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等姐姐睡的踏踏实实的,杨喜才出了帐篷来到罗通的帐篷顶上,惊奇地发现,那口子没了,多了一口子……人。
罗通正四平八稳地坐帐篷顶上包相庄严地吐纳敛息,貌似在练功?
杨喜看了看,屁股底下估计就是那个自己开的天窗,这厮也不怕掉下去。
杨喜听见了杨喜来了,睁开眼睛:“要么走门进去,要么就在这里再说。”
杨喜……
“好吧,走门进去说。”这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让人听见就不好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帐篷,守卫的随从也不见了,估计早先让罗通打发走了。
杨喜也不用人让,自动自觉的马上坐好,催促道:“咋样儿咋样儿,大公子怎么说的,我师姐有戏没有?”
罗通慢条斯理给两人各自倒了杯茶,端起来姿态优雅地抿了一口,仿佛喝什么琼浆玉露似的,杨喜真想过去摇摇这厮,什么时候了,摆什么普世啊。
某人摆谱完毕,才温文尔雅地道:“问出来了,他还真是有心上人了,据说是你们府里的到底是谁呢?”
杨喜心里咯噔了一下,紧张地道:“到底是谁?没透露儿具体的行迹?说说说说,他具体是怎么说的?”
罗通看杨喜确实不像作伪(其实就是作伪),又喝了一口茶,看着杨喜道:“他说是大伯母后收的义女。”
早有心里准备的杨喜一听,顿时捶胸顿足悲愤莫名:“人太出众真是没办法啊!难怪人说是金子总要闪光的,嗷嗷,看来我以后得低调点儿了,总是这么闪闪发光的,迟早要被人盯上,呜~~~”
罗通又头疼了,这反应……真是要饭花子独有的。
杨喜顿足感慨完毕,马上恢复正常:“六哥,依你看,大公子泥足深陷还不深吧?”她一共也没来杨府几天,自己的魅力不会大到那个程度吧?(不要脸的问号)
噗!
罗通一口茶水结结实实喷了出去,一脸怪异地看着杨喜:“你也知道自己是泥潭?不错,还挺有自知之明庅。我以为你得跳起来说自己……哦,被你弄糊涂了,刚刚虽然没有跳起来,但是也跺脚说自己出众了。”
“我就是谦虚谦虚么,六哥你倒是说说,大公子还能回头是岸吧?”真要是回不了头了真够她挠头的了,痴男啊!
罗通用布进擦了擦嘴,继续斟茶喝,不徐不疾地。
杨喜可急啊,看那茶杯十分的碍眼,劈手吧茶壶抱怀里当手炉了,我让你喝!
喝够了茶,某人终于开腔了:“能不能回头是岸脱离苦海,还真不好说,这得看你是不是真心想撮合你师姐和宗保。”
杨喜吧嗒吧嗒,这话里怎么有话啊?貌似怀疑她要独吞大公子?
不过立场还是要表明的,还指望然家帮忙呢,隧一脸义正词严地道:“当然是真心的,大公子这事儿,纯属意外啊,他年纪小不懂事,我不会和他一般见识的。等过几年,等我师姐来和我们一起呆了几天他就知道好歹了。六哥你该帮忙游说还是要帮的,千万别躲清闲啊。”
罗通不可置否:“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处境吧,宗保说了,这次回去京城就要跟老太君一级父母说这件事,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其实他不错了,文武双全秉性正直少年俊秀,你也可以考虑考虑,你不是想找我帮你参谋个如意郎君么,这不是个机会。”
罗通看着空空的茶杯,伸手去拿茶壶,划拉空了。
杨喜忙用手炉给斟上茶睡,一时忘了看罗通和茶水心急的事儿了,她现在有点心烦意乱。
这整件事,怎么就没人来征求一下她的意见!这大公子真是个该套麻袋敲闷棍,当自己是谁了?虽然你人确实不错……
如今当务之急是,怎么打消了此君的念头,师姐出现了,大公子也该回头是岸了。
杨喜这回真是很认真地:“六哥,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打消大公子的不良企图。”
一切未经本人许可的意见,都视为不良企图。
罗通也认真地看着杨喜:“你是真心的?相好了,就会难得啊。”
“真,怎么不真,我还小,再挺几年,会遇见比大公子好一百倍的人,男人多的是,不能一棵杨树上吊死。”
一大片森林等着她去吊呢。
185 遇袭
乱石矶虽然不是群山之中,九龙潭边上最高的山峰,但是无疑是位于官道旁边事业最好的一座山峰。
此时虽然初春日暖,被山峰锤的含义凛然的山顶,几乎能听见大地的萌动,但是山峰上一块突出的巨石上的几个人的神色,却跟春季一点儿都扯不上关系。
七八个人都是一身武士装扮,精装强悍,一个个浑身散发着一股匪气,尤其当中一人,身材高大,身着做工精致的皮甲,腰悬弯刀。一定貂裘帽,一双利眼下个性斐然的鹰钩鼻子,唇形极薄,面容轮廓分明,两撇小胡子修剪的极为精心,抬起一只戴了硕大祖母绿扳指的手指指着山下的官道:“林寨主,众位豪杰,此一役务必全歼宋军这支部队,一只鸟都不能让它飞过去,就按照计议行事。不然于我军的行动大为不利,此事成了,只有诸位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诸位还是去各自的方位等待时机吧,估计再过两个时辰,宋军就该到了。”
“喏!(貌似是这个字)”一个个土匪似的人物,轰然应诺,施礼躬身退了下去,直奔各自的埋伏方位而去。
此时小胡子应够身边只剩下两人,一个粗壮精悍满脸胡须的大喊,和一个完全相反,身材修长面如白玉的少年公子,也是一身的精装,但是腰上却是一柄长剑,颇有些穆桂英的风范。
见众人都离开了山顶,那少年护卫挑了挑秀气的眉毛:“表兄就这么相信这帮乌合之众?不会坏了我们的事儿吧?”
鹰钩鼻冷哼一身:“不过是炮灰一般的东西罢了,自然不会指望他们,能消耗宋军一些兵丁就不错了,虽然这队宋军忽然改了行军路线让我们有些被动,相信凭我那五千侍卫军,此战不过是杀猪屠狗。银铃你到时候不用乱跑,跟在为兄身边。”
那被叫做银铃的侍卫小嘴一撅:“为什么,大叔爷被刺客所杀,我要杀几个宋人替他老人家报仇,还有弟弟,也被那杀千刀的刺伤了,我要报仇!”
“胡闹,战场岂能儿戏,是你一个女儿家随便打打杀杀的,你若不听话,我即刻着人送你回去!”鹰钩鼻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原来这银铃是个女子,被鹰钩鼻子一吓唬,虽然不太服气,但是倒也不敢硬顶,当下不情不愿地点头答应听话,又觉得有些脸上下不来台,没话找话:“表哥,消息准确么,这帮宋军真的要走这条路,不是说宋朝皇帝老儿只象征性地派了一万军队去高阳关庅,怎么忽然改道了?”
“消息是千真万确的,宋军里有我们的内应,一路都有传递消息,错不了的。至于改道了……我估计十有八九是当时姑母担心标的伤势撤兵造成的,不过都一样,来了真好我们磨磨刀,来状我们此次南下的声威,哼!”
银铃的妙目连闪,大眼睛咕噜噜乱转悠,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
却说杨喜,本想在神鬼莫测(或者说不太苟言笑)的罗六哪里讨个拒绝大公子抬举她的主意,结果被反问了一句:“你当初是怎么找我说的来着?就是想让我帮着谋划找个如意郎君的那次。”
然后一挥手,把杨喜打发走了,跟撵蚊子似的。
杨喜琢磨了半天,难道是让我去找人家大公子继续谋划个如意小郎君?
要得啊,这招估计能行,坚定不移地跟大公子商量帮忙,坚定不移地找个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男人,若是大公子但凡有一点儿心机的话,也能明白她的意思,就这么办了!
自以为得计的杨喜,很快骑马跑去大公子身边并辔而行,一踅摸,正好罗六不知道去哪里了,没有在一边碍事儿,看了看大公子俊俏白皙的面容,大公子歪着头,一双黑目也睇着杨喜,貌似脉脉含……
杨喜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终究还是闭上了。
她开不了口啊,好歹她也是个女孩子,虽然两辈子加起来年纪不小了,可怎么说也是未婚的女子,这么随便找个男人要给自己介绍对象,这事儿吧……脸皮有点儿厚的说。
大公子看杨喜的表情有些奇怪,温和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说?”
“咳咳……没……随便瞅瞅……”被美男看着,杨喜感觉有些不自在,脸上发热,被美男这么脉脉地看着的机会,不是很多啊,还没产生抗体。
“哦,怎么样,行军苦不苦?”大公子越发的亲切了。
后面的墨菊开腔了:“不苦,甜着呢……”
“闭嘴!”被九姑呵斥了。
杨喜翻了翻眼睛,越发的开不了口,插科打诨:“吃不好穿不好玩不好,没形象没意思透了。我去看看我姐姐要不要喝水。”
杨喜说完骑着马赶紧离开了这是非之地,甭呆了,别说自己张不开嘴,就是豁出去脸皮张开嘴了,被墨菊听去,还不得笑话自己一辈子啊。
不过也真是的,难道自己也看上大公子了?居然会开不了口,当初跟罗六开口的时候,很顺当啊,罗六也是个美男,同样是俊男,应该没什么区别啊?
难道是人家大公子是个少年美男,罗六是个青年美男,年纪太大了?
杨喜苦恼地挠挠头,再一次感叹天妒红颜,这么好的少年美男自己无福消受,居然脸皮都薄了,还是另寻机会再说吧,反正距离回京城还有好一阵子呢,估计也不会闹出临阵招亲的为其剧情来。
杨喜垂头丧气地找到罗通,嘀咕道:“咋办,比较害羞啊,实在没办法了,过一阵子再说吧,反正还有时间。”
罗通淡淡地:“随你!”骑马走了,看杨喜脸上的红晕实在碍眼,天下第一号的厚脸皮居然知道脸红了,抢人家面条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脸红!
杨喜一路郁闷地随着大军继续前进,除了大虫谷,这一路虽然崇山峻岭,但是官道倒是比较好走的,知道前线没有战事,大家的精神也都有些放松了,甚至有人提议顺路剿灭一些占山为王的山寨,但是被副先锋和范大人都否uele,大公子为了稳妥起见,早一日见到父亲,也便没有同意,至于杨排风,隧大公子。
建议剿灭山寨的不是别人,正式杨喜蹿缀九姑和墨菊,威胁赵佑一起提议的,但是显然这位二皇子的面子不够大,提议被无情地驳回。
杨喜陶土匪窝,搜刮贼脂贼膏金银珠宝的美梦,啪地破灭了,回头吧赵佑堵到角落里,好一顿踹,没用的东西!这点儿事儿都办不成!传来干屁!
赵佑无语泪花流,彻底领悟啥叫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感情是被打的。
这天下午,队伍继续赶路,杨喜没事儿坐马上靠着座位看风景,说实在的,风景都有点儿看腻歪了,可除了看风景,实在没啥可看的,可逐渐的,杨喜发现有点儿不太对劲,有种很怪异的感觉,具体怎么回事儿却说不上来。
私下里看了看,前后左右,没什么不对,奸人赵佑也没看见踪迹,可她怎么觉得有些浑身不自在呢?
一路上都有斥候前方二十里远打探路程,每隔一个时辰就有人回来汇报前方情形,一切都仅仅有条啊。
显然觉得不对劲儿不止杨喜一个,杨排风也有所觉悟,问身边的杨安:“斥候多久没有回来了?”军队里需要杨排风操心的事情不多,每次斥候回来汇报,是为数不多能够让杨排风觉得自己是个带兵的将军的标志,所以对这事儿特别上心。
反倒是别人,因为知道边关无战事,松懈的好男,对这种例行公事,并不太留意。
听杨排风一问,杨安也察觉不对了:“回将军,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吧,等等,快两个时辰了……”
杨排风派人找大公子和副先锋谢金武过来议事,结果谢金武只是派人过来传话:“还是尽快赶到霸州市正经。”居然没有过来。
杨排风虽然略有不舒服,但是也没想太多,大公子也说:“无妨,看看再过一刻要是还不回来,再一起商议对策吧,可再多派几个人出去打探打探,应该无事。”
前线无事,敌后自然无事,很显然的常识。
不用等一刻钟了,只一盏茶的功夫,忽然这个山谷上方隆隆作响,杨喜抬头一看妈呀,山崩了!
之间一块大小不等的膳食,顺着两边的山坡,滚滚而下,大的有罗通那么高,小的也有杨喜那么大,带起一阵阵烟尘,隆隆作响铺天盖地而来,十分骇人。
虽然石头还在半山腰,但是官道上的军队已经人喊马叫,隐隐有些炸营的趋势。
大公子当机立断:“传令,分散阵型,找隐蔽物下马隐蔽!”
都挤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