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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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之子-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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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特的教法和体育馆与柔道场无关,因为他说打斗不会在那种地方发生。它们发生在街上、屋里、人们做生意和生活的地方。有几次他带她到巷子里上课,从各种角度、用各种方式攻击她,而她必须摆脱他。他教她得踢哪些地方、掐哪些部位,在巷子里通常可以发现哪些可用的武器。他教她如何携带那把从歹徒那儿夺过来的刀子,并如何握住它、使用它。

  莫特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发现武器。在他的手上,一枝铅笔可能致命,一本书可以造成严重的伤害,胡椒罐代表无价的机会。他的脑筋里没有公平打斗的观念。椅子、球棒、高尔夫球杆和溜冰鞋都可以是武器。莉思无法想象自己能以从前的眼光看一个房间。以前房间只是……房间,现在它是武器的宝库。

  他毫无警告地压在她身上,用出奇强壮的手臂将她往地上拖。跌势令她吃一惊,但是她记起先前的课程,立刻用鞋跟扫过他的陉骨,同时一掌击向他的下巴。他的牙关砰一声合上,摇摇头甩开。莉思并未停止,一边用头撞他,一边试图抓他的鼠蹊部。

  莫特并不轻易让她打到他,他说那样她学不到什么。他敏捷地化解她大部分的攻击,但会解释他能预料到她的反应,不过陌生人却没有这种优势。然而她的攻击偶尔还是能够奏效,令他呻吟几次或是出声诅咒。梦妮坐在沙发上并未笑出来,但是她看起来很高兴。

  打斗很快就令莉思筋疲力竭。她跌坐在地上,沉重地喘着气,莫特站起夹对她皱着眉。「你大虚弱了,」他说道。「比上个星期还要糟糕。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茱莉,但你得吃东西,要不然就没有力气。」他抹抹嘴,有趣地看着手掌上的血丝。「有胆,但是没有力气。」

  莉思挣扎地站起来。她并不真正了解自己变得多么虚弱,只是归咎于熬夜翻译文件。以前她喜欢食物,但是现在一点也不感兴趣,每样东西都没有味道,好像她的味蕾被惊吓麻痹住,一直未曾恢复。

  「我会吃东西的。」她简单地说,知道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吃东西是种奋战,吃下去的东西得要有营养才行。她不知道这个庇护所能维持多久,所以必须随时准备健康地离开。突然间她有些急躁,也许她不该等待事情发生,现在就该离开,再找另一个短暂的住所。她有了韦茱莉的出生证明,正在申请社会福利号码,等下来之后就可以考驾照,有了驾照她就可以开车,不必担心警察会拦下她。她可以买辆旧车说走就走。

  梦妮站起来伸展身体。「今晚我就开始喂她,」她对莫特说道。「也许再加一些运动,你说呢?」

  「先用食物,」莫特说道。「灌她一些肉类,筑墙之前得要有砖头才行。牛排或是肉丸通心粉之类的。」

  提到通心粉就令莉思想吐。在奥尔的店里工作令她无法忍受大蒜或是番前酱汁。

  「我会想想别的。」梦妮保证道,注意到莉思脸上的表情。她能了解,因为她曾在南方的一家海鲜店做过三个月,到现在她还不能忍受炸鱼排。以前她是很喜欢吃鱼排的,然而现在已经失去这种乐趣了。

  莉思和梦妮走过三条街去搭车。莉思养成四下张望的习惯。

  梦妮赞许地看着她。「你有用心在学,」她说道。「告诉我,你在莫特那里为开么突然紧张起来了?」

  梦妮是莉思见过最富观察力的人,她根本不必费心掩饰。「我在想着该离开了。」

  梦妮的眉毛缓缓扬起。「是我说了什么话吗?也许你不喜欢我的食物?还是什么东西吓到你了?」

  「没有发生什么事,」莉思试图解释。「只是……我不知道。也许是直觉。」

  「那么你最好开始打包,」梦妮平静地说。「最好跟着直觉走。」她抬头看向街上。「车子来了。」

  莉思咬住唇。虽然梦妮没有要她留下来,也不会开口,她突然感到梦妮的孤独。她们并不亲密,两人想要隐藏的事大多了。但她们是朋友,莉思知道自己会想念梦妮的与众不同。

  「如果可以,你再多留两天,」梦妮继续看着公车说道。「让我喂你吃些东西打打底子,还有找些合身的衣服。我可以让你看些东西,到时候可能会有用。」

  她可以忍受自己的急躁一、两天,莉思想道,梦妮想要教她的东西一定值得这番忍受。「好的。我会留到周末。」

  梦妮的反应只是点个头,但是莉思再度感受到她的喜悦。

  那天晚上梦妮做菜时,莉思在厨房里随意翻看一叠报纸。梦妮在早上喝咖啡看完报纸后,就随手丢在一张椅子上。莉思已经有许久没有看报纸或是听新闻了,现在读着标题瞥看过去世界的感觉颇为奇怪。

  她翻了半叠报纸后,一张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将她的视线拉回去。突然间她无法呼吸,耳朵呜鸣着。沙贝里。他是照片中的其中一人。

  她听里梦妮在说什么,然后一只手伸自她的颈背,将她的头往下压直到双膝之间,她的耳鸣逐渐消退,肺部开始运作。「我很好。」她说道,声音从双腿之间逸出。

  「是这样的吗?真是瞒过我了,」梦妮讽刺地说,但是仍然放开莉思的脖子,从她手上抢走报纸。「我来看看。你是看到什么让你昏了过去?和平会谈重新开始?不像。市政厅不法利益耗费数百万?它令我血压上升,但绝不会令我昏倒。也许是工业巨子妻子死亡,还有一张哀伤丈夫的照片,像是会令你情绪激动。」她将报纸摔在桌上,瞪着照片。「那么你究竟是认识哪一个人呢?」

  莉思仍然深呼吸着,再度看向照片。见到沙贝里英俊的脸孔仍令她震惊,但现在她注意到了其他人。那位丈夫显然十分哀伤,站在旁边的人看起来有些熟悉。她迅速瞥向底下的叙述说明那是富有的工业钜子桑伯亚和崔参议员。另外未列名的三人站在后面,沙贝里便是其中之一。他的表情有着适当的严肃,但是她明白他的为人,不能信任他的表情。

  她快速地阅读那一则新闻。桑卡娜显然从阳台跌落致死,没有他杀的嫌疑。桑太太的一只鞋跟断裂的高跟鞋在阳台上被人发现,警察推测她是独自在阳台时,因鞋跟断裂而摔出阳台外,晚宴服上留有栏杆上的白漆。

  警察不像她那么了解沙贝里,莉思颤抖地想道。如果他在死亡现场附近,她怀疑是那是意外死亡。

  她忘了他有多么英俊。她的脑中记得的是他如恶魔般的那一面,但是这张黑白照片捕捉到他雕刻般的脸孔和瘦削有力的身体。他的衣着和往常一样无懈可击,看起来相当有修养和文明,彻底的绅士。

  他的表情就和他射杀佛特时一样。

  他在芝加哥。她察看报纸的日期,见到这是两星期前的报纸。沙贝里在这里。正如她所料,她并不安全。她的直觉是对的,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我看看,」当莉思没回答时,梦妮沉思道。「不是参议员,他是个笨蛋。忘了那个姓桑的,看起来就没什么用,另外三个人……嗯……一个看起来像是譬察,你看那套西装。」

  梦妮相当正确地推测照片中的每一个人,再过几秒钟她就会得到正确的结论。为了省下麻烦,莉思直接指着沙贝里的脸。「现在忘掉你曾见过他,」她忠告道,表情和声音紧绷着。「如果他怀疑你知道我任何事,他会杀了你。」

  梦妮低头研究照片,当她终于抬起头望着莉思时,她的绿眸强硬且清澈。「那个人是个魔鬼,」她平板地说。「你得离开了。」

  接下来两天忙碌不堪,莉思尽可能地翻译盖尔语的部分,因为上路之后就不会有时间工作了。梦妮跑了几趟跳蚤市场,买到了几件合莉思的牛仔裤、针织上衣和一双坚固的登山靴子。当她们在一起时,梦妮教授她如何不留痕迹地旅行,紧急时如何弄到假驾照甚至假护照。她知道如何在街上和路上存活,这就是她给莉思的礼物。

  最后一件礼物就是借辆车载莉思到印地安那州的密西根城去搭巴士。莉思并不告诉梦妮她的目的地,梦妮也没问。这样对两人都比较安全。

  「注意你的背后,」梦妮沙哑地说,拥住莉思。「记得我和莫特教你的一切。」

  「我会的,」莉思说道。她回拥梦妮,然后拎起她的行李走进车站。梦妮望着瘦小的背影消失,眨眨眼逼回泪水。

  「上帝,要好好照顾她。」她对全能的上帝低声下达命令,然后梦妮回到借来的车上开车离去。

  莉思望着窗外,双眼干涩但喉咙紧痛。她不知道是否能够再跟别人道别,也许她最好别在一个地方待太久,以免对他人形成依恋。

  但是她还有许多工作得做,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她研究着巴士的路线,然后买了张票往印地安那波里斯城。到了那里她再决定下一个目的地,但必须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她确定沙贝里不是碰巧抵达芝加哥的。不知怎地他知道她在那里,他的手下一直在找她,她一定是让人预期得到,很快就会被他们找到。

  这种事不会再度发生了,她向自己保证。她要在一个他们完全料想不到的地方落脚,突然间她知道要往哪里去了。那是一个他们不会寻找的地方,又可以监督沙贝里的行动:明里亚波里城。

  *****

  莉思从明里亚波里城墓地里找到的名字是柯露莎。这次她没去申请出生证明,相反地,利用梦妮的非法知识,到了下午她就有了社会福利号码、地址和驾照。后两项是伪造的,但社会福利号码是真的,因为它属于真正的柯露莎。要拿到柯露莎的社会福利号码十分简单,反正她要的只是号码,不需要卡片。

  第二天她成了一辆小货车的主人,它很破旧,但捧档良好,也不会发出奇怪的噪音或是冒黑烟。由于付的是现金,让她杀价杀了四百元,带着汽车文件和买卖证明,她排队等待将车子过户到她,或者应该说是柯露莎的名下。

  莉思回到车上时感到一丝满足。现在她有了车子,可以在任何时候离开,不必去买车票或是担心售票员会认出她。货车代表着自由。

  她在市中心附近租了一个廉价的房间,做了一些研究之后,在一家负责打扫威查塔高级住宅的清洁公司找到一份工作。再没有比清洁公司更好的消息来源了,因为没有人会注意清洁工人。她知道沙贝里和其他湖边住户一样雇了管家,但仍有许多人聘请清洁公司,使得生意相当兴隆。只是清洁工人的薪水不高,以致流动性很高。她立刻被录用了。

  当天夜里在单调的小房间里,她躺在凹凸不平的床上,困倦地想到她刚翻完的文件。在一三二一年,一个名叫何马文的人试图杀害黑色奈尔,结果失去了自己的头。他的父亲是东边土地的族长,便发动全族对克雷堡展开全面攻击。奈尔在一场战争中被捕获,锁在何家地牢,但当晚不知用什么方法便逃脱了。

  奈尔。莉思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害怕思绪会飘向别处。回到明里亚波里比她想象中还要困难——不是因为危险,而是因为这是她和佛特居住的城市,她丈夫和哥哥埋葬的地方。她绝望地想要到他们的坟上,却知道自己不敢这么做。那不只是项危险的举动,自己也不能忍受。见到他们的坟墓会毁了她,粉碎她在情绪四周筑起的薄墙。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两个月?是的,两个月又三天,几乎是同样的时间,不够久,还不够久。

  于是她想到奈尔。想到他能令她保持神智清醒。

  他正在跟她做爱。

  在神智的边缘,莉思知道自己在作梦,却无法阻止影像。以前她梦到奈尔时总是个观察者,今晚她却是参与者。

  梦很模糊,经常转换,但是她知道自己和他在床上。床很大,堆满了皮毛,她会迷失在床上,但是有他在身边,她只感觉到床的巨大。他覆盖住她,男性的体热震惊了她。她惊讶地了解到两人都没穿衣服,他赤裸的肌肤炙烧着她。他很重,庞大的体重几乎压碎她,但再度这么接近男人的感觉是如此美妙。她是这么怀念男人的重量,他用双臂拥住她,雄性的气息充满着她。

  她的双手滑过他的背部,触摸他紧绷皮肤下的层层肌肉。汗水弄湿他浓厚的黑发,令他的身体发亮,他的气息粗犷狂野,完全被撩拨起来。她是诱发他内心狂野的原因,而她感到十分满意,她要他所能付出的一切。

  接着他进入她,梦中她因无法忍受的喜悦而喊叫出来。他是如此巨大,令她感到兴奋而灼热。她的躯体紧绷起来,开始到达高潮。

  抽搐惊醒了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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