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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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双-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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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姨娘见了他,对他哭哭啼啼,口里只是骂着陈二老爷,自己一则怕陈家势大,二则也是这样的事,说出了脸上无光,只是在劝说,正闹的不可开交之时,自己娘子和妹妹进来,妹妹又说了这样的话,越发觉得面上无光。

王氏见哥哥沉思,又道:“哥哥,你可是怕他醒了来?反说你诬赖?”王舅爷见自己妹妹说出自己心事,默默点头,王氏又啐了一口:“哥哥,你平时在家事上糊涂些,也罢了,这是什么事?难道还由着哥哥糊涂不成?”王舅爷见妹妹说了旧事,脸上赧然,回头去看自己娘子,她已经安抚定了陈姨娘,陈姨娘已经不哭了,房里三个女人,都这样看着自己的,一股豪气,不由冲了上来,男儿大丈夫,岂能任由妻妾被人调戏。

站起来道:“这样事情,自是要他还我个公道。”说着就叫人,去井中打了桶水来,一桶凉水,浇到还在酣睡的陈二老爷头上。

陈二老爷正在做着美梦,花轿到了门,如花似玉的新娘下了轿,挑开盖头,一看是玉莲那张芙蓉面,陈二老爷正欲伸出手去,新人忽然变脸,从桌上拿起一壶冷茶就倒到他头上,他用手抹了把脸,正要开口骂人,睁眼看时,那里是在洞房,却是自己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都还是湿的,看看四周,摆设都很陌生,再看看对面,一个中年男子坐在他面前,陈二老爷一惊,还以为是自己被人打了闷棍,被人绑了,仔细看看那男子,认出是今天请他来赴席的王舅爷。

站了起身,想说几句,只是酒还没醒的彻底,总是摇摆的,王舅爷哼了一声,对他道:“二老爷,好心请你来我家吃酒赏荷,谁知你吃醉了酒,在酒席上辱我甥女不说,还调戏我爱妾,这是读圣贤书的人做的出来的吗?”

陈二老爷被这番话惊了一下,仔细回想,却是从荷花池里起身,王舅爷就说请他到上房换衣裳,自己正在等着时候,见进来个美貌女子,见到自己,福了一福,自己还以为这是王舅爷特意送来给他点心的,上前一把抱住,就四处乱摸,女子吓的大叫出声,随后王舅爷就赶了过来,上前来拉开自己的手臂,正在纠缠中,头上挨了一下,就睡了过去。

见王舅爷面色暗黑,陈二老爷站不住了,却没有旁的椅子,这身衣服,横竖已经湿了,就直接坐到地上,懒洋洋地对王舅爷道:“这算什么事情,你既把我让到上房,进来的女子,我自然以为,是你送来伺候我的女子,谁知是你爱妾,惊扰了,却是我的不对,却也不是甚大事。”

王舅爷被陈二老爷这番话,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没想到这样事情,看在他眼里,却甚不值当,还在想辙的时候,就听见后面传来声音:“不好了,快拉住陈姨娘。”两人往屋外看去,原来王舅爷虑到女子在这里,总是不便,就让她们都出到外面,谁知陈姨娘听到陈二老爷说的,这不是甚大事,又见王舅爷不为她出头,悲从中来,就要去投井。

王氏和王舅母忙把她紧紧拉住,王舅爷见外面乱成一团,自己却是无缘无故被人戴了顶绿帽子,见陈二老爷还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自己家虽是商人,好歹在这地面上,也是有脸面的人家,今日被陈家这般欺辱,难得的豪气就更生了,上前抓住陈二老爷的衣裳道:“二老爷,我敬你家是大家,这才想结交的,谁知你今日,口口声声,只是欺辱我家,爷不教训你,你还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陈二老爷见王舅爷也变脸了,也不在乎,只是推开他的手,笑道:“你家是什么人家,不过是生丝商人?”说着大拇指一挑:“知道我家是什么人家吗?”话还没说完,被王舅爷一拳打在鼻子上,宋大爷打那两拳,开的颜料铺还没关张呢,又打的他放起烟火来。

陈二老爷见王舅爷来势汹汹,方才睡了一觉,再加上王舅爷这拳下去,残存的酒意已经醒了,虽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只是现在是在人家家里,不在自己地盘上,忙道:“王兄,调戏你的爱妾,却是我的不对,请出你爱妾来,我给她赔礼就是。”

这时就听见外面有女子声音道:“可都听见了,是你家爷调戏我家姨娘,可不是我家诬赖的。”陈二老爷吃了一惊,看向屋外,自己的几个仆人,在进王家之后,自有王家的管家招待,不跟着自己,谁知此时齐齐站在院中,自己方才的话,都被他们听了去,一张脸,顿时红到了耳根,再配着青青肿肿的脸皮,更是难看。

王舅爷见说话的是自己妹妹,知道这个妹妹素有才智,也放下心,对陈二老爷道:“二老爷,我家却也只是商人,没甚财势,今日还请二老爷写几个字,细说了这番事,收了起来,也省的日后麻烦。”

陈二老爷心里暗骂,只是自己家的家人都听见了,要赖也难赖,只得红着面皮点了头,王舅爷吩咐取了纸笔来,陈二老爷写了张,就交给他去,王舅爷收在袖内,对陈二老爷拱拱手道:“二老爷,太阳快下山了,也不留了,还请自回去。”

陈二老爷身上从里到外都是湿的,这般怎么回去?他一个管家机灵,见风一吹,陈二老爷瑟瑟发抖,忙从身上脱下外袍,给他披上,才簇拥着他走了。

王舅爷见陈家一行人走了,长嘘口气,坐回椅上,王氏和王舅母进来,王氏笑道:“哥哥,这样方像个男人。”王舅爷叹气:“都不知道他家会不会记恨我家?”王氏笑道:“连他家的下人都知道了,瞧他还有甚脸面,耀武扬威,再者说了,这事是他先不对,真出了甚事,谁都会想到他家的。”王舅母也笑道:“相公,小姑说的甚对,你也别放在心上了。”

王舅爷看眼王舅母,奇怪地问:“怎么琳儿会进了上房?”王舅母笑道:“这有甚奇怪的,我和小姑都在亭子里赏荷,她想是听见门响,以为是我回来,来伺候。”王舅爷点头,王氏肚里暗笑,要不是自己对陈姨娘说,自己哥哥看她不顺,要陈姨娘试试哥哥心中可还有她?陈姨娘也不会那个时候出现在上房,不过没料到陈二老爷竟是这样一个急色的男人。

想到这,王氏不由叹气,玉莲的良人,却在何方?

陈二老爷回了家,告诫跟去的下人不许说出去,只推自己失足落水,碰坏了面皮,着了风寒,躲在房里,养了数天,在养病时候,慢慢醒过味来,这事定是宋家一手安排的,心头大恨,陈二老爷抬举都看不上,预备着甚时候给个辣手,看看病势渐好,正打算等病好了,再去找宋家麻烦。

陈夫人房里的丫鬟就来传话,说是老夫人找,陈二老爷生母早亡,这为嫡母,管家最为严肃,听到丫鬟来传话,陈二老爷忙整一整衣裳,就往老夫人住的地方去。

刚进了老夫人住的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笑声,想是老夫人正在和自己的弟媳,侄媳们说话,陈二老爷更觉得奇怪,还是进了房,陈老夫人端坐在上方,下面的脚踏上,却坐了一个老婆婆,陈二老爷见是家里常往来的卖花的吴婆婆。

也顾不上细看,忙上前给陈老夫人行礼,陈老夫人看着面前的庶子,半天才道:“老二,你是越发出息了。”陈二老爷被这话问的摸不着头脑,忙跪下道:“孩儿有甚不对,还请母亲明言。”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犯错误了,主角的戏又少了,哭泣。

审子

陈老夫人也不叫起他,只是盯着他看,这时屋里,除了两个陈老夫人的贴身丫鬟,其他人都退了出去,二老爷一看这副样子,本就被被嫡母看的心慌,汗大滴大滴地淌了下来,都落到光可鉴人的砖地上,汗滴到地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屋里,听来分外明显。

跪了许久,见陈二老爷流下的汗,聚在身前,都有一小摊水了,陈老夫人才咳嗽一声:“起来吧。”陈二老爷如蒙大赦,忙站起身,垂手侍立。

老夫人看眼他,叹气道:“老二,你媳妇没了这么几年,要娶,就好好娶一个,怎么我听的人说,你前几日,要去让人家宋家女儿做妾,谁知人家不允,不允也是常事,你竟然在人家舅舅家里,调戏了人家的妾不说,还要找人打碎他家,这是怎么说的,难道你读的圣贤书,就这样读的吗?”

声音虽不大,听在陈二老爷耳里,却如打了个霹雳一般,忙又跪下,辩解道:“母亲,那日却是儿着了那宋家的道了。”

陈老夫人本在闭着眼,数手上的佛珠,听见陈二老爷这句,猛地用手一拍桌子:“你还辩解,那日你是去王家吃酒不是?酒席上因为人家不许给你,和宋家打起来不是?还掉进荷花池,是也不是?”

陈二老爷见这些说出的,都是实的,额头上的汗,又冒了出来:“母亲,这些都是实的,只是他家先答应后反口,所以才。”还没等到说完,陈老夫人又拍了下桌子,大咳起来,丫鬟忙上前给她捶背,又端来茶给她润口,陈老夫人推开丫鬟,指着陈二老爷道:“你也不去想想,他家虽是庄户人家,却也是世代良家,有田有地,怎舍得把女儿嫁去做妾,你和你那个不成器的妹夫一样,不知道眉眼高低。”

陈二老爷见又扯上刘大智,更为奇怪,只是母亲训着,也不敢不听,只得低头应是,陈老夫人咳嗽定了,见二老爷还跪在那里,迎着太阳,鬓边好似能看见白发,叹了一声,示意丫鬟扶他起来,二老爷还不敢起来,只是跪在那里,陈老夫人叹气:“你先起来。”

陈二老爷这才起来,陈老夫人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叹气道:“你娘去世的早,我虽没有生了你,却也是自你到我身边,就亲自照看,从没有因你不是我生的,就不看待你。”陈二老爷听见老夫人提起往事,低头道:“母亲对孩儿的心,孩儿知道。”

陈老夫人举手,轻轻摇了摇:“后来你大了,娶了亲,中了举,我也说,你娘生了你,也不容易,让你也多照看你娘的家人,你也听话,那时我也为你娘高兴,好歹姐妹一场。”说着就落泪,陈二老爷想起嫡母的诸般好处,见她落泪,也滴了几滴泪。

陈老夫人叹息半响,用袖子擦了擦泪,道:“等到你生了儿子,我做了祖母,我见你和你媳妇过的和美,心里也高兴,只是没想到,你人大心大,渐渐不把为娘的放在眼里。”说到这,老夫人泪落的更凶。

陈二老爷见老母垂泪,又想起自己这几年的荒唐,一撩袍子,又跪到她面前,哭道:“是儿不孝,以致老母忧思,儿一定痛改前非,再不去外面荒唐。”老夫人弯下腰,摸着他的头道:“儿,我陈家几代,都以诗书传家,从不以势骄人,前次你三弟,仗势许婚,把你妹妹许给了已有婚约的刘家,已是不成样了,今日又有你,仗势欲夺良家子为妾,这些话传遍乐清,我陈家数代的清白名声,难道就要毁在你们兄弟手里?”

陈二老爷哭的涕泪交流,连连磕头道:“母亲别气坏身子,诸般不是,全是我和三弟做的,儿从此后,定痛改前非,再不做这些事情。”

陈老夫人长叹一声,挥手道:“你去吧,都四十岁的人了,凡事也有算计,你总要记住,现时,陈家就只有你和老三两个人在这里,总要给他们几个在外头做官的,留几分颜面,切不可由着自己性子来。”

陈二老爷见老夫人这番话,说的句句在理,忙又磕个头,这才起身出去。出来外面,见卖花的吴婆婆还坐在那里,和老夫人房里的两个婆子,说的热闹,见他出来吴婆婆和婆子们忙站起来。

陈二老爷点了头,正欲走开,想起这事,怎会传到老夫人耳里,看一眼在说话的吴婆婆,把她叫过来:“吴妈妈。”吴婆婆忙走到他身前,蹲一蹲身,笑道:“二老爷找老身有事?”

陈二老爷看一眼老夫人的门,把吴婆婆拉到拐角处,问道:“今日这事,是你告诉我母亲的?”吴婆婆双手拍一下大腿,叫道:“二老爷,你可冤枉老身了,老身虽往这几家走的熟,却是嘴再严不过。”陈二老爷皱眉:“那我母亲?”

吴婆婆笑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二老爷每次出门,声势不小,就算是芝麻大的事,也会变成西瓜了,更何况这种事情?”见二老爷脸色慢慢变黑,吴婆婆忙住了口,陈二老爷见问吴婆婆也问不出来,只得让她走了。

等过了两日,吴婆婆到宋家卖花,学说给王氏听,王氏一阵大笑,只有玉莲微微一笑,手里做着件小孩衣服,吴婆婆见玉莲不说话,拿过针线看看,赞道:“姑娘的针线越做越好了。”玉莲从她手里拿过,笑道:“左右无事,不过就是刺绣,打发下时间罢了。”

吴婆婆看着玉莲,虽说玉莲已经过了二十,但正是女子一生中,最盛的年龄,身材依旧苗条,温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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