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是住在五星级饭店总统豪华套房的穷人,酒店失火了她逃生当然不会去管饭店的壁挂等离子彩电,或者是真皮沙发,她从火场里带出来的一定只有她也许加起来连个收音机也买不起的行李箱,因为那些都不是她的,只有这些是她的。
是她的,不是她的,她有时分得很清楚。比如翠玉簪子是她的,宋星楼送的首饰是宋星楼的。
然而,现在,属于林若素的那支簪子,不见了。
玉叶在首饰盒里找了个遍,却没有找到那支簪子。 林若素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小游戏
第一百零二章 小游戏
狐果然在淳王那里,林若素去的时候他正拿着两个黄
安心不少的林若素这才往回走。
她虽然表面平静,心里想的却有翠玉簪的事情,还有龙窟的事情。
之前她一心扑在安狐身上,没心思想,此刻知道安狐没有被带走,这两件事情顿时一起冒出头来。
簪子昨天晚上她睡前才拿下来的,她亲眼看到玉叶把它放在了首饰盒里,但它现在却不见了。
难道是被赤炎霜拿走了吗?
他拿那簪子做什么?作为天下第一庄庄主到此一游的纪念品吗?她怎么没听说惊雷山庄的庄主还是个梁上君子?
果然表面杰出的青年,尤其是赤炎霜这样的,心理的确和常人不 同。
至于龙窟,林若素歪了歪脑袋,这个词她是第一次听到,貌似应该是个山洞之类的地方。不过竟然赤炎霜提到了,那就一定不是普通的山洞了。
而关于山洞的事,和她有关的,她就只记得之前和陆砚一起掉下去的那一次了。可是,那次没什么特别啊,除了死人骨头多了点。而 且,赤炎霜问的是,“龙窟,到底,在哪里?”显然他是在找龙窟,可他问什么问她呢?
他说,“安安,你真的变了很多,只是,我快没有耐心了,这场戏我看了太久了。”他指的戏又是什么?
但是,显然,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把她和安敏一视同仁的。那这个问题是不是其实问的是安敏?可是。安敏不是只是个普通地平凡女子 吗?为什么她会知道这听起来就不普通不平凡地龙窟?
最要命的是,不管原来的安敏知不知道,至少。现在地林若素是不知道的。
头大如斗的林若素恶狠狠地想,下次赤炎霜要是再出现,问她什么龙窟,她就拿无忧的剑在他身上戳几个窟窿,然后告诉他,龙窟在哪里姑奶奶不知道。但是窟窿我倒是现场就可以给你制造几个让你带回去。
呃,前提是,她林若素有这个胆子和这个身手的话。
不过,显然,赤炎霜会再来的,他一定会再来地。
很久很久以后,林若素才明白过来,后来。赤炎霜的出现竟然暗藏了那么多的玄机。
就在那个她只是单纯想要出去走走的一晚,命运却终于在捉弄了她那么久,又让她自得其乐了那么久之后,几乎不被察觉地已经向她显露了冰山一角。
然而。这一切都是无法预见同时又无法阻止的。
亦如她那日下午,在结草庐。玩笑一般的心理测验,仿佛几人后来命运的预言,冥冥之中,一语成畿。
林若素想了想,侧过头问陪她来找安狐的安无忧:“无忧,你知道龙窟吗?”
安无忧略微顿了顿身形,然后道:“不知道,那是什么?”
林若素耸耸肩:“我听人家提到地,大概是个什么好地方。”
安无忧点点头,不再说话。
中午吃饭的时候,安狐被蔡姨抱了回来,手里还攥着几个金银锞 子,乐得林若素眉开眼笑,直夸儿子能招财,霎时便忘记那个什么劳什子的龙窟了。
安狐小小年纪,还不会说话,但对于他娘亲的表现一向采取视而不见地态度,当然,假如有这么一个女子爱财,取之无道的娘,有这样地本事纯属本能。
安狐长得快,林若素把他抱在手里已经有些吃力了,她却又不让安无忧帮手。经早上那么一惊一吓,这个儿子对她有多么重要早就不言而喻了。
着安狐,林若素甚至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安狐倒是不知道他娘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坐在林若素的腿上,手里拿了一支银筷子玩,仿佛找到了金箍棒的孙悟空,摆弄得兴奋莫名。
安无忧早就不记得自己这般年纪是什么样子,在哪里,过得开心不开心,他低头望着自得其乐的安狐,忽然心里一动,便伸出手,用他因为练武而覆有一层薄茧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安狐的小脑袋,安狐抬起头,用他稚气且纯净的眼睛望着安无忧,然后嘴角弯起,眼成弯月地笑了。
也许他只是自己玩得开心抬起头笑,凑巧安无忧在那里而已。但安无忧看着这笑容却愣住了。这是他看过的全世界上最干净的笑容。
孩子呵,果然天真可爱。
安无忧第一次这么觉得。
—
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正要缩回手,林若素却按住了他的手。
“你看我家小狐狸多可爱,再摸摸他吧。”林若素微笑着说,言语之间都是鼓励。只不过,要是安狐现在听得懂她的话,一定会气得吐 血。哪有娘推销儿子推销得更宠物似的。那个“摸摸”,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是给小狗顺毛。
安无忧有些迟疑地把手又放了回去,他感觉到安狐柔软的毛发,他身上婴儿特有的奶香迎面而来。因为人体的血脉各自相通,安无忧的手在安狐的头上放得久了,竟能听到安狐的心跳,扑通扑通……那么平 稳。
这种感觉也不错,安无忧对自己说。
安狐似乎被摩挲得很舒服,他偏了偏小脑袋,万分惬意把自己整个人都往安无忧身上靠去。犹如一个软绵绵的小动物一般。
安无忧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并不是没有抱过安狐,而且还抱了不止一次。可是,心里虽说了要接受他,其实还是有些芥蒂的,至少没有那份自在感。
然而,安狐小小年纪,哪里懂得这些,他只觉得眼前这个人让他很舒服,他的性格又是那种典型到可以拿去当教材参考例证的随遇而安 型,安无忧虽然外表冷漠,但是其实内心并不是个凶残之人,身上自有一股清新的味道,靠本能辨人的小孩子反而不惧怕他。
倒是一句俗话说的好,这世间只有两种人的眼睛是最纯净最能看透人心的,一个是老人,一个是孩童,前者是因为历经岁月,后者是因为初降人世,所以,安狐只是靠着本能依偎了过去,却叫安无忧乱了阵 脚。
林若素看到安无忧求助的目光,不由扑哧笑出声,却不肯上前帮 忙,打算隔岸观火的态度十分鲜明。
而安狐靠到安无忧身边后,见安无忧没有推开他,自己咯咯地笑了两声,立刻进行他的下一个目标——得寸进尺地两只小手抓住安无忧的腰带,然后哼哧哼哧地爬离林若素的膝盖,大有打算凌空拿着安无忧的腰带当秋千荡一荡的趋势。
安无忧眼见他要悬空,立刻下意识地用手托住他,等他一个猴子捞月把安狐紧擦地面捞了上来,林若素的脸都吓白了。
安无忧示意她不要紧张,在他的怀里,安狐乐呵呵地摆弄着他腰间丝带上垂下的流苏,眼睛小成了小小的弯月一样,仿佛刚刚做了个多么好玩的游戏。
林若素这才露出安心的笑容。 安无忧低下头,望着安狐,也是一笑。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当时明月在
第一百零三章 当时明月在
重点是,我连龙窟是什么也不知道,最多猜测它是个 已。”林若素说着,很有点向天空翻白眼的冲动,怀疑老天把她从前年之后的异时空扔过来压根就没存什么好心。不过,就算老天真的没安好心又怎么样,林若素虽然很小强,可是她不过是比别人粗线条一些、比别人更随遇而安一些,比别人的运气不知道是好还是背一些,除却这 些,她也就是普通人。所以,抱着科学求证态度,以及不是很强烈的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观点,林若素来问陆砚了。
陆砚上午从结草庐回来,多少有点累,但是林若素的忽然出现倒似解了乏的,他笑吟吟地把她迎了进去。
然而,当听到林若素的来意之后,性格温柔的他也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龙窟是什么,我虽然四处行医,识得不少江湖中人,但这些事情却是没有听过的。”
林若素顿时有些失望地垮下肩,她身边总共就两个江湖人士,一个安无忧原来的职业是杀手,现在从良了,不是,是从善了,作为一个杀手似乎不需要了解这些江湖八卦,所以问他他也不知道;而陆砚不算正宗的江湖之人,但好歹接触过了不少这类的人,再加上陆砚的妙手仁 心,应该总会有人跟他说些什么的。林若素原想从他这里问问关于龙窟的事情,说不定有些头绪的,但此刻看来陆砚也是爱莫能助了。
陆砚看她一脸失望,忙软言安慰她:“不要急。不然,我们去问问星楼?他……他说不定知晓一点。”陆砚说得也不是很确定,毕竟,宋星楼比他还不算江湖中人。
林若素摆了摆手:“他现在已经很忙了。我还是不要去烦他比较 好。再说,估计他也不知道。”其实她本来还打算,就算陆砚和宋星楼都不知道,她很可以请宋星楼帮忙找人查查的。不过,转念一想,这个什么龙窟,大概是什么江湖秘密,她要是到处张扬,还大张旗鼓地四下寻找,那下次她见到赤炎霜时一定会被他扭断脖子的。嗯,说不定他会在她身上戳几个窟窿泄愤,然后再将她鞭尸的。
陆砚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其实,他原想问赤炎霜来找她是不是又要她随他离开,但话到了嘴边却还是变了样。
林若素摇了摇头,有些茫然地回答:“不知道。”她话说得茫然,动作更是茫然。一直下意识地晃着脑袋。
陆砚看她迷糊的样子,忽然就很想伸出手,将她地动作定住,但双手伸到半空,他忽然又想起这似乎不妥当,立时又咳嗽了两声掩饰着尴尬,将手收了回去。
林若素没有注意陆砚的动作,她倒是被他的那两声咳嗽声给拉回了神,关心地问:“陆砚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陆砚摇头:“没事。”脸上却有些发窘。唔。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她时也是极尴尬的,她居然看着他很认真地问他要不要连肚兜也脱了。那时的她面如金纸,命如悬线,背上更是触目惊心的旧伤一大片。当 时,他只是怜悯这个弱女子的不幸遭遇,只是尽着一个医者的本份。他当时救她,与其说是为了她而救她,倒不如说是为着帮宋星楼,帮宋星楼了却他的心愿,帮宋星楼弥补他曾经的遗憾,即便当时,被宋星楼抱在怀里犹如珍宝一般地是其他的女子,他也会救。
那现在呢?陆砚问自己。
蓦然想起坠入山洞的那一天。他拿别的药混瞒她,叫她替自己涂在伤口上,不过是让她安心。让她不再哭,让她不会再掉眼泪。
她不是很美的,美丽一如宋星楼,他早就习惯;她哭起来也没有梨花带雨的怜人,当时他们顾着奔命,又掉下山崖,她的样子更是狼狈不堪,脸上有血有汗有泥有泪,怎么着也与漂亮是沾不上边地;可是,他看到她的眼泪一滴滴地掉了下来的时候,却有些想要抹去她的泪水的冲动。
她不该哭的,真的不该哭的——她该是永远都笑着的,永远闪着神采地双眼弯成月牙,露出或是神气或是得意的表情的。
是了,她的眼睛。她地眼睛是她浑身上下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那么灵动,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那么张扬,比夏日盛开于湖中的白莲还要 意;那么明媚,比这冬日的阳光还要温暖;可是,她不像星星那样遥不可及,不像白莲那样只可远观,不像阳光那样难以攫擢,她就在这里,巧笑言兮,顾盼生辉。
所以,当时,他看到这样一双眼睛蒙上了泪水时,看到这样一双眼睛为了自己而蒙上了泪水时,忽然就有些心疼起来,那疼就像是一根藏在棉絮之中的银针,绵绵之中,细微的,几乎不可察觉的,却也是的确存在的。
陆砚不是宋星楼,他没有尝过感情地滋味,他不知道这种心疼代表什么。只是,他却明白自己是对眼前的这个女子有好感的。他温柔地对她笑,替她调养身子,帮她地分忧,这便是他对她的方式。
这就是他对她的好。
如是。
而已。
林若素踯躅了片刻,忽然抬起头来:“我想再去一趟那个山洞。”就从这她唯一知道的山洞开始吧,总要着手调查看看,不然面对赤炎霜她实在是太被动了。
陆砚点了点头,他看了看林若素的眼睛,此刻,这双眼睛传达的信息十分明确,它的主人不敢一个人去那山洞,所以要拉眼前的这个男子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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