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梦萍突然想感慨,为啥感觉这不是姐妹这是母女啊?
这边好不容易将如萍哄好了,看她沉浸在自责和伤心中似乎遗忘了之前被人污辱的事情,不由松了口气,她真怕如萍反应过来一旦闹开她控制不了局面。看着如萍状态还算稳定,她转身就去陆振华的病房了。
此时的陆振华似乎苍老了20岁,花白的鬓角,眼角的皱纹即使是睡着也那么明显。梦萍低叹一声,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心疼的将他的手放回了被子里。她从小跟爸爸并不是很亲,怕大于敬,敬大于亲。可是,这毕竟是她的爸爸,看他已经接近花甲之人居然为了儿子变成这样……
想到这里,不由得对尓豪生起了极大的怨气。若不是他的错,若不是他做错了还不承认,爸爸怎么和李副官一家闹翻,然后喝酒自伤?要不是尓豪惹是生非,家里何苦处处求人?书桓和杜飞怎么会受伤?如萍又怎么会被人……
细细想来,尓豪竟然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可他居然还将罪名都归到了可云身上,明明可云才是受害者!人家之后不但不来找麻烦,还帮忙将他从牢里放出来,还帮忙跟着找人……
咬咬牙,梦萍不得不承认,这个哥哥真是如父亲那日骂的一样,畜生一个!
正暗自恨着,杜飞出现在门口,脸上挂着那破了一半的眼镜,有点滑稽:“我把钱都交了,明天还给你啊。我刚给你家打过电话了,告诉你家的下人陆伯伯找到了。因为不知道电话号,我让你家跟来的下人去了依萍家报个信,让他们别担心了。”
“谢谢你。”梦萍笑着道谢,感谢杜飞考虑的这么周全,该通知的都已经通知了,帮她不少忙。
“客气什么?”杜飞笑嘻嘻的摆摆手,憨直的摸摸头继续道,“刚才大夫说了,陆伯伯只是喝多了没事的,送回家睡觉就好了。我帮你把陆伯伯送回去吧?”
“你?”梦萍打量他,没有车,他还一只胳膊受伤了,怎么送?“算了,等一会儿我妈妈回家,听到消息就会让司机开车过来的,等等吧。”
说着,便坐在椅子上,身体趴到床沿歇息着。奔波了一晚上,她实在是累极了。杜飞见状将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她的身上,也坐到了一旁。梦萍身体微微动了动,但终究还是安静的趴着,没有言语。
杜飞也十分累了,坐了一会儿没有撑住,便也靠在墙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王雪琴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梦萍!”突然的一声将睡梦中的梦萍吓了一跳,忙坐起身看向她。随着她的动作,身上披着的外套也掉了下来。此时杜飞也清醒了,忙起身道:“陆伯母。”
王雪琴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觉得杜飞在这个时候和梦萍共处一室,怕是肖想上她的女儿了?只是杜飞的出身太差,她是十分看不上眼的,所以只是先去看了看陆振华,确定他没有大碍之后,才转向梦萍,皱眉道:“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睡觉?我刚刚在那边的病房看到了如萍,她说书桓受伤了,而且我看如萍……到底怎么回事?”
王雪琴震惊极了。书桓的家世是好的,她非常满意。她是个戏子出身,被人看不起,尤其在上海,真正的贵族哪里愿意和她交好呢,这让心气儿颇高的王雪琴怎么咽的下这口气!所以,她的女儿一定要嫁得好,让她能够扬眉吐气!
如萍一直听话乖巧,书桓是书香门第,最好不过了,所以她对这俩人的事情是极力促成的。眼看着小两口感情发展越来越好,怎么会出事的?书桓的伤怕是不轻,人会不会废了还不知道。但就从刚才她看到如萍的样子……眼神一黯,她是过来人了,哪有什么不懂的。可是,看如萍的状态,似乎也不像吃了多大的亏,这就让她糊涂了。
万分担忧之下,她居然看到梦萍在这里呼呼大睡?王雪琴立刻不高兴了,也就有了责问的语气。
梦萍知道妈妈是太担心了,所以也不计较,只是如实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王雪琴听着,突然打断她:“你说如萍自己跑去找书桓的?你怎么不拦着她?”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探寻。
梦萍没有发现,觉得有些委屈的反驳道:“我怎么没拦呢?可是她跟疯了一样的向反向拽,我哪里拽的动她?她眼里只有何书桓了,根本忘了是什么处境!要不是汪先生来的及时……”撇撇嘴,梦萍没有将如萍怎么反推她一把的事情说出来。
“拽不动?拽不动还是不想拽啊!”王雪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语气很是不善。她想起来梦萍和如萍其实一直不是很亲近,如萍性子绵软温柔,梦萍则刚强骄傲,对于父母总是特别宠着如萍不满,偶尔就会拈酸吃醋的找点麻烦。当然,王雪琴也说过她,但也不觉得有多严重,只当孩子不懂事了,可是今天遇到这么个契机,她的思想歪了那么一咪咪。
王雪琴这个人虽然人品很有问题,但也不至于故意把自己女儿想的那么坏。可是她刚刚因为如萍受了污辱震怒不已,担心她与书桓的婚事会告吹,再加上尓豪失踪,在魏光雄那里也受了气,回头又看到杜飞“肖想”她的另一个女儿。两个女儿要是都这么就交代了,她怎么在那些看不起她的贵太太们那里翻身?
所以,情急之下,人难免会说气话,王雪琴也不例外。
但是,这个气话却让梦萍如同刀割般伤透了心。她没有跟任何人说如萍不顾姐妹情谊反手害她的事情,只默默将委屈埋在心底,不去计较。可是,现在居然反过来说她故意害如萍??受害者反而成了罪人!
眼泪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涌了出来,梦萍哭着笑了,表情是痛到了极致:“妈,你就这么想我?是,我嫉妒你们都最喜欢如萍,但是我怎么会下手害我的姐姐?尓豪犯了错你不骂他,如萍大脑发热将我们都拖累的陷入危险你不生气,现在却来指责我?”
看着梦萍泪水连连的样子,杜飞忽的感觉有点心疼,想要上前一步帮她说句话,却知道没有他插嘴的地步,只好在一边干着急。
王雪琴见一向很少哭的梦萍居然哭成这样,也发现自己一气之下说错话了,忙道歉:“梦萍,是妈妈累糊涂了,妈误会你了,你快别哭了……”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
有些伤害,不是道歉就能原谅的。
梦萍在泪眼迷蒙中突然意识到:畜生不如的哥哥,只有爱情没有姐妹的姐姐,父亲和哥哥失踪了还完全不担心只知道玩的尔杰,外加一个这样的妈妈……
心脏一阵阵的疼,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家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给他们一个机会,陆家自己就能闹的很欢……
第37章
既然陆振华找到了,也没出事,可云一家和依萍母女也就彻底不再理会还在失踪中的某人,过起自己的小日子。而陆家一片混乱,受伤的,伤心的,着急的,失踪的,实在是自顾不暇,当然也就没人有功夫去找可云的麻烦。
所以,自那晚之后的三天,可云的生活终于重归平静。
如果没有某个诡异的人,她的生活就更平静了!
可云忍无可忍的放下笔,抬起头直视汪一鸣,对方见她望了过来,眯眼一笑,很是无辜亲切的模样,完全没有被抓包的尴尬。
她承认那天是她不好意思了,在这个时代,与一个并不是很熟悉的人说出那样轻挑的话,实在是不妥的。于是第二天,她有点不敢面对汪一鸣,只埋头翻译。
可是,汪一鸣突然从那天开始往店里跑的十分勤快,倒把阿刚店长给赶去守门了。他坐在柜台旁捧着本书似看非看,不时的将目光移到埋头写字的可云身上,也不知都想些什么,只是定定的看着,失去了焦距和目的一般挪不开视线。
可云真的努力专心工作,试图忽略那道目光了。可是汪一鸣本来就是个引人注意不知低调为何物的人,再加上现在毫不掩饰的目光,存在感实在强烈到爆,可云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要说那目光也不是什么灼热的让人心惊的那种,只是……有种说不出的深邃和复杂,这让可云十分不安,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要干嘛。
难道还在生气我把他打伤,琢磨着怎么报复?可云脑海闪过这个念头,随后觉得不可能,拍下不提。那是他又无聊了想看戏,所以琢磨着在我身上挖点热闹出来?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难以磨灭了……可云觉得浑身发冷,这位少爷还没看够?她不是专职演员给他找乐子的,她已经演不起了真的……
于是,第一天可云根本没有勇气去问他到底目的何在,只好将椅子调整一个方向,背对着他,努力将思绪全部沉浸到翻译中去。
如芒在背的过了第一天,第二天依旧如此。可云真的很想冲过去掐住他的脖子猛摇:“你不用工作不用挣钱就这么无聊吗?上海有热闹的地方多了,干吗非盯着我不放啊!!”当然,只是想想,她没那个胆子去质问他,因为她觉得,如果她真的问了“你干嘛盯着我看”之类的问题,汪一鸣一定会给她一句“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这种无耻回答。
但是,第三天她终于破功了。
因为这个人他居然把凳子搬到了过来,就那么坐在她书桌的对面,手里捧着一本书,但是目光直勾勾的就那么看着她啊!
淡定不下去的可云做了几分钟心理建设后,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向他。无视那人貌似无辜疑惑的目光,也不动怒,很平静的问:“说吧,你要干嘛?”
汪一鸣闻言挑挑眉,扬了扬手中的书,笑了:“看书呀。”
我叫你装!可云嘴角一抽,指了指柜台:“到那边去看,别打扰我翻译。”
汪一鸣歪头,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的,居然有那么点纯净的感觉:“可是这里气氛比较好。”那样子,怎么看都像孩子耍赖一样。
可云完全被他这幅样子弄懵了,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也冷了脸,将钢笔和书本收拾一下,转身就要去柜台。你不走,我走!
汪一鸣没想到她说翻脸就翻脸,忙捂住受伤的肩膀,声音弱弱的哼唧:“啊,肩膀疼……”
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可云差点将手中的砖头厚的词典对着那张脸砸下去!疼毛疼!这都三天了你一直不疼,现在跟谁装柔弱啊!不过心里虽然骂着,眼前还是闪过了那受伤的肩头青紫肿胀的样子,终究还是愧疚感占了上风,脸色缓和下来。
虽然知道这人九成是装的,还是犹豫了一下关心道:“上了药还没好?还肿着吗?”只是说这话,眼睛却避开了他,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没勇气和他对视,他目光中的一些东西让她有些不安。
汪一鸣摩挲着手中的书的棱角,看到她这样脸上笑开,说道:“还是疼,我家的医生说差点就伤到骨头,要一段日子才能消肿呢。”
可云敏锐的抓住了关键字“我家的医生”,他家既然有家庭医生为什么还要去医院,还要她帮忙上药……心脏突然快速的跳了一下,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看不清她低垂的面孔上的神色,汪一鸣继续说:“因为伤的不轻,所以我们来谈一下赔偿的问题。”可云这才抬起头看他,听到他继续道,“继续三天前傍晚的谈话吧。以身相许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哈?可云愣了,第一反应是这人又在开玩笑,但他的表情很认真,眼神也格外专注,让她想用轻松的话语将他的话忽略都办不到。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锐利,可云终于别开了对视的视线,觉得从脖子开始似乎有热意在蔓延……
他这是在调/戏她?还是又想玩什么了?可云在短短几秒钟内猜测出了N个可能,惟独没有往正确的地方想。这也不能怪她迟钝,先不说两人身份的巨大差异,单就可云不堪的过去,就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而且可云完全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能够让汪一鸣这样的男人惦记上,万人迷玛丽苏什么的都是传说!
再加上某个人历来以看戏为己任,从来没个正经的恶劣性格,可云实在是察觉不到他的心思啊!所以,她很快就整理出了各种可能性,最后归结出这人应该是看到那天她胆敢调/戏他的大胆举动,觉得十分有趣所以又想玩了……那么她陪他玩就是了,早点打发走省的打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