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人……”
耶律宸勋一下抓住了这小吏的话头,那小吏浑身一抖,如坠冰窟一般。两边都是王爷,自己一个看门的如何得罪的了?而且这样的事情出来,自己也就是一个替罪羊而已,那边万一明王爷不肯承认,自己有口难辩,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你且起来,既然你说了,放人进来之前见到了明王爷的金牌信物,那你且和我回圣都,若是事情追查下来,你如实说就是了。来人,将他带下去,不要为难。”
耶律宸勋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件事情与二皇子和萧鸿嫣有关,只是一个小吏的话实在无足轻重,事情还要再深查才行。
那小吏和侍卫下去,忧儿在门口露了个头,看着耶律宸勋。
“忧儿,有事?吃了饭没有?”我中明到。
耶律宸勋赶紧迎了过去,拥了忧儿入怀,才想起一直等着结果,都忘了晚饭的事情,不知道忧儿是不是饿了。
“我是来告诉你,呈勋醒了。”
忧儿小脸带笑,似乎很是开心,毕竟插在六皇子耶律呈勋肚子上的那支箭是她的,虽说宸说过不是她射的,但心中总是带着内疚。
“醒了,我们去看看。”
耶律宸勋心中一喜,忙拥着忧儿向呈的房间走去。
耶律呈勋果然已经醒了,两个御医已经给他做了检查,应该是没有大事,正在整理药箱,见到耶律宸勋进来,忙躬身施礼。
“三哥,天都黑了?让你担心了,呈没事。”耶律呈勋半倚在床头上,上身打着赤臂,肚腹上抱着厚厚的白布,有血迹已经渗透出来,看来伤口真的很深,但精神还算好,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疼痛的表情。
“嗯,已经过了戌时了。”
耶律宸勋到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烧,才放心下来。
“三哥对我中箭,是不是有所怀疑?”
呈勋醒来便从耶克达处得知,插在自己腹部的那支箭是忧儿的,但他明显不信忧儿会射的那么准。
“自然有,你醒了正好,如果不太累,给三哥说说当时的情况。”
“自然不累,刚刚忧儿已经喂我喝了粥的,然后才去叫你过来。当时的事情也是瞬间发生的,我虽然冲在前面,可也没有看清有什么可疑的人,但那从那箭的力道来看,肯定不会是忧儿射出来的。她的力量不要说可以将我射成重伤,射到落马,即使我站在那里让她来射,估计她那力道连射穿我身上的棉衣都难。”
这点六皇子说的没错,先不说忧儿发箭的地方和他中箭的地方有多远,单是中间相隔的那些树木,就是密密层层的,除非忧儿有本事将那支箭拐着弯的射过来。再就是那支箭刺入呈勋腹部的力道实在是大,只有近距离,发大力,以极快的速度激射而出,才会有那样的力道和准头的。
“那你之前不是先进了围场,怎么又掉头折了回来?”
这也是耶律宸勋奇怪之处,若是呈不回头来追猎物,忧儿就算射偏了箭,也不可能让人得了空子的。
“因为在里面找了好久,也没有见到一只兔子。我只好派侍卫到处去找,想要将猎物赶出来。接着,就听到了一群猎狗的吠叫之声,我当时还在纳闷,不知道是谁带的狗过来,便看到有两只狐狸被赶的四处乱跑,接着几只马鹿也奔了出来,我自然不想放过,才掉头来追的。只是才追了一会儿,林中突然有几棵大树倾倒在地上,那些马鹿反应灵敏,一下就跃了过去,我的马毕竟不似它们那样灵活,绕了两次才从大树边上绕过,再赶上去的时候,猛然就飞过了一只箭。”
听六皇子说完,耶律宸勋便明白,让猎狗将猎物赶出来,并让猎物向着事先预备好的路线上逃跑并不难,而这一切都应该是事先计划好的……
☆、呈勋垂危,忧儿探望
听六皇子说完,耶律宸勋便明白,让猎狗将猎物赶出来,并让猎物向着事先预备好的路线上逃跑并不难,而这一切都应该是事先计划好的。
至于忧儿的那支箭,即使不是忧儿射出来的,想必也会有人引他们射箭,总之不管是谁发箭,那只箭最终都会插进六皇子的身上,只是……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呈,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一早便要赶回圣都去,我想,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耶律宸勋说的没错,因为第二天出发之后没多久,便遇到了圣皇派来的侍卫传圣皇口谕,宣三皇子耶律宸勋快马加鞭的赶回圣都面圣,却并不肯说是什么急事,只是宣完旨便马上掉头回去复命了,看来真的是紧急的事情不假。
“忧儿,圣皇有命,我必须先赶回去了,耶克达留下,将你和呈一直护送回去,你回忧园等我。”
耶律宸勋向忧儿交代完,又到了另一边的马车旁,呈勋已经听到了有圣皇的命令传来,已经掀开车帘向这边看着,等耶律宸勋到了近前,浅笑着说:“三哥放心,呈的伤没事。”
“那就好,不到半日的路程应该不会有事。”
耶克达也向主子点了点头,耶律宸勋才带着一小队人快马先向圣都的方向奔去。
“耶克达,我们也快些吧!也许真的有事呢。”
看到三哥的马绝尘而去,六皇子也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向耶克达吩咐着。
“呈勋,你的伤?”zVXC。
忧儿骑马到了近前,也关心的问着。
“没事,若不是三哥执意让我坐车,我本来都可以骑马的。”
耶律呈勋向着忧儿露出安心的一笑,然后又坐回了车里。
“加紧行路。”
耶克达高喊一声,百十人的小队便向前奔了起来,一路雪雾烟尘。只小半日时间,便看到了圣都的城门。
“呈勋,呈勋?”
忧儿的焰是汗血宝马,发足奔起来自然又稳又快,而且虽然是赶路,但也不是全力的奔驰,所以忧儿倒不觉得如何的累,倒是这小半日下来,耶律呈勋一直窝在马车里,没有动静。
“我还好,只是这里颠簸的厉害,早知道不如骑马来的舒服。”
听到忧儿担心的声音,六皇子马上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只是这次看来,脸色竟然有几分苍白。
“你的脸色!”
忧儿自然也看到了呈勋那张俊脸上明显带着疲惫和眼底隐忍的那一丝痛楚。
“没事的,只是颠的久了,马车里呼吸又不舒畅。我直接进城回王府了,耶克达送你回忧园吧。”
忧园是在圣都的郊外,所以忧儿是不需要进城的,而六皇子的脸色明显不好,想来也是真的因为赶路累了。
“六皇子,我已经差人先一步进城,请御医到王府去,等王爷下车就马上给王爷检查,用最好的药。”
耶克达迎上来说着。他也的确够细心,这样一来,一定不会耽误了六皇子的治疗。
“好了,忧儿,御医都在等我了,你放心好了。”
耶律呈勋向着忧儿伸手摆了摆,便让车夫将马车直接向城里赶去。
“忧儿姑娘,请先回忧园吧!”
“嗯,走吧!”
虽然不放心,但忧儿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盼着耶律宸勋早点回来,然后陪着自己去呈勋府上再看看他吧。
“忧儿姑娘,您先歇歇,我去吩咐准备午膳。”
耶克达送忧儿到了房门口,便转身准备去叫人,便看到前面守门的侍卫匆忙的跑了过来。
“什么事?”
“回头儿,门外来了一名侍卫,是皇宫的侍卫模样。”
“皇宫?”
耶克达一愣,随即想到主子这时候应该已经到了皇宫,难道是主子派人来传话的?点点头,便大步的向外走去。
门口果然是一个皇宫侍卫模样的男子,牵着马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口,一见到耶克达出来,便马上迎了上来,高声的说道:“宸王爷让小人来找大人进宫。”
“主子什么事?”
“不知,但好像圣皇问起的是围场之事,或许找大人过去问明情况的。小人话已经带到,还有事再身,回去复命了。”
那侍卫说完抱拳施礼,便上马奔驰而去。
耶克达见那侍卫的背影,感觉哪里不对,可又想不出端疑,只是这里到皇宫也不消半个时辰,怕主子万一真是有事,倒是耽误了,忙回身到后面向忧儿知会了一声,又吩咐忧园严密戒备,才骑马向圣都而去。
耶克达走了不一会儿,后面厨房便送来了饭菜,忧儿才吃上几口,便听到外面有人声纷乱的响起。
“什么事?”忧儿放下碗筷走了出来,就有一个侍卫马上迎了过来。
“回忧儿姑娘,门外一个说是呈王府的侍卫,找到这里来了。”
“呈王府?”忧儿一愣,心里便“扑扑”乱跳起来,“赶紧叫他进来啊!”
“可他并不是呈王爷平时随在身边的侍卫。”
“先叫进来问问何事。”
忧儿急了,刚刚看到耶律呈勋的脸色就不好,才这么一会儿,他府上便有人来这里了,定然是什么急事。
那人被带了过来,果然穿的呈王府侍卫的服色,只是忧儿不认得,刚刚回话的那个侍卫自然也不认识。不过忧儿倒不介意,毕竟连宸王府的侍卫自己都不认识几个,哪里还会将呈王府的人都认清楚呢。
“你有什么事?怎么找到这里来了?王爷不在。”
忧儿强忍着心中的焦急,没有马上问起呈勋的情况,面上平静的缓缓问到。车已过府。
“小人并非来见宸王爷的,而是小人特意来这里接忧儿姑娘的,不知道哪位才是忧儿姑娘?”
那人没有抬头,只是垂首站在那里回话,语气却很焦急。
“找我?找我何事?”
忧儿眉头一拧,心里却不敢向最坏的地方去想。
“忧儿姑娘救命啊!”那侍卫一听面前的少女就是忧儿,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看了一下旁边一脸戒备的侍卫又急急的说道:“还请忧儿姑娘屏退左右吧,小人的话是呈王爷吩咐要秘密说的。”
“说吧,没事的。”忧儿看看两旁的侍卫向自己微微摇了要头,意思是不可大意,便让他直接说。
“我家王爷久于马车奔波,伤口裂开了,流血不止,现在已经生命垂危,所以……所以我家王爷求忧儿姑娘过去救命的。”
略一迟疑,便说了出来。
“什么?你说呈勋的伤势严重了?”
忧儿一双小手猛的抓紧了椅子的扶手,已经知道了呈勋说要秘密的说是什么意思。自己灵血可以救人的事情,只有自己、宸和六皇子知道,现在自然是生死关头,不然呈勋怎么会让人来找自己呢。
“是,不只是严重,简直是生死攸关,几个御医都已经束手无策了,王府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都已经有人要准备料理……,后来王爷才说派人来忧园,找忧儿姑娘,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那侍卫还没说完,忧儿已经站了起来,大步的就要往外走。却被一直守在旁边的侍卫挡住了门口:“忧儿姑娘,先等王爷回来陪您一起去吧!或是耶克达先回来也行。这个人……”
这个人他们都不认识,如何跟着他走?
“可是呈的伤势要紧,若不是紧急,我想他一定不会让我去的。再说,你们几个跟着我去,直接到呈王府即可,又不绕到别处去。”
忧儿不只是心急,更带着愧疚,那箭毕竟是自己射出去的,而且想想这件事情就算是圈套,也定然是有几分和自己有关,那呈勋就一定是被无端连累的,那自己无论如何就更应该过去看看才对。
“这……”
“没事,你们几个都跟着,再派人去宫里向宸说一声,让他一会儿直接去呈王府接我吧。”
忧儿说的很坚决,那侍卫也没办法,只好吩咐人备马,同时派人到皇宫送信,又挑了三四个好手,随在忧儿身后一起向圣都而去。
呈王府忧儿自然知道,也不用那个说是呈王府来的在前面带路,就一路向着呈王府的方向奔去。
只是今天不同,眼看着离着呈王府还有两条街的距离,前面竟然有一辆马车翻到在路边,车子似乎是拉鱼的,这样寒冷的冬天,一车子的鱼从车里蹦达出来,有的翻腾了几下便冻在了地上,有的还在来回的扑腾着,而地上湿湿的一大片水迹,马上就开始结成了冰。
“让开,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