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直接拿起笤帚砸过去。
“这些烂招都是谁教你们的啊!?”我把孩子交给奶娘,叉着腰指着他们:“原来你们两个成天跑出去鬼混就学会了这个啊!”
“额娘!”弘暾和弘晈顿时跳开两步:“我们这不是为您着想嘛!”
“说了等于没说。”我干嘛还指望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算了算了,我去厨房了,等会儿你们阿玛就要回来了。”
如果我那时注意到了躲在墙角的那个身影该多好,可惜我的大意,害了十三,害了我,也害了他……
“福晋,爷回来了。阴着个脸呢!”小夕在我耳边通风报信:“现在在书房。”
“好,我先去书房。”端着盘子,我便美滋滋的往书房去。
“好相公,看我今天特地下厨给你做的凉面,先尝尝味道!”我把盘子放到他桌上,扭着水蛇腰(==|||是黄桶腰吧……)走到他身后:“累了一天了,我给你揉揉吧!”
还是不理我?怎么会这样!?我懊恼地垂下头。
“有刺客!”突然传来侍卫的喧哗声。
我和十三皆是一惊。
“自己小心,不要出去。”十三拿起剑出去了。
他和我说话了?莫不是那两个小鬼头搞的鬼?我推开房门,瞄着外面的情形。
黑衣人和十三打了起来,真刀真枪,我蹙眉,看样子可不像是玩的,难道真的是刺客!?看着地上躺着的侍卫们,我赶紧出去,十三文武双全我从来不怀疑,可是这来者不善,更何况十三的身体也不好!
“小心!”我心惊胆战地看着剑飞向十三,下意识地扑过去,扑到十三,自己顺势一滚躲开了剑锋。
黑衣人深深看了我一眼,转头一剑又刺向十三,十三轻巧地躲开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斗得天昏地暗,偏偏我又不懂武功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
“小心!”十三的惊呼在耳畔响起,黑衣人突然剑锋一转,直直刺向我来。
我想要躲闪,却已然来不及了。
“十三!”我绝望地撕心裂肺,眼睁睁看着剑没入挡在我身前的十三的肩膀里面。
那人还要再刺,我拦在十三身前,就是拼个同归于尽我也不要他再伤害十三了。我拿下十三手里的剑,猛地朝那人刺去。
我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刺中,只是想要吓退他也好。可是剑尖没入他心脏的那一瞬间,我的心漏掉了半拍,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黑衣人绝望而又悲戚地望着我,忽然露出一抹解脱的微笑,他根本就没有抵挡的准备,他是故意让我刺重他的!他为什么突然松开手上的剑?为什么要这样笑得绝望无比?
我颤颤巍巍地走过去,他猛地倒在了地上。我颤抖着揭开那张面巾,一张我永远也没有料到的脸映入眼帘。
“怎么会……不可能!为什么是你?”我喃呢。
石头笑了笑:“也好……死在姐姐手上……总好过庸庸碌碌一辈子……姐姐……你不要恨我,我只是……只是太想要……再见……你一面了……”
“不……”他忽然又惊呼起来:“你还是……恨我吧!如果不爱……那就恨吧!至少……至少这样……你还能记得我。反正……迟早都是……皇帝也不会……放过我们……死在姐姐……手上……我……无憾!”
我摇摇头:“你怎么那么傻!?”
弘晈和弘暾也闻声赶来,弘暾立刻扶住十三,弘晈提剑指着石头:“我要杀了你!”
“住手!”我和十三同时开口。
我抱着石头:“别说话了,我叫大夫来!”
“不用了!”石头忽然灿烂一笑:“姐姐可曾记得我们三人一起的时光?要是一直那样……该多好啊……”
“石头!?”忽然手中的人一软,我心也顿时一沉,天啦!我杀人了!我手上沾满了鲜血,而且杀的还是我视为亲弟弟的石头!?不,谁能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只是我做的一场梦!梦醒了就没有杀戮血腥了!石头不是我杀的!我杀人了?我杀了石头?!
“不,我没有杀人……没有……啊……”我觉得头痛欲裂,我不知道,不是我杀的……不是我,为什么我手上这么多的血迹!?
“袖儿,你冷静点!”忽然一个带着血腥味的温暖怀抱紧紧环住了我,有人在对我说着什么:“不关你的事,不要看,不要想……”
是,我不想,不想!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杀人,石头没有死!我不能哭,可是为什么我的眼泪会哗啦啦的流下呢!头好痛!我不想这样的!
“额娘!”“袖儿!”起伏的呼唤声仿佛很遥远了,可是却又清清楚楚传入耳中,证实我还活着,还有意识。
我蜷缩在角落里,仿佛一个怕光的吸血鬼,不能见到一丝的阳光。仿佛透入一丁点光都能把我身上的肮脏照的通透。
“额娘,吃饭了。”
“出去……”我大脑一片空白,没有给予嘴巴一丝的控制,可是话却已然出口。
“额娘!您怎么了?您不要吓唬我们了!求求您,不要和自己身体过不去,您再这样下去,阿玛身体也吃不消啊!”
“你们不要管我,我是杀人凶手。”我目光呆滞,我杀人了,我只知道我真的杀人了。
“姐,额娘不吃东西。”
姐?是茗浣?茗浣没有死?她还活着吗?我的浣儿没有死,对不对?
“浣儿,浣儿……”我喃喃自语,对了,我的浣儿死了,不可能是她了,不对,她怎么可能舍得离开我!
“额娘,我不是妹妹,我是静儿。”她叹口气:“您……要面对现实,妹妹和那个刺客都死了,可是他们的死和您无关!您不要自己走入死胡同里出不来!”
是吗?我把自己逼入了死胡同吗?我不知道,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宁愿这样腐烂,也不想要再面对任何人?
“您不要我们没关系,可是您连阿玛的死活也不顾了吗?您知不知道阿玛要死了!”
阿玛要死了?阿玛……茗静的阿玛……十三!等等,她说什么,她说谁要死了!?不可能!十三不会死的!
“你在胡说什么!”我怒喝:“你阿玛怎么可能有事!?”
“阿玛身体本来就差,额娘学过医术,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吧!这次虽然没有刺重要害,可是阿玛因为担心您的情况,导致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如今已经发烧了好几天了,还要强撑着上朝!”茗静力竭声嘶地吼道。
“你们为什么还要让他去上朝!?”我的心里顿时如堕冰窖,十三,你千万不能有事!该死,我为什么没有考虑到十三的身体能不能承受这样的重创……不,不可以,我绝对不会让一切照着历史前进的!
“阿玛说,如果他不去,就会有人知道他遇刺的事情,这件事情阿玛瞒得很好,府里都没有多少人知道!阿玛说刺客是九伯的人,在这个关键时刻不可以牵扯到九伯他们!”
十三,你又为我扛下了多少风风雨雨,我怎么可以,怎么会如此愚钝!?竟然只顾着自己的悲伤了!?
“晈儿!”我强忍着心中的酸涩和痛悔,开口:“你去找你师公来,去路上次我带你去过,还记得吧!”
弘晈点点头:“我这就去!”
“茗静,你去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梳洗。暾儿去准备药箱,等你们阿玛下朝我亲自替他把脉。”我深吸一口气,这个时候的我,不能显出一点的脆弱,否则,痛苦的不只是我一个人。
“福晋……”小夕见到我出来,顿时眼泪就往下掉:“您可算放过您自己了。”
“石头他的尸体……”我长叹一声,望着自己的手,就是这双手,杀死了一个自己至亲的人。
“爷已经命人秘密好生安葬了,您放心。”小夕哽咽道。
我眼眶一红:“别哭了,我都没事了。”
“府里的账簿已经没有处理的事宜都呈上来吧!我想这些日子应该攒了很多事,够我忙碌的了。”我强作欢颜。
看完所有的文简,我松了口气,天也逐渐黑了。
“福晋,爷回来了。轿子在门口了。”
我心中顿时欣喜起来,放下手中的纸币,奔了出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十三微微有些生气的声音传来:“我都说了今天没有胃口!不想吃晚膳了!”
“哟,这么大的谱啊!都成了重病伤员了还不知道检点!”我讽刺地笑道:“既然爷没有胃口,那我这些菜就当白做了!小夕,都给我倒掉!”
门外的人听到我在门里的话显然都是怔住了,半晌外面没有了动静。
我顺势推开门:“小夕,我的话没有听到吗?快进来倒掉!”
“袖儿!”十三满脸的惊喜分明清晰,看得我心头一暖。
“爷,您可算回来了!”我嫣然一笑:“快进屋吧!”我避开他试图拥住我的手,轻轻地扶住他的胳膊:“您不想这只胳膊废掉就别乱动!”我嗔他一眼,扶着他进屋。
“你们都先下去,这顿饭我亲自伺候爷吃!”我笑了笑。
“你……”十三盯着我:“没事吧!?”
“这话似乎应该我问你吧!你想要担心死我啊!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照顾点儿!!”我覆上他的额头:“都还烧着,居然忙碌了一天才回来!吃完饭我给你看看!”
“好!”十三宠溺地用没有受伤的手揽过我,亲了亲:“你没事就好。”
我夹了一筷子菜,递到他嘴边,轻笑:“今天这顿就让我来伺候官人您吧!”
嬉闹着吃完了,我命他躺在了榻上,望闻问切一番之后,细细查看了伤口,伤口已经逐渐结疤了,可是看上去还是分外恐怖!想来当时伤的定是特别严重了。
“伤成这样了,还强撑着,当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我愤愤然。
十三轻抚着我的头发,笑道:“没关系,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点伤病算什么?”
“算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一个差错就可能性命不报!你还问我怕什么!?”我别过头,不让眼泪流下。
“我明白,以后不会让你担心了。”
我拿过药箱,简单又处理了一下。
第三卷 为谁消得人憔悴 第一二三章 乱局
“师父!”我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让师父和师娘大老远的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师父笑了笑,师娘拉着我的手说:“让师娘看看,哟,瘦了不少!看样子你过的也挺忙碌的,都消瘦了。”
“师娘说笑了。”
“事情的情况我听晈儿说过了,先去看看怡亲王吧!”师父点点头。
“我已经简单处理了一下,只是,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我总觉得不太好。”我叹口气,一种感觉缠绕着我,不安而又忧虑。
“师父,师娘。”十三微微作揖。
“躺着,我替你看看。”师父把脉,时而蹙眉,时而舒展,最后看不出喜怒。
“先把他现在吃的药方给我看看。”师父接过药方,蹙眉看了一会儿:“笔。”师父删了几种药材,又添了几个:“以后他的药剂就按照这个量来。”
我点点头,师父又迅速检查了伤口,眉头却紧紧蹙起:“伤口没有及时处理,状况不是很好,我给写一副外敷的药方。”
“劳烦师父了。”十三笑了笑。
“你这些日子要多休息,在身体完全康复之前不能再劳累了。”师父轻斥。
十三一怔,随即苦笑着摇摇头:“师父,这恐怕不容易,朝中事务繁多,我抽不开身!”
师父面色铁青:“你这是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你本就曾重伤,虽然调养得不错,可是依然落下了病根,只是这病根埋的极深,照理是不会这么快发作的。只是你这次受伤不曾好生调理,如今五脏六腑皆有不适,若是还不好好休息,你这条命不要也罢!”
听得我心惊胆战,忙说:“师父不要动气,您和师娘才到,先去吃点东西吧!”
我领着师父和师娘出去,方才敢问:“师父,您不用瞒我了,我好歹也跟您学了几年,状况多多少少也猜到了。”我沉默了一会儿,猛地抬头开口:“还有多少年?”
师父正色凝视我良久,缓缓开口:“若是肯听我的话,好好休养生息,我可保他十年。可是如果再像他这样无休止的忙碌下去,最多两三年。”
两三年……什么!?师父刚才说的只有——两三年?!
“师父,他也是个办起公事来忘我的人,您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我自知是说不动他放下手上的工作,可是也不可能眼睁睁看他去死啊!
“世事哪能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