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沈可微微一笑,有这样名头的店,东西极好怕是价钱更是极其贵的,只是不知与自己的首饰铺比起来,哪个更漫天要价一些。
书意见自家姑娘今个儿心情好,也跟着有些雀跃,笑着说:“既然是京城最好的,即便是买不起也得去瞧瞧,开开眼也是好的。”
“看上合用的买就是了,怕我付不起银子还是什么?”沈可跟她取笑道,“再说是胭脂水粉,又不是点心果子,买回去转眼就没了。”
说话间几个人已经走到“芳馥春”门口,已经有伙计很有眼色地迎出来躬身行礼道:“见过姑娘和几位姐姐,咱们店里胭脂水粉、螺黛面脂、香球香饼都是应有尽有,而且绝对都是精心制作,姑娘需要什么进来瞧瞧。”
“你这猴儿嘴皮子倒是伶俐;这几个钱拿去喝茶用吧”书意见沈可头前已经迈步进门,自个儿笑嗔了句,掏出十个一小串的铜板丢给那伙计,“我们姑娘喜欢清静,你老实跟着伺候就是,不问你话就歇会儿嘴。”
“得嘞”那伙计笑眯眯地将铜钱揣进袖子里,上前介绍道,“姑娘,店里北边儿一行都是各种面脂、澡豆、胭脂、水粉,东边儿是螺黛、唇脂,西边儿是各种香露和香饼香球,您随意看,小的跟着您伺候,有什么要问得您尽管开口。”
沈可对胭脂水粉的兴趣缺缺,听说有各种香露熏香,知道沈晞喜欢这些,虽然总是说不愿惯他这样的毛病,但是一遇见买香料的,却又忍不住想去帮他踅摸一二。于是就先朝西边走去,随意扫了几眼,都是些寻常得见的东西,不过是包装精致些,瞧上去高档些,倒是没引起什么兴趣,微微皱眉问道:“可有什么不常见的香料?”
“有,不过都是量少价高的,平日都不摆出来,姑娘若是有兴趣,请您移步楼上,小的叫管事来给您取。”那伙计忙上前答道。
“那先不急,先挑了其他在上去瞧。”沈可又在其他柜台前头随意瞧着,看着比铜钱稍大的一盒胭脂就要二两银子,自个儿在心里悄悄算计了一下,差不多等于在现代花两千块钱买一小盒眼影,的确是价钱不菲,但还达不到天价消费的程度,看来古代人还是比较厚道的。
寻思着快要到秋天,就拿了两盒面脂打算跟沈云氏每人一盒,又挑了象牙白的妆粉,水红和蜜色的胭脂,一支青色的螺黛,去看唇脂的时候却很惊喜地发现,竟有半透明的浅粉色。家里买的唇脂都是胭红色,她平素从来不用,全拿打赏下人,但也不知是不是跟她学样儿,屋里的丫头们也都拿蜜色的胭脂涂唇,不似沈钱氏屋里那些一个个血盆大口的模样,倒让她很是喜欢。这会儿瞧见这么清素颜色的唇脂,登时就觉得欢喜,连连问那伙计,得知不是稀罕物件,平常都能买到,才打消了买几盒回去囤积的念头。
她自个儿挑选好,又催促着几个丫头挑选,若不然她就随便买给她们,书意虽然见那价钱都很是吓人,可还是很欢喜地挑了盒浅桃红的胭脂,剑荷和剑萍拗不过也没人选了一样,最后沈可又上楼挑了两盒香料,心满意足地出了“芳馥春”。
斜对面就瞧见个书局,沈可登时就挪不动脚步了,书意察言观色知道自家姑娘的秉性,忙道:“姑娘,对面有书局,去瞧瞧可有新来的话本子,回去哄二爷用”
“你这丫头猴精猴精的”沈可抬手点点她的额头,脚下却也是没停顿,直接朝对面的书局走去。
剑萍似乎发现了什么,稍稍落后一步,扯扯剑荷的袖子耳语几句,二人便都警觉起来,将沈可和书意护在中间。
沈可开始也没觉得什么,瞧见名字陌生的书,就愿意抽出来瞧瞧,若是没兴趣就放回去,有兴趣就递给身旁的书意抱着,后来渐渐发现,自个儿每每放回去的书,都会立刻被另一只手抽走,有一回她还没来得及缩回手,那人的手就已经伸过来,若不是书意机灵挡了一下,怕是要被人握个正着。
即便她再不愿意在外面惹事的性子,这会儿也有些愠怒起来,扭头朝那手的主人瞧去,一时错愕,没想到竟是认识的人,荣王府的小王爷秦环。
“臣女见过小王爷”沈可从来都是礼数周全,不愿让人在这上头挑理指摘。
秦环也不说话,微微颔首继续看架子上的书,沈可闹了个没趣,便也不在理会他。
剑荷和剑萍刚才觉得有人一路跟踪,凝神戒备的就是此人,现下听得是荣王府的小王爷,知道定然不会对自家姑娘有什么冲撞,便也收回刚才的警惕。
沈可见人家对自己爱搭不理,便也干脆视他为无物,继续挑拣自己喜欢的书,而秦环则继续跟在她身后抽走她放回原处的书。
最后出门算账的时候,秦环将怀里高高的一摞书丢在柜台上,指着掌柜道:“跟这位姑娘的书一起算钱,都包好送到这位姑娘家里去”
“小王爷这是何意?”沈可闻言柳眉挑起,不解地看着秦环。
秦环也不回答她的问题,从腰间取下枚玉佩丢在柜台上,冷冷地说:“拿这个去荣王府收钱,书都送到武元侯府,给沈二姑娘”
沈可闻言有些气结,伸手拍在自个儿挑好的一摞书上,不悦道:“掌柜,这是我挑的书,我自个儿有钱买得起,与旁人不相干,至于其他的,我也不要”
掌柜听这二位的对话,合着一个是小王爷,另一个是侯府的千金,得罪了哪个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见秦环冷着面孔不敢上前商量,只得装着可怜与沈可央告:“这位姑娘,小的这是小本生意,家里有老小要养活,得罪不起贵人,要不您看这样,这些书就算小的送给您的,分文不收,一会儿就给您送家去。”
“……”沈可闻言也怕自己若是坚持不要,到时候这书店老板会被秦环迁怒,瞪了他一眼道,“有钱收为何不要,小王爷既然愿意摆着场面,你不去收钱岂不是瞧不起人?”
说罢走出店铺,路过秦环身旁的时候冷冷地说:“多谢小王爷赠书,臣女就却之不恭了”
“不过是几本书,有什么打紧?”秦环微微眯起眼睛,“皇祖母说挑你做孙媳妇,说不定过阵子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说这些岂不外道。”
沈可闻言俏脸涨得通红,虽然太后的确是有这样的话,按理说以后跟他成为一家人也不是没可能,但是这会儿从秦环嘴里说出来却多了几分轻佻占便宜的味道。但是她毕竟是女儿身,也不敢在大庭广众跟他掰扯这件事,不然传出去对他倒是无碍,对自个儿的名节却是不利,所以压住心头的火气,语带讥讽地笑着说:“小王爷刚才这句话说得不多,臣女斗胆给您挑错了,不管以后臣女有幸高攀哪位龙子皇孙,跟小王爷也都是一家人了不是?”
说罢也不看秦环铁青的面色,领着丫头边走边说道:“去前头铺子瞧瞧,若是有什么新鲜玩意儿,买回去给晞儿玩儿,他肯定高兴得很。”
“又不是你亲弟弟,何苦做这般好姐姐的模样?”秦环却是也跟了上来,语气里满是不屑。
沈可想起他的庶子身份,也不愿跟他计较什么,只装作不懂他什么意思地问:“小王爷这话是何意,晞儿怎么不是我的亲弟弟,一个爹生的,嫡亲的弟弟呢”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婚事
昨天发烧,也没找到朋友能上网请假的,所以直到现在才爬上来更新,亲们见谅,明天小猫争取加更补偿一下,今天还要再休养一下,脑子乱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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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初秋的天气外头还是一片燥热,但华瀛宫内却是柔风习习,吹拂着层层纱幔,荡漾着如水的凉爽。
“可查出来是谁这么大胆?”姜太后倚在寒玉凉榻上问。
“回皇祖母的话,那些人手是清风阁的中等杀手,但那些人也不知道事主是谁,只追查到京郊一座无人的荒宅,不过孙儿已经派人加紧盯着各处,只要那幕后之人不死心再度出手,定然能追查出端倪。”秦珝神色有些怪异地说。
“清风阁?”姜太后微微挑起眼皮问道,“那不是……”
秦珝见姜太后也反应过来,略有些尴尬地笑着道:“是睿皇叔手下的。”说到这儿他忍不住摇头,“睿皇叔说……说本来是让孙儿上去英雄救美的。”
姜太后闻言撑不住笑出声来,随后有略有些不满地说:“他倒是会说你,他自己怎么不赶紧迎娶个正妻进门,吾对他已经够纵容了,他倒是会得寸进尺。”
“咳……”秦珝轻咳一声。
“吾知道你想说什么,可那王芷锦不过是个位卑的医女,吾都已经做了极大的让步,给她侧妃的位子,可他倒好,硬是死扛着不松口,给他母妃急得什么似的,他这脾气到是真真儿地像他父皇,唉……”姜太后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
“皇祖母莫要为此担心,常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睿皇叔会明白您的一片苦心的。”秦珝口不对心地劝慰道。
姜太后一时间回忆起往事,神情有些怔怔,手撑在寒玉凉榻上,忽然用手指抚摸着玉榻的纹理,轻声道:“你可知道,这寒玉凉榻是一整块的寒玉雕成的。”
秦珝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转到寒玉榻上,但还是称奇道:“这种寒玉是极北地方在丈许的玄冰下埋了千年的产物,小块的都已难得,如此整块的可着实罕见,怕是天底下就只有皇祖母这一块了。而且这凉榻雕工细腻精致,依着寒玉原有的纹路雕花,也着实是巧夺天工。”
“这块寒玉是当年你父亲在极北的苦寒之地,戍边的时候无意发现的,遣了许多的民众和罪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连着外层的石胎衣一起挖了出来,当初还有人跟先皇参他劳民伤财,其实是他知道吾最是怕热,一到炎夏就吃不下、睡不安,所以才尽得这份孝心……”
一听姜太后提起自己父亲,秦珝登时就没了声响,对于当年的事儿,他知道的并不算多,但也听得许多风言风语,说皇位本该是自个儿父亲的,但是却因为瘫废在床,才轮到当初才智平庸的二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继位。平时姜太后从来都不会提起这件事,今个儿不知为何突然说起,让他不知该如何回应。
不过姜太后好像只是在喃喃自语,并没有需要他有什么应答,又叹气道:“你父亲若是腿还完好……”
殿内顿时陷入静寂,只听得墙角的滴漏有节奏地发出声响。
姜太后忽然问:“他……他最近身子还好吗?”
秦珝闻言心里一颤,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姜太后关心自己父亲,但急忙稳定情绪道:“皇祖母放心,我父王身子硬朗着呢,就是脾气还是不太好,平常都不愿意亲近人,总把自个儿关在房里。”
“你们得多去关心关心他,莫要觉得他脾气不好就都躲得远远的。”姜太后今个儿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感时伤怀,许多往事在脑子里不断盘旋缠绕,“你父亲自小就没怎么享过福,他出生那会儿正是先皇四处征战的时候,国库紧缺,宫里全都削减用度、节衣缩食,晚上除了正殿连个亮儿都瞧不见。好不容易熬过那几年,就开始习文学武,先皇是个要求极严的人,从来都是做不好就疾言厉色,做得好却是应该应分,该更好才是。所以你父亲一直对自己要求的极严,起五更爬半夜,到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当真是文武兼备,已经能替父征战……吾还记得,他第一次打了胜仗凯旋回朝的时候,先皇对吾感慨道;‘天佑吾大璟,将要有一位文武兼备的储君。’那天吾凤冠朝服,跟在先皇身后到城门口去迎你父亲回京,就见他一马当先此冲过来,金甲银枪,果然是英雄少年,眉眼带笑地说;‘父皇、母后,皇儿当为你们的骄傲’当时谁能想到后来……”
在秦珝的记忆中,父亲就是个喜怒无常的病人,从不知道父亲当年是这般的风采,听得有些出神,心里为那横枪立马的风姿所折服。他还没从这想象中抽身出来,就听得姜太后忽然道:“你也用不着太担心,再过些日子,吾就把事儿挑明了,正式给你们赐婚。”
如此跳跃的思维让秦珝有些错愕,但随即就反应过来道:“皇祖母怎么安排,孙儿都没意见就是”
“你年纪已经不小,家里还那么个乱糟糟的样子,也该有个当家主母去主事了,开始吾在意沈可,不过是因为她那一层身世,但是这几回瞧下来,当真是个能撑得住事儿的,即便理不清你家那一堆烂摊子,好歹应该能把你自个儿院里梳理明白,就已经实属难得了”
秦珝闻言沉默不语,家里……他都已经许久没回去过了,如今是个什么群魔乱舞的模样,连他都不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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