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约好的,叶孤城和慕容复的发都只是松松的随意扎着,两人身边的丫鬟都端着一个托盘,里面不约而同放着束发的冠。
两人先是叩拜了祖先还有父母,而后在众人的见证下,慕容复郑重地捧起那攒云银簪圈,为叶孤城戴上而后束发,这事情在叶孤城很小的时候,他已经为叶孤城做了许多次,因为叶孤城不喜他人靠近,慕容复凡事也喜亲力亲为,不过,这只是对叶孤城。
望着已经长大许多的叶孤城,慕容复笑眯着眼睛满意道:“果然很合适。”
“当然!”因为这是你选的。叶孤城在心里补充着。
“孤城,以后你的字便是云韶。立于云端之上,当为天下群冠。”
“好!”叶孤城冷冷的脸庞柔柔地晕开。
随后,叶孤城为慕容复结发束冠。这种事情,叶孤城从未做过,再加之年幼,所以临场了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的。王语嫣在一旁看了好笑,连着阿碧也偷偷笑着。
“孤城,不急的,慢慢来。”
叶孤城其实已经偷偷练习过了,为此还被梅剑等人嘲笑了。可是,两世为人,他也不曾做过如此事情,也算难得的挑战了。
好些功夫,叶孤城才为慕容复束好紫金冠,将两边流苏坠子拉着帖服,看着慕容复含笑的眼眸,叶孤城心中有一丝的喜悦,还有一丝的满足和悸动。
今天的慕容复很特别,特别的耀眼,也特别的好看。红艳张扬的颜色异常的适合慕容复,将慕容复俊秀美丽的脸庞衬托地格外醒目。
叶孤城觉得如此的慕容复站在那里微笑着便是一幅精美绝伦的图画。不过,幸好这画这人此刻都属于他叶孤城的。
“慕容,我为你取的字是——轻尘!”
包不同庆幸自己没喝茶,不然听这话铁定喷了。嘴快的他,立马诧异道:“什么,公子的字是倾城!”
慕容复闻言,头大了。叶孤城的脸也稍稍黑了。
邓百川和公冶乾以及风波恶立马赔笑地捂住包不同的嘴巴,邓百川狠狠暗中给了包不同一个爆栗。用极其低的声音喝斥着: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大呼小叫的。公冶乾也道:我看老三是皮痒了。风波恶立马附和着:他是欠抽打了,不如我拉着他出去打上一架。邓百川望着眼前这两个不成器的,有些喷火。
王语嫣小妹妹一向诚实,此刻听着倾城二字有感而发。“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原来以为这倾城二字只适合女子,没想到表哥更胜这二字。”
阿碧见慕容复的笑容有些僵硬,于是暗中拉扯着王语嫣的衣角。王语嫣不明所以,道:“本来就是嘛!孤城弟弟,你的这个字取的太直接了。”
叶孤城很无辜,他黑着脸道:“轻尘非倾城。表小姐你误解了。”
阿碧偷偷拉过王语嫣在她的手中画出字来,王语嫣这才尴尬地吐吐舌头,当真是她误解了。
叶孤城有些抱歉地看着慕容复,慕容复却温柔微笑着安慰他:“没关系,轻尘二字很好。”
“慕容!”叶孤城皱起眉头。
慕容复抚了叶孤城的眉眼,真诚地凝望着叶孤城道:“难道我说的孤城不信?”
“不,我信你。”
“这就对了。”慕容复立起身来,拉住叶孤城的手。暖暖的温度通过掌心传递到了叶孤城的身上。
程逸小侯爷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两人的重要时刻,看着着着红衣的两人,心里一阵羡慕。再仔细看了慕容复,一阵惊艳。曾听闻男后之称的韩子高在阵前让敌人放下武器的传说,还有那兰陵王每次上阵御敌都要戴上面具因为太过绝色。现如今,程逸小侯爷虽觉那些传说太过夸张,但是看着慕容复他首次有了爱江山更爱美人的体悟。想一想那些为了美人荒废国事的君王,还有那些冲冠一怒为美人的人,真是此生不枉矣。
这慕容复生生惊了煌煌天下之目,绝了栩栩众生的颜色。
两人同时来到燕子坞的湖边,见着一艘画舫船缓缓而来,慕容复同叶孤城会意一笑,而后两人同时跃起。护卫高国荣拦住了众人的脚步。
王语嫣顶不高兴的,嫉妒道:“表哥偏心。”
高国荣对众人道:“请诸位移驾偏厅。小侯爷,请。”
望着两人背影,程逸小侯爷突然多出了一丝惆怅和不甘。
抛去众人的不解、嫉妒、羡慕等等,慕容复和叶孤城携手入了画舫船,同游小湖,共商这燕子坞的景致。
“风景如画,知己在旁,人生如此,我心足矣。”慕容复依旧握着叶孤城的手,心中有一丝喜悦,有一丝安慰,有一丝释然。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叶孤城却这样道。
“孤城当是真英雄。”
“英雄也好,枭雄也罢,人生当不负心中期许。”
“我心已矣,孤城也许是对的。男儿在世当不负此生,庸碌也好,宏图也罢。我若说我只想做一个闲者。孤城会觉得好笑吗?”慕容复问。
叶孤城握握慕容复的手,正色道:“当然不会。慕容,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认为是对的。”
慕容复失笑了,抱了抱叶孤城,开着玩笑:“孤城,你这样会宠坏我的。你若是个君主,可是会被人说成是昏君的哦!”
“宠便宠了,若没有保护人本事就不配去保护心中所惦记的那个人。”
“孤城,你好霸道呀!”慕容复继续笑着,他可是越来越喜欢叶孤城了。喜欢他的孤傲和冷情。叶孤城似乎从来只对他慕容复一个人很好。这样被宠的感觉,不错!
“霸道没有什么不好。”
“可是,孤城,你可知鱼与熊掌不可得兼?”
“为何不可?”
“因为从来如此。”
“呵呵,我偏要这天下也要你。”
叶孤城坚定的话恍了慕容复的神,此刻,慕容复心在九重霄。
第三十章 起浪
阿紫对危险从来都不会束手待毙,所以当那黑影袭来,她虽然害怕,却本能的躲闪。可那黑影却如影随形一般跟着她。阿紫想要离开这黑暗的屋子,却怎么也挪动不了脚步。幸好最近她习了毒术,所以她回过身去,撒了粉。活命要紧,她哪里管那人是谁。
但见得黑影一挥衣袖,那五毒散居然消散了。那人见阿紫虽然是个孩子,眼睛却格外有神,一看就是个激灵的主,所以也不伤害她。
“五毒散,你这丫头却是歹毒!”
“对付非常人自是要用点特别的招数才是。”
“可这五毒散触者即死,你这小丫头真是歹毒到家了。”
“你不是没死嘛!”阿紫完全不以为然。
“哈哈哈,你这小丫头倒是有趣。不如,拜我为师吧!”
“算了吧,你若真是厉害会被关在这里?!”阿紫才不傻呢!她虽然对此人轻易化解了她的五毒散很吃惊,可面子上却依旧表现的不以为然。
“我是被人所害。”
“被谁?”
“柳慕尘!”
柳慕尘最近很无聊,美人遍寻不着,新奇的东西也没有,贪欢纵欲,他看着那些个曾经感觉不错的美女少年的,也觉得索然无味。
“主人是在想什么人吗?”
“嗯!”柳慕尘爱搭理不搭理的没劲着。
“是个绝色之人。”
“嗯!”
“难道主人还不知道那人的姓名和住处?”
“你都猜到了还问。”是不是存心的!柳慕尘狠狠瞪了耿管事一眼。
耿管事只是饶有趣味地看着柳慕尘,看的柳慕尘心中发毛。“你这是什么表情。”
“主人大概是遇到对手了。”
柳慕尘好笑:“切……这算什么对手。”
“这样的对手一生也许只有一次,有的人一生都遇不到。得之开心一世,失之或许会失落一生。这样的对手太过特别了也太过奇妙了。遇上这样的对手,是主人的幸也许是主人的不幸。”耿管事叙叙说着,平淡的语气没有仄仄的起伏。
“你说的真是玄妙,好似你很懂似的。”
“老耿不懂,只是看得多了一些。”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耿管事却笑了。“主人何须问我等的意见,主人只需问自己的心就好。”
“心?”柳慕尘蹙起眉头,下意识地抚上心口。
耿管事是个聪明人,点到即止,留下空间给柳慕尘独立思考。
两个时辰后,柳慕尘已经在山庄外,他依旧很放心地将所有事物交给了耿管事。
此时的江湖开始起波澜,因为一卷神韶谱。耿管事不仅用他换了银钱和人物,还激起各门派的欲望。听闻各门派因为神韶谱开始蠢蠢欲动的时候,耿管事只是淡淡道:“这江湖也许开始不无聊了。”
星宿派掌门丁春秋因为研究不出神韶谱的奥秘来,见着门人内斗,索性冷眼旁观,哪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就是死伤过半。丁春秋对于这结果只是冷笑着,而后吩咐着,死的扔了,伤的补一刀也扔了,没死的可以继续。那些弟子才恍然过来,连忙着高呼千秋万代星宿派一统江湖云云。优胜劣汰,丁春秋也觉得废物就该摒弃,所以重新招募了一些弟子。这些新招募的弟子武功不提,那心机什么的确实强过那些死掉的。
“师父,江湖最近传闻,神韶谱在我星宿派。”
“是呀,师父,上次下山,听闻各门派要选派好手征讨我星宿派。”
“没错,师父,这事我也听说了。”
……
丁春秋光洁的面孔上却留了大摞大摞的胡须,此刻他摸着胡须,听着那些弟子七嘴八舌的汇报,心中有了计较。
一个摆手,室内安静了下来。
“神韶谱在我星宿派不假,他们要来征讨,有本事尽管来便是。不过,怕是他们来了,争了,也没什么用。”丁春秋是聪明的。他也相信天下比他聪明的人有,但是若说能够聪明到解开神韶谱之谜,他却不信了。在他看来,神韶谱平凡无奇,若非天人是窥探不到内中玄机的。不然那人何故要与他做这买卖。
众弟子面面相觑却是不知为何,心中都疑惑着。挣扎了半天,终于有个胆大地站了出来,问道:“神韶谱传说为上天神物,师父为何说那些人夺了也无用?”
丁春秋像是困倦地扫了那弟子一眼,而后淡淡说:“怎么,我说的你不信?”
那弟子立马吓得跪倒在地,连连道:“弟子不敢,弟子不敢!”
这时候丁春秋直起身来,作慵懒状,从衣袖中抛出一物,那弟子见着连忙接着,一观,大喜,居然是那神韶谱。
“你颇有胆量,本座便赐你看这神韶谱的机会。”
“徒儿多谢师父。”那弟子连忙磕头,惹得旁边的一众人用既羡慕又嫉妒还有怨毒的眼光看着他。
展开神韶谱,那弟子却什么都看见,只见一块白布,左右翻腾,也没看出个所以然。用眼光偷偷打量上座的丁春秋,那弟子欲言又止。
“怎么?”丁春秋凌厉的目光射了过来。
那弟子吓得再度跪倒,连忙认错道:“弟子知错,请师父责罚。”
其他一众弟子均不得其解,看看那跪倒之人,又看看那上座之人。
“你现在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用了吧!你看,神韶谱在你的手中,也不过是个废物。”
“是,弟子愚昧,弟子惶恐,弟子请师父收回神韶谱。神韶谱博大精深,弟子能力低微,无法窥探。”那弟子跪倒双手捧着神韶谱,将神韶谱高高举过头顶。
丁春秋伸手,一个外抓的手势,那神韶谱已然回到了他的手上。
“你起来吧!”
听闻此声,那弟子才颤巍巍地站起身,闪立一旁,垂着手,不敢正视那高高在上之人。
“既然那么多门派都想要这神韶谱,我们若是藏着掖着,似乎也不太好。星宿派虽然不弱,但是独立对抗武林却是不能的。你们都想想该如何御敌。”丁春秋问。
众弟子面面相觑,拍马屁他们在行,御敌他们可是跑的比兔子还快。一时间,室内死寂。
“一群废物!”丁春秋起身甩袖而去。
不断地传来消息,说华山、崆峒等门派掌门聚首议事。说是要发动武林同道共讨星宿派魔教为无辜之人沉冤昭雪。后来,又说少林、武当也加入了进来。更有传闻,说神韶谱为方外圣物,理应归佛道。一时间,众说纷纭,版本甚多。
“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上古神物,堪与活佛舍利并世。这些正道还有那些个道士秃驴还真是能找由头。”丁春秋把众人的汇报当故事来听。
那汇报情况的弟子战战兢兢,等待着丁春秋发话。
“既然他们这么热心这么渴望,我若是不成全他们,就显得我小家子气了。但是若直接给了他们,他们那么多人,神韶谱只有一份,我又该给谁呢?嗯……你说我该给谁?”丁春秋问那立于一旁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