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天哥哥说……”东方瞳夕再接再厉,准备接着挑起东方绍杰的怒气。
“他胡说!”还没等东方瞳夕把话说完,东方绍杰就已出声打断,表情甚至可以称为凶恶。
东方瞳夕闻言,一脸受惊的样子看着东方绍杰。
东方绍杰见那孩子受到惊吓般望着他,不由得懊恼不已地转过头,深吸口气,平复下心里莫名的烦躁之后才回过头,怕吓到身旁的孩子似的轻声道:“对不起,小夕,哥哥不该凶你。”
很小的时候,是九岁吧,他将那个刚出生的小娃儿抱在手里小心翼翼地逗着。
在那以后的许多年里,东方瞳夕始终忘不掉的是那东方瞳夕将他的手指含进嘴里时,他心里那份最初的欣喜与感动……
病重
在那以后的许多年里,东方瞳夕始终忘不掉的是那东方瞳夕将他的手指含进嘴里时,他心里那份最初的欣喜与感动。
所以,他才会在后来的这些年里一直想象当初的小婴儿如今长成什么样了;所以他才会每每在爷爷与爹爹接到来自临州的信件时,硬要挤旁边想在第一时间知道那小女孩的近况;也所以,在知道姑姑病重时,一向孝顺的他第一时间感觉到的不是难过而是兴奋……
因为……姑姑生病了,他终于可以以此为由去接那在他心里扎根甚深的小婴儿回家。
连东方绍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相处不过二十来天的小表妹如此牵挂;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待人有礼的自己,会在见到夜非天的第一眼时就直觉地讨厌他;他更不知道,在听到东方瞳夕用甜甜软软的童音吐出“天哥哥”三字时心里的那股烦躁从何而来。
应该是,出于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好好照顾她的愧疚吧?
沉思良久后,东方绍杰终于自以为他已经为心中的诸多问题找了个答案。
抛开那难以解答的问题,东方瞳夕望着那在他心中埋下不宁因子的孩子,饱含无限期待地道:“小夕,跟哥哥一起回家好吗?”
想到也许东方瞳夕就要失去母亲,他又是一阵黯然。
东方瞳夕闻言,却并没有立即回答。
根据“隐”从京城传回的消息,京城最近可不太平静,向来处事谨慎的东方家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来接她回去?
难道是出了什么让他们不得不接她回去的大事?
瞥到东方绍杰明显不怎么好的脸色,东方瞳夕皱了皱眉头,问道:“为什么?”
“因为……”东方绍杰悲声道:“因为姑姑,也就是你的娘,病重,也许撑不了多久了。”
她娘病重?
东方瞳夕回想起那个生了她,且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给她温暖的柔弱却也坚韧的女人,她也忍不住一阵沉默。
不知道,她的那手从前被教她的师傅称赞不已的医术能不能派上用场,如果能,她希望能以她力量救回娘的性命,因为……她不想她死。
“小夕,回家去见见姑姑好不好?”东方绍杰见东方瞳夕半天没有回答,又问道。
“好。”这次,东方瞳夕想也没想,便立即回答道。
东方瞳夕不经意地低头,却对上的是夜非天含了愤怒,伤痛,怜惜,不舍等诸多感情的幽深黑眸……
深夜,本已熟睡的聂无伤突有所感地自睡梦中惊醒。
回顾四周,一切都和以前并无不同。
可是不知为何,空无一物的房间里总让他有一种有什么东西正在看着他的错觉。
真的只是他的错觉吗?还是,真的有些什么他没有发现的东西潜伏在身边?
聂无伤俐落地翻身跳下床,双眼不停地四处扫射:“是谁?”
“呵呵呵呵……”聂无伤的话刚问完,一阵低沉的笑声便在他的房间里响起……
夜半访客
低沉的笑声让聂无伤惊出一身冷汗,看来刚刚那并不是他的错觉,而是真的有人在暗处盯着他。
看来,来人也并无敌意,要不然此时的他恐怕已经成了一具没有知觉的冰冷尸体了吧?
虽然有了这种认识,可他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地道:“阁下到底是谁?深夜到访有何用意?”
“无伤哥哥!”随着声音的响起,房间里突然多了一道在月光的映照下清晰可见的人影。
只见东方瞳夕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聂无伤,道:“看来你的警觉性还不低嘛。”
瞧见来人,聂无伤倏地放松地吐出一口气憋在心里许久的气,道:“瞳晃眼姐,您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到属下这儿来?刚刚属下还以为是……”
“是敌人吗?”东方瞳夕走近两步,看着聂无伤,说道。
东方瞳夕今天晚上心烦得不行,一闭上眼眼前就浮现出夜非天的那个眼神,扰得她心都乱了。
反正睡不着觉,东方瞳夕决定干脆想趁此机会把离开临州前要做的一些事做完。聂无伤这儿,自然是一个必来之地。
聂无伤微微颔首表示肯定,随即又疑惑地道:“瞳小姐,这么晚了来属下这里,您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交待属下去办的吗?”
东方瞳夕走到半开的窗前,抬头看着空中那轮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象征团圆的明月,不无黯然地道:“无伤,再过几天,我就要离开临州去京城了。也许,很久都不会回来。”
也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瞳小姐,您要离开这儿?”聂无伤大惊之下声调都不由得扬高了八度:“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您要离开这儿?而且,京城最近不太平静,您就算要走也该选京城吧?”
东方瞳夕转身背对月亮,低头看着地上的阴影,问了聂无伤一个与他的问题不相关的问题:“无伤,还记得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问了我一个问题。你问我和凌国第一世家东方家有什么关系。还记得我那时是怎么回答你的吗?”
“当然还记得。”聂无伤微微一笑,没有丝毫迟疑地道:“当时您说,就算您姓东方您就一定得和东方家有关系吗?属下当时还挺怀疑呢。”
“其实,你没有猜错,我确实和东方家有莫大的关系。今天,东方家的人来夜府要接我回去。而我,似乎也没有理由不回去不是吗?”东方瞳夕看着聂无伤因她的话而张大的嘴,她不由得扬高了唇。
呵呵,聂无伤似乎总在她的面前露出他并不稳重的那一面。
过了好半天,聂无伤才闭上他快能飞进小鸟的嘴,看了看东方瞳夕,神色有些奇怪地道:“瞳小姐,其实关于国内一些大的家族,‘隐’都是有随时保持调查的。由认识您之前对东方家的调查来看,现在的皇帝对在凌国很有威望的东方家已经起了疑心,而理由正是东方家在八年前送走的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说到这儿,聂无伤抬此后看着东方瞳夕,继续道:“现在的东方家,恐怕早就处于风口浪尖上了。不知道瞳小姐您……”
离去前的安排1
哦?听了聂无伤的话,东方瞳夕意外地挑了挑眉。
当初,外公东方毅决定把她送走,恐怕从一开始就只是想不让人发现她的身世,而非要掩盖她的存在。
毕竟,京城乃是天子脚下,东方家的小姐未婚生子这种大事,就算东方毅有心想要隐瞒而禁止外泄,也绝对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传出。更何况,还有些有心人的刻意挖掘。
所以,有外人知道东方家有东方瞳夕的存在她其实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只不过现在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东方瞳夕本以为这件事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被知情人淡忘,可现在……
这件事,恐怕也并不像表面那么单纯。
在凌国威望甚高的东方家本就易受到来自多方面的猜疑和妒忌。
那些冠冕堂皇的所谓理由,只怕也只是拿来给不知情人的人看的幌子。
只是没想到,她的存在,现在竟然会成了点燃东方家危机的导火索。
不过,这样也很有趣不是?
东方家也毕竟待她不薄,对皇帝忠心耿耿,他们不愿意也不方便做的事就交给她这个不知道“忠君为国”为何物的人来做好了。
而且……除了刚出生的那段时间,东方瞳夕就再没在京城呆过,这次去京城,说不定,还能和那个坐在凌国顶端的当今第一人好好的来一番斗智斗力呢。
东方瞳夕扬唇一笑,对一旁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东方瞳夕不高兴的聂无伤道:“无伤,在这几天之内把关于凌国皇室的所有详细资料都交给我,我要看。传我的命令给谢老三,让他带着‘妖瞳’的一半人马在近期内分批潜入京城,随时等待我的命令。”
“是,瞳小姐!”聂无伤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对了,雪青衣等人是不是已经离开凌国了?还有,千智子那个浑蛋呢?”提到千智子,东方瞳夕不由得咬了咬牙,要不是他弄丢了她专门给他们准备的夜府守卫图而导致谢老三等人耽误了时间,现在她说不定已经在哪去逍遥自在了。
要是让她现在看到他,哼哼哼……
“这个……”聂无伤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之后,又连忙掩饰性地轻咳一声后,道:“千智子在您的生日那夜从夜府回来后,就连夜收拾好东西起程去羿国了。嗯,据说,他走的时候还不停地往身后看,就好像后面有鬼在追他似的。”
东方瞳夕心中冷哼着:哼,算他聪明,知道要避开她。
既然他已经走了,那她也就暂时不再追究他的过失了。至于以后嘛,呵呵,什么时候遇到他她再什么时候连本带利地来算总帐。
总而言之,毁了她的好事,千智子他是跑不掉的!
“至于雪青衣,自从上次您被夜非天自他那‘救’出来时被夜非天修理了一顿以后,他就带着手下的人离开了。现在恐怕已经出了凌国境内,”聂无伤说着,顿了顿,又道:“不过,他在临走前还让那个与他一起来凌国的回风门门主找了伍青山一次,但是他们的谈话内容属下却是无从得知。”
离去前的安排2
东方瞳夕闻言,回了聂无伤一个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笑容,双指夹着一张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微荧光的黑色纸片递给聂无伤,道:“无伤哥哥,把这个交给伍青山就行了,他看了这个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办。”
聂无伤看着东方瞳夕,点了点头。
东方瞳夕说着,顿了顿,又道:“另外,让大长老也在近几天内去京城,还让他找一处幽静宅子,我自有用处。”
京城毕竟还是大长老的地盘,派他去主持那边的事务是再合适不过的。
“是,瞳小姐!”聂无伤微微有些惊奇地自东方瞳夕手中接过那张颇为奇特的纸片,看了好一会儿后才低头道。
“无伤哥哥,你作为‘隐’的首领,总该有一个信物什么的东西吧?把它先借我用用。”东方瞳夕看着聂无伤,说道。
虽然聂无伤对东方瞳夕的这个要求有些不解,但聂无伤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地自怀中掏出一块在昏暗的室内泛着金属光泽的牌子来递给东方瞳夕。
东方瞳夕伸手接过那牌子,走到窗前就着明亮的月光看去。
那块最多只巴掌大的牌子入手却颇为沉重,而且东方瞳夕本以为是金属制成的,仔细观察之下才发现原来不是。
牌子的样式极为简单,就只在正面刻了一个古朴的“令”字。
“这是……金木??”东方瞳夕问的很是迟疑。
像金属一样的木头,东方瞳夕以前毕竟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而从没见过实物。
聂无伤的眼中闪过一丝赞叹,道:“是的,这是先父在一次游历中不经意间发现的,后来就干脆用它来做‘隐’的信物。只要拿着这块令牌,就可以动用‘隐’的一切力量。”
“呵呵,来头这么大的东西,你就这么放心地随随便便地交给我?你就不怕我用这东西做出什么让你后悔莫及的事来?”东方瞳夕向聂无伤扬了扬手中的令牌,半开玩笑式地道。
聂无伤向东方瞳夕微躬了躬身,不无崇敬地道:“因为属下相信,小姐做的一切事都是对的。”
东方瞳夕无言地看向他,这……就是所谓的盲目的信任么?
她东方瞳夕又不是神,怎么可能做什么事都是对的。
真是,原来她还在无意间把自己给神化了啊,就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一项成就。
收回短暂的惊叹,见事情已经交待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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