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青衣两相宜(射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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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青衣两相宜(射雕)-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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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就对他有着万分的亏欠之心。
    难言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黄药师抿着唇,挑起她虽是经过他精心调养却仍然有些苍白的脸,一字一句的问:“陆卿衣,难道你说要陪着我的时候就没想过这天的来临?”虽是压低了声音,陆卿衣却晓得他压低的不是他的声音,而是怒气。
    她慌乱的看着他的眉眼,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想过的,我……我本以为可以推说不嫁人就好的……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声音断断续续的低了下去。若是那样,不用挽起我的发;若是那样,我依旧夜夜独自安眠于海棠苑。只是你给了我希望,让我不再安于现状。
    渐渐松了握着她脸的手,转而变成轻柔的抚慰,“卿儿,既然你已经没有办法了,为何不全部交给我呢?”看着她抬起一张错愕的小脸,黄药师又叹了叹。“你就真的以为,我会让你爹成为你的心头病?”他特地不称陆乘风的名,他想她知道,即使他不是陆乘风的师傅,他亦要将她安然握到手心。他不愿她为了这些事情忧心烦闷,他的卿儿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很果敢聪颖,但是在面对身边人的时候,总是特别瞻前顾后。
    “师傅……”被说的有些脸红的人窝进他怀里了。深深吸一口气,还是那样好安全好舒适好让人沉溺的气息。只是她不想软弱,她知道若是全权交给黄药师他会做的很好,可是……那是她的爹爹,她,有义务给他一个女儿的交代。
    黄药师微笑浮现,轻轻拍拍她的脑袋。“该怎样便怎样,不许故意离我很远!”语气好是凶狠呐……却听得怀里的人儿更是往他身上蹭了蹭。
    陆乘风看着上首的师傅,心里忐忑不安。虽说师傅终于原谅了自己已经有大半年了,只是……蓦然看见心情如此之好的师傅,还是……好不习惯啊!不过看着站在一边亦一同微笑的女儿,心下安定了些许。
    “前几日听蓉师妹说卿衣受伤,倒是麻烦师傅了。”陆乘风小心翼翼的从自家女儿身上找话题。黄蓉去陆家庄的时候怕陆乘风担心,是以特地说的轻了些。现下看着陆卿衣好好站在一边,他心亦安定许多了,更加不会想到当时有多么惨痛。
    黄药师想到当时陆卿衣毫无生气躺在自己怀里的样子,心里一紧,嘴唇也抿了起来。陆卿衣看陆乘风有些懊恼的样子,忙是拉了拉黄药师的袖子:“不麻烦的不麻烦的,小伤罢了。”
    小伤?那些伤差点吓的他早生华发!饱含深意的看了眼陆卿衣,看她被他盯的有些慌乱,有些脸红,才又漫不经心的说道:“幸好当时带了无常丹,卿儿本身底子也不差,休养至今,也差不多了。”咳,底子是不差,当年掉水的时候被他发狠,好好的补了一段时间,养出来的水水嫩嫩啊!
    “有劳师傅照顾了。”陆乘风仍是小心致谢,虽说在家的时候陆冠英就说过师傅很照顾卿衣,只是……师承黄药师多年,他又怎会不晓得他喜怒无常的性子。他终究是担心卿衣有时候会没大没小,惹恼了他啊。
    黄药师突然哼了一声,大声斥道:“卿儿是你的女儿就不是我的徒弟了!我照顾徒弟倒要你来说了?”他更想说的是,他黄药师照顾自己的人,哪需要他来指手画脚!只是始终顾及着陆卿衣的薄脸皮,不愿意她发窘罢了。
    “弟子错了!”陆乘风也很是苦闷,卿衣既自己女儿又是自己师妹,这辈分也太奇怪了。虽说在桃花岛这样对世俗伦理不重视的地方……还是有些……
    陆卿衣头疼的看黄药师发怒,陆乘风轻声道歉。咬了咬唇,拉着陆乘风的袖子撒娇:“爹爹来桃花岛是来特地看卿儿的么?”又在他身前转了转圈,娇笑着道:“看吧,一点事情都没的哩。”
    陆乘风摇头叹息,“你上次摔伤脑袋的事情都还没过去,我又怎么放得下心来!”
    陆卿衣听了这句话突然停了下来,脸上有点僵硬,她没想到,居然会让陆乘风想起她穿越过来时候那场伤。这是她心中最大的秘密,她怕被人知晓,她怕被任何人知晓。她最怕的是,黄药师知晓后,再也不理她了!在桃花岛过了这么久,若不是今日提起她几乎都要忘记这件事情了。
    忽然之间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静的几乎可以听见外头风吹过树枝发出的声响。陆卿衣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越着急却越说不出话来。她好怕黄药师突然问伤了脑袋是怎么回事。
    黄药师看着她慌乱的神色,眉头狠狠一皱,一把抓过她搂到怀里,抚上她右手脉搏。陆乘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大声喝了声:“卿衣!”
    黄药师狠狠瞪了一眼大叫的陆乘风,小心的看着怀里人的脸色。皱了皱眉,脉象正常,难道……还是对乘风心虚么?
    陆卿衣觉得脚下虚浮,软软的将脑袋靠在了黄药师的手臂上。心慌慌的低声说道:“师傅,好像……有些头昏,卿儿……想去睡会。”又对着陆乘风说道:“爹爹抱歉啦,等会卿儿起床为爹爹接风可好?”
    陆乘风长长吐出一口气摇头说道:“卿衣既然不舒服,便早些休息罢,跟爹爹还客气什么呢!”他自然是以为陆卿衣受伤未愈,所以刚刚转身的激烈导致头昏的。
    黄药师将她送回碧海楼,没想到向来喜爱赖着他床的人今日却一反常态,执意要回海棠苑。终是拗不过她那张哀求小脸,只好将她送回海棠苑,擦了擦她的冷汗,在她额头上印了一吻以做安慰。
    陆卿衣在他走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没有他的气息,就不再是她熟悉的地方了。她跟他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她缠着他,他宠着她。他教她弹琴,她却总是故意弹错音,只是为了让他走过来,站在她身后与她一起弹奏。他总是笑骂她是小坏蛋,她狡黠的笑笑——这叫做“欲使周郎顾,时时拂弦误。”他叹息着纠正,明明就是“欲使黄郎顾”啊……她漫脸绯红,与积翠亭相映成趣。
    蹭蹭柔软的被子,想着黄药师应该回碧海楼了。便下了床,披了外套,悄悄出门了。
    画面上的冯衡,依旧那么年轻俏丽,面容柔和,眼神却又不失俏皮。陆卿衣坐在她的画像下面,双手抱膝盖,将下巴支在膝盖上,低低开口说道:“阿衡夫人,对不起啦!我又来打扰你了。”
    “其实,上天既然让我生于此,那必然就是要我来遇上师傅的。所以,我没办法想象万一师傅……万一师傅不在我身边如何是好?”
    “阿衡夫人,你教教我好不好?我到底是应该死都不说还是应该与他坦白?”
    天地间唯有她一人知晓这个秘密,她好难受,无法与人说。思来想去,也只能与冯衡说了。当年陆乘风将自己的秘密说给树洞听,却不想被陆乘风听去。身为他女儿的陆卿衣,却有机缘巧合,也选取了这么一个笨法子,来找冯衡倾诉。
    冯衡自然不会说话,陆卿衣抬起头,看着画中人儿,安详柔和的眼神,似能抚慰万千惆怅。怪不得,他如此爱她。她伸手想抚上画上的人,却怕手上汗迹会沾上去,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画上一丝一毫,都是他心血与情感,她不忍心让他的作品有一点点的瑕疵。
    叹息一声,靠上了旁边的玉棺,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呢喃:“我要到哪一天才能等到师傅也给我画这么一副画呢?”
    “卿儿若是想要,为师随时都可以画的。”
    空寂的地下空间里,陆卿衣的耳里清晰的传来黄药师的声音。本该是恍若春风拂面的温柔声音,此时在陆卿衣听来,却不啻天边惊雷。





     十七

    “师傅……”错愕到不知所措的陆卿衣傻傻的看着黄药师从楼梯上下来。
    黄药师看她受到惊吓的样子略略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或许是不愿他晓得她来找阿衡吧!
    他缓步走下,看着多年依旧的画像容颜,感慨万千。阿衡,阿衡……我与她来见你,你若要怪,只是怪我薄情便是,十五年来,你未曾入梦,阿衡……如今我背离当年在你棺前的誓约,你又是否会入梦来训斥我的背信?
    一声悲叹,转头看向一边等着自己的小女人。沉寂的面容在看见她凌乱的衣装之后挂不住了。这孩子,总是来不及穿好衣衫便急冲冲的往外头跑去。
    “又不穿好衣服鞋子就出来了!”责怪的捏捏她的脸蛋,手感很是不错。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陆卿衣懊恼的想。“师傅什么时候来的啊?”
    “莫不是卿儿有什么私密的话想对师傅说?”黄药师微笑猜测。他是刚走到通道口,便听见她对阿衡画像的艳羡之情的。
    陆卿衣咬唇,黄药师并非那种会把一些事情藏起来不说的人,他若有怀疑,必定会问,不会装模作样的。“师傅!”跺跺脚,总是要让她脸红他才开心。
    “卿儿。”黄药师突然喊道。
    “啊……怎么了,师傅?”
    黄药师撇开脸,不再看她。“为什么要挡下来?”为什么要为他挡下那一掌?她明明应该知道老毒物下手不会轻,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他闭着眼睛,提起来他都觉得辛酸羞愧愧对祖师了。
    她低下头,讷讷不语。
    半晌未等到答案,他转身看着她。看她螓首微低,丝发滑落披两肩,黄药师心中一动,伸手握住她的柔荑,捏在掌心,柔声问道:“告诉我,为什么?”
    陆卿衣咬住下唇,怪他为何非要自己说出让她难为情的话。她轻轻挣脱出来,黄药师本就没用多大的力气,便也就是随她去了。
    “当时谁想的到那么多嘛……”那个时候见欧阳锋突然发难,她根本就比他还猝不及防,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痛彻心扉了。
    他长长一声叹息,将她搂在怀里,以额抵额,“下次……别再这样了。”
    “我若走了,那也是时候到了。你还年轻,你若出事,可让乘风怎么是好?”也让独留于世的他,悔恨度日么?
    她傻傻抬头,望进他深不可测的黑眸中,曾经望眼欲穿,才盼来如今相知。“不要说这个了师傅,我们都不会出事的。蓉儿也不会的。”她与他相视,说的无比认真。
    心里瞬间软了一块,黄药师突然想起当时在牛家村的时候拿的玉佩。掏出来微笑着说,“我看卿儿身上甚为干净,见这玉佩不错,卿儿日后便挂着吧!”
    陆卿衣伸手接过玉佩,触手温润,她轻叹一声,能得他一声称赞的玉佩又岂能是凡品?她翻来覆去看了看,笑道:“师傅粗心了,这连穗子都没!”
    黄药师哑然而笑。“果真是师父忘记了。”
    陆卿衣在旁边寻了寻,“这里可有红线?”
    这房间本就收集了冯衡当年所有物品,这针针线线自然也少不了。黄药师很顺利的就找到了几色丝线。
    挑出几缕淡色的丝线再加上红色的丝线,素手轻翻,丝线纠缠,彼此轻薄,千转百回如她心里千千结。
    黄药师看她指尖飞舞,恍然间与多年之前,三月午后窗边为他缝衣纳鞋的阿衡重叠,伊人浅笑回眸,他心动不已。伸出手指,细细缠绕她的发丝,专注的人儿却恍然未觉。
    “好啦……”陆卿衣拍拍双手,站立起来,拿着玉佩在黄药师身上比了比。“很适合师傅呢……”陆卿衣抬头朝他笑笑。双手丝毫不停,将穗子系上,用那一段千回百绕的纠缠盘结来系住他腰间那一点沉实。
    黄药师无奈的看着她纤手系上他的腰带,叹息说道:“本是给你的,怎么又倒我身上啦?”
    陆卿衣毫不介意的说道:“可是我觉得师傅带起来比较好看哩。”
    点点她的鼻子,看她皱起整张小脸,顿时黄药师心情非常好,朝她清朗一笑,朗声说道:“卿儿可是想借此贿赂为师给你画像?”
    “师傅。”陆卿衣无奈跺脚。“算了,师傅说是便是了……”
    黄药师唇角含笑,如春风过耳。“其实,卿儿下次若有事相求,为师可以接受□的。”
    看他用那么正经的语气说这样的话,陆卿衣的脸……红了,紫了……几乎都快有些懊恼了。自从“确定关系”之后,貌似他心情就一直不错。她一时间无语,不晓得应该去怪他轻薄还是怪自己竟然想不出话来。
    黄药师不会明白,她不仅仅是为了羞怯,更是因为她的乍富。他给她的情,让她犹如一个暴富的商人,又如一树开的浓烈的花,浓郁芬芳激烈。满心挥霍,只为了将那份心展示给所有万物,让它们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喜悦……天上那一抹不止从何而来的白云,笑看她激动的小脸;窗外微风吹过,拂过女儿心里最柔软的地。
    黄药师在她受伤的这段时期,为了提醒她不挑食,多吃些,早已经养成了为她布菜的习惯,。
    在黄药师第一次夹菜到她碗里的时候,陆卿衣惊愕的抬头看了看他,虽说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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