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吸口气。「好吧!你能够秘密侵入基金会的电脑系统吗?」
「当然,」他全然自信地说。「我告诉过你,系统总是有个后门,我只要找出它就可以了。但如果它是个封闭的系统,我必须实地去操作。有没有问题呢?」
莉思试图回忆起所见过的电脑系统,因为她并不时常进入基金会的办公室。「我想它是个封闭的系统。」
「我们要半夜闯进去吗?」他听起来很渴望这么做。格瑞是个真正的骇客,愿意做任何事以施展他不合法的艺术。
「不。」梦妮并没有教她如何进入戒备完善的办公室不致触及警铃,但是她指出数项在办公室如何躲藏的技巧。「我们会在白天进去,假装是维修人员。我不知道我们应该怎么做才不会被别人看到,但我会想出办法。」
「我老是告诉你,」格瑞说道。「总是有后门可以走的。」
*****
当奈尔巡视回来,山姆担心地迎向他。「亚塔和帖勒去打猎还没回来。」他报告道。
奈尔看着阴沉的天空。冬天的白昼消失得很快,而低垂的乌云意味着更多的风雪。风将他的头发吹拂过脸上,他不耐烦地往后甩并跳下马。
「把‘辛铁’带过来。」他命令道,那匹阉马和它的名字一样稳重,还有相当于两匹马的精力。
「在这里了。」山姆对牵着壮马过来的马僮点头道。「我要其他人都准备好,以备你要他们一起去。」
「只要你和艾凡。」奈尔说道。除了他之外,这两个人是克雷堡中最好的射手,也许只带两个人有些有勇无谋,但他总是要在离开城堡时确定它被完善地保护着。冬天冷却了何氏家族的复仇血液,这一个月来都没有进行攻击。然而亚塔和帖勒是老练的猎人,很会看天气。如果没发生什么事,现在早该回来了。
亚塔和帖勒凌晨便出城,想要猎取那只留下踪迹的鹿,但是它逃脱了两次。帖勒也许年纪大了,但仍是堡里最好的追踪专家。亚塔有安静的本领,而帖勒有耐心,两人搭配得相当好。奈尔怀疑亚塔喜欢在冬天狩猎,是因为被雪覆盖的旷野山峰令他想起神圣高耸的大教堂。克雷堡有个礼拜堂,却没有神父,因为神职人员寻求更安全的庇护,而不是在荒废已久的礼拜堂里听亡命之徒的忏悔。奈尔宁愿不要有任何有关教会的事物,但是亚塔深深感到这个匮乏而在自然中寻求安慰。他以为现在安全得足以去补充堡内的食物。
五分钟之后奈尔又上马出发,只匆匆吃了点肉和面包,和喝下一杯热麦酒。寒风拍打他的脸颊,但是他温暖地裹在羊毛和羊皮中。他们沿着城墙寻找亚塔和帖勒前往树林的踪迹。雪中的蹄印很清楚,也容易追踪。
奈尔抬起头,阴郁地观察黑白交杂的树林。积雪淹没了声音,除了自己经过的杂音外,他们被一片静寂所包围,这就足够了。他感觉到麻烦,两片肩胛骨间觉得一阵刺痛。
「注意。」他轻声说道,山姆和艾凡向两旁散开,以免让伏兵一下子就逮到三个人,他们更能够就地寻求掩护。
巡逻下来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但是如果何氏族人有决心、够狡猾,他可以在下雪之前派人前来,等待最好的时机。只要有个小山洞,高地人可以相当舒适地在寒冷的风雪中存活。隐藏坐骑会比较困难,但是姓何的不会蠢到派人徒步前来。他们还需要饮水。
「如果他们走路过来,会靠近小溪。」他压低声音,但让山姆和艾凡听得到。他们两人点点头,视线迅速移动,不放过任何细节。
尽管奈尔感到危险,他并未察觉有人藏在树林里。他知道有人在看自己,因为这几个月来他经常有这种感觉。有时注视他的眼神属于何氏族人,有时他知道是她,那个女人。奈尔不知道她为什么注视他,但是有时在战斗中也能感觉到她的视线,在危险时感受到她的焦虑,在毫发无伤地战胜后她松了口气。然而同样令他感到不安的是在他身下躺着个温暖的女人时,她似乎就在附近。他对她越来越敏感,如果能碰到那个女人,他会想要掐住她的喉咙。
她在最不适当的时机看着他,但是现在他正独自骑过阴暗的树林。雪花飘下落在他的脸上,几乎看不见踪迹。
「辛铁」的耳朵往前竖直,奈尔抬起手警告,放缓前进的速度。他们前面没有任何东西,但是风传来某种微弱的味道。山姆的坐骑不安地移动着。
奈尔下了马,右手握住剑柄。他的感官察觉某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往旁侧身,耳朵刚好捕捉到箭声,锐利的铁尖用力地咬住他的肩头。
他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跪下来,四下张望,看见山姆和艾凡也已寻找掩护,阴郁地看着他。他打着手势表示自己无碍,示意要他们改变位置,好上前去逮住在他们之间的入侵者。
他的肩头像地狱般燃烧,但是他事先已经做好预防措施,穿上了丝做的长内袍。他要他的手下都这么穿,因为箭头不能穿透丝料。箭的破坏力不在射入身体,而在拔出来的时候。如果穿上丝衣,丝质纤维会裹住箭头,防止碎片嵌入伤口造成发炎,让箭头得以顺利被拔出来。
他将手伸到衬衫里,抓住箭头四周的丝料猛力拔出来。利箭砰然脱离他的肩头,他咬着牙忍住痛。丝料虽然会减轻伤势,但它仍不是件愉快的事。热血从他的肩头流下,衬衫被濡湿了。
痛楚总是令他愤怒。他眯起眼睛往前滑动,直到趴在一段落木前。每个动作都令他的伤口作痛,这令他更加生气。
雪下得更快,几乎遮盖住天空的余光。山姆和艾凡已经各就位置等待目标,但是却没有任何动静。奈尔的手指在雪地里寻找石块,伏在地上朝箭射过来的方向丢掉,落地发出小小的噪音,好像是有人不小心让肩头刷过覆满雪的树枝,造成树枝上面的雪滑落下来。
一个射手迅速从石头后面起身拉弓,注视着目标。箭声再度响起,艾凡的箭射穿弓箭手的喉咙。那人张大眼睛抓住喉咙,嘴里发出一个哽咽的咕噜声,然后涌出一阵鲜血,倒在雪堆中。山姆从另一边射出一箭。他没有确定的目标,所以射向可能藏匿敌人的浓密树丛后面。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因为一阵痛苦的吼声穿透空中。
奈尔乘机再度移动,往前藏在另一棵树后。他的头往后伸,露出白牙发出惊人的怒吼。他像头扑向猎物的狮子从掩护后面跳出来。四个人自藏身处现身,震慑于巨剑在眼前挥舞。一个人勉强举起剑抵抗,但是跌倒在奈尔强大的力量下。
山姆和艾凡各再射出一箭,然后跳向前发出他们的怒吼。奈尔用匕首刺向敌人的肋骨,令那人痉挛地弯下腰。奈尔转个方向跪下来,避开第二个敌人的攻击,再度将染血的匕首往上挥。锐铁切开那人的腹部,奈尔稳稳地握住匕首,直到敌人肚破肠流。
奈尔猛然起身,但是山姆和艾凡已经打倒他们的敌人,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站着轻轻喘着气,头上冒出丝丝热气。
「你的肩膀?」艾凡问道,对着伤口点点头。
「只是小伤。」这是实情,但是却灼烧得很厉害。奈尔愤怒地回去牵马,现在他确定亚塔和帖勒活不成了。何氏族人计划得很好,躲藏在附近等待突击人数比他们少的敌人,那些混蛋是懦夫。
数分钟之后他发现了手下。亚塔躺着,空虚的蓝眸望着天空。奈尔下马跪在老朋友的旁边,捧起他的手,轻触他的脸。他的四肢已经变得僵硬,箭矢射穿他的头部。
他并未受苦,奈尔想道,用亚塔的苏格兰呢盖住他的脸,他的表情几乎是平和的,好像是终于结束了找不到立身之处的一生。
「再见了,我的朋友。」他用法文低语道,圣殿武士以法语交谈,他用这个语言向那个时期所剩的最后一个朋友道别。现在他们都走了,所有在克雷堡寻求庇护的圣殿武士。有些在沙场上为苏格兰战死,有些是在僻静的地方自然死亡。有些武士娶了太太,但仍有些维持他们的誓言。不过他们不再是圣殿武士了,只剩他仍为会所尽职,如今已经过了十四年,而亚塔有如他的兄弟。现在克雷堡里面没有任何人能丝毫明了他的背景。
「帖勒还活着,」山姆说道,粗大的手指深压住颈部的伤口。察看地上的血迹,他摇摇头。「他的血快流光了,撑不到明天。」
奈尔起身扛起亚塔的尸体。「也许,」他说道。「不过如果他死了,至少还有朋友替他送终。」
*****
那夜他独自一人坐在卧房内不能成眠,喝着烈酒让酒精燃烧着喉咙。他喝醉了,但是生麦酒却无法提高他的情绪。他的肩膀刺痛,伤口以烈酒清洗过,用敷剂裹住以吸取浓血。他在发烧,自己却没有感觉。每次他受伤时总会发烧,他注意到在发烧之后伤口愈合得比较迅速。这次的伤口很干净,过了两天,他就不会感到任何抽痛了。
炉火映照在他的裸肩和背上。他的苏格兰呢围在腰上,除此之外他是全身赤裸的。他表情阴郁,视而不见地注视着房间。该死的姓何的!他要消灭整个氏族,将他们赶出高地,这才算是为亚塔报了仇。这个时机很快就会来临,只等冬天的冰雪离开山峰。
他闭上眼睛,内心因孤寂而痛楚。终其一生他都必须向世界隐藏起自己的一部分。他和罗勃的关系总是需要隐藏起来,就算是在罗勃当上国王之前也一样。加入圣殿武士后,他又必须否认自己的天性,尽管每夜他的手臂和腰部都因需要而痛楚。现在他可以释放自己的欲望,但是他必须隐藏起身为圣殿武士的时期,虽然那是将他塑造成现在这个人的八年岁月。就算罗勃知道那些事,他仍得对罗勃隐瞒身为守护者的真正身分,诅咒主宰他生命的誓言。只有对她他不需要隐藏任何事。不论她是谁,他察觉到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连在他睡梦中都能进入他的脑海。当夜深人静他将她拥入怀中时,她完全了解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但仍攀住他,将自己呈献给他。奈尔深吸口气,欲望来势汹汹。他要她,但不是在梦中。他要她真实温暖地在他的双手之中,当他进入她时,他要她的甜美气息充满他的鼻孔。他的渴望是如此真实,几乎能够感受到她。他握起拳头,试图捕捉她丝般肌肤的感触。
发烧、麦酒和渴望结合在一起,突然间她就在那里,双手轻轻滑过他的棵肩。当她碰触他伤口上的布垫时,他感到她的关切,但他要的不是她的关怀,他猛然抓住她,将她放在膝上,脱掉她身上些许的布料。他看不清楚她的脸孔,但是她就在这里,这是最重要的事。他一手放在她冰凉的腹部上,用他的碰触温暖她,感觉她在深吸口气时肌肉的紧缩。她细致的乳尖正如他预料地绽放,她会回应他最轻微的碰触。他知道如果他将手指伸入她的腿间,他会发现隐藏的开口已经湿润地等待着他。
但他抬起手抚摸她的胸部,捧起来用拇指揉搓她的乳尖,然后低下头将紧绷的蓓蕾含在嘴里轻轻吸吮,她在他怀中颤抖,试图更靠向他。她的胸部尖挺浑圆,如此细致敏感,他知道不能像对待有些女人一样粗鲁。她比他所认识的任何女人都要来得精致、脆弱而强壮,肌肤像丝般透明。
他等不及了,他是如此需要她。他迅速地将她放在长凳上,将苏格兰呢推到一边,跨坐在长凳上,移至她张开的双腿之间。他看着自己进入她,他厚重的阴茎对在压力之下伸展的柔嫩肌肤而言是太过粗大,但是她接纳了他,弓起背发出愉悦的叫声。他咬着牙让她裹住,俯下身躯缓长深入地冲刺着,体内的热度和酒精燃烧着他,但他是如此需要她,停不下来。她的双臂圈住他的脖子,他感到她的热情足以与他匹敌,她的需求和他的一样强烈,接纳他的每一层面,他知道自己不再寂寞了——
但他是独自一人。
他睁开双眼,梦境便粉碎了,他坐在那里,沉重地喘着气,无声地诅咒她。她真该死这样嘲弄他,用短暂的出现逗弄他,然后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消失。孤寂涌向他,他弯着腰低垂着头,闭上眼睛试图再捕捉她的存在,但是她已经消失了,就像她不曾存在过。
「你到底在哪里,女孩?」他喃喃地说。
*****
莉思猛然从床上惊醒,伸手去抓手枪。有人在旁边对她说话,声音几乎就在耳边。她背靠着墙站立,双手抓紧枪,从一边扫向另一边寻找目标,但是什么也没有。阴暗的房间里空无一物,只有街灯从窗帘透进来。
她喘着气倚在墙上,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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