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揪住她,“跑什么呀,心虚啊?”叶想先是不好意思,接着又不忿:我心虚什么?明明是你哥干了该心虚的事儿,虽然他不心虚!
考验(6)
没等叶同学奋起反驳,林燕凑到她耳边悄声说:“我哥怎么趁火打劫了?”叶想没说话,耳朵却变得通红。林燕忍住笑,声音压得更低,“不就是亲个嘴吗?”轰!叶想脑海中的核弹爆炸了,她一把按住林燕的嘴,急赤白脸地说:“那死狐狸跟你胡说什么呀?就亲了下脸而已!什么亲,亲,亲……”“哦——”林燕闷闷地拉了个长声,叶想就觉得手底下林燕的嘴越咧越大。
叶想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合着这丫头套自己话呢!她放开了手,悻悻地说:“你们兄妹俩都不是好人,一窝狐狸!”林燕贴了过来,贼笑着说:“那被狐狸亲的感觉如何?”叶想不禁恼羞成怒,就要动手。林燕早就防备着,见她伸手要胳肢自己,正想躲开,叶同学突然收回了手,然后挑眉说:“你去让彭戈亲一下不就知道了?”林燕俏脸呼的一热,低骂了一声:“瞎说什么!”两个人嬉闹成了一团。
这时候叶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笑说:“想想,别闹了,快去书房把你爸爸藏在那绿色箱子背后的两瓶茅台拿来,吃午饭时好喝!”这边的叶师长不免一愣,然后气短地搓了搓自己的胡茬儿嘀咕说:“她怎么什么都知道啊?”彭司令和林政委都被他逗笑了,彭司令低声笑说:“要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就不是女人,不是你老婆了!女人都是天生的侦察兵!”几个男人都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包括来添热水的小于。
“我爸真会藏!还挺能保密的!”为了证明自己没事儿了,叶想自告奋勇上了椅子,她边说边费劲地从书架顶层箱子背后往外掏。林燕在下面扶着她笑说:“我哥也挺会保密的!要不是别人跟我爸说起这件事儿,我们都不知道他救了你。”叶想咬了下嘴唇,实在忍不住好奇,小声问:“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林燕一扯嘴角,“听说这陷入恋爱中的人都会变傻,果然没错。叶大小姐,他要是跟我说什么了,我还用得着套你的话吗?”叶想一琢磨也是,自己确实够笨的,但依旧嘴硬,“我天生就笨,跟什么爱不爱的可没关系!”林燕扑哧一笑,拍了下她的腿,“别说,你还真是笨,害得我那可怜的大哥不知道郁闷了多少回才抱得美人归!”
叶想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酒瓶,故作凶恶地说:“别胡说啊,我跟他没关系!”说完就要往地上跳。林燕一把拉住了她,皱眉说:“你那脑震荡好了是吧?你敢跳一个我看看!”叶想一吐舌头,乖乖地让林燕把她扶了下来。
叶想吹了吹酒瓶上落的灰尘,一扭头想叫林燕走,却发现林燕表情沉静地在想些什么。
“燕子?”“叶想,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哥?”林燕轻声问了一句。叶想愣了下,很久没听林燕直呼其名了。林燕可能也觉得自己的口气太过认真,就笑说:“你那什么表情啊,好像我们要强抢民女似的!”叶想也跟着一笑,过了会儿才扭扭捏捏地说:“反正吧,他亲我的时候,我浑身不自在,但是……没觉得讨厌!”虽然她声音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但是让林燕顿时笑开了花,上前抱住了面色红润的叶想狠亲了一口,“不能光让我哥占便宜!”
考验(7)
两人笑闹着从书房走了出来,都觉得彼此间的感情更近了一步。林燕本来就喜欢叶想,现在更是梦想成真,不但是最好的朋友,而且还是一辈子的亲人。她和林晃的感情很深,自然希望自己的哥哥幸福,以前也有人跟她开玩笑,说林晃要是有了媳妇跟她合不来,那她就等着难受吧。嘴上说不在乎的林燕心里也不是一点儿想法没有,要是真的合不来,最难受的是大哥。再说在她眼里,就没几个女人能配得上样样优秀的林晃。可偏偏叶同学出现了,大哥还爱上她了,林燕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想想,你把那套酒盅找出来,中午我们要不醉不归!”叶师长冲这边喊了一嗓子。
“好嘞。”叶想把茅台酒交给林燕让她先拿了过去,自己蹲在小酒柜跟前翻找。
“哈哈哈哈……”一阵笑声传来,叶想回头看去,叶师长正得意洋洋地跟彭司令说这两瓶酒的来历,他是怎么从××师长那儿赢来的。林燕则悄悄地在林政委耳边说了两句什么,林政委眼光一闪,有点儿讶异地看着女儿,林燕肯定地点点头。等他再看向叶想时,笑容依旧温文尔雅,却难掩喜悦和满意。
叶想特不好意思,赶紧扭回了头假装忙碌。其实从林晃亲她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真的对这个一脸狐狸笑的男子动心了,不光是因为他英俊的外表和丰富的内在,虽然这也很重要,但是叶想发现自己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觉得很开心,不论是笑还是闹,永远都感觉轻松,没有负担。
要说彭家兄弟甚至廖东华的条件也不比林晃差,一样的英俊幽默而且能干上进,可一想到譬如让廖眼镜同志来亲亲自己什么的,叶同学浑身的鸡皮疙瘩立刻自动立正,然后在心里狠狠地扇了无辜的廖眼镜两耳光,只想一脚把他踢飞到九霄云外。
虽然叶想心中一直顾忌自己的“来路不明”,可时间已经过去快两年了,经过自己私下多方查找,也确实没有自己那钳工老爸和厂花老妈的存在,这回都被枪崩过了却依旧待在原地的叶想也只能认了。她告诉自己,不论这个是梦还是命,自己都得认真对待,好好活下去。好在爹妈的长相没变,对自己还是一样的真心疼爱,还有那个孙国辉……
想到这儿,叶想心里不免一沉,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在军训时让自己恨得牙痒痒的男人,身上却总带着一股亲切感,本来以为是熟人的关系,自己才有这样的感觉,就像叶师长夫妇虽然性格身份都天翻地覆,但自己对他们并没有太多陌生感。可在林晃表白之后,一直蒙昧的叶想才慢慢开窍,那种亲切感不光是因为熟悉,多少也有点儿喜欢在里面。
当初叶同学想明白的时候,就忍不住苦笑,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受虐狂啊,军训时这老虎把自己训得跟三孙子似的,末了自己居然还有点儿喜欢他。原以为自己喜欢的一定是像钳工老爸那样温和憨厚型的,却没想到这个跟父亲性格截然相反的男人凭着钢铁一样坚硬的军人气概,在自己心里打下了一个烙印。
考验(8)
那个应该叫做初恋吧?虽然朦胧得比雾还薄,干净纯洁,分不清是讨厌还是喜欢的一种,可让自己想明白这一切的却是林晃,是他让自己体会了什么叫爱的幸福和甜蜜。他的笑容和执著就如同阳光一样,让那层薄雾慢慢退去,直到深埋心底。
叶同学也曾经想过,如果自己没有被砸回十年前,会不会真的喜欢上那只老虎呢?军训时孙国辉虽然事事针对自己,现在回想起来就好像小男生总喜欢欺负自己喜欢的女生一样,做了那么多讨厌的事儿,不过是想吸引她的注意罢了。
可惜,那个时候孙国辉没有直接表白,现在的他……也没有。
从弄明白那天起,那颗黑色的石头就被叶想用盒子小心装好,藏在了抽屉深处,石头上的纹路就像一片树叶。那不再是普通的石头了,而是一份感情,一份没有说出口却只能永远收藏起来的感情……
“叶子,找到了没有?”林燕走了回来。叶想背着她大大地做了个深呼吸,站起身来笑说:“找着了,但是得洗一下。”两个人就一起往厨房走。刚到门口就听见彭夫人说:“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同意把她分到彭骋身边的。彭骋不是一直说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真挚的吗?那么这点儿小小的考验,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叶想立刻就明白她们在说白天鹅。“大姐,要是那姑娘是真心的,咱们大人也就别太难为孩子了。”叶妈妈温柔地说。“唉,你以为我想操这心啊,要是彭骋找的是想想、燕子这样的孩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燕子不是跟彭戈挺好的吗?我可听想想说了,俩人一个学校,彭戈还经常给燕子写信呢,特上心!”叶妈妈笑说。
“咝……”叶想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林燕正用指甲掐自己的手背。只见她杏眼圆睁,看口型是在骂:“你个大嘴巴!”
“幸好我们老二眼光好,要是再来一个王玉敏,我这日子也别过了!那小丫头以前有个男朋友,就在你们师!认识了彭骋之后才分的手!”彭夫人压低了声音。“啊?”叶妈妈大为惊讶,正要追问,无意间看到了门口的两个姑娘,硬是把话咽了回去,然后笑说,“想想,杯子找到了?”看见叶想她们来了厨房,彭夫人也顺势改了话题。
当然,彭夫人的那番感慨并没有穿越时空传到王玉敏的耳中。
隔天,她失魂落魄地走在校园里。刚才队长和教导员把她叫了去,说是那封她盼望已久的分配通知书终于下来了。队长他们按照惯例,先回顾往昔展望未来,然后才一脸鼓励地说:“不管你去了哪个单位,都要踏实肯干,为国家的四个现代化建设贡献一份力量!”
王玉敏一直端庄地坐在椅子上,强忍住内心的激动,摆出一副认真状听着这些老生常谈。之前明着暗着打听到自己分配的地方并不如意,左思右想,她还是给彭骋打了个电话,只说想分到他身边去,原本就打算毕业之后结婚的,要是离得太远那就太不方便了。彭骋琢磨了一下觉得也对,就说他来想办法,让自己安心等着。
考验(9)
果然,在同学们基本都拿到了分配通知的时候,却没有自己的。在军校,这通常意味着这个人的前途另有奥妙,同学们自然也都心知肚明。王玉敏一边享受着别人的羡慕,一边闲逸地跟一些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学一一告别,看着她们远去他方。
结果等《送战友》唱完都快半个月了,自己的通知还是没下来,王玉敏不禁开始暗自着急,想找彭骋打听一下,空降团的留守人员却告知他不在团里。正暗自揣测到底出什么问题了,一个学妹就跑来通知自己,队长大人有请。
她连忙把自己收拾整齐,这才去了队长办公室。往日里最不耐烦的教导员的唠叨,也变得动听起来。好不容易等他东拉西扯完了,终于把一张纸递到了自己跟前。王玉敏一个立正敬礼,“是,服从组织分配!”她面带微笑接过那张薄薄的却能改变自己命运前途的通知单,低头看了没两行,立刻就没了笑容,“××边防军××师通讯大队?”
王玉敏使劲眨了下眼,以证明自己没看错,“怎么会让我去这儿?”她有些失态地大叫了一声。队长和教导员对视了一眼,“王玉敏同学,有什么问题吗?刚才你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服从组织分配嘛!”队长的眉头皱起。
“不是,队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服从,可是……”看着王玉敏语无伦次的样子,教导员安慰地拍了下她的肩膀,“小王啊,你是咱们电子系的尖子生,那个通讯大队很有名。对了,去年给咱们做报告的那个女少校就是那个部队的,人家得过两次二等功!能把你分到那里,是组织对你的信任啊。”
信任、主力部队、二等功这都不假,可谁都知道那里是苦寒之地,男生都不愿意去,更何况女生……
“玉敏!”一声呼喊让浑浑噩噩的王玉敏惊醒了过来,她愣愣地看着于莉面带笑容地站在宿舍门口,“叫了你好几声了,听说你的分配命令下来了?”看着于莉微翘的嘴角,王玉敏突然惊醒了过来,自己怎么能让人看笑话?
勉强压下心里的苦涩,王玉敏故意玩笑着说:“最艰苦的命令交给最信任的人,教导员原话!”“是吗?让我看看。”于莉不由分说地把那张纸从王玉敏手里抽了过来。她只扫了一眼,却没什么吃惊的表情,好像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似的,心乱如麻的王玉敏却没注意到。
“怎么会这样……不过有失必有得嘛,听说能从那个部队熬出来的人都有个好前程,上次演讲的那个阿姨不就是那儿出来的嘛!”于莉微笑着说。
熬?这个字分外刺耳。“阿姨”这个称呼也是上次听完演讲,她们几个女生拿来嘲笑那位女少校的,大漠风沙让那个女子看起来起码比自身年龄老了十岁。王玉敏心里越发寒冷,难道她就是自己未来的写照吗?
王玉敏恨不得现在就抓住彭骋的衣领狠狠地摇晃,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考验(10)
“玉敏,咱们是军人,这命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