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已迟了。
海大富高兴的不得了的看向他,眼中都是慈祥的岳父之光:“方逸!”
站在方逸身边的人轰然一退,将方逸整个人孤立出来,然后纷纷用羡慕的眼光打量着这个一身灰袍,看起来风尘仆仆的男子。
方逸连嘴角都在抽搐,直觉告诉他,此次相亲,根本就是一个天大的陷阱,最可恨的是他居然还主动踩了进来。
“方师哥!”沐剑屏猛见熟人,欣喜无比,立刻跑到方逸身边,扯着他的袖子不肯放。要说起来,沐剑屏温和善良,平日里连大声说话都不敢,这次违逆兄长,独身上路,能平平安安的到这里而没中途被人卖掉,真乃奇迹。
“……师弟。”方逸很无奈,本想甩开他,但可惜他从神龙岛归来后,手筋脚筋皆被律挑断,
虽然保了一条命,却也不是沐剑屏的对手了。此次翻山越岭而来,明的来不了,只能行暗杀手段。
那厢,曾楼已经被同伴调侃的一脸通红。一群英俊少年大笑着将他往楼上推。
“第二场,武斗。”海大富捂着嘴诡异一笑,“我不想讲什么规矩,但是谁上了三楼,谁就是我闺女的夫君……”
话音未落,一群人就噔噔噔的往楼上冲。
“哈!一群脓包交给我吧!”一名少年游侠大笑着掏出怀中暗器,几下便将挤在楼梯上的人打了下去,空出一条阳光大道来,示意曾楼上去。
“开什么玩笑啊!我真不是来娶老婆的!”曾楼头疼的喊道。
“楼哥别这么说嘛,我看那姑娘长的挺好看的!”“是啊!而且你不娶,我们怎么好意思娶老婆,你快点啦!”一群没什么良心的游侠少年将曾楼推上了楼……
要比没良心,韦春花绝对在高楼大厦上俯视这群少年。
顶楼绣阁,窝窝被绑在床上,身上轻纱曼曼,脸颊红嫩娇艳,像待开花苞,青涩诱人。
“不错不错!”始作俑者韦春花摇着帕子,笑的骄傲,“我果然是个手艺人,这一打扮,保证律大人见了立刻按耐不住,来个饿虎扑食,霸王硬上弓……”
“混蛋!我没看见律,我只看见了一堆你的同行,乞丐,龟公……嗷嗷嗷!”窝窝抓狂的挣扎着。
“哎哟,闺女你放心啦~男人就是要逼的,不逼他就嘴硬!这点娘比你清楚~”韦春花拢了拢发髻笑道,“我敢保证,现在已经有探子告诉他,咱这场相亲来的都是何等货色了,想想自己的女人可能会被这群人……哦呵呵,他就算现在在俄罗斯,也会立刻召唤出神七飞过来~”
“……然后我们都不能活了。”窝窝面无表情道。
“去你的,是你不能活了~”春花妈想都没想就丢了一大堆粉红色的瓶瓶罐罐到窝窝床上,然后望天,“娘早就备好了几匹快马,只待把咱库里的银子都换成银票,然后立刻和亲亲相公私奔~除非你个不孝女生个一男半女,不然别想老娘回来!”
“……哇!我真不敢相信,你真是我娘么?是不是妖怪假扮的?太无情了啊啊啊!”窝窝眼巴巴的看着女王样的韦春花。
“老娘身子骨脆弱的很,可禁不起律大人的折腾。哎,一只忠犬你不要,偏偏要选战斗机器人,多伤身啊伤身~”韦春花毫不留情的把包袱往肩膀上一背,就扭着细腰往外走。
若换了不久前,若有人提起茅十八,窝窝立刻会心如刀绞,可是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心痛的时间了,肉体的折磨迫在眉睫啊……
“老妈!你不能就这样走了啊!万一他没来,你忍心看你女儿被一群不认识的野男人XXOO么?”窝窝悲催的大吼。
韦春花回眸一笑:“他这都不来,那还是一辈子别来了吧。放心啦女儿,大富早就派他的弟子候在边上了,如果来的都是些歪瓜裂枣,立刻打死……再说,来的可不是别人,许多你都认识的哟~”
想了想,韦春花眯起眼睛,狐狸似的笑道,“……若是律来了也好,我倒想看看了,那样遵循戒律,绝不容许任何违背剧情的事情发生的他,是不是能继续遵循下去……是不是能亲手推动接下来的剧情……丽春院一夜十八摸呢?”
……个人觉得,律最大的危机是日后怎么面对这样一个恶质丈母娘……
“退避!”丽春院楼下,金戈铁马,一群朝廷官兵已经横出长枪,驱赶开看热闹的人。
黑色的吴字旗迎风飘扬,旗下,一名懒洋洋微笑的男子眯起眼睛,看向高楼。
本来还在推辞不已的曾楼和游侠少年们顿时静默,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他们来扬州的目的可并不是为了看漂亮姑娘,而是杀了当朝驸马,吴三桂之子吴应熊,以便挑起双方不和,从中得利!
海大富笼着袖子,弥勒佛似的站门口,心里嘟囔道,孩子他妈啊,女儿好吃香啊……
“进门一百两。”弥勒佛伸出手来。
吴应熊看着他,懒懒一笑,一个响指,已有人掀开满车红布,元宝堆砌,黄金千两。
“贤婿!”海大富立刻睁开眼睛,眼中闪着真诚的光。
“……呵,岳父大人。”吴应熊翻身下马,箭袖寒枪,矜贵难言,满清第一美男子,风流倜傥,望向高楼,侃侃笑道,“若得令爱为妻,吾当金屋以藏之!”
真乃贤婿也!在场所有家中有女的大叔都感叹了。
丽春院的爱情
吴应熊哈哈大笑,随手一掀,血色披风蔓延。
吴旗将士冲进丽春院,分作两股,手中银枪铿锵一声击在地上。
一片肃静中,吴应熊如同在自家花园漫步般,从两列将士中间一路走上阶梯,就像一名懒散的帝王登上他的王座。
那些早早往楼上冲的酱油君和炮灰君们压根不用人逼,看见吴应熊上来,就纷纷从楼梯上往下跳,整齐的和下饺子一样,场面十分壮观。
“吴应熊!”大厅一角,曾楼的声音亮起,手中惊鸿剑出鞘,指向吴应熊,“我乃王屋派曾楼,你可敢与我一战?”
吴应熊头都没回,懒懒散散的回了一句:“我从来不接受男人的邀请。”披风一角便已消失在众人眼前。
曾楼尴尬无比的保持着那副持剑指天的模样,半晌才讪讪的收回剑,身后一名少年游侠狠狠道:“楼哥,追不追?”
“……追!”曾楼默默的带领一群少年游侠往楼上冲。尾随他们之后的自然是心怀叵测的方逸和十分烦恼的正太王爷。
都说女人的价值来自于追求她的男人的价值。
这么一闹腾,扬州客纷纷回忆起那惊鸿一瞥的少女样貌来,一个人忽然惊醒过来:“吴应熊?可是吴三桂之子,平西王世子吴应熊?”
放眼天下,青年才俊,除却当今天子,便只有吴应熊一人,黑旗将军,勇战无敌。能得此人冲冠一怒为红颜,这样的女子,却也当得天下第一美人之名了。
不知不觉间借吴应熊上位,一跃成为天下第一美人的窝窝,很是尴尬的看着床前男子,他的目光比俄罗斯冬天的风还冷,他的身体散发出冰川般的寒气,一开口,牙齿就嘎吱出一阵冰雹声……
“你想诱惑谁?”律冷冰冰的说。
知男人者春花妈,律果然来了,而且来的比她预料的还早还仓促,当然,其反应也远比她想象中的猛烈。
那个有些受伤的律就像一阵浮云般消失在窝窝记忆深处,眼前只有一头暴怒的野兽。
会受伤的律已经很稀奇了,谁见过这样暴怒如北地雪狼的律?这样汹涌的愤怒只属于那些十几岁的少年,不大适合已经奔三的男士啊……
本来还打算好好道歉,然后拉拉手和好如初的窝窝已经吓懵了,只能凭借身体本能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嗷嗷嗷……不要吃了我!”
律俯视着眼泪汪汪的羔羊,无情的露牙笑:“我不吃,谁吃?谁敢吃?”
窝窝楞了一下,为什么话题越来越往食人族的饮食习惯方面靠拢,连忙打住:“留小的一条生路吧,让小的苟延残喘于世,也好用余生来孝敬大王啊啊……”
“哦?”律眯起眼睛,背后的大尾巴似乎甩了甩,“真的要用余生来孝敬我?”
“是啊是啊!请给小的这个机会吧!”窝窝猛点头,“要我发誓都可以啊,我马上对鼎发誓……”
接下来的话被律用一根食指封住。
冰冷的手指按在窝窝唇上,律莫测的笑着:“不用了……我不惯和别人共用一样东西。”
窝窝楞了一下,才无奈的想起丫的誓言都快不值钱了,圣诞鼎已经承载了太多誓言……
冰冷的手指缓缓滑落,点在窝窝的锁骨上,然后一路往下,滑入那轻薄的衣衫中。
律单膝点地,并没有解开窝窝的手,只是将身体凑的很近,微眯的眼睛里带着点点戏谑的光:“你已经不是圣诞老人了,你是我的戒律者。”
冰冷的手指顺着窝窝的手臂一路滑下,像一滴冰冷的露珠。最后,触在窝窝的鼎上,身为金字塔最高层,所有下等阶级必须无条件服从,包括窝窝的鼎。于是毫无意外的,那只记录了无数誓言和责任的鼎在律的指尖解除,滑下,叮当一声落在地上。
“你是我的戒律者。”律的呼吸喷在窝窝脸上,另一只手已经与她十指交缠,缓缓的将那只交缠的手拉到她眼前,律的微笑宠溺又可怕,“我亲手戴上戒律锁,只属于我的戒律者。你不是别人的圣诞老人,从这一天起就不是了……”
戒律之锁,束缚之锁。如果如他而言,是仅属于两个人的守戒之锁,从此以后,只属于彼此,而不属于别人……那么,不是和结婚戒指没啥区别么?
本来还挺害怕担心的窝窝猛然愣住,死死的瞪着律的眼睛。
在那双深海般幽暗冰冷的眼睛里,她只找到了她自己。
深海中仅有的一点光,与唯一的人。
“你是只属于我的戒律者。”
律的声音一遍一遍在窝窝耳畔响起。
万能的君王也有想要祈求的东西,冷酷的戒律者首领也有脆弱的时候。应该说幸运还是不幸呢,律最不擅长的东西,恰恰是窝窝最擅长的东西……于是,那么轻易的,就从这一声声冷冽的呼唤声中,寻找到了他真正的感情。
不要离开我,不要爱上别人。
强硬的语言之下,居然是如此脆弱的感情么。
眼泪缓缓落下,窝窝忽然觉得,那个别扭的说不出真正感情的自己,又蠢又残忍。
一直以来只有律在帮助她,无条件的帮助她,无时无刻的爱护着她,这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boss应该做的了。就照她往日所见,哪个戒律者不是被他欺压的上天下地,形如枯槁,只有她是特别的。就像他所说的,她是他亲手戴上戒律锁,只属于他的戒律者……
他的笨拙让他有口难言,很多话他永远说不出口,但是他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不是?
“哭也没有用。”律的声音冷酷,但是抚摸窝窝脸颊的手却很温柔,“你是我的戒律者……我不能让你爱上别人,更不能让别人抢走你。你可以永远恨我,但是我必须杀掉那些该死的人……别哭着求我,我不会心软。”
“我没打算求你。”窝窝看着律,为他的言不由衷而无奈,笑着说,“放心,谁也抢不走我。”
律俯视着窝窝,忽然安静了下来。
窝窝的嘴唇一开一合,每一个字,都让律眼中的光芒更盛一点。
“我永远属于你……只属于你……我爱你……”
丽春院的求婚
“我爱你。”
这三个字是最犀利的武器,冠以此名的电脑病毒曾经简单轰炸了无数台电脑,如今,也轻易的感染了人类的终端武器,律。
温柔的伸出手,抚在窝窝的脸蛋上,扭过她别扭的脸,让她直视着自己。
“……居然被女方抢先了……摧毁性打击。”律的声音可听不出受到了任何打击,只有说不出的喜悦,“给我一个挽回名誉的机会。”
“什么机会?”窝窝条件反射的问道。
束缚她双手的丝绸清脆的碎裂,律一只手轻柔的牵着窝窝的手,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肢,将她带起,在床沿上坐好。
在窝窝反应过来之前,律已在她面前单膝点地,跪在地上。
清风入罗帐,渲染的金色阳光落在律的身上,将他镀上一层漂亮的金黄。
他一手拖着窝窝的手,另一只手如同发誓般按在右边胸膛之上,以心脏的跳动许诺,以真实的情感诉说:“嫁给我。”
我爱你。
嫁给我。
最简短的三个字交相辉映着,那一刻,窝窝觉得自己过去的一切彷徨仿佛冬雪遇春,消融殆尽。过去所有的不幸,只是为了迎接今天的幸福。
见窝窝迟迟不答,律咳嗽一声别过脸去,有些不自在的说:“……戒指和证书我都没有准备,你现在先不答应也可以。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