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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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技词-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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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竹是闺阁千金且身份不同一般,等闲男人根本近不得她身。在她的意识里,唯一亲近过她的男人,只有那个温文优雅、仪态端方的皇太子晏之临。可是,现如今被十多个粗莽男人围着,阵阵龌龊古怪的味道盈满鼻端,平时沉稳坚忍的她,此时也不禁慌乱起来。

    众人看着这个美丽又狼狈的少女,情绪一阵阵高涨。一个满脸红痘的军士咧着嘴,去拉郁竹的长发。

    “嗖――”

    一道白光闪过,有人发出一声惨叫,然后血光四溅。

    众人惊叫起来,有军士发现,方才兴奋之下竟忘了缴下这漂亮“女贼”的剑。于是,众人又按住“女贼”的胳膊,夺下剑来。

    那个满脸红痘的军士捂着血流不止的胳膊,对着郁竹咬牙恶狠狠道:

    “臭女贼这么嚣张!他娘的,老子偏要摸一摸!”

    说着,一双粗糙的手便朝郁竹的脸摸来。

    郁竹往后躲去,脸拼命往旁闪,然而众人牢牢抓着她,令她无法动弹。

    云鬓散落下来,镶着珍珠的玉簪滑落下来,“叮”地一声,跌在青砖上。

    
 


竹枝词 第三篇:战歌 第六章(本章完)
章节字数:9369 更新时间:08…06…01 12:12
    众军士笑呵呵聚在一起,皆想戏弄这脸蛋粉嫩嫩的女贼倒是不能错过的好戏,因此个个都不肯落在后面,只拼命往前挤。那满脸红痘的军士更是兴奋地双目发亮,眼瞧着指尖就要触到郁竹的脸颊――

    忽然,人群外响起一声暴喝――

    “都给我住手!统统退后!”

    声音严厉,口气不容质疑。

    众军士脸色一变,一双双紧捉郁竹胳膊的手果然都缩了回去,个个肃然而立;只有那个准备戏辱郁竹的军士,右手依旧留在半空,不知伸还是缩。

    有人将他猛地拽后,那家伙就此消失在人群中。

    人群向左右分开,让出一条路。一个着戎装的瘦长男子大踏步走进来,劈手夺过那把精光闪烁的短剑。

    四周寂然。

    得了自由的郁竹脸色惨白,深深吸口气,平复了砰砰乱跳的心。

    来人拿着短剑举到眼前,仔细端详。金丝密密缠绕的剑炳发出刺目的光芒。

    那人忽地将目光投在她脸上。

    郁竹咬着嘴唇用力挣扎,但反剪在身后的双手根本不能动弹。她抬起脸来。虽然被黑布蒙着眼,但她试图弄清自己身处方位。

    耳边一直是马蹄的“踢踢踏踏”声,身子在一上一下地颠簸。过了一顿饭工夫,耳边的声音逐渐嘈杂起来,小贩的叫卖声和车轮的辚辚声交织成在一起。

    难道自己又被带回了城里?

    一番激斗后,郁竹被擒,对方却并未对她喝骂或拷问,而是将她缚住双手并用黑布蒙住脸面,塞上了一辆马车,其行为举止居然颇为客气。这番奇怪的举动,令她好生疑惑。她心中生了无数念头,翻来覆去,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最终,她决定放弃猜度,以不变应万变。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有人扶她下得车来。上台阶,跨过门槛,再下台阶,嘈杂的市井之音立即远去。暖暖的阳光晒在脸上,婉转的鸟语扑面而来,身周暗香浮动。

    似乎是一户人家的庭院――

    行了长长一段路,周围鸟语花香突然消失,身上则有些凉嗖嗖的。她攸地提高警觉――自己已被带进了室内。

    有人拉着她,迫她坐在椅子上。接着,蒙在脸上的黑布被撤下,腕上绳索却并未解去。

    郁竹睁开眼睛,大概是被蒙得太久,眼睛酸痛,眼前更是漆黑一片。

    周围始终有脚步悉索,郁竹却从未听见说话声。忽然,有人用力按住她的双脚,亦用绳索捆了个结实。然后,那脚步声突然远去,黑暗里传来“砰”地一声门响,周遭又陷入静寂之中。

    她使劲转动眼睛,猛地站起身,又重新坐下。

    黑暗无边无际。

    过了好半晌,望着依旧黑漆漆的视野,她忽然意识到,不是自己眼睛没有恢复,而是这屋子――

    本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转动头颈四下观望,目光所及之处,均是茫茫的黑暗;她深深吸了口气,定下心神,端坐椅中。

    一动,不如一静。

    她年纪轻轻却连逢大难,如今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这点状况,自然不在心上。

    但是过了许久许久,屋中并无动静。睁大的眼睛已然酸痛,身体却依旧被黑暗紧紧裹住。

    她合上眼睛,绵延无边的寂静及黑暗,令其脑子逐渐陷入昏沉。

    她竟然沉沉睡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许是受了惊扰,她忽地醒了过来。茫茫然睁开眼睛,她竟一时间不晓得身处何处,只觉眼前灰蒙蒙一片,也看不清甚么东西。

    忽然,她觉得有个甚么温暖粗糙的东西拂过额头,仰头看了半晌,蒙蒙的目光终于清晰起来――

    那居然是个冒着点胡子渣的下巴!

    这一惊之下,却是非同小可,她几乎跳将起来,然而身子受了束缚不能动弹,低头细看,自己居然斜躺在一个人怀里,一条不知哪里来的胳膊还紧紧圈着自己的腰!

    她的长裙和裤管被折到膝盖上,小腿露了出来,一只修长的手正来回抚摸。

    毛茸茸的下巴重新抵住她的额头。

    郁竹惊得几欲停止呼吸。

    然而这还远未结束。

    那人忽将手分别托住她的膝弯和后背,将她攸地横抱起来。

    郁竹撑起身子,急欲从那人臂弯处挣脱,然而努力了好几次,终是徒劳――那人两条胳膊力道大得异乎寻常。

    男人抱着她走近墙角,胳膊忽地松开。郁竹只觉头脑蓦地一晕,身体猛地下落,顷刻间后背已贴上软乎乎的床褥,那床褥又厚又软还异香扑鼻。费了好大的劲,她才找着了方向并欲弓起身子坐起来。

    这时,男人“噌”地跳上床,重重按住她的肩膀,话也不多说半句,就伸过手来。郁竹大惊失色,侧身躲开。但是,他如影随形,拽住她的短襦,又捋她的衣袖,居然四处翻看开来。郁竹咬着嘴唇左躲右闪,怎奈手脚被缚,无论如何都躲不开那两只手,以至腰腹、手臂被来回摸索了好几遍。她挣扎得越发厉害。双腿并拢,膝盖往上顶去;可是,腿上的伤口被重重触碰了。

    “咝――”

    突然的剧痛让她忍不住皱眉并抽了口冷气。

    男人突然安静下来,跪在床沿瞪着她。

    屋里自然不再漆黑。床头竖着一座华丽的铜烛台。烛台上枝蔓横生,却只点有一支小小的蜡烛。摇曳的烛光里,男人身上袍服闪着微光,袖上饰纹华丽繁复。他鼻梁高耸,下颌尖尖,金黄的束带勒在颌下,发上金冠闪耀夺目。不过,他脸色铁青,眉头纠结,眼中毫无戏谑之色。

    郁竹喘着气,胸口微微起伏,明亮的双眸一眨不眨与他对视,全神戒备着。

    这人,她刚才就辨认了出来。

    男人却“唰”地跳下床。

    一阵泠泠的水声后,他拎了个毛巾卷又跳了上来。

    热腾腾的毛巾,轻轻落在伤口周围的皮肤上。郁竹试图躲闪,却被他狠狠按住了脚踝;然而,擦拭的动作又轻柔又仔细。

    早已干涸的血迹被一点点擦去。

    她怔怔地坐着。

    屋中突然寂静异常,摇曳的昏暗烛光里,那俯首凝神的身姿隐隐绰绰,居然酷似一个人。她恍惚起来,神思在之临的生死间徘徊,心情时而甜蜜,时而痛苦。

    毛巾终究触着了伤口。

    郁竹猛地缩回小腿,然而脚踝又是一紧――

    腿被重新拉直。他的脸转过来,眉毛浓纤,目光灼灼,气质与之临迥异。他见着了她怔仲的目光,唇角扬起来。

    “叮――”

    那是开启瓷瓶的声音。然后,一点清凉的软膏敷上了伤口。

    有人冷冷道:

    “想去追随皇兄――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堂堂金吾将军家的大小姐,当众被十来个粗莽汉子羞辱,若非有人及时赶到――哼!别说几件衣服,就是皮也扒你几层下来!到那时,死倒死不得,便是死了,也没脸见皇兄――”

    郁竹一怔,脸色蓦地大变,猛然竖直了身体,道:

    “晏之原,你住口!”

    男人果然住了嘴,只冷冷看着郁竹,对她直呼皇子名讳的大不敬态度也未发一言。

    郁竹忽然低头用力扯起手腕的绳索来。那绳索十分粗粝牢固,没多久她的皮肤便被磨得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但她仍不停扭动手腕,动作剧烈到让人以为她想折断腕骨来挣脱束缚。

    “你快些放了我,我要回家――”她蹙着眉,咬着牙,脸涨得通红,就要往床下去。

    那人手脚并用爬到郁竹身后,张开双臂将她抱住了。

    郁竹吃了一惊,用肩膀去撞他的胸口。那人闷哼一声,却不松手,并且伸过头来,亲了亲她的脸颊。她还来不及反应,那人已一路舔吻而去,最终将嘴唇覆在她的唇上。他重重吮吸了会,然后,咬着她的唇瓣模模糊糊哼道:

    “回家送死去呢,以后跟着我便罢了。”

    说着,手臂一用力,他就把郁竹按在床上了,自己随之重重压了上去。

    情形顷刻间发生了根本变化。郁竹虽有所预料,却再料想不到,这人居然不顾身份如此肆意直接。猝不及防间,灼热潮湿的鼻息已吹拂在颈上,身子被压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拼命挣扎起来,又努力仰起脸,喝道:

    “晏之原,太子忌期一年未满,你竟如此任意妄为么?”

    晏之原咬着郁竹的耳垂,突然咯咯笑起来。

    “你真把自己当太子的未亡人么?老实说,选你作太子妃,不过是内廷的权宜之策!在他们眼里,你也就堪堪配个半死不活的太子!不像我――”他忽然伸舌头舔舔郁竹的脸,“无论在哪里,无论你是谁,我日日夜夜想着你!”

    郁竹将脸别过一边,他便探头跟上。光线暗淡的屋里,这两人扭成了一团。郁竹身怀武功,可是手脚被缚,力量便失了一大半;而那人一年来身量大长,先天的优势发挥出来,加之沙场磨砺良久,两条胳膊居然变得强健有力。不一会,两人都是衣衫凌乱,大汗淋漓,但是,那人终究占了上风。他合身紧紧压着郁竹,胳膊箍住纤腰,头伏下寻着她的唇,便重重吻将下来。无论郁竹如何挣扎,他总也不肯放开,更将舌头一寸寸深入她的齿间。

    吮吸良久,他忽然抬起脸,在她耳边喃喃道:

    “我们生个孩子,这样一来,老头子可拿我们没法儿!”

    说着,右手便去解她的束腰。

    郁竹仰面躺着,依旧竭力挣扎;羞愤挟着气血,一起涌上头面。然后,一阵隐隐的痛楚,忽然袭入她的脑海。

    她猛地睁大眼睛,瞪着阴影绰绰的屋顶。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

    痛楚逐渐清晰强烈,仿佛有把锋利的锯子,使劲锯她的脑子。

    视线模糊起来,耳边那沉重急促的鼻息逐渐远去。

    终于,痛楚排山倒海而来,将意识彻底淹没了。失去意识前,她用尽所有力量弓起身子试图摆脱他。那效果,却如一只蚊子撞上了山墙。

    束腰解了开来,短襦也被褪下。他紧拥着她,吻得天翻地覆。但是,他终究觉察了她的异样。

    他小心翼翼挪开一点身子,手轻拍她的脸庞。

    “郁竹――”

    郁竹阖着眼睛,长长睫毛一动不动,脸颊却无端端涌出两片红云。

    他皱起眉头,久久凝视这脸庞,似乎在回忆一件往事。他的眼中浮出异样光芒,胳膊紧紧抱着郁竹,将头搁在她颈间。

    烛台上的烛火“啪“地一响,火苗忽然升高,继而渐渐矮去,最终熄灭。

    茫茫的黑暗中,衣服的悉索声和急促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

    微风轻轻地,混着浓郁的花木清香,拂过她的脸庞。

    她猛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淡绿的蚊帐顶;转动眼珠,敞亮的屋子长窗洞开,窗外一树粉花开得千娇百媚,明亮的阳光泻进半室来。

    “竹儿――你终于醒了么?”有人道。

    郁竹心想,这声音好生熟悉。

    她转过脸来,却看见了孙岭海,后者满脸欣慰,亦看着她。

    郁竹眨着眼睛,疑心是梦幻所致,但片刻后便发觉浸在阳光里的孙叔叔是真切的。

    “叔叔――”

    她双手撑床,背部用力,坐了起来,头部却突地一晕。她摸着额头,靠在侍女送来的靠枕上。

    这时,有人叽里咕噜说着话,亦走了过来。走到床前,那人又重复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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