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额头上的青筋忍不住又跳了跳,醒秋那副样子就算了,我说你,指,就是说的你,你也给我做出那副样子来干什么?我又不是虐待你们两个的恶婆婆。
“少爷,喝药吧。”醒秋端着药碗,万分小心的递了过来。
“一点小伤……”司徒奉剑话未说完,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接过药碗,视死如归的一口喝了下去,却不一小心,呛着了自己。
“小姐……”醒秋一惊,又叫错了。
我现在是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从司徒奉剑手里拿过碗递给醒秋,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喝药而已,又没人跟你抢,慢慢喝就是了。”
“恩,咳,咳,我知道……”
“好了,好了,别说话,你肩膀上的伤不轻,喝了药就再休息一下吧。”我干净利落的把司徒奉剑重新塞进被窝里,“我回去还得靠你呢,你可得快点好起来。”
某人到了这种时候,反是乖了下来,他安静的躺在被窝里,睁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我,“咏倩……”
“恩?”
“你说,是不是很奇怪,我们两个,明明不认识的,可是,我看到你,却怎么也不会觉得陌生,只觉得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他说着,嘴角自然流露出一点笑意来,“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好像都不会生气一样。”
“什么叫我对你做了什么?别说得我好像恶霸一样好不好?”我不满的撇嘴。
不过,你对我不会陌生,是正常的啊,因为,我们是同伴,同伴之间没有疏离感,就算不能立刻认出彼此,但也与常人,是大大的不同。
“呵呵,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难得真心的笑起来,“你说得对,我应该长大一点,这一次,我不想再做什么名满天下的先知,我只想做我自己,只做司徒奉剑而已。”
我点头,“没错。而且这个世界上,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就算你不能长大,有些事不能做,那又如何,还可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啊。我啊,如果想你这么有钱又有闲,肯定会到处去看看这个精彩的世界的。”
“精彩的世界?”
“是啊,看看塞外的雪,看看江南的柳,看看长城上的狼烟,看看南海里的珍珠……”我想,我的眼睛一定闪闪发光,“这个世界如此广阔,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心拘禁在这狭小的一点呢。”
我记得,奉剑曾经对仲天说过,自己并非他比翼齐飞的对象,因为自己的翅膀已经折断。其实,在我看来,司徒奉剑的翅膀,从来就没有展开过。他看不到世界的广阔,他只看到自己眼前这方小小的土地,只看到身边这几个人,如果,他永远这样的话,他的翅膀,永远也不能翱翔天际。
以先知之名6
“咏倩小姐……”随着清脆的敲门声,醒秋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
“早啊。”我拉开房间门,微笑。
醒秋一看见我露面,脸上的表情在瞬间转为惊愕,“咏倩小姐,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么出来呢?”
就这么?
我低头望了一眼,一身白色的衣裙,没露胳膊没露大腿的,比李盈的唐装露得少多了,有什么不能出门的?
“有什么不对吗?”我抓了抓因为睡觉,而放下来的头发。
“你穿的只是,只是……”醒秋涨红了一张小脸,却说不出口的样子。
看她这个样子,我一下恍然,对了,我只穿了里面的衣服,在这里的人看来,像是只穿了内衣一样。
算了算了,入乡随俗,还是穿上外面裙子吧,可是,“醒秋,不是我不想穿外面的裙子,可是我只有这一件衣服,昨天被你家少爷弄得全身是血,没办法穿呢。不然,你帮我去找你家少爷借一件衣服来吧。”司徒奉剑和璎珞的身型差不多,应该可以穿吧。
“好的,请稍等。”醒秋绯红着一张脸,飞奔而去,我强忍翻白眼的冲动关上房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了她呢。
醒秋拿来的,是一条非常漂亮的红色裙子,腰间有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在我记忆里对这条裙子好象有一点点印象,虽然很看不惯司徒奉剑动不动就梨花带雨的样子,但不得不承认,游小姐把他画得真的很好看。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只看外表的话,真的会认为他只是一个十三岁的,绝美的少女。
在我发呆的期间,醒秋已经动作迅速的帮我穿好了衣服,连头发都梳好了,她笑嘻嘻的拿过铜镜,“好了,咏倩小姐你看看。”
我抬头,扫了一眼铜镜里根本就不分明的影象,实在有些不忍心打击笑得一脸期待的醒秋,告诉她我根本就看不清楚。只好赞叹的看了看,“好漂亮,醒秋你手真巧。”
醒秋以袖掩唇,笑得春光明媚,“因为咏倩小姐长得真的很好看呀,我一直以为,不会有比我家小姐,不对,我家少爷更好看的人了。”
看她笑得高兴,我也笑了起来,“那是你没碰到过而已。”我就看到过,比如,现在可能还是个孩子的李盈。
“对了,醒秋,你这么早来找我,有事吗?”我刚刚醒过来,就听到她的敲门声了。
“啊,差点忘记了。”醒秋惊道,“是少爷让我来请咏倩小姐的。”
司徒奉剑?难道,有我回去的方法的消息了?
我立刻惊喜的站起身来,“你家少爷?快走快走!”我真是受够这里了,我想念我霍格沃茨的床,虽然它在地下,但是足够温暖。我想念小龙,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安全,还有斯内普教授。
醒秋一怔,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一下笑出声来,“好的,咏倩小姐,这边请。”
醒秋带我去的地方,是司徒府里的水榭,但是有些奇怪的是,一路上都没碰到什么人。
“醒秋,这府里的人呢?”我记得我才来的时候,可是走不了多久就能遇到人的。
“少爷遣散了所有家仆。”醒秋笑,仿佛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醒秋从来没有看到过少爷这么兴致高昂的打算自己的未来呢。”
我了然的点头,确实,司徒奉剑从来就是能活一天是一天的样子。看来,那一巴掌还挺有用的?果然老祖宗说得对,黄金棍下出好人啊!
“未来本来就应该要好好打算的,而且你家少爷……”我话音突然一顿,糟糕了,我想起一件事。司徒奉剑的肩膀已经被仲天打造的金钗刺伤,也就是说,他不久于人世了。现在他开始对生活有了憧憬,完了,根本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啊。
不行,这样下去,就太可惜了。
至少要……
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想。
我皱起眉头,仲天的话,是火之力,他自己肯定是没办法。帝昀也不用指望了,那么,我的力量,不知道能不能压制这种伤。当然,如果是能综合的话是最好,可惜,现在的我的力量,比现代时还要不如,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根本和仲天的力量没有可比性。
只是,我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同为尚轩所创造,被赋予了天地自然力量的千湄,为什么会弱到被仲天随手打造的物品划伤也会死的地步?是因为力量还没有觉醒吗?
“咏倩小姐,咏倩小姐?”醒秋的呼唤声打断了我的思考。
“啊?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我歉意的笑笑。
“没事,你看,少爷在那边呢。”醒秋笑着指这不远处的水榭道。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然后悄悄的撇过脸,用手按住了额头上不住跳动的青筋,很好,非常好。司徒奉剑已经换回男装了,可是,为什么这位仁兄,换回了男装,还要风姿绰约的趴在水榭的栏杆之上呢?
这个姿势,如果是位少女,做出来当然好看,可是,可是……
“咏倩小姐?”
“没,我们过去吧。”人家才稍微有点性别意识了,我不应该这么苛求的,平常心平常心,用平常心去对待就是了。
大概是听到脚步声,趴在栏杆上的司徒奉剑回头,在看到我和醒秋之后,露出了一个可称为明媚的笑容,“来了?”
我点了点头,“你这一身……”
司徒奉剑偏头,似是有些害羞的笑笑,“很多年不曾穿过了,还有些不习惯呢。”
冷静,冷静,咏倩,你在二十一世纪见过穿裙子的男人的,现在只不过是看到一个男人娇羞一笑而已,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冷静,冷静!
我咳了两声坐了下来,“很快就可以习惯吧,哈哈。”
司徒奉剑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递了过来,“请。”
“谢谢。”我接过茶,喝了一口,“对了,醒秋说你找我,是不是你知道了让我回家的办法了?”
司徒奉剑挂在脸上的笑容猛地一僵,“还没有,奉剑还不知道。”
以火焰之名1
我本来有些兴奋紧张的心情,像是一下子落到了谷底,叹了口气,我垂头丧气的重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要我说,司徒奉剑这个预知能力,还真是不稳定啊,如果能像什么神婆一样,跳一只舞就知道结果就好了。
见我沮丧的样子,他颇有些不安的挪了挪,歉意的道,“抱歉,是奉剑能力不足。”
“停。”我摆了摆手,“不用向我道歉的,本来就是我请你帮忙啊。而且,”我摸了摸手臂,“你现在是穿男装吧,能不能不要自称奉剑啊?”
“为什么?”司徒奉剑不解的偏头。
我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干脆卷起袖子,“你看我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他在看到我动作的瞬间,脸一下绯红,喃喃着道,“对不起……”
我无力的抚额,算了算了,人家伪了这么多年,我也不能指望他一下男子气概起来。
放下袖子,我转移话题道,“听醒秋说,你遣散了仆人,你是怎么打算的?”
“恩。既然要好好活下去,不打算将来是不行的。而且,安平爵的亲事已经退去,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江南不是久留之地。”司徒奉剑恢复了平静,慢条斯理的道。
我点头,除去伪娘这一点,冷静下来他还是一个比较有条理的人。
不过,我好奇的点了点下巴,“你刚刚说退亲?”
本来红色有些消散的脸上,再度布满了红昏,“恩,安平爵以为奉,不,以为我是女子,所以派人上门来提亲,被我拒绝了。他想娶的,不过是名满天下的先知而已。”
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果他想娶的是司徒奉剑,不是什么先知,你就答应了。”
“不,不,怎么会?”司徒奉剑手忙脚乱的解释,“我是男子,怎么可能嫁人?”
“放松,放松,我开玩笑的而已。”我好整以暇的笑,“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如果那个什么安平爵在没看到你的情况,突然知道了自己想娶的是个男子,而且是个年纪不小的男子,会是什么表情?”
司徒奉剑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一点点的,展开一个笑意,最后终于跟着我笑出声来,“确实,可以想象他的表情不会太好看。”
“是吧。”我笑着眨了眨眼睛。
又笑了一会儿,司徒奉剑将我们两人的茶杯满上,有些不经意的问道,“那咏倩你呢?是跟我一起走吗?”
我点头,“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当然跟你走,你看,我现在吃你的住你的,连衣服,”我扯了扯身上漂亮的裙子,“都穿你的,还要靠你找到回家的路,不跟你走也没办法呀。”我夸张而哀怨的叹了口气。
司徒奉剑侧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勾唇,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
就算知道他真正的年纪,我也不由得看得心脏砰砰直跳,司徒奉剑,真是个漂亮孩子。
当然,如果能不伪,就更好一点了,呵呵。
“那么……”司徒奉剑开口,正想说什么,然后就这么突然之间,他悟住肩膀,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怎么了?”天,难道是那个伤?
“没事,肩膀上的伤有点疼而已!”司徒奉剑死死的咬着唇道。
“让我看看。”我伸手扶住有些摇摇欲坠的司徒奉剑。
“可是……”
他还想说什么,被我扯住衣服使劲一拉,也不知道是他穿得太宽松还是什么的,随着他的一声惊呼,他半个胸膛都露到我面前。
我几乎可以听到刷的一声,他脸红得我都担心是不是被爆掉。这样的情况,实在有点黑线,他叫得那么凄惨,又一副悟着自己胸膛的模样。我嘴角抽了两下,我对你弱鸡一样的胸膛没有兴趣好不好?
如果是想德拉科他老爹那种,说不定我还会……
打住打住,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只是看看你的肩膀……”为什么,我要解释这种话啊?!欲哭无泪。
司徒奉剑稍微拉拢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露出肩膀来。我才一看,立刻皱起眉头,一道深刻的血痕,像是才刚受伤一样,不停的在往外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