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新郎都来了,成亲仪式现在开始!”雷无心瞥了一眼屏风后,说道:“有请新娘——牌位!”
“牌位?”除了雷无心,乔逸,方斐,众人愕然,这两个当世奇男子竟然与一个女子成亲,而且是女子的牌位?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众人紧紧盯着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手捧一个木牌缓缓走进喜堂!
“无心,你这是做什么?”方嫣也是讶然,怎么都没听无心说起过?突然感觉到了事态有些不妙,这可是身为皇上亲赐的婚,竟然只是与牌位成亲?
“心肝儿,别管了,你只问两位新郎愿不愿意就成!”雷无心对方嫣打个眼色,方嫣马上紧闭嘴唇。无心如此行事,定有缘故,以后再问吧。
“吉时已到,两位新郎倌可想好了?”雷无心再次看着方斐与乔逸,作最后的确认。
“婆婆妈妈什么,快行礼吧,拜完了,我还得去找小笨蛋!”方斐满脸的不耐。
“乔公子呢?”雷无心看着乔逸。
“我乔逸今生只娶翎儿一人,翎儿不在,与她的牌位成亲自然在理!”乔逸笑道。
“好!新郎新娘,一拜天地!”雷无心大喝,在方斐与乔逸跪下行礼之时,斜眼瞥见屏风后那个小小的身影也缓缓跪下……雷无心嘴角漾起笑意:我说她为什么非要等行礼之后才离开,原来如此!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果然在最后礼成之时,那个身影在屏风后消失了。
在礼成之后,雷无心拍拍方斐与乔逸的肩头,笑道:“方四,逸,我原本不想告诉你们的。这个婚礼其实并非你们只是与牌位成亲这么简单。自始至终,她都与你们一样严肃的行完了所有的礼才走的,这是她对你们的承诺!你们已经是她的夫了,她终有一天会回来的,你们就别再像无头苍蝇般乱找了,她不愿回来,你们是找不到的!”
“为什么?”方斐与乔逸讶然,心里却又是五味杂陈:原来,她一直在这礼堂上。
“等你们两人想好要如何与她相处之时,她或许会回来吧!”雷无心笑笑。
☆、找寻
一身的疲惫也掩饰不了男人那一脸的忧郁,临近黄昏,男人推开一扇简陋的房门,刚跨进去,见到屋中正跷着腿的不速之客,一点也不讶异。
“想不到短短两年,富可敌国的乔逸竟然已经穷得住这种小茅屋了!”屋中男人一脸讥诮地说。
“我这窝居可并没有欢迎你的大驾!”乔逸冷冷地说,“没有了翎儿,到哪儿都一样!”这男人每隔半年都要光临自己的穷窝一次,到现在已经是第四次了!别人不了解他,自己还不知道么?他是害怕哪一天翎儿突然回来,不去找他却偏偏找自己,他害怕自己与翎儿背着他双宿双栖!
想起那个扔下他们近三年的没心没肝的女人,两人再也无心争斗。
一室的沉寂。半响,乔逸长叹一声,淡然地道,“你那边的战事这么快已经结束了?”
“是结束了!想不到玄阴与冥阳两国与太幻前朝余孽互相勾结,竟然妄想颠覆我太幻新政。若非方大有先见之明,令我从前两年开始一方面密切关注着这两国的一举一动,另一方面加强我北部边防,并暗中大量布署,若非做了充足的准备,我们不可能会在半年内将这两国打得无还手之力,尽而灭了这玄阴与冥阳!”方斐也暗自有种侥幸心理,“你这边呢?听说灾情挺严重?”
“是挺严重的。从去年秋天到现在接近一年的时间里,几乎一滴雨都没下。不要说粮食颗粒无收,就是人饮用的水也会有问题了。”乔逸说,“幸好,前两年开始做防范工作,大部分地区已经通了引渠水,不过,也还有一小部份要受灾。现在我只希望太幻的人口不至于这罕见灾情而减少。”
“按理说,南方是不可能会经历一年不下雨这种奇怪的气候的?”方斐心中还是有些纳闷,“当初方大作这一南一北两项决策之时,朝中几乎所有的人都怀疑,尤其是这南方将有罕见大旱,更是无人相信,可是它还真的发生了!而且我也不相信方大有那个能力早在两年前就会预见北方将有战火将起,而南方将有大旱!”
“会不会这两件事根本就是有人预先知道而告诉皇上的?”乔逸心内恍然一道亮光划过。
“你是说,有人根本在两年前就告诉了方大,而方大就派了我们两人一南一北全力防患未然?”方斐讶异,“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在两年前就能预见这关乎国家民生的两件大事?”
“我想世上除了翎儿或许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吧?”乔逸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小笨蛋?”方斐不可置信,摇摇头,“我曾听太师祖说过小笨蛋有一点点梦能,但那是微乎其微,这种关于国家大事的预知能力,小笨蛋没那个能力提前预见的,更何况是两年前!”
“方斐,你不信,可是我信!”乔逸说,“从我乔家在春城遭游魂帮袭击那一刻开始,我就深信,翎儿的异能不仅仅是预示一个人的生死那么简单。这两年来,我常想,当初是不是我们疏忽了什么,才导致我们两年了还是找不到翎儿的一点迅息!”他不相信方斐会就此放弃寻找翎儿的。虽然这次南方大旱给乔家造成了不少的损失,但对于寻找翎儿,遍寻天下的乔家商号也不可能会寻不到她半点音讯。
“我们忽略了什么?”方斐自言自语般,“两年前,小笨蛋已经服下了月族的圣物紫魄,后来就突然消失!月族?对了,乔逸,我果然疏忽了——月族那几个人曾经说过,他们的圣物紫魄是不容流落于外的!”
“你说什么?”
方斐大致讲了当年去找阿力斯恳要紫魄一事。
“这么说来,翎儿极有可能会被那人带回了月族!”乔逸肯定道,“月族是个很神秘的种族,据说无处可寻。”
“我们这就派人打探月族的消息!”方斐待要起身离去。
乔逸也不挽留,说,“我要回京城去询问一些事儿!”
“回京城?什么事儿?”方斐心里开始戒备,乔逸考虑问题往往比自己更意想不到,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我一直在想,依翎儿往时的做法,若太幻这一南一北两件大事都出自于翎儿的示警,不知道这两年翎儿又会发生什么不幸的大事儿!”乔逸也不隐瞒自己心中的焦虑。
“你是说,如果小笨蛋因为当年泄露了天机,而可能给自己带来莫大的灾难?”方斐脸色大变,当年亲眼看见小笨蛋因为救阿力斯三人而让自己痛得死去活来……
“不错!”乔逸心中更有一种奢望,若是翎儿因此发生变故,或许耽误了去月族的时间,到目前还留在太幻也未可知!
太幻皇宫。皇上方嫣手拿捷报,终于松了半口气,还有半口便是那南方的大灾!北方战事大致底定,从此为太幻更增了一倍的土地!
“心肝儿,别担心了!”身后男人拥住了方嫣,“战争人力可以控制,天灾,我们也已经做到了最大的防控,灾情会比预期的要轻得多!”
“她有消息么?”方嫣回拥着身后的男人,男人虽然还是一脸笑意,但却也掩不住那丝忧色,轻叹一声,嗔道,“都怪你,当初为什么要将她放走!”现在不仅仅是她要感激那个小笨蛋,而全太幻的人都该感激!
“唉,我也很后悔!”雷无心懊恼地笑着,自己当初也想不到义妹真狠得下心肠,一去快三年,杳无音信。
“是不是你们没有尽心?所以才找不到她的下落?”方嫣一想起那个被人称为小笨蛋的女子能躲过他们的寻查,就啧啧称奇。
“我能不尽心找吗?她虽然是我名义上的义妹,实际上,我把她看得就如自己的亲妹一般。”雷无心更为懊丧,“更何况,你以为方斐与乔逸会不尽心寻找?我们三方的人马加起来也该把太幻翻过几遍也不止吧?”
“唉,幸好把那两人给发配远远的,否则成天看着那两人的模样,我这心里就揪得慌。”方嫣说,“无心,你说,她会不会丢下两人就此不回来?”
“不会!”雷无心想也不想地答道,“我这妹妹既然说了要回来,她总有一天一定会回来的!”雷无心想起拜堂那日,她在屏风后那凝重的盈盈跪拜,他突然明白了,那是她一生的承诺!
“没有了战事,我可以派出更多的人去寻她!”方嫣蓦然说。她从来没有对人这么感激过,但这个玉小翎是仅有的一个了,一定要寻找到她!
“将所有的人都撤回来吧,她不愿意回来,我们是不可能找得到她的!”雷无心突然明白了她所说的那句“我不想回来,你们找也是白找”,呵!果然都是白找啊!
☆、缘饼
在远离太幻景幻城的东部距入海口仅几十里一个名叫莫姑的小镇。这儿依山傍海,环境美如仙境,小镇有人口两百多户,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且因为靠海吃海,大多数人常出海打渔为生。
镇上一家不起眼的小户门前,天还很暗黑,窗口前就排了一长串的村人,没有吵杂暄嚣,人人井然有序。
“影儿他娘,给我来一打煎饼!”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妇人终于轮到窗口,朝内一望便急急地说。
“原来是四叔嫂啊。”屋内女子笑道,“四叔嫂,不用买那么多,一半就够了!”接着将早已包装好的递给了中年妇人。
“多谢影儿他娘!多谢了!”中年妇人付了钱,乐颠颠地走了。
“影儿娘,我要十个煎饼!”又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探了过来。
“大叔,这是你的十个煎饼!”女子照样一手递饼,一手收钱。男人高兴的拿着饼离开了。
“姐姐,我来给我爹买六个煎饼。”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对屋内女子笑呵呵地说。
“柱子,你要给你爹爹买八个饼才够哦。”女子好声好气地说,随手递出一撂包好的煎饼。男孩子笑呵呵地付了八个煎饼钱,离开了。
……
来的人个个神色凝重,走时却皆大欢喜,可也有一些人略有忧色。
“大家请回吧,今日的缘饼已经卖完了,改日再来吧!”女子俏生生的话儿从屋内飘出,屋外没有买到饼的人都惋惜地渐渐离去。
看着众人都离去,女子再看看手中两个喷香的煎饼,心里就格外的沉重起来:但愿你永远不要来买这缘饼!
借着屋内的余光,只见店门左右分别写着:
善缘是缘,孽缘亦是缘,缘聚缘散自天定
我得是缘,我失亦是缘,缘来缘往亦满圆
门楣上赫然两个大字“缘饼”。
莫姑镇上每天开店最早的便是这家缘饼店,但也是关店门最早的。每日开店总共不到半个时辰,可今日人群早已散去,店门内还透出亮光来。
“娘,你又想多事了?”一个两岁的男孩从内室摇摇晃晃的出来,看着娘亲手中翻来翻去的抚摸着两个煎饼,男孩的嘴一嘟,嫩嫩的嗓音与语气一点都不相符合。
“炎儿,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放下手中的煎饼,将男孩抱在怀中,亲亲男孩那粉嫩的脸蛋,唉,炎儿简直就是他爹的翻版!
“娘,我说过多少次了,娘不能亲我!我是大人了!”男孩嫩嫩的嗓音全是不满,每次娘都故意弄得自己满脸全是口水,多脏啊!
“哼,你敢嫌娘脏?”仿佛知道小男孩的心思,故意伸手捏捏这粉嫩的脸蛋,心情蓦然大好起来。这小鬼的洁癖竟然越来越严重了,敢嫌弃我!
“哼哼……”脸上的疼痛传来,小男孩见娘亲的心情略微好转,心里觉得自己的牺牲还是值得。
“炎儿,你出来了,影儿呢?”女子凝眉瞪着怀中的小男孩。
“哼,娘又不是不知道:那个蠢材睡得跟死猪一样,雷打不动!”小男孩十分不屑的瘪瘪嘴。
“炎儿,他是你哥哥,不可以说他是蠢材!”女子十分不满地又是痛捏小鬼的粉脸,小鬼脸上马上就出现了几个红爪印。
“娘,你偏心!”小男孩一下子滑出女子怀中,蹦出老远,娘就是老爱捏他的脸,还总护着那臭小子。悔不当初为什么就差那么一点点没打赢他,竟然轮到他先钻出娘的肚子,害得自己一辈子都得尊他为长,这是自己一辈子的痛啊!
女子轻扬手掌,眼一瞪,“小子,你那是对兄长的态度吗?还敢说你娘我偏心,我不揍得你求饶我就不是你娘!”作势扑向那小男孩,可却被小男孩灵巧地闪过,那敏捷程度哪可能是连路都走不稳的两岁小孩的身手!
“娘,炎,你们吵得我睡不着觉了呢?”内室门口又站着一个不足两岁的男孩。男孩哈欠连连,虽然对着母子二人说话,但那眼睛绝对没有睁开。
“懒猪!一天都知道睡!”那个叫炎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