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归田?为夫还这么年轻你便让为夫像个老头子样儿?”陆君则问道。
“还年轻?我可记得娘说过你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尹天凉又将他的脸仔细看了:“再说,我可没说卸甲归田,我的意思是拿着皇上的钱做我们的富贵闲人,皇上手下的人那么多,也不差你一个给他扩张领土的,这几年都打了几场硬仗了?铁人也得上点油休息休息啊,趁着这个时间……婆婆还等着抱陆貂蝉呢……”最后一句声音小了点。
陆君则端着茶碗一脸深思状看着尹天凉,尹天凉便和他对视,不就是大眼瞪小眼吗,说起来我眼睛比你的还大些。
“哦哦,你可仔细看清了?为夫现在还老气横秋?”陆君则问道。
尹天凉绝倒。兄台,这种商讨家庭未来发展大计的时刻能不能先把您那张脸放一边去?
又凑近了看看,摇摇头:“似乎老气更甚。”风吹日晒雨淋的,还能长成这样也算老天厚待了:“那啥,你是不是不好意思管皇上要奖金啊?”
“奖金?”陆君则看她:“奖赏的金银?”
尹天凉点头:“是啊,我知道皇上的封赏最好是要官职,可是我觉得,金银比官职可靠多了,官职皇上一个不高兴可以找个借口收回让人白高兴一场,金银皇上就不好意思让人吃下去又吐出来吧?”金银能付账,工作证能当信用卡刷啊?
陆君则瞄瞄她:“言之有理,以前为夫怎么没想到这一层。照哦哦的意思,这次我们狠敲皇上一笔奖金?”
噗……狠敲?
“那也要看皇上是否小气了,若皇上跟项羽一样,连个官印都舍不得给下属哪里还能给金钱……”尹天凉说道。
“哦哦,你有所不知。”陆君则叹口气:“官印也是金银所制,自然贵重。”
说来说去,被他把话题扯远了。尹天凉嘿嘿笑了:“反正你知道我们能从皇上那里哄来多少钱就行了,到时候我们回云中把千水湖买下来当后花园的池子。”
“好,既然如此,哦哦,我们回房去规划一下千水湖别院吧。”陆君则说着放下了茶碗起身。
回了房梳洗完了,香珠给她散了头发便出去了,尹天凉放好了珠花起身,谁想一转身便落进了一个怀抱,一个守株待兔多时的怀抱。
他高她矮,她只能抬头看着他的脸。小样儿,真帅,跟块巧克力脆皮雪糕一样。
快,来点煽情的……
“哦哦,天色不早,该歇了。”陆君则说道。
这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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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会就这么完了,否则不像陆君则的做派。
后来再回想起那一夜尹天凉总是面红耳赤。虽然他们不是每晚一个故事,可是算来童话里的经典篇目也都讲完了,譬如睡美人,可是今晚氛围似乎不一样,往常尹天凉总要弄灭了蜡烛,搞得跟地下工作一样。
今天晚上,她要去吹熄蜡烛陆君则偏偏不让。她仍旧细细的手腕自然敌不过陆君则那拿惯了斧钺钩叉的手腕。
烛光微微跳跃着,陆君则的眼神却看得不甚清楚,谁让是侧光呢……当然,即使从上而下照也看不清楚——那他就背光了。
入耳的呼吸声渐渐急促和低沉,若是有人蹲窗根儿,此刻若不想歪的铁定未经人事。
陆君则的手到处忙着检验盖章,不和尹天凉闲聊一句。
肩头忽然失了遮掩,有些微凉的湿润贴了上来慢慢移动着,有些痒。痒之所至微凉如影随形,然后便是如同燎原之火点燃了整个的她,也许她需要一些冰凉的东西降温。
“唔……”尹天凉觉得自己的脸蓦地烫了起来。她不是故意要发出这种声音地。
正忙着的陆君则抬起了身,双臂撑着她身体两侧看着她,眼神虽看不清楚,不过他些微歪着头的动作让她想起了挨了骂闯了祸的小猫咪。
这一下尹天凉才注意到,这厮把她弄得光溜溜的自己居然却还衣衫蔽体。
小猫咪……
舔舔自己发干的唇,尹天凉对着陆君则笑了笑,并——勾了勾手指。
陆君则像是看见了鱼的小猫一样,带着点疑惑慢慢地俯了身。
尹天凉一把抱住他的脖子,轻轻咬住他的耳朵,还故意给他滋润了下,陆君则的身体僵硬起来,尹天凉双臂环着的他的脖颈都石头一样质地坚硬了。
“石头,我给你宽衣好吗?”尹天凉低声问道,这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够那啥了。
不待他有什么反应,尹天凉温柔地慢条斯理地解着他的衣衫,速度放慢再放慢,慢到像蜗牛爬行。垂下眼帘只盯着她眼前的景色,至于他的脸……暂时忽略。
春 光泻出一点,尹天凉做试探状手指轻轻触碰他的肌肤,果然,轻轻一震。
忽然,尹天凉便喜欢上了这种调 戏人的感觉。
他的肩膀比22岁的时候看着宽厚了不少,尹天凉扳着他的脖颈弓起身子,在他肩头咬了一口。
这一口像是引燃了烟花,眼前便是应接不暇的漫天绚烂旖旎……
到底是怎样的绚烂,非身在其中不能体会。
漫天的色彩缤纷慢慢沉寂下来,耳边只闻得粗重的呼吸声。好累,她要睡一会儿。
“哦哦。”陆君则在她耳边叫她。
“嗯?”尹天凉睁开眼睛。
“哦哦,你刚才可看清了?”陆君则问道。
“看清什么?”尹天凉皱眉,难道是他的身体?好羞人。看清了也不告诉你。
“为夫可真是老气横秋?”陆君则问道。
呃……果然是你石头的做派。
“没注意看……”尹天凉说道,不能让你太得意不是?
陆君则的身体自动升温中……尹天凉忙拍拍他的胸口:“逗你玩的,怎么可能没看清楚,你这么年轻英俊有活力……”可不要再次烟花绚烂了,她体力有限不适合彻夜观赏。
“哦哦你说的好勉强,为夫还是证明给你看好了……”不待尹天凉说话便轻吮了她的唇角强行剥夺了她要发表意见的权利。
……
房内似乎什么东西轻响了下,尹天凉忽然睁开眼睛,房间里暗了,烛台上蜡烛只剩一点点在努力地燃烧着。窗外有了些许亮色。
天要亮了吗?
尹天凉睡不着,在陆君则怀里翻个身背对着他。
“哦哦为何不对着我?”身后忽然传来了声音。
“呃,这样心才在一个方向上,据说这是‘心心相印’的唯一办法。”尹天凉笑着说道,总朝着一边睡会很难受地,这厮现在也不一个时辰翻一次身了。
“呵呵……”陆君则笑了,轻轻一个用力便将她重新翻身回去对着他,拉着她的手摸上他的胸膛。
兄弟,你能不这样吗?当自己是永动机?
不过,尹天凉的眼睛却在瞪大中,狐疑地看看陆君则:“上次我怎么没留意。”
“上次哦哦你太紧张了,只会眨巴眼睛装无辜了。”陆君则笑着说道。
尹天凉的手还摸着人家的右胸,感受那里强有力的跳动,那里有一颗“不同寻常”的心脏。
“心长在右边很少见。唉,还真是一颗不‘安分守己’的心。”尹天凉说道,扁扁嘴。
“如此哦哦要和为夫心心相印便不用背过身去了,管它是否‘安分守己’。”陆君则说道。
“所有心长左边的女人都可以和你心心相印了。”尹天凉说道,继续扁嘴。
陆君则揉揉她的头发捏捏她的脸笑着说道:“可是,全天下只有哦哦你有这种心心相印的怪理论。”
呃……这话能当成是表白吗?
尹天凉看着陆君则,眨巴眼睛,兄台,给个确定的答案呗。
“又装无辜?”再揉她的头发:“这颗不‘安分守己’的心只有碰到哦哦的怪理论才行,呆瓜。”陆君则这回不哈哈笑了,改成了温柔浅笑。
尹天凉顿觉眼前一片桃花飞舞,自己也轻飘飘地似乎要飞起来了。
“万一你用这个怪理论去哄别的女人开心就没用了。”尹天凉说道。到时候这厮再搞出个深情款款的眼神,小肩膀一露小眼神一温柔,估计没几个女人不心动。
“你不给为夫这个机会不就行了?”陆君则说道。
狐疑地看他一眼,哥们,这也是剖白心意吗?
“你要娶我也拦不住。”尹天凉说道。
“那就不让娶。”陆君则说道。
“那你要是一气之下休了我呢……我……”又消音了……
良久之后,陆君则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又呆了?”
太阳今天休假,由乌云代班。尹天凉早起便眼皮跳个不停。
刚吃过早饭,一队人马来到陆府,为首的绿衣太监一脸肃穆,他那一脸特殊的粉白在这种乌云满天的情况下看像是坟地里的纸人被直接抬来了。手里那根像大号毛笔样的拂子杵在他肩膀处。他带来了一道圣旨,宣两位觐见。
看这表情,见了也没好事。
上了马车,陆君则看看尹天凉:“卸甲归田了我们去哪里走走?”
“随便哪里都好。”尹天凉笑着说道。
看陆君则一派淡定她便放了心。有啥?最差就是踢他们回家吃老玉米呗,正好她当减肥了。
进了宫,还是在紫霄宫觐见,只不过这次是他们夫妻两人一起,尹冽来了,从他们身边走过,坐在龙椅上沉重地咳了两声。
“你们俩真是让朕失望。怎么可以做出如此对不起朕的事。”尹冽开口了。
“臣不知皇上所言何事。”陆君则淡淡开口,语气如常。
“不知道?那朕便让你知道知道,长德,把东西给他看看。”尹冽说道。
马上就有太监捧着托盘来了,托盘上一张粉色的签词,像是黄螺观里的,还有一把匕首,一把看起来很有异域风情的匕首。
“这两样郡王妃你可认识?”尹冽问道。
认识,认识个屁!
“回皇上,不认识。”尹天凉说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杀人于无形的“莫须有”罪名?
“不认识吗?姜公遇文王的签词,差点要了监察御史梅昆的命的匕首,都不认识了?”尹冽说道。
“签词是那日在黄螺观求的,这匕首却并不是天凉的,天凉一个小女子也没那个胆量要监察御史的命。还请皇上明察。”尹天凉说道。她知道她说什么大概尹冽都听不进去,因为他心里怕是已有了决断,通知他们一声而已。
“偏生求了一个姜公遇文王,怎么还那样凑巧与奸细黄元偶遇?还有,这匕首自然不是你的,它是符况的。”尹冽的声音冷得不得了。
这事……怕是千嘴观音也说不清了,黄元看起来不过是话多了点儿怎么竟会是奸细?
“皇上可容臣一言?”陆君则开口问道。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朕不信,你省了这份口舌吧。”尹冽声音低沉了几分:“若是只一件两件还好,偏偏事事巧合?朕倒想问你,天底下真有这么多的巧合?恐怕陆君则你也要思量思量吧?这些朕可保留态度,但是梅昆身上的伤又作何解释?他本来一片好意要护送郡王妃西行,郡王妃为何对他下此狠手?他的伤口朕亲见了,真是吓人得紧,按理,梅昆与你们的关系比朕更近一层,什么深仇大恨至于你狠下杀手?还好,他当初一时聪明装死才逃过……郡王妃,朕平日里看来真是小瞧你了。”
恶狠狠地,尹天凉在心里骂了一句“靠!”梅昆这孙子指不定哪里弄来的伤赖到她身上,恨只恨当初自己心软没真一刀解决了他了事,如今生出这么多是非。
看来,梅家此次是铁了心要整死他们陆家了。心思快速转动,没错,现在她就算找出证人来也都是对自己不利的,索性不如不开口不承认,爱咋咋地。不过,她还有父亲和哥哥,最不济还有太皇太妃奶奶,尹冽应该还会看这些面子吧?
“天凉只有一句,天凉西去的唯一目的是去见我的丈夫,除此之外别无他想。还请皇上明鉴。”尹天凉说道。
尹冽笑了笑,冷笑:“见你丈夫?为何?你不知道非旨女眷不得随军吗?”
“知道。不过因为久未收到家书,军中又有确凿的消息说伤寒肆虐,天凉不过一届女流,登时没了主意,一心只想知道他的安危,多方打听无果,天凉这才偷偷西行。”尹天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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