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不关他们的事,反正她的学生又不是他们三个,他们要坚持完成当旁观者的指责,沉默啊沉默,jiān计就是在沉默中进行的。
淼夕蹲下身,将盘子递到都沙面前,和蔼地笑了。
“都沙啊,你今天也辛苦了,来,这是导师我刚刚在空间里找到的点心,导师离开菲兹莱林的时候一直照顾我的‘表哥’赫尔费兰特地做来送我的,只有一盘,因为实在太漂亮了,我一直舍不得吃,可是刚才打麻将的时候我啃了不少点心,现在肚子有点胀,这盘就给你吃吧。”淼夕说得那个情真意切啊,好像她就是全天下最善良的人了。
都沙听了乱感动,眼眶通红地接过那盘卖相非常jīng致的点心,心中激动地想:导师果然是最疼她的,爸爸说得没错,法师长大人真是位好导师!
淼夕心安理得地接下都沙尊敬的目光,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快吃了吧,今天中午也没见你吃多少,还要做那么多活,一定饿了,你会不会怪导师总要你做这做那,大冬天还让你那么辛苦?”
都沙赶紧摇头:“不不不,导师您对我已经非常好了,在家里的时候冬天我还要用石头把结冰的河面敲开,用河水洗衣服,自从跟了导师之后,水都是导师用魔法聚集起来的,而且马车内很干净,只要稍微擦一下就好,比起在家里,我实在轻松太多了。”
“咳,我也是怕你累坏了,你本来就那么瘦小,导师我真的……不能……不忍心……叫你干重活啊……”淼夕摸摸都沙的头,无限感慨,要是不忍心叫你干活,那活由谁来干?
“猫哭耗子”是什么意思?
马车窗边的三个人见到淼夕为都沙悲伤的时候,都深切明白“假慈悲”能有多假,可怜的小都沙那孩子还被蒙在鼓里,可见某祸水演戏的功夫一流,多好的孩子啊,就这么被欺骗了。
“别说那么多了,先吃东西吧。”想了想,淼夕又补充,“也不知道赫尔费兰的手艺怎么样,我也只是在很久以前吃过一次他做的饭罢了,不过饭和点心是不同的,不知道好不好吃,唉!”
淼夕是不知道赫尔费兰的手艺是怎么样,因为舌头上的味蕾才一触及到赫尔费兰做的饭,她就被刺激到昏迷了,而且她对数字没概念,不会算时间,即便是一个月前,对淼夕来说也是很久以前,何况是一整年前,实际上要不是因为那一顿饭对她的刺激实在太强,淼夕早把赫尔费兰这个人忘到深渊魔域去了。
不管多有天赋,语言的天赋终究和察言观sè不同,都沙的概念非常单纯,她只认为以前导师拿给她的点心都非常美味,这一次一定也不会差,所以当淼夕惺惺作态的时候,她毫不怀疑地拿起一个塞进嘴巴里。
马车内四双别有深意的眼睛齐齐落到都沙身上,迫切地等待着点心的效果。
一如淼夕的预料,都沙兴致高昂地把点心放进嘴里,第一口才咬下去,霎时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直冲脑门,还没等她分析出那到底是什么味道,大脑已经提前当机了,神经程序全面瘫痪,短时间内思想无重启的可能。
不一会,拥有“冥视之眼”的半亡灵莱斐就看见都沙的灵魂从身体里飘出来,她脸上露出迷茫的神sè,似乎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莱斐对她一笑,说“小都沙,别怕,你现在是在做梦,不要向下看,等一会睡醒就好了。”
一边的淼夕已经忍不住拉了拉莱斐的衣袖:“莱斐大人,到底怎么样,都沙是什么属xìng的?不是火属xìng的吧?”
莱斐凝视淼夕担忧的面孔片刻,叹了一声:“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淼夕想也没想,答道:“好消息先吧,趁我现在心情不错,让我再高兴一下。”
“好消息是,都沙确实不是火系,而且除了四大元素系,其他魔法对她无效。”
哇,大好消息啊,她的眼光果然不同凡响,随便在街上拣一个徒弟也有特殊体质,还不用去找怪脾气的灿火祭司,虽说灿火祭司实力不俗,以前还是个英俊的美男子,但那都是在可洛拉成为他的徒弟之前,自从收了可洛拉这个徒弟,他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估计是常年怒气攻心,终于把xìng格气到扭曲了。
“先别得意,还有一个坏消息,也就是都沙体质特殊的原因,她体内四大魔法元素饱和且呈平衡状态,就是因为太饱和又太平衡了,她根本无法使用任何一系的魔法,也就是所谓的魔免体质。”
淼夕的表情顿时丧了下来,那不是白费了天赐的语言记忆力,浪费啊!
“还有,小都沙的魂魄已经归位,就要醒了。”
等她醒来,看你还怎么装,也该让都沙看清你的真面目了。
………【24、瞒天过海】………
那么快?!
估计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经常吃常人难以入口的粗淡粮食或残羹剩饭,本来就对食物不挑剔,味觉的免疫力也强了。
淼夕呼地从莱斐身边消失,秋风扫落叶般卷走都沙手里盛点心的盘子,然后一手朝窗边捏开都沙的嘴,一手用力朝她后脑一拍,将她口中的点心都从窗户吐出去,还给她灌了几口未经稀释的蜜糖冲掉点心的剩余味道。
不久之后,都沙幽幽转醒,神情相当疑惑。
“我怎么睡了?对了,我刚才吃的点心……”
淼夕满脸同情地抚摸都沙的头:“哪有什么点心啊,你大概是工作累了,刚才竟然拿着抹布睡着了,竟然梦到点心,你是饿了吧,来,桌上有很多点心,你尽管吃吧。”
听淼夕这么说,都沙脸一红:“对不起,对不起,导师,我怎么可以睡着了,我立刻就去把工作做完!”
说着,她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跑去继续未完的打扫,却被淼夕一把拉住了手。
“傻孩子,说的什么话呢,你都饿到晕了,是为师不好,竟然一直没发现,让你受苦了。”说罢,淼夕用袖子掩住来不及湿润的眼眶。
见淼夕真情流露,都沙又是一番激心荡肺的感动,她连忙拉住淼夕的衣摆,说:“导师,是我不好,是我没用,我不能完成导师交代的锻炼,还让导师cāo心,都是我的错,导师,错的是我,求您别自责了。”
淼夕放开掩面的手,猛地把小都沙抱在怀里,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胸口:“小都沙,你真懂事,导师我实在欣慰啊。”
说着凄苦的话,淼夕脸上却不见半分悲伤之sè,嘴角明显抑制不住地上翘,边说边不忘用另一只手当着三个尽责旁观者的面明目张胆往眼眶里滴眼药水,可惜被她按住头的都沙是看不见了,只能感觉到有一点点冰凉的液体滴到自己脖颈间,还就信了个真,眼眶一热,和淼夕一起哭了起来。
眼见此情此景,窗边那三人又怎会不知淼夕打的鬼心思,纷纷在心中不住唾弃,竟然连眼泪都懒得流,用眼药水代替,太无耻了!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你真无耻!
三个一直袖手旁观的人一致鄙视淼夕,不过在接到淼夕回瞪的一眼,他们又赶紧把眼睛转向窗外。
风好大,雪好白,视野好开阔。
……
淼夕模仿着杨白劳的哀苦发挥演技,那是哭得叫一个昏天又暗地,边哭还边唱词:“可怜的娃啊……你好苦的命啊……才六岁的人啊……受的苦啊……把我心都揪啦……”
窗边三人虽把目光看向窗外,光听那哭声确实真切,但早就知晓淼夕xìng格的他们哪能不懂淼夕的演戏功夫,就是黄世仁也没她的无耻劲,偏她的目光狠毒得跟五毒散似的,他们纵使同情都沙,也断不敢和淼夕叫板对着干,至少不能当着她的面干。
真相,通常是被埋没在历史中的。
天真单纯的都沙被淼夕哄的是感动到不行,眼眶含泪地发誓淼夕是她见过最温柔、最善良、最好心……的人,也是她最喜欢、最敬爱、最崇拜……的导师。
都沙喜悦的赶都被淼夕自动理解成免费劳力还在后,看看衣袖里装眼药水的瓶子也到底了,淼夕这才停下往眼眶滴眼药水的手,一边用手帕擦着还在脸上流淌的眼药水,一边牵着都沙到麻将桌边,塞了一大堆自己不喜欢的点心给都沙。
“多吃点,你太瘦了,再这么下去我怎么对得起你那把你交给我的老父亲,要多吃一点,不用和我客气的,吃得了多少尽管吃,不够的话我还有。”
米粒之上有神明,淼夕最是不想浪费食物,可她吃惯了珑和小雪做的美食,又确实不喜欢丽提和莫舒妮带的点心,现在她只怕都沙吃不完,一个劲把食物从储物魔法器里往外掏出来塞进都沙手里,想借此缓和都沙口中刚才赫尔费兰那盘点心的味道。
本来只以为赫尔费兰的点心够刺激,没想到还真能刺激到让人一口下去就灵魂出窍,真是高人啊,阿修罗王都没他的水准,因为绝对没人会在看到阿修罗道食物的真面目后还有勇气把它们吞下去,卖相就输给赫尔费兰了。
不知情的都沙还边吃边流泪,心中认定淼夕是全天下最最好的导师,不但不对她摆架子,还如此疼爱她,谁要和她说淼夕不好,她就和谁拼命!
淼夕浅笑地摸着都沙的头,对窗边的三人扬扬头,表情就一个得意。
怎么样,我还就把它隐瞒下来了,我若要隐瞒,想从我的演技里看到我的真面目哪有那么容易,小“豆沙”可感动得痛哭流涕,对我的话没有半分怀疑,哦呵呵呵呵!
三人看淼夕的目光均一个意思——你真狡猾!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啦,第一的当然是曾经的“最后一任”冰巫洛夕儿,夕那老……前辈也比她jiān诈,淼夕自认只能排第三。
都沙把淼夕拿给她的糕点都吃完之后,又老老实实拿起扫帚抹布认真工作,把淼夕的抽屉是擦了一遍又一遍,一点尘埃都不放过,她绝不让半星污秽沾上导师的脚,擦擦擦,我再擦,多擦几遍!
待都沙全神贯注擦桌椅的时候,四个不良成年人又聚到麻将台前。
莱斐看了一眼努力擦着桌子的都沙,凑向淼夕低声问:“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办,她相当信任你,你就真打算一直隐瞒她?”
“不然还能怎么办,告诉都沙她不能学魔法?”淼夕苦笑一声,“就如莱斐大人所说,她的体质比普通人都不如,至少普通人经过锻炼和魔法药剂的辅助还能使上几个小魔法,都沙却是无论如何努力也惘然,这么残酷的消息,别说她不能承受,她出身贫农家庭,家里的父母对她学魔法是坚信不疑,贸然打破他们的梦想无异于把他们推进绝望的深渊,旁人会怎么看他们,他们又要怎么面对这个人情冷暖的世界?”
还不都是你乱说话惹出来的,要带走人家的孩子可以用很多理由,干嘛非说收都沙当徒弟,真是要命!
“纸包不住火,你就不怕都沙有一天知道真相了会怨恨你?”
淼夕嗤笑一声:“莱斐大人,您的xìng格确实不适合参与政治,政客通常会为自己准备好更多的理由推卸责任,要将此事永远隐瞒对我不是难事,况且……即便都沙知道了真相又能拿我如何?”
这女人,果然够冷酷!
莱斐深深看了淼夕一眼,他发现这个女人的本质就是冷血,自己活了上千年,什么样的人没看过,竟从认识到现在一直没把她看透彻,足见她的邪xìng。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那么多做什么,这事说出来又能有什么用,不能学就是不能学,急也急不来,把她送回那个小乡村她就只能永远当一个被人看不起的贫农之女,不如就这么带着她,要真没办法就叫水镜给她在皇宫安排个合适的工作,也不埋没了她,是金子就总有发光的一天。”
“……那万一是石头呢?”
“石头当然只能用来铺路给别人踩了……这么白痴的问题是谁问的?”声音听起来不像莱斐,车里还有其他男人吗?
淼夕转过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车里的斯穆德卡也趴到桌边参与讨论,不过显然他没听到全部内容,还用好奇的目光向其他三人询问事情的经过。
片刻沉默之后,淼夕猛的一个强力上勾拳送他上去和车顶相拥。
“小斯!谁准你跑进来了,外面车不用人驾啊,马上给我滚出去!”
斯穆德卡摸了摸被打得生疼的下巴,委屈地说:“是菲因叫我进来的,他说用水灵石观测球好像有看到前面有大批兽人军队在扎营,问你要怎么办。”
淼夕皱眉,问:“绕不过去吗?”
“行不通啊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