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觉得杨岚还是以前那样,没变过,依旧那么不管不顾做事不顾后果,可贵妃就变得多了,记得刚进宫时可不这样啊,多秀气文雅的一个小姑娘,说话还会害羞,如今呢竟然敢在母后面前骂人,自己看不见的时候,是不是老娘和皇后一样被挤兑了。
这人总是有两面性的,不喜欢的女人受点委屈可以当看不见的,还能找好多借口是这个女人如何如何不好了,但自家老娘被人这样挤兑可就受不了的,这让他想起当年那些最艰苦的日子里,母后偷偷的背着人流泪,看得他辛酸难受。
这样一对比又觉得杨岚没那么可恶了,起码她没变过,还是这么扎刺的性子,虽然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但她一直都这样,相反贵妃变得让他都不认识了,上次的事还是没有吸取足够的教训了,竟敢插手大臣的家事,下次是不是也会嫌我碍事,也直接干掉得了呢。
想到这些皇帝冷了脸子,贵妃渐渐露出了笑容,心想这次杨岚可算踢到铁板了,终于能整死她了,实在太碍事了。
皇帝冷然下令,“传朕的旨意,赐婚给小武和定国公孙女,改日别忘了给朕也带些喜糖吃吃啊。”说着又露出笑脸来,给皇后一个安慰的眼神。
皇后当场愣在那里了,好半天眼睛里湿漉漉的,显然有些激动,没想到皇帝真的答应了。
贵妃愕然的看着皇帝,不敢相信皇帝怎么会……怎么会?之前不是这样的啊,“皇上,凭什么?”
皇帝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再次下令,“贵妃言行不端,撸夺贵妃宝印宝册,禁足翊坤宫,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望。”
“皇上,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皇上我是冤枉的啊。”贵妃不敢相信这事件怎么急转直下,本来对自己是很有利的,能趁机一举打掉敌人爪牙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她当然不知道是她对太后不够尊重的态度,引得皇帝非常反感,再不好那也是皇帝的娘,岂能有你说不待见就不待见啊。
这样一对比皇后多年如一日的孝敬,就显得可爱多了,辉哥沉稳聪慧,虽然沉默了点但人更稳妥些,皇帝又觉得以前自己可能真的看错了贵妃,连着把大皇子也教的不学好,这都怪贵妃这个女人不会教孩子。
皇帝冷漠对待贵妃,很快就有太监将贵妃连拖带拽的带下去,不能让她在皇帝跟前哭哭啼啼不是,多坏心情啊。
杨岚一看这样的情况,满意极了,脸上也露出了笑脸来,“我就说么表哥还是孝顺的,虽然他一无是处但对太后娘娘还是孝顺的,他也就剩下这点优点了,要是连这都没有,我就拿金锏劈死他得了,省的下去还让舅舅糟心不是。”她冲着太后娘娘说笑,还把皇帝贬的一无是处。
皇帝没好气的摇头瞪了容逸一眼,“都是你媳妇惹得乱摊子,你是来看朕笑话的吧?”
容逸这才露出笑脸来,“哪能的啊,我来给你带了好酒的,上等的梨花酿,还有西洋人的红酒。”一副别说我不够意思啊。
难得能看到容逸这样好态度,皇帝心情也舒畅多了,多年兄弟情分也不是假的,虽然闹过别扭,可他还是想念容逸的,身边就这么一个能说说话的人,不舍得就这么真的不联系了。
“走陪我下盘棋去,好久都没人跟我下棋了,手都痒痒了,表妹做饭,你得补偿我,不然不许出宫。”皇帝没好气的斥了一声就拽着容逸去书房了。
杨岚在皇帝走后也擦了擦汗,夸张的笑道:“哎呦喂,我可吓死了,满身都是汗了。”
太后没好气的拍了她一下,“你这熊孩子啥都敢干啊,你倒是给我个暗示啊,你这么傻不愣登就冲上去扇她,你就不怕皇帝生气啊,那好歹是他的女人呢。”
杨岚瞪圆了眼睛,“她要是说我也就罢了,可她对您不敬,我瞧着这态度由来已久了吧,看你不管事也没多大用处,所以……给她个教训也是好的。”
太后讥讽的笑了笑,“人家有儿子了,自然不愿意再来巴结我了,何况他儿子还很得皇帝的宠,就是冲着我孙子我也不能把她怎么地了,有是皇帝的掌中宝,我一老太太算什么啊。”
太后早就不掌宫权了,只愿意说说笑笑不爱理闲事了,不想让皇帝不高兴,对孙子不怎么上心,也不太管,就连辉哥都不怎么过问,比照着太皇太后那样来的,就是不想引起皇帝的忌惮罢了。
贵妃这些年独宠一宫,无人能及,比当年的贵妃更是有过而无不及,也养大了她的脾气,虽然不敢当面给太后脸色看,但言语之间很敷衍是有的,被杨岚敏锐的抓住了关键点,毫不犹豫的就出手了,让皇帝看个正着。
407
对皇帝来说,女人如衣服,不过是闲来无事逗个闷子的,但儿子和老娘可是亲的,自己能埋怨别人不行,贵妃的态度让他察觉出自己养大了她的脾气,不仅对皇后不恭敬,对自个老娘也不是很恭敬,还被外人看在眼里,让他非常恼火。
杨岚的行为固然可恶,但贵妃面对老娘和皇后的态度更让他觉得丢脸,还被容逸夫妻看个正着,处处说是替先帝爷教训的,加之以前自己还亲身受过这个气,对比如今自己的所做作为,他心里隐隐有点愧对皇后,多年结发之妻,不是全然没有感情的,何况辉哥这个儿子很多方面都很优秀,他心里对皇后的教子能力还是很满意的。
难得这一次容逸态度温和笑容真诚了许多,和他下了一盘棋,对朝政一些疏漏之处说了很多自己的看法,比之以前看的更加透彻明晰了。
皇帝心中还是很唏嘘的,容逸是个有宰相之才的臣子,可惜不是出生在清流之家,家世限定了他的本事,这一年去江南教书后,他整个人得到了沉淀,眼光和心胸比以前更加开阔了。
“看来这些年你获益良多啊。远之,我是不是错了?”皇帝看到容逸如今目光清凉,气度优雅超脱,觉得自己有点不如人的感觉,很是劳心劳力。
容逸笑容清浅,“去教书之前我真的很累,如今却觉得很开心,每天能和孩子们在一起,还能饱览群书,我很喜欢这样的日子。”
虽然没有完全放下戒心,但也适当的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并不想过多的卷入争储的风波里去,对过去的恩怨也没有过多计较争夺的意思。
皇帝叹一口气,没说什么,反倒问起了别的。“你觉得辉哥如何?”
容逸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我记得那日大殿里面对众多侍卫的围攻,辉哥表现的非常好,沉稳勇敢。有拥有谋,关键是在生死之间不愿意抛下那些护卫他的世家子弟独自逃生,而是选择和他们一起战斗,事后岚儿还跟我说,辉哥表现的可真好。”
他只说了那日在大殿的表现,适当的夸赞了辉哥,但却没说其他的东西,端看皇帝怎么去理解这件事了,事实上我什么都没说,但也说了一些东西。能不能听进去就不是我要操心的事了。
皇帝笑了笑,“你呀,也学得油嘴滑舌了。”
“呵呵呵,我说的是实话。”容逸也笑着抿了口茶水,眼底一片清澈。
“今日我可是给足表妹面子了。你可不能说我偏心了。”皇帝觉得自己还是明理的人。
“嗯,若是这样你都没反应,我以后再也不进宫了,不和你玩了。”容逸颇为孩子气的作了回答。
皇帝仰头大笑,“哈哈哈哈!我还记得当年你想要我的小玉马,我舍不得给你你就威胁我说,不和我玩了。结果母后就把玉马给了你,那是父皇赏赐给我的,我还真舍不得给你呢,你总是来这一套,装可怜,每次都让人以为我是最霸道的那个。殊不知你才是最狡猾最霸道的。”他想起儿时二人相处的情景,就觉得很好笑。
容逸要是想要什么东西你不给,早早晚晚他都能想办法骗过来,还得让你说他的好,领他的情。这人蔫坏蔫坏的。
容逸也不禁露出一抹回忆的笑容,往事不可追忆,那些日子是他人生最美最真挚的一份感情,如今……唉!不提也罢。
笑了许久后皇帝脸上也是纠结而复杂的表情,有难过有唏嘘,还有更多的是追忆和疲惫。
“我不打算立储了,我想将遗诏藏于正大光明牌匾之后,我死后昭告天下即可,我不想让儿子如同十弟那样,我终究做不到像父皇那样彻底舍弃……。”皇帝透漏了自己的决心,想尽最大可能保住儿子们。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割掉那块他也疼啊,女人可以不要,唯独老娘和儿子不能舍弃啊。
容逸倒是很认真的想了想,“也好,不过要多争取老臣的意见,虽然有些时候他们有些古板,但他们行事更稳妥,对您把握稳定是有好处的。”他还是给予了建议。
皇帝微笑着点头,做了皇帝这么久,有些事他也明白了,太激进是行不通的,朝务政令还是要一步一步来,一口吃不了个胖子。
容逸和皇帝下了盘棋,有去和太后一起用了顿饭,饭菜其实很简单,是杨岚亲自在小厨房做的,就是面条,做别的也不太合适,这个最简单太后喜欢吃,拿了自己家的酱过来,给太后算个孝敬,其他的金银珠宝老太太也不稀罕,就稀罕亲戚们一份真心实意。
皇帝看到太后那样高兴,都多吃了小半碗面条,心里不由得而有些感慨,自己还是忽视了老母,她一定也委屈过吧。
不由得看到皇后贴心准确的伺候着太后,太后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一眼过去精准无比,心里满是赞叹,这才是真心孝顺,亏得贵妃总是在爱自己跟前说什么想要孝敬太后,奈何太后看不上她。
往日里她就是敷衍的请个安吧,后宫其他嫔妃哪个敢这么对待太后,哪个不是恭恭敬敬的,唯独她不但挤兑皇后,还敢对太后不敬,态度敷衍眼神厌恶,往日里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呢。
皇帝不由得在心里脑补了很多,想象着自己老娘一定是背地里偷偷哭过了,心里可是心疼愧疚了老半天,其实也没他想的那么夸张,贵妃再嚣张也不敢在太后的地界上乱来,不过就是态度敷衍点,左耳朵进右耳多出,请个安就跑,也不敢做多余的事,但皇帝被今天的事刺激了一下,又让杨岚当面点出来,加油添醋了一番,真的以为贵妃敢挤兑太后了,其实根本没有的事,她胆子再大也不敢这么干的。
杨岚把太后哄得很是高兴,要说别的她真不行,头脑简单手段粗暴,但哄老人她绝对比其他人厉害得多,知道话该怎么说才让老人家高兴,骚哪最痒痒,她是一弄一个准,一个人就把场子弄得气氛活跃,大家笑容满面的。
就连皇帝也深深觉得怪不得当年父皇这样喜欢杨岚,只差一个皇家公主名分没给了,剩下的可是都给了,有的甚至比皇家公主给的还多呢,这真是个小机灵鬼,哄人的本事真是一套一套的,偏她性子耿直实诚,有什么说什么,怎么想的就怎么做,有缺点但不会过火,不到急眼轻易也不会乱来,让你不喜欢都不行。
不管怎么说皇帝今日还是蛮开心的,至于贵妃他给忘了,还是关几天醒醒脑子再说吧。
杨岚和容逸出宫后,坐在马车上杨岚已经虚软的靠在靠垫上,整个人浑身无力,微闭着眼,似乎很累的样子,完全看不到刚才还活泼的上蹿下跳的样了。
容逸很是心疼的给她绞了个帕子,“擦擦脸吧,你也是,干嘛给她硬顶啊,还惹得皇帝冲你瞪眼睛。”
杨岚睁开眼笑了笑,“你觉得皇帝会不知道我们记恨贵妃的事么,与其等他惦记上我们,倒不如我自己撕开,让他知道我心里一直都记恨,忍不住,这才是人之常情不是。尤其是我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来说,隐而不发根本就不是我该有的性格,闹一场大家都安心了。”她讥讽的笑了笑,带了面具妆模作样一辈子,谁知那天自己清醒时发现它已经成为身体一部分,摘不下来了,真的成了脸上外面那层皮了,不再是假的了,是真的了。
可笑吧,人却真的是这样,以为自己是装的,其实何尝又不是本性流露,要骗得过别人就要先骗得过自己,自己都以为这是真的了,都不记得自己真摸样是什么样的了,你才能骗别人去。
容逸叹口气没再说什么,“皇帝说不立储了,秘密建储。”
杨岚思考了一下后点点头,“这也是个法子,总比儿子们打成猪头要好些。”
“嗯,等明日皇帝会赐婚给小武的,这事就算是成了,咱们也可以放心了。”容逸松口气。
“嗯,过了这段日子我们就回去吧,子晴要明年才能成亲了,有母亲在,子晴也不用担心,母亲说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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