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直直的站在门外,僵硬的扯出笑容,“云雀学长……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好了,其实你看咱明天还要潜入那什么基地不是么?”
“那无所谓,”男人淡淡的说,“泽田纲吉是一个会计划好所有,然后将一切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不要告诉我你在担心。”
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种又狂又傲的反派角色形象么……纲吉扯扯嘴角,“呃……云雀学长过奖了,我这么诚实正直善良柔弱的少年怎么可能给学长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象呢?呵呵……”暗暗咬牙,他自己也知道他有个毛病,一感觉到危险就开始胡说八道,能扯什么扯什么,直接把话题往银河系外带。
“诚实正直善良柔弱?”云雀一脸笑意的看他,“确实。”
他浅酌着酒,轻飘飘道:“不过,是在床上。”
纲吉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虚弱笑道:“云雀学长不要开玩笑了,我在床上……”的表现你怎么可能知道。
他后半句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左大腿内侧靠近腿根的地方有颗红痣。”云雀盯着纲吉的眼睛认真道,“颜色很红,我觉得很奇怪,所以舔过,咬过,……而且你动情的时候那里会更红,鲜艳的像血一样的颜色,非常漂亮。”
云雀不是个寡言的人,但也不是多话的人,只有在他觉得需要解释的时候才会多说几句,显然,纲吉一直避不承认的行为让他有些不快,所以他难免给出了能够证明两人关系的有力证据。
纲吉眨眨眼,面上的淡红一点点蔓延,即使心里再成熟他的壳子还是个少年,对于这番话还是有些羞赧的。
呆呆的伸出手摸摸耳朵,他不可思议的发现上面的温度十分高,不自在的咳了咳,“是、是么……”这种情况下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千真万确,”黑发男人认真道。
无力地捂住脸,纲吉真的很想很坚决的反驳他,但是……他那里真的有颗红痣= =
事到如今他再只能承认十年后的自己和自家守护者真的有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样一来他倒是冷静下来了,毕竟那是十年后,和现在的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看着褐发少年红晕渐消的脸颊,云雀可惜的叹了一声。
这样满脸通红的情景直到泽田纲吉二十多岁以后他就没怎么看见过了,对十年后的他说出同样的话,得到的回答大概是“恭弥屁股上的胎记形状也很有趣”,“如果你很闲的话就去做做运动或者撕撕报纸,总之别来打扰我工作”,诸如此类吧。
……所以拥有这样悲惨记忆的云雀恭弥真心希望面前少年脸上的浅红别那么快消失。
思及此,黑发男人勾起嘴角,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压低,堪堪溢出几分温柔和蛊惑,“或者你愿意让我看看是否真的有颗红痣,以证明我没有说谎?进来啊……”
向来冷漠的男人温柔起来——即使只是假象——杀伤力也是很大的。
纲吉如他所愿抬起了脚,然后在云雀略带得意的目光中……唰唰的后退了两大步。
得意消失的干干净净,云雀危险的眯起眼睛。
“你真当我傻?”挑起半边眉毛,纲吉道,“感觉强烈到不用超直感提醒身体就自动后退了,到底是你低估我了还是我高估你的智商了?”
“哇哦~”黑色的凤眼闪过一道光,云雀笑道,“你发现了?”
伸手戳戳离自己不远的和式拉门,纲吉道:“不发现我都对不起我自己。”
“好吧,”云雀笑了笑,“其实,如果你真的自己走进来我还会觉得奇怪呢,毕竟我记忆里的泽田纲吉从少年时代就是个狡猾的人。”
“但是,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勾起唇角,男人继续道,“你现在有求于我。”
“……我记得。”纲吉咬牙,对上云雀他总是因为一时的武断而失去上风,十年前如此,更何况十年后的云雀更加不动声色。
“那么,”云雀收敛笑意,冷声道,“过来!”
纲吉反射性跨进屋里,一条腿刚刚踏进房间里,他的身体就重重的倒在地板上,一瞬间被抽光了力气的感觉让他急喘了两口气。
黑发男人面无表情的瞅着他,站起身走到他身边,纲吉眨了眨眼,只看到了云雀的浴衣下摆。
“KB65480…SC,”上方传来云雀的声音,“隶属彭格列研究部门第七小组实验成果,为组长一人试验成功,因其材料稀有,制作方法偏向于巧合之下,所以只做出了0。5毫克粉末,其中0。3毫克因为再次试验而消耗掉,剩余0。2毫克不知所踪,曾经引起彭格列内部一阵恐慌,但因其后来一直未曾出现,所以事情也就告一段落。”
“至于它为什么如此引起重视的原因自然是它的效果,”躺在地上,纲吉接着道,“KB65480…SC,可燃物,粉末燃烧后可瞬间抽取大空属性身体内部一切行动能力,唯一的摆脱方法就是尽快远离,否则效用一直持续。”
云雀俯身将褐发少年抱在怀中,笑道:“你很清楚。”
“只是看过资料。”无力的窝在云雀身上,纲吉道,“曾经有人怀疑它落到密鲁菲奥雷手中,没想到仅存的最后0。2毫克竟然在你手上。”
“不过它现在已经烧光了。”云雀看了看墙角一个小瓷盘上袅袅上身的烟雾,并没有说出自己为了夺回这一点所耗费的时间和精力。
——当初,它确实落到了白兰手中,甚至一度被当成最后之战的道具。
不过,云雀恭弥不会容忍一切能够威胁到泽田纲吉的存在,这最后的一点点也燃烧殆尽,两个小时后,烟雾也会消散的干干净净。
云雀想了想,说道:“差点忘记说了,研究部门第七小组的组长是你。”
抱着少年坐回到原来的位置,黑发男人倒了一杯酒喝下,然后低头堵住少年的双唇,在少年惊慌的注视下将口中的酒液一点点渡过去,待他退开时,一些并未被吞咽下的液体顺着少年尖瘦的下巴流了下去,在灯光下闪着暧昧迷离的色泽。
望着那双褐色的眼眸越来越迷茫,黑发男人咬着少年的耳垂笑了。
“我开始想念那颗红痣了,不过……我马上就能看到它了。”
※※※
身形修长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靠着首领卧室的门双手环胸,压低的帽檐下不知再想些什么。
走廊里暧昧柔和的光打在他身上,光暗层叠间一片冷厉。
样貌几乎是他幼儿版的小婴儿从走廊另一侧走来,带着一身一模一样的气息,“你在这干什么?”
“那你呢。”男人冷淡的反问道。
没有回答,连空气似乎都凝结了。
半晌,男人拉拉帽檐,“我无法阻止任何人爱他。”
“为什么?”
这次,男人直起身向外走去,几步后他停了下来。
“我的时间,快要到了。”
“彩虹之子的身体……开始崩坏了么?”
黑暗中,小婴儿轻轻地说,却再也没有人回答他。
作者有话要说:补19号没更的部分
整章更新^_^
灵魂的羁绊
“恭先生,彭格列总部遭到袭击,行动开始了。”
和室外传来的沉厚男声打断了一室旖旎,云雀停留在纲吉衣服里的手顿了顿,他皱眉道:“我知道了。”
“是,恭先生。”门外的人应了一声,随后响起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这也在你的预料之中?”望着怀中衣衫半褪的少年,云雀低声问。
纲吉慢慢呼出一口气,平复下被撩拨起的欲|望,勾唇道:“大概。”
“时间计算的真好,”云雀放开纲吉,褐发少年浑身无力,只能任由自己软软的瘫倒在地板上,“你这样不好。”
“嗯?”纲吉挑眉,“不好?”
“每次上床都很费力气,甚至还要计划好行动方案。”云雀道,“知道我为什么要下药么?因为你心甘情愿的次数用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纲吉默然,十年后的我,你还不如倒贴上去呢!没准还能让云雀学长自动后退,也省的他现在遭这份莫名的罪的,何苦来哉?
云雀站起身,冷着脸将他全身上下扫视一遍,末了不甘心的开始解少年的腰带。
纲吉干笑,“云雀学长,密鲁菲奥雷的人来了……就在外面。”
“我知道,”云雀抬头瞅了他一眼,“但是我还没做。”
“……”纲吉眨眨眼,算了算时间,“云雀学长你早|泄么?”
顿时周围的温度骤降,云雀解扣子的手一紧,随即双手作撕裂状,只听“嘶啦”一声,纲吉那条牛仔裤只剩两条裤管还套在腿上,裆部的碎布条衬着隐约露出的白皙皮肤异常显眼。
云雀危笑,“关于这个问题,你需要亲自验证。”
……
“对不起云雀学长我不该说你早|泄!”纲吉低头忏悔,连个标点符号都来不及带上。
“哦?”拨弄着牛仔裤的布条,云雀尾音上挑。
“我不该戳您的弱点的!”他抿着嘴,面带同情之色,“明知道这是您无法言明的脆弱,我还……我真是罪大恶极!”
“……”云雀脸色沉了下来,手指摸上里面的白色小内内。
纲吉深知这块四个角的布就算是纯棉的也完全撑不住彭格列云守的轻轻一撕,更何况外面的情况更加紧急?心中一番比较,最后决定牺牲小我,顾全大局,他闭眼沉痛道:“这种事情可以等我回来,随便你怎么样。”
然后他即使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云雀的双眼一亮,趁胜追击,他咬咬牙继续道:“你情我愿,呐?”
情人眼里出西施,少年最后那个“呐”中的咬牙切齿硬生生被云雀听出了一分挑逗两份魅惑三分可爱……于是更向往对方躺平任调戏而非接个吻都要无所不用其极的云守,很干脆的松开手,出门前还不放心的追加一句情人间的甜言蜜语——
“反悔,咬杀!”
好吧其实这是威胁……纲吉无语望天花板,不过如果云雀真的满脸笑意温柔的说“我出门了”——狠狠打了个冷颤,纲吉缩了缩身子。
那一定是世界末日提前来临了。
全身无力的在地上躺着,纲吉嗅着空气中淡淡的异香,动了动鼻子。
“喂喂,还不出来?我看到你了。”他扭头看向空无一人的角落,嗤笑道。
“啊……”一声轻轻的叹息,金发男人忽然出现,他抖了抖披风,抬头已是一脸温柔微笑,“很厉害哟~”
“……”纲吉看着那张笑脸,突然觉得脖子扭的有点酸。
和室一下子安静下来,褐发少年回头看天花板,金发男人看着少年仍是一脸笑意。
“真是的,”似乎是深入皮肤的那股异香淡了一些,纲吉勉强拽着旁边矮桌的桌腿撑起上半身,喘着气靠在桌子边上,“你早就知道了吧。”
男人站在一旁看他艰难的动作,一动不动,笑道:“你指什么?是外面有人进攻还是你的云守这个幼稚的陷阱?”
“……都不是。”少年低头,额前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落下一片细密的阴影。
他淡淡道:“我指的是云雀学长早|泄这件事。”
“噗……”Giotto忍不住笑了,“你还是那么有趣。”
他走过去伸手抱起纲吉,并不是往日十分熟悉的修长柔韧的身体,而是青涩稚嫩甚至未涉情欲滋味。他扬起嘴角,微微用力将少年打横抱起,拉开门走出去。
寂静的走廊没有任何人经过,这本来就是云雀的地盘,他手底下的人是不会在他眼前群聚的,所以他们相当安静的走着。
怀中的少年双眼微闭,软软的靠着自己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将尖利的爪子藏在肉垫下,一般人只看到那柔弱无害的粉色嫩肉,未曾想,那爪子会在你最无防备的时候使出猛烈一击!
——假象罢了。环住少年后背和腿弯的手臂紧了紧,Giotto把少年的身体往怀里拢了拢,微微低头,下巴擦过少年柔软的褐发,望着那双带着疑惑睁开的褐眸,Giotto轻叹:“你总是这样。”
“你——我是说十年后的你,我曾数次提醒过你,你太过于放纵你的守护者,总有一天你会被他们吞噬的一无所有。”他步履平稳,目视前方,嘴角有淡淡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与表情不符,“你十年未变,原因你我都清楚。我们经历岁月太过漫长,以至于心也不再那么复杂,不加防备,因为他人给予的温柔和致命的伤害已经没有办法进驻内心,那些东西无法撼动我们一分一毫,并非冷酷无情,只是看透了所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