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痛楚,“你,接着说啊,兰竹香是怎么死的?”
他早摸清楚了曽致枫乃医纵子,不过这也是凤鸠堂情报部上较隐蔽的密报,他倒是有些好奇一个大门不迈的深闺小姐是如何得知此事的。虽然楚皎梨并未明确公示出曽致枫的真实身份,但他就是认为她是知情的。这个女人总是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讶!
他已经习惯了她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了!
右氏被丞相大人的威吓震慑住了,手臂上的痛楚奈何她怎么也隐忍不住,死死扯住一条袖子咬在嘴唇上,被白氏带来的人抬去医馆了。
临走前,她哆嗦着嘴若厉鬼的眼神深深抠了眼面带菜色的白氏。
曽致枫紧抿了抿唇,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疲倦,启唇道:“兰小姐在死后指甲隐隐带黑,牙根底部有轻微的青色,是一种慢性毒药。”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滴入兰竹香的唇间,瞬既,毫无血色的唇上泛出厚黑的紫青色。
“紫瑰毒情”
他话音一落,海田赋深深打了个冷颤。这种毒可说是一种艳毒。只有在男女每次行房时,滴一滴此毒入鼻端,可助情助兴,两人很快都会陷入一种虚幻的极乐境界中,忘乎所以。此毒不但对男人无碍,反而能增加男人的精血,锤炼男人的精魄,但与女人却是一种慢性毒药,一旦女人的傲娇顶端显现出紫色,一般就无药可救了,可说是离死不远了。但中毒者一死,身体上任何部位都无法显现出中此毒的迹象,便是看出是中毒,却无法辨识乃是紫瑰毒情。
只因此毒极为霸道,又深深伤害了女性,一段时间内,令整个大景朝女子人人自危,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故而太后下一道懿旨,将紫瑰毒情纳入禁药,一旦发现处车裂之刑。
正是太后的这道旨意,之前还颇有些风靡的紫瑰毒情由明销转入地下,有些男子经受不住诱惑,还是会私下购买此毒。但一般情况之下,女子一听是滴入鼻端的,都会极为反抗,甚至以死反抗,正是这样明暗两道打击,此毒一时之间销声匿迹。
这些年,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渠道可以购买到紫瑰毒情!
海田赋早些年当真还处理过几起私下使用此毒的案子,不少人按律当真是处以极刑!此毒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一名未婚女子身上……
毒名一出,人们看向兰竹香的目光均带着些莫民的猜测,脑海中浮想联翩。
“可当真?”楚皎梨故意问道。
曽致枫得她一问,顿时面色微红,他也不成想一下子就鉴定出这般令人不堪的毒来,回答的话就有些磕巴,“是,是,真的!”
他的话,她信,赵祎荀信,但还有些人是半信半疑的,毕竟曾世子不过是护国侯府的继承人而已,一瓶药水,在不少人眼中不过是故弄玄虚,拿来唬人的而已,果然,这会儿就有人站了出来。
“曾世子,兰小姐好歹是御史府上清白未出阁的小姐,你说她中了这等肮脏的毒,这不是人死了都不得安宁吗?”金氏见自家婆婆气得脸色发青,憋着嘴不悦说道,这话也正是不少人心中未敢道出的心声。
毕竟,兰竹香已经死了,一旦证实她中了紫瑰毒情,与她闺阁声名有损,给整个兰御史府涂抹上了极不光彩的一笔,这等事情,还是得宫中御医证实了才能令人信服!
“莫不是兰小姐往日里得罪过曾世子?要在她死后这般糟践她的名节!简直是有辱侯府百年声望!”白氏故意将大家往阴暗的角落里引导,毕竟原定计划失败,最怎么样也要拖人下水才好。若是能赔上侯府的名声,那今日也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兵!
☆、0052。幕后黑手
金白二人的话引得不少人对曽致枫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若曽致枫因个人私怨在公众场合做出此等污人名节之事,可见平时大家眼见的曾世子不过是个心胸狭隘,内心极端丑恶之人,他的表现不也间接证明了侯府的教养之差劲。
“二位夫人无须多虑!在下与兰小姐素未平生!这鉴毒药水乃医纵子亲手研制,只为辨别常人难识的紫瑰毒情。若夫人不信,在下这有医纵子所赠的邀约函,可将家中有他本人开的方子拿来比对,上面的字迹是否乃出自一人之手!”曽致枫语速不急不缓,在面对这些刁难时,他又是那个自信冷清温和的世子爷!
医纵子的字迹可谓变化多端,很多的字体都是自创一体,极难模仿,便是当真要学,也不是一日之功,一个人不至于为了预防此等事而故意去临摹学习别人的字体。这种通身自傲的气派,拿出的证物,到让不少人相信他与医纵子相识。一时之间,有些别有用心的人生出了另外的心思来。
“哼,便是你所言属实,也当慎言,女子名节何其重要!”白氏气急败坏说道。
“陆公公,本相倒是头一回听如此好笑之事!如今这世道,当真是世风日下,一个小妾也敢大着嘴骂人?”赵祎荀狭长的桃花眼带着几分戏谑,朝身边的两位公公嘲讽道。
白氏闻及赵祎荀的话语,一颗心碎成无数的碎片渣渣,自从府上她掌权以来,再未有人胆敢道破她小妾之身,所以她也醉醉然地忘却这件事,今儿被这嘴毒辣的丞相一语道破,她还不敢顶撞,只得咬着银牙忍耐,这简直是要了她的命,气得她呼呼踹气,跌坐在椅子上禁言了。
楚皎梨抿嘴一笑,赵祎荀的毒舌,她可是领教过的,这厮气死人不偿命!谁要当真撞上枪杆子,那是自找罪受!
曽致枫见她笑了,一颗心带着酸甜的味道萦绕在胸膛里,他也想学相爷那般恣意地活,可他身上的枷锁不允许他那般任性。只能看到这般美若精灵的女子因别人而娇了容颜。
海田赋见相爷面露不悦,猜测相爷也许想要尽快破案,若他能立功,也许能博得相爷另眼相看呢,于是,他令手下人传唤兰府上近身伺候兰竹香的仆人前来问案。
“什么人,在那鬼鬼祟祟的?”梁公公骤然发问,身子已如离弦的箭飞了出去,一个回身的功夫,如拎小鸡般抓了个人进来。
一名身穿兰色比甲的丫鬟。
“说,你是什么人?”
“奴婢,奴婢,是兰小姐的贴身丫鬟。”
海田赋一听这话,倒是生了几分怀疑来,这来得也太踩点了吧!如果说兰竹香的死不是个阴谋,任谁都不相信的。其一,兰竹香死在这么个偏僻的院子里,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其二,兰竹香不可能是一个人来落梅山庄的,她的母亲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陷害楚小姐失利的时候突然冲了进来,还要刺杀楚小姐。其三,这样的附庸风雅的盛宴,兰御史怎么可能不来,而他人又在哪里呢?他的女儿死了,他作为受害人的父亲,怎么可能在事后那么长的时间里仍然不知情?其四,这个丫头来得好似被人掐算好了一般,一旦事情失败,她莫不成是来为大家解惑的?
这一桩桩事,似乎都在针对一个人——楚大小姐!
又是谁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有这般大的仇恨呢?不惜设死局来陷害她?唉,小女子活得可真不容易啊!
在海田赋还默默感叹楚皎梨生之不易时,果然那丫头开始叙说一个故事了。
照丫头的说法,这事是这样的。她家小姐之前同府上的一个小厮有染,但小姐害怕事情败露,一直威胁她,若是她说出去就将她卖到窑子里去,所以每次出门给小姐打掩护的时候,她都胆战心惊地。没成想,最后小姐还是出事了。而今天来山庄后,她家小姐又带着那个小厮寻地方开心去了,让她在外面把风,她见此处比较偏僻,坐在外面树丛里睡着了。
海田赋的人在赵祎荀的命令下四处搜索一个名叫川生的小厮,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自然寻到了人。所说的台词亦八九不离十。他今儿同兰竹香在此地享乐,可由于滴入的助兴药水滴多了,兰竹香当场死亡,他一时害怕就跑掉了。至于问道他为何有禁药时,他含糊其辞地说他不知这是禁药,是他一次在一个老头子摆的小摊子上贪便宜随便买来的。最后问他还记得那老头子的样貌时,也回答是时日久了,不记得了。
白氏金氏见此,心也就放下了。他们二人的证词证明了此事不过是场误会,是兰小姐自己不洁身自好,怪不得别人。
听到这里,很多人也就兴趣索然了,这样一个小姐私通小厮的故事太稀松平常了,没什么新意,许多人纷纷走了,现场留下的人也就不多了。
啪啪——,“好听极了,两位公公可有法子让他们讲真话?”赵祎荀鼓掌赞道,这二人的话也只有真凶才愿意别人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两位公公得令,相视一笑,皮褶子在笑的挤兑之下带着些微的颤抖,两双倒三角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两个字——残酷!
地上跪着的丫头思沫川生同时打了个冷颤,他们进来之时早预料到有一番皮肉之苦,但在看见公公的眼神时,内心升腾起前所未有的恐惧来。
“丞相大人,容小女子问思沫几句话可好?”清冷的声音若深秋隐匿处翻转的落叶响起,楚皎梨细步走到两人身前,朝赵祎荀询问道,在得到他慵懒的合目示意后,她才正面直视思沫。
电光火石间,思沫初始听闻楚皎梨出声后紧绷的神经稍稍得到放松,彼时却被她浸润着深海底部的冷流目光寒透了整个身子。这种被人看一眼似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她平生从未遇见过。冷汗沿着她的额际后背汩汩地流淌着。
“思沫,你要知道,你若不说真话,以你纵容小姐犯下此等污秽之事的后果,死罪难逃!若你能将你家小姐真正私通的人交待清楚,本小姐可求丞相大人饶你不死!”楚皎梨将她的神识丝丝缕缕融入在话语中不断攻击着思沫的神经。
在外人看来,楚皎梨不过是在向思沫传达一个信息,说实话者可免死!这样的话海田赋不知问过多少犯人,从未有人在听到这样的话后当真从实招来。犯人既然敢犯下杀人此等大罪,心理防守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攻破的。
他明显对楚皎梨这样的妇人之仁不屑一顾!若犯人当真胡诌几句,你也无法辨别真假!
“是,是——”思沫冷汗淋漓,她的脑海中似乎有两股思想在做着强烈的斗争,一方不断地在劝告她,说实话可不死,而另一方则不断地坚守死咬住那个名字不能脱口而出。
“是谁?”楚皎梨的加强声调,一股似有若无的威压集中扫向思沫。
川生在看见思沫痛苦的五官几乎扭在一起时,握紧的双拳泄露了他内心极度的紧张。就在他伸手想一把捂住思沫的嘴是,一个名字陡然从思沫的嘴中吐了出来,他的心好似骤然裂成了几瓣,血液急速地向他四肢百骸中窜流,脑袋中千千万万地虫蚁在吞噬他的脑髓般痛得他翻到在地佝偻了身体。
而说出那个名字的思沫口吐白沫,一条条乳白色的蠕虫穿透她的皮肤不断地吞噬她的血肉,不过几个片刻,她的骨血就被虫子吞噬一空。,地上一滩血水,蠕虫凶恶了身躯化作荧光冲向在场的人群。
曽致枫从袖中迅猛地甩出一团白色粉末,荧光被吸收进来。但由于楚皎梨离思沫太近,难以避免地被荧光附着,身子一软跌坐在地。
“你怎么样?”赵祎荀猛地一拍桌子,顿时木桌碎成几片,抢步上前想要查看楚皎梨的情形,但曽致枫乃一代神医医纵子,他手一用力,一把抓住她,抱起她柔软的身体几个飞身间掠出了屋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白氏金氏在见到这个场面后吓得双腿发软,同时心中发虚,两人急匆匆地离开了现场,向一个府邸飞奔而去。
赵祎荀狠狠一脚踢在川生佝偻的身躯上,一口鲜血从他的嘴中喷涌而出。
“把他的尸体跺碎了,揉成肉馅,包了包子。本相要请客!”
☆、0053。一场闹剧
一年一度的赏菊宴会以一种极不光彩的方式落幕了!不过在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那么几件丑闻,各家各户将眼见之事随意的猜测编排,一时之间,流言四起。
先前大家从未领略过风华绝代的美人楚家二小姐原来是凰命降世,但因祸国殃民而沾染上了几分不祥之气!
另一件事关系到两国荣辱,虽然以霜婕公主落马告终,但大家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散播流言,不过是传了句二女争夫的风流韵事罢了。
最后的一件事,不少人都笑翻了嘴,原来一向以清流党自居的御史府内也是乌烟瘴气,小姐私通男子,看来以后御史再上折子告别人前可要躬身自省得好!
整个事件都有参与的楚皎梨那日被曽致枫带走后不出半日就由护国候府上的九姑娘曾江洲亲自送回了楚家。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楚皎梨一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