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十四阿哥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十四阿哥,当年我没有爱错你,你确实是个男人!
而我也猜到了你会这样回答:“那么谁去引开狼群的注意力?”一个人想就这样冲进狼群那根本就是送死,除非有什么可以吸引狼的注意力,冲过去,引开它们:“我只是一个女子,能杀死一匹狼已经是我的底线了。我没有把握我可以吸引那么多狼的注意,我不相信我有那个意志力可以撑住一直到你成功。”
那要顶住多少攻击?那要有多大的坚忍与耐力?
“所以,这么难办的事情就交给你十四阿哥了,而我只有一样,目标狼王!”听明白了吗十四阿哥,我的目标是送死,而你的目标是撑到可以活下去!
“我呢?”岳钟琪看我这样轻易的就撇开了他,发然语出惊人:“福晋,你骗人,你说过不想当将军的战士不是好战士,可是现在你居然要撇开我,撇开我让你一个人去送死!”
“我没有。”这是我一生做的最艰难的选择,虽然不到一分钟,却经过我无数次斗争………我别无选择,如果牺牲你我可以活命的话,我不会做出这样伟大到违背我原则的事情。
“你有!”岳钟琪愤怒的说:“现在你要一个将军远离他的战场,站在一旁看你们战斗………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战死的将军,却没有生降的勇士?”
“岳钟琪你听我说……”可以活一个,总比全都去死得好。
“我不想听,我知道福晋你才学高,我说不过你。”没想到岳钟琪的脾气比我还坏:“我只有一句话,你们要是觉得我是累赘,我现在就不拖累你们。觉得我不是,请赐予我身为一个军人该有的荣耀!”
战死吗?
我从不把死亡当做一种荣耀因为生命最可贵,生命都牺牲了,还有什么荣耀可言?
“岳钟琪,我相信你,去吧,好好保护福晋!”就在我还想开口劝说的时候,十四阿哥突然开口了,说的居然是我意想不到的话。
我傻傻的盯着十四阿哥,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十四阿哥,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在这个时刻,居然选择牺牲他的兄弟,只为了给我多加一层生机……
原来爱一个人可以爱到这样深,可以爱到违背自己所有的做人原则……
泪水滑落,我倔强的甩甩头不让它停留在眼角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再这样的时候动摇自己的感情?为什么要让我把多年前就压抑了的对十四阿哥的感觉又重新温故一遍?
为什么要让我在去临送死之前,还要鄙视一下自己?
绮云,你发过誓此生此世都要只爱十七阿哥一个人,知道你呼吸停止的瞬间,你怎么可以动摇?
呵呵,还好,我的生命可能已经到了尽头,我不用违背诺言,我不用去选择,我不用面对以后……
“我们默数一、二、三,然后一起开始……”今时今日,我将一生难忘我将被迫做一回英雄……
“一……”见他们点头,我开始倒数,只是没想到的是,我刚数了一次,那两个男人立刻向离弦之箭,骤然冲向狼群……
他们居然很有默契的背离了我的决策,毫无预警……
正文 二百六十五、花到一半春
“你要怎样才能克服你自己心中的恐惧?”
“我没有办法,有些事情是天生的,尤其是这样直接的面对死亡……”
“如果孩子,你很害怕,那么,你就把眼睛闭上吧!”
把眼睛闭上,就可以看不见自己鲜血飞溅的模样,就可以勇往直前……
十四阿哥做得很好,狼群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已经被吸引到那边去了,我现在离狼王的距离就只有短短的七步
可是短短的七步,却是那样的艰难到不可能的距离狼王身边居然还蹲着四肢体格健硕的成年公狼,目露凶光的紧紧盯着我。我_看 书斋我知道,他们周围任何一直都有可以将我一击必杀的力量。
我回头望去,十四阿哥跟岳钟琪几乎已经被狼群包围,随时都有可能被饿狼吞噬。他们拼死给我制造的机会,我不能因为胆怯就放弃。
闭上眼睛,看不见你就不会害怕……
确定了狼王的方向,我闭上了眼睛目标狼王,我就像一去不回的箭,剑头直指狼王,任何危险,任何困难都不可能阻止我……
闭上眼睛,反而觉得自己的感觉要敏锐了许多。感觉到一股腥臭扑面而来,我就地一滚就躲了过去……
一只。
我在心中默默的数着……
刚爬起来,身上骤然一沉想不到狼居然也会那么聪明,居然想前后包抄我我没有时间了。顷刻间我们可能都会完蛋。我强忍着叫自己在要管趴在自己后肩的那只狼,借着冲击力,带着紧急绑在自己身上的剑,像狼王地脑袋劈去……
十七阿哥,十七阿哥,如果有来世,如果有来世……
京城。十七阿哥府
晨曦坐在一棵丹桂树下,桂花浓郁的甜香充斥于整个小院,而院子的那一头。十七阿哥正在那里全神贯注的练剑。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对习武感兴趣了?我记得你一直喜欢读书的?”晨曦的气色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脸上依然还挂着淡淡的忧伤:“是因为绮云吗?是以为她自愿留在大西北,你想念她吗?”
“我”十七阿哥握住剑的指节用力的都开始发白了,但是他地视线落在晨曦那垂在椅子下面毫无知觉的双腿,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没,没这回事。5cCC我只是经过那件事,觉得自己应该变强,只有变强才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不是无能无力,不是要眼睁睁的看她陷入危险之中却无能为力。
“是要保护绮云吗?”浓香之中,晨曦就像一缕淡淡的烟雾。那么让人看不真切:“我一直很盼望能留在你身边,就像那次城破的时候一样,无论生与死,只要可以留在你身边!”
“可是我现在在你的身边了,你的绮云就因为这么一个理由就放弃你了,可是我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遥远……”贝齿紧紧的咬住朱唇,晨曦地眼睛悲哀到连眼泪都没有了踪迹:“反倒是绮云,你无时无刻不再挂念她,你就没有一刻能够不想她,我就不明白。你这样痛苦,为什么还要尊重她的决定?去她身边啊!告诉她没有她就没有你,告诉她她这样做是在折磨你,告诉……”
晨曦的眼神骤然变得惊恐,这样的眼神就连她那天被乱马践踏都没有这样惊慌
“十七,十七。你怎么了。十七阿哥!”猛的从椅子上摔下来,晨曦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痛恨自己是一个残废此时此刻,她连想迅速爬到自己丈夫的身边的能力都没有这样的自己,还有可以给十七阿哥幸福的能力吗?
只见十七阿哥突然攥紧拳头捂住胸口倒在地上,满头的冷汗,连宝剑掉落地上刺伤自己地脚都没有发觉……
“十七,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腿不能用,她就用双手爬过去她知道现在她的丈夫需要她。没有牵挂。只要能被需要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只不过,十七阿哥的一声哭喊让她停止了她自作多情的相望她的丈夫不顾脚上的伤口。不顾满头冷汗,不顾胸口地疼痛,拔腿冲了出去……
“绮云”悲伤欲绝地哭喊,不是为了她;那样的心有灵犀,那样即使隔上千山万水也斩不断的牵挂不是她,不是她,都不是她……
晨曦趴在地上,默默的流泪,她一向极好面子,她不要让全府上下看到她这样狼狈的样子她是个残废,她新婚失宠,她连个封号十七阿哥都没有为她向宗人府去求……
手虚空的像十七阿哥刚刚跪倒的地方伸去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她就能抱住自己的丈夫;只差一点点她就能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爱他,她一直在他地身边,她为了他什么都能做到……
可是,只差一步地距离,对她来说确是一堵永远无法跨越的墙……
初秋地夜晚,在十七阿哥府的后院,继医生痛彻心扉的哭喊之后,传出了无比恶毒的诅咒:“钮钴禄。绮云!钮钴禄。绮云!”
爱的边缘,就是恨……
三江源头。峡谷尽头
我闭上眼睛,我怕一睁开眼睛我就会胆怯,我害怕一胆怯,我就会退缩我比谁都清楚,我不能退,也没有退路了……
只要劈死狼王,只要能杀了它我的脑海里闪过刚才的最后一眼,十四阿哥浴血奋战的景象只要我能成功,十四阿哥他们的危机就可以解除了……
只是我……
我心里明白,这是我的最后一剑,我把全身的力量都赌在这一剑上了,这是我今天最最后的一点力气此剑过后,我再没有力气,别说我身后还趴着一只狼,就算狼王身边的另外两只守卫,也足可以将我生吞活剥……
所以我无论如何,只能成功成功是死,不成功是白死!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劲风像我的耳边扫落
我心中明白,狼王身边的守护者当然不会让我这么容易就轻易得逞只是,我不能躲避了,我一躲避就会失去先机,一旦失去先机,身后的狼会下手,后面的狼也会包抄过来……
我现在已经不害怕死亡,但是死亡要有死亡的价值!
“绮云!”隐约中,我听到了十七阿哥的哭喊,那样的伤心,就好像他知道我正准备做什么一样。
呵呵,听说人快要死了,就会产生幻觉我隐约回到了热河那一年,我伤心的从马上落下,他好像也是这么喊我的………那么伤心,就像我的伤痛他都尝过一样!
“绮云,你疯了!”最后一个感觉,我确实不再做梦我听到了十四阿哥的惊天怒喝,呵呵,他看到我在做什么了一定把他给气死了!
我不能减低速度,只差一点我就可以劈死狼王………所以我在半空中略微侧了侧身子,避过那只狼的利爪,然后像抱住自己的情人一样,紧急抱住那只饿狼,带着它跟趴在我身后的一只狼,一起像狼王扑去……
“嗤”利剑切入骨血的声音让我第一次觉得那么顺耳………我成功了!带有狼独特气味的鲜血喷的我满头满脸都是,我带着这满身的鲜血由于刚才的冲劲太大,重重的摔向狼群的后方……
“喀嚓”连我自己都被那种毛骨悚然的骨头折断声吓了一跳感谢那只自始至终都趴在我身后试图找到适当时刻好一举咬断我的脖子的狼先生,现在由于我们在半空中颠倒了一下,它反而成了我的垫背,被我当场压断了脊椎骨,即时毙命……
巨大的冲击力,连我绑在手上的长剑都被震得脱手而出,而原来被我抱在怀里的怀里的饿狼,也因为这冲击力被抛出去撞在对面的崖壁上一下子昏了过去。
而我的后脑也重重的磕在坚硬的岩石上,我的眼睛一片漆黑,感觉全身的感觉正慢慢的离自己远去,而我最最后的印象,是狼王身边最后的一个守护者,正带着毁天灭地的愤怒,向我扑过来……
花开的最美丽的时候,就是它将要凋谢的时候后悔要美丽过吗?
我现在只知道,我好后悔,我后悔离开十七阿哥,我后悔不能死在他的身边……
正文 二百六十六、不可选择
在沙尘弥漫的官道上,一个人正在策马狂奔,衣衫上尽是尘土,却依然可以看得出来他出身显贵。5Ccc
他满嘴的胡渣,眼睛血红血红,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已经骑了很久很久的马干裂的嘴唇,证明他多日来滴水未进的境况。
在这条官道上做生意的人,却对这样的情况并不陌生,因为在大半年前,也有一个姑娘,也是这样风尘仆仆、马不停蹄的向西而去……
“夭寿啊,现在的小儿女……”想招呼马上的人下来喝口水,见马上的人头也不回的策马离开这最后一个客栈,客栈老板摇摇头:“也不怕人没到地方就会到下……”
“可不是吗?”一旁的老板娘一边忙着将一大串辣椒挂在屋门口,一边叹气道:“你没注意吧,那个年轻人的脚还在流血,好像是伤着了,真不知道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值得他这么拼命的赶路!”
初秋的官道上,在这大西北的风已经很凉,一个年轻人纵马飞奔绮云,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西北大营。主帅大帐
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