那种已经熬好的便携式中药……
PS:某人继续cos圣母……俺觉得这已经越来越不像是猎人卷了=。=
ps之又ps:昨天开始,河蟹之风再度吹起。本来很有点稳坐钓鱼台的鄙人,在欣赏了据说是,亲密度只能到拉拉手,非要H的话只能用【吹灯睡觉,又是新的一天】这样来表现的考核范围后……远目了很久。
于是非常纠结,俺有描写亲吻啊!俺甚至还写了【嘴唇】这两个字!但既然这已经是一个【连接吻都要去坐牢】的世界了……那【嘴唇】是不是也属于需要被严打的器官描写……我不想活了……
103 问题与答案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们已经看到了镜头中那不可思议的神迹……现在,让我们听一听本台在鲁鲁卡市现场的记者安妮塔对此的看法。你好,安妮塔……”
…………
每一家到达了现场的电视台都在直播着发生在鲁鲁卡市不可思议的“神迹“,而没有派出采访队伍的电视台则迅速联系了其他电视台申请转播许可,几乎一整天,所有频道都在重复着“图坦卡蒙”这个名字。
安缇诺雅坐在温暖舒适的房间里,一边观看着这场“神迹”的后续报道。
居住在鲁鲁卡市以及附近城镇的信徒们纷纷赶往这座教堂,以期能在接下来的两天内感沐神恩。屏幕上乌压压一片全是虔诚祈祷着的人群,身边的主祭们发出由衷的赞叹声,有两个嬷嬷甚至抽出手绢沾了沾眼角,她们已经很久很久没看到人们对图坦卡蒙如此虔诚的情景了。
安缇诺雅有些无聊地拿起遥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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