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潋月眸光闪动,身如清风,转眼间挡在宋清瞳身前,宋清瞳不由眯起眼睛,“皇后这是何意?”
上官潋月注视着宋清瞳,一字一句道:“在西罗时,失火那晚皇上就隐在当院的树上,直到臣和楚相赶到时,皇上尚未被风凌宇挟持,而皇上却没有现身,是想看臣等的笑话?”
宋清瞳闻言脸色发黑,那晚的糗事她一辈子不想再提起,更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如今上官潋月在她面前揭破,她还真有些抹不开面子,生硬说道:“皇后是在怪责朕?”
上官潋月唇边浮现一抹温柔的笑意:“臣不是这个意思,那晚皇上的行径臣倒觉得调皮可爱,此事臣没有告知楚相,相信他不会知道,臣只想请皇上沐浴。”
宋清瞳越听眉头蹙得越紧,调皮可爱?她没听错吧?这么说楚天墨不知此事,心中一松,那是再好不过!不过听他最后一句似乎是在威胁自己,一甩袖摆,侧过身去。
上官潋月的笑容在加深,她生气的样子很有趣,目光一瞬不瞬注视着宋清瞳,低声说:“一别多日,皇上从未想过臣吗?”
宋清瞳心头一跳,上官潋月的声音极是轻柔,眼中流淌着柔情,说实话,一别多日她确实没怎么想过上官潋月,一直以来跟他只是合作关系,况且宋清瞳一直认为他入宫为后是迫不得已,所以在他身上没动过心思,如今听他问的话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戏谑道:“皇后为何这样问朕,朕还想知道皇后心中可想念过朕呢!”
“皇上想知道?”声音低回缱绻。
宋清瞳的心禁不住快跳,感觉周围的空气火辣辣的,他深情的模样她真的很不适应,弄得她也变得不正常,还是喜欢他冷冰冰的样子,这里一刻也不愿多留,启唇道:“朕明白皇后的心意,皇后只管静候佳音。”说完,在上官潋月怔愣之际,宋清瞳身体轻盈绕过,凌波微步般瞬间来到殿门口,玉儿为宋清瞳披上斗篷。
回到寝宫,宋清瞳靠在软榻上,听玉儿汇报自己不在的一个月来皇宫里发生的大事小情,这时候,福全引着一名太医走进寝殿,这是宋清瞳命他找来的,她想保住这个孩子。
太医为宋清瞳把过脉后,眉头皱起来,迟疑着禀道:“皇上腹中的胎儿大概有三个月大,不过脉象微弱,随时都有可能滑落,即便生出来也怕是先天不足。”
宋清瞳虽然已经做好准备,但是听了太医的话心也不由一沉,“朕要保住这孩子。”
太医抬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孩子十有**会掉,道:“皇上若想保住胎儿,日常不可操劳,而且尽量减少活动,更不可以乘马车,臣为皇上开保胎药,但是能不能保住,只能看天意。”
太医开完药后退了出去,宫女太监得到消息,纷纷进来道喜,寝殿里变得热闹起来。宋清瞳命玉儿将红包发下去,众人退下后,宋清瞳倚在软榻里,心思飘忽,她故意命楚天墨与风凌雪同行,其实是有意为难。
楚天墨胸怀社稷固然令人敬佩,但是记得那日她问他,北秦和她在他心目中孰轻孰重,他将她的地位等同于社稷,而今却以实际行动告诉了她,在他心目中北秦才最重要。而风凌雪在她面前玩弄手腕,置将士们的生死于不顾,更要好好惩罚。他们此行形势还是很严峻的,南朝虽然交出玉玺,但是朝野上下多数并未臣服,许多事务急待处理,最快也得明年开春能回来。
殿门处飞掠进一道身影,转瞬间承影恭立在面前,宋清瞳现在耳力眼力极佳,从殿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她就已注意到。
承影禀道:“水镜道长炼丹受了内伤,此时在道观里调养,大概要年后才能回到皇宫。”
宋清瞳点了点头,看来云瑾没有说谎,心中怎能不感动,他自始至终毫不计较地为自己付出,这份深情她铭记在心,道观里环境清幽更适合养伤,而自己怀孕不宜出宫,只能过些时日再见他,吩咐福全备下各种滋补药物食物,明日派人送去道观。
转眼过去十日,皇宫里处处妆点着红绸彩灯,再过几日就是除夕,寝宫里,宋清瞳偎在靠椅上,手中执着垫着软布的铅条,在纸板上细致勾画,渐渐地图画看出些轮廓,澄观在一旁支着脑袋观看,瞳姐姐在画什么?她的画笔好特别!前些天他去青峰观看望水镜,他的内伤还是很严重的,在青峰观住了两天,五天前回来,每天等瞳姐姐下了早朝,陪她弹琴听曲,日子平淡却很充实。不过,他还是很怀念在床第上的美好时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把孩子生出来。
澄观叹了一口气,眼睛看向宋清瞳笔下的画,忽然间呼吸一窒,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这幅画很有层次感,背景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山间的瀑布注入山脚下的小河,小河蜿蜒流向远方,远方隐约像是一座宫殿。
宋清瞳放下铅条,她画的是在澄观背上看到的图画,现在她除了每天不得不上朝听政外,其余时间很是悠闲,批阅奏折的艰巨任务已经交给了上官潋月,她不会亏待他,现在他该收到那道圣旨了。
御书房里,上官潋月坐在太师椅上,快速翻阅手中奏折,给出批示,这时候福全走进御书房,上官潋月看了一眼,微微一怔,福全手中拿着一道黄橙橙的圣旨,福全笑着说:“皇上让奴才将这份圣旨交给皇后,暂时由皇后保管,待元宵节过去后再当众宣布。”
上官潋月接过圣旨,展开观看,身体不由僵住,看到最后面色铁青。
圣旨上写着: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皇后温良恭谨,才能不凡,朕不忍将皇后埋没后宫,所以收回皇后头衔,另封为大理寺卿,为朝廷效力,钦此。日期题的是,凤元三年元月十六日。
☆、第108章 有些失控(下章大结局)
上官潋月的手微微颤抖,这些天他因为不想她劳神费心,不光帮她批阅奏折,还召集相关大臣替她处理琐碎的政务,每天都要忙到深夜,如今她竟然要废了他,这明摆着是卸磨杀驴!放下圣旨,瞥一眼即将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沉声道:“福公公,请稍等——”
福全闻言收住脚步,转过身,只见上官潋月从奏折堆里挑选出几本奏折,在上面快速批示,然后摞成一摞,递给福全:“请福公公将这些折子交给皇上,就说,本宫这里还有一些,已经做好批示,即刻命八百里加急送往南朝。”
福全略感诧异,见上官潋月面色不大好,不好多问,将折子接在手中,笑着回道:“奴才这就送去。”说完告退,加快脚步赶回永安宫。
寝宫里,宋清瞳欣赏着刚刚完成的画作,虽然好久没画素描了,但是技艺并没怎么退步,画上景色是春季,树上的叶子刚刚发出嫩芽,不过总觉得画上少了些什么。
澄观忽然出声,手指着图画一角,道:“这里应该画上夕阳。”
宋清瞳心中一动,他说的对,回头看一眼澄观,他的表情略显迷惑,眼中多了几许厚重,这么说他知道这副画?重新拿起铅条画出落日,勾勒出光线,再拿起画来观瞧,不由颌首,“不错,阿观见过这幅画?”
澄观摇摇头,“我不记得了,只是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这时候,福全手捧着奏折走进寝殿,将上官潋月的话复述一遍,宋清瞳听完接过折子,挨个翻看,眉头不由拧起来。
这些奏折都是近五天从南朝发来的,四本出自楚天墨五本出自风凌雪:
“臣欲解散南朝高层,其中一部分重要官职,官员从北秦调拨,安南王却要原封不动保留。——楚天墨”
“南朝刚刚收复,急需拉拢人心,不宜立刻换血!——风凌雪”
“安南王有意保全自己的势力,拉拢人心,请皇上治罪!——楚天墨”
“楚相利用职权,有意打压本王,请皇上明察!——风凌雪”
接下来几本都是互相攻击,楚天墨在南朝负责交接兵权,并巡视检查,风凌雪负责安抚民心,并将南朝宫廷里的珠宝财物上缴北秦。虽然他们的权限已经大致划分,但是到落实到具体事务上,就不那么好划分了。
这些全在预料之中,她就是要看他们的热闹,只是上官潋月的批示,实在是令她汗颜,“楚天墨滥用职权官降三级,风凌雪结党营私除去封号押赴京城!”
宋清瞳眼角抽搐,再也坐不住,因听福全讲上官潋月要将批好的折子马上送走,不知道他大笔一挥批了些什么?心情不由烦躁起来,吩咐:“摆驾御书房!”说完出了寝殿。
玉儿承影在后面叫道:“皇上慢些,身体要紧。”也跟了出去,只剩下澄观一个人对着图画发呆。
御书房
宋清瞳走到书案前,看着灯下埋头批阅奏折的上官潋月,心头涌起一团恼火,本以为他心思缜密,她才将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他来办,谁想到他就这么随意处置!这奏折若是发到南朝,南朝就得乱作一团!
“皇后把奏折发出去了?”声音里压着火气。
上官潋月抬起头,深沉的目光看一眼宋清瞳,不慌不忙站起身,走到宋清瞳面前,行礼后,回道:“还未。”
宋清瞳松一口气,沉着脸道:“楚相和安南王的折子全部压着,不用批示,南朝那边的事虽然棘手,不过,以他们的能力还是应付得来的。”
上官潋月称是,从案上拿起那道圣旨,递给宋清瞳:“皇上,这道圣旨臣不能接。”
宋清瞳低头看一眼圣旨,他的反应早在预料之中,他身为上官世家家主,大理寺卿这个职位自然不会放在眼里,道:“上官家主,朕知道大理寺卿委屈了你,你虽然是江湖人士,但是朕不希望从此和你断了联系,这个职位只是个虚职,你去或不去随意。”
看着宋清瞳平静的面容,上官潋月心底里窜起一股怒火,不怒反笑:“皇上废去臣的头衔,是想将空出来的位置留给楚天墨?”
宋清瞳微微一怔,他的思维什么时候也变成跳跃式的?楚天墨的位置在朝堂,快速说道:“朕不会封楚天墨为皇后。”
上官潋月一挑眉毛:“那就是云瑾?”
宋清瞳眉头蹙起来,颇有些不耐:“不是他。”
上官潋月紧接着说:“要不然就是水镜!”
宋清瞳眼睛瞪起来,他不觉得自己很八卦吗?目光变得沉肃,一瞬不瞬注视着上官潋月,这才发觉他似乎是生气了,心微微一动,这才反应过来,那些奏折是他故意让福全送来的!
可是他因为什么生气?虽然这些天他对自己表现出极大的热忱,清冷的脸上也有笑容了,她以为他之所以精神高涨是因为她体内的毒清了,他可以摆脱深宫恢复自由,难道不是吗?
却听上官潋月又说:“总不会是冷君邪!”
宋清瞳终于怒了,声音提高八度:“上官家主从此不再是后宫里的人,谁当皇后都与你无关!”
上官潋月好容易压住的怒火,终于燃起来,声音变得生硬:“微臣谢谢皇上美意,恕臣不能接受,当日皇上强宠了微臣,如今有了新欢又将微臣甩在一边,可是臣失了贞洁,皇上是不是该负责?”
宋清瞳愣住了,他一个大男人要她负责?他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这笔交易不划算,大概是这样吧?心思转动,他毕竟救过自己的命,她大方一些又如何?说道:“如果上官家主觉得吃亏,朕免去上官世家名下产业三年的税收,这样总可以吧?”
未等宋清瞳说完,上官潋月的眼睛已经立起来,眉头聚成一个川字,啪地一拍龙书案,只见一团烟尘过后,堆积的奏折铺了一地,龙书案成了一地碎屑!
宋清瞳怔怔地看着一地狼藉,明眸瞪向上官潋月,可未等她质问,上官潋月袍袖一展,一股别具韧劲的柔和气流拂来,宋清瞳此时若是运掌抵挡,完全可以摆脱,但是身体原因她不敢用内力,毫无悬念的被气流掀翻,没有预想中的疼痛,身体软绵绵地倒在一堆奏折上。
宋清瞳怒极:“上官潋月!你敢欺君!”挣扎着要坐起来,可惜刚起来一半,眼前身影一晃,上官潋月将她压回到平躺姿势,这回就连话也吐不出了,嘴巴被两片柔软堵住。
宫人侍卫闻声而入,看着眼前的情景全部石化当场,好一会儿,福全最先反应过来,朝众人摆摆手,众人颤巍巍撤出御书房,好半天仍然心有余悸,皇后给人的感觉向来是清冷雍容,他们一直以为皇后在床上是被压的那一个,方才的情景让他们心底的印象彻底颠覆,话说皇后好狂野,在御书房里就能那个……
御书房里,宋清瞳尽量支起手臂撑开上官潋月的身体,她越是这样,上官潋月胸中的怒火越旺盛,原来她只当他是疗毒的工具!即便恼怒,上官潋月心里还是有数的,并未将分量加在她的小腹上,但是身体依然能够紧紧附着在宋清瞳身上。
宋清瞳的嘴被堵着,呜呜咽咽吐不出一个字,脸已经气得煞白,她不会轻饶他!感觉霸道的舌钻入自己口中,宋清瞳眼中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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