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顿,林若素看了一眼显然已经被她的“龙王”、“龙公主”、“千年王八”和“蚂蚁”弄得有点云里雾里,不知道她想讲什么又抹不开面子问她的那三个乐官,不由偷着乐。呵呵,可怜的古代人啊,从小没有听过童话故事和寓言故事,显然一点想象力也没有。宝宝啊,娘以后一定会给你多讲故事的,《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还有《一千零一夜》,为娘好好给你启蒙。
心里虽然七岔八拐的,林若素嘴里的笑话还是继续的:“蚂蚁看见千年王八愁眉苦脸的,就好奇地问:‘你怎么了?’王八就唉声叹气地把自己的烦恼告诉给蚂蚁听。蚂蚁一听,就对它说:‘你别愁了。我帮你。’王八问:‘你怎么帮我?’蚂蚁说:‘你把我藏在耳朵里,再把耳朵闭紧,我就在你耳朵里给你讲笑话,你把我说的重复给公主听。我可是远近闻名的讲笑话高手,我说的笑话肯定能把公主引笑的。’王八一听,觉得这注意不错,但是它还是不明白蚂蚁干吗要帮自己。蚂蚁告诉它,自己一直想去海底的龙宫去看看,可是又不会游泳,所以他这才帮王八,是希望王八可以把它带到海里去。”
看了看那三人的神情,似乎听懂了些,林若素这才放心,要是自己讲了半天,他们有听没有听懂,那她岂不是很郁闷。“王八听了蚂蚁的话之后高兴得不得了,两个人就约定,在公主选驸马的那天,王八来接蚂蚁去海里。”
“终于,招驸马的日子到了。王八如约把蚂蚁带近了海底,蚂蚁在王八的耳朵里给他讲笑话,王八把笑话复述给公主听,公主果然笑了。这时,一件意外的事发生了……”林若素停下来,故弄玄虚地看着三个乐官。
乐官甲猜测道:“难道说,蚂蚁反悔了,要自己做公主的驸马?”
乐官乙猜测道:“莫非是,王八怕蚂蚁揭露自己,就杀了蚂蚁灭口?把它淹死了?”
乐官丙猜测道:“是不是,那王八见公主笑了之后,又觉得自己这种欺瞒的行为不好,所以自动承认了?”
真是“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故事一下就有了三个不同版本。林若素忙笑道:“三位大人不愧是御乐坊的高人,果然思绪敏捷。”那三人一听立刻露出得意之色。
林若素暗道,你们高兴个屁,我又没说你们谁说对了。
她见那三人得意够了,这才接着话锋一转:“可是,三位大人都猜错了。”
只见那三个乐官顿时变了脸,脸上一阵青白,看得林若素那个心里乐死了。得意吧,得意啊,怎么不得意了呢?好戏还没上场呢。也不管那三人,林若素接着道:“其实,这意外是——龙王有透视眼!”林若素的加快语速果然起到了效果,那三个人如呆头鹅般望着林若素,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林若素换了幼儿园老师对小朋友的语气说:“其实,这龙王法术了得,能看透遮挡的物体直达内脏。当时,公主听了王八的笑话笑了之后,龙王就想看看王八是否健康。毕竟,他总不能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没几年活头的人吧。所以,他就想悄悄地运用透视眼,仔细看看这王八的内脏是不是健壮。这一看,龙王就看见了躲在王八耳朵里的蚂蚁,他不由大声问道:‘蚂蚁,你躲在王八的耳朵里做什么!’”
尤其最后这一句,林若素为了达到震慑的效果,故意陡然提高音量,直吼得那三个乐官一愣一愣的。
见那三人一脸呆相,林若素这才满意地继续道:“蚂蚁被吓了个半死,小声回答:‘我在给王八讲笑话’。哈哈哈……”
说完,林若素率先笑了起来。那三个乐官虽不觉得有什么好笑,倒也勉强勾勾嘴角。直到玉叶咯咯地笑得太忘形了,那三人才反应过来,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林若素才不管他们气成什么样呢,她走过去拍拍玉叶的脑袋:“小丫头,反应挺快嘛,有前途啊。”
等林若素回过头,那三个乐官已经气得拂袖而去。
“切,我还以为他们好歹会骂我几句的。”林若素无聊地扯扯自己腰带上垂下的流苏。
玉叶好心地道:“安姑娘,他们是已经被您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而且,他们刚才走路都哆嗦了,玉叶在心里小声补充道。这个安姑娘,真是个让人惹不起的主儿。她整人的法子,怎么就这么多。玉叶一想到“王八”,再联想到那三个乐官离开时脸上五颜六色的表情,就直想笑。
林若素怎么看不出玉叶在心里偷笑,不由轻轻掐掐她的脸:“照他们走时的样子看,八成是告状去了,你就不怕一会儿你家王爷来了,先骂我,再罚你?”真是,虽然自己还蛮感谢她适时地笑了一次又一次,点醒那几个反应迟钝的“王八”的。不过,不吓吓她,怎么着自己心里都有点不爽啊。想当年,大学同学拿这个笑话来整自己时,她也是上了当,乖乖地当了一回“王八”的啊。
玉叶跟着林若素一段日子,机灵如她,早就把林若素的性情脾气摸了个准,知道林若素只是拿她玩笑,加上她其实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童心未泯,相处这些日子以来,跟林若素亲近不少,此时便眨眨眼睛:“安姑娘,王爷对您,有法子吗?”言下之意,王爷拿你都没辙,我跟着你混,准没错。
“你倒精明得很。”林若素笑骂她一句。就坐下来闲闲地等着有人来兴师问罪。
宋星楼听完林若素把那三个乐官气得来告状的始末,不由啼笑皆非。
虽然心里也是偏着林若素,但表面文章还是要做足的。宋星楼板起面孔训斥了林若素几句,林若素也配合地装出一副努力改正的样子,在心理上给以了那三个乐官一些安慰,那三人也就不闹了。加之宋星楼说的几句:“要是戏折子写不出来,你们一个也别想好过。”云云,硬是把那三个乐官给吓得老实了起来,倒也不敢再想推辞不写了。
只要齐心协力,事情总是事半功倍的。虽然林若素和那三个乐官的心一点也不齐,好歹力还是协的,所以紧赶慢赶,刚十日就把那戏折子给折腾出来了。
这十天,林若素十分地想念安无忧啊。陆砚整天见不着人,好歹自己还知道他在结草庐忙着治病救人。而安无忧就跟自己说这些天有事,然后就跑得无影无踪。要不是自己每天早上起来,看见自己的床前有些新鲜的偏酸味的水果,安无忧是死是活她都不知道。不过,想到自己睡得毫无知觉,床前还站着一个神情清冷的少年,怎么想都觉得这个场面有点诡异。林若素不觉有些头皮发麻。
总算写完戏折子了。林若素简直就都想高呼万岁了。她感觉自己再这样每天近八小时地说下去,她不光嘴角会溃烂,舌头也要废了不可。而且,这些天,那三个乐官给她的小鞋也够她气得肚子再大一圈了。所以,在预计第二天戏折子能写完的前一天,林若素记得做了两件事:一是她自己跑去跟陆砚保证绝对不是害宋星楼之后,要来了足够份量的巴豆;二是吩咐玉叶去买了三只金钱龟,用清水养了起来。
在正式写完戏折子的那一天,林若素是这样“欢送”三位乐官的。当那三人在“更衣”数趟之后,迈着O型腿,X型腿,萝卜腿,罗圈腿……走出香室的那一瞬间,林若素拿出了金钱龟,指着它们,万分惊奇道:“玉叶,你快来看;这三只王八在爬啊。”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讨人嫌的祝英台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讨人嫌的祝英台 送走那三个乐官,林若素那叫一个神清气爽。她正哼着歌呢,邹仁发从外走进来了:“小姐,茶室的老板松口了。”
林若素乍一听“松口”二字,直觉自己没让阿发去严刑拷打啊,反应过来他是说茶室老板同意转给自己店铺,不由笑道:“阿发啊,下次说话不能这么辞不达意,别人听了还以为你家小姐我让你干了什么勾当呢。”
邹仁发点头称是,小姐比别家的主子可好多了,不苛责下人不说,还那么平易近人:“小姐,那银子咱们付了之后,就拿了房契地契了,是不是少爷也就可以不用每天去了?”
林若素的脑子一时有点转不过来:“无忧每天去哪里?”
邹仁发:“少爷他每天都去盯着那茶室老板,人家上街他跟着,人家吃饭他跟着,人家去找窑姐儿他也跟着……”顿觉自己不该在小姐面前说窑子这类的事,邹仁发的声音顿时矮了下去。
林若素满头黑线,无忧啊,想帮忙你也吱个声啊,这样每天不声不响地跑出去,幸好是古代,要放在现在小心人家去法院告你骚扰,没那么严重也够上恶意尾随了。不过一想到,那个纨绔子弟在香罗帐内与青楼女子共赴巫山云雨,帐外站着的无忧一声不吭,那场景,真是……啧啧,林若素感觉自己比较同情那个茶室小老板一点,真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随便点点头,林若素就让邹仁发下去了。他前脚刚走,安无忧后脚便回来了:“姐。”
林若素笑眯眯地看着他,虽然他脸上没多少表情,不过林若素可以感觉他心情不错:“回来了?”
“嗯。”
“让我来看看。”林若素走过去,用双手捧住安无忧的脸。呵,这小子最近长高了吧,记得自己刚遇到他时他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怎么现在自己要看他就得仰头啊。林若素想着,把自己的脸凑近安无忧。
安无忧不知林若素想干什么,又不好贸然躲开,只好稍稍把脸偏向一旁:“姐,你做什么?”
林若素硬是把安无忧的脸给扳转回来,还是笑嘻嘻地说:“当然是看看你有没有长针眼啦,居然看那么活色生香的活人春宫。”
安无忧本就因为林若素的近距离接触而不自在,再一听她说的话,脸终于腾地红了个遍。
偏偏林若素还捧着他的脸不放:“无忧,你脸红了。”
林若素的“好心”提醒,让安无忧的脸颊又烫了几分:“姐,你……”
不待他说完话,林若素已经把她那张满脸写着“我很八卦”、“我很无聊”和“我很喜欢捉弄你”的脸又凑近了几分,安无忧顿时不知该些说什么了。
感觉自己喜欢捉弄无忧的这个心理实在是有些变态啊,林若素在心里检讨了一下自己,行动上则继续荼毒安无忧:“悄悄告诉我,你站在旁边看的时候脸红了没有?”
安无忧彻底败给她了:“姐……”
林若素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手,坐到椅子上哈哈大笑。没办法,她就是喜欢美少年啊,她就是喜欢冷冰冰的美少年啊,她就是喜欢外表冷冰冰其实很害羞的美少年啊,她就是喜欢捉弄外表冷冰冰其实很害羞的美少年啊……
宋星楼来找林若素说给《梁祝》找伶人的事,在外面就听到林若素中气十足的笑声,真是没见过精神这么好的孕妇。
一进屋,宋星楼就看到林若素乱没形象地靠坐在红木椅上,抱着肚子直乐,再看看虽然见自己进来后迅速冷漠表情,但脸上的红晕依旧有迹可寻的安无忧。咦,有问题?他露出闲闲地笑容:“什么事,这么开心?”
林若素见他来了,也不搭腔:“不关你的事。”虽然她喜欢欺负她家无忧,可安无忧的面子她还是有责任维护的,不然安无忧暴走了,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林若素坐正,叉开话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星楼故作委屈地做了个我见犹怜的表情,自顾自地找了张椅子坐下:“真是,自己家都没人请我坐。”
林若素受不了地翻个白眼:“我知道你长得倾国倾城,不过对我没用啦。快收起你的那一套,废话少说。”
宋星楼也不和她多闹,虽然他是真的很好奇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正事最重要:“我是来找你商量唱戏的伶人的事的。”
林若素不甚感冒:“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当然是你定啊。”
宋星楼摇摇头:“御乐坊的伶人本就少,之前一次,有刺客混入其中行刺皇上,牵连的人不少都砍殁了,零零总总的,竟然就找不出几个人能恰好胜任梁山伯和祝英台的。”
林若素道:“那你要怎么办?能从民间找人吗?”古代应该有不少喜欢大隐隐于市的能人异士的才对。
宋星楼说:“找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找人预演着,把这戏本子给定了,该加什么,该删什么,总得真枪真刀地演了才能知道。这样,也确保我从民间找来了伶人,好当即就开始排演,一刻也耽搁不起。”
林若素说:“这预演不同于正式的演出,要求不用那么高,你总能找到人吧。”
宋星楼摇摇头:“要是这样倒好了,我也就不烦了。问题偏偏是,这戏本子的内容在太后寿宴出演之前,是万万不能泄露的。那三个乐官签了死密书,我又派人去他们家看着,这才放他们回去的。”
林若素不禁愕然:“这么复杂?”
宋星楼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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