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客来招待你们吃饭,可巧今日一早掌柜的来说,新上了二三十条极新鲜的大鲤鱼,我让他们仔细收拾了傍晚做上,你可有口福了。到时候我再给你带上两条回去,那鱼都在水里养着活蹦乱跳的,明日让你府里厨子再做上一顿,可好?”
风秀林笑道:“还是七嫂讲道理,疼我,七哥如今是有了嫂子就不亲兄弟了,亏得嫂子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儿,还帮着我媳妇儿一起弄店铺,我早已想好了,等你和七哥大婚的时候,我可得费些心思弄份拿得出手的大礼才行。”
小桃听了脸上一红,刚想说什么,却听外面丫头来回说程紫烟前来贺喜了。小桃忙到楼下迎了出去,只见程紫烟一身新衣,气色极好,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身边跟着两个锦绣坊的小丫头,二人合抬着一架炕屏,想是程紫烟贺开张的礼。
程紫烟见了小桃,便上前拉住她手笑道:“恭喜你发财呀,你今日开张我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那一架炕屏是我们铺里的一等绣娘们合力亲手绣的,本想着明年春开贺你的生辰用的,结果正遇上今日这好事情,干脆就先给你,到时候我再亲手绣些其它的东西送你做生辰礼物。”
说着,便让那两个丫头把绣屏放在一旁的桌上。丫头把蒙在绣屏上的布巾揭去,只见那绣屏共是四扇相组,上面依次绣了梅兰竹菊的图案,那绣工极是精致细腻,栩栩如生。此时铺里有许多客人在挑选绣线,见了这样一副精致极了的绣屏,都凑上来观看,发出一阵阵赞叹声。
小桃虽然绣工没有那样好,但是她娘林氏却是个女红高手,所以小桃看绣品的眼力界儿却是极好的,这副绣屏一见便知是上品,图案的起转承合之间半点不自然之处都没有,就象是用笔画出来的相似。程紫烟见周围围了好些人在观看,灵机一动,便大声道:“各位姑娘夫人们,我这绣屏用的丝线就是彩虹阁里出的,大家瞧瞧绣出来的绣品可有多么好看哪。”
她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她这绣屏的绣线确是有几种颜色是小桃的彩虹阁郊外的染坊里出来的,但是当时刘远只是试染了几十种颜色,小桃当时便让程紫烟每样颜色都拿去了些绣东西用,但是这副绣屏里的颜色只有一半是出自彩虹阁的手笔,另一半却是后配上的,但是围观瞧看的客人们不知,再加上这副梅兰竹菊图确实太出彩,她们哪里去细问这些绣线出自何处,只是附和着夸赞而已。
冷梅和顾文琪在一边看得高兴,两个人新手将那绣屏搬到一旁的收银的桌子上放着,小桃瞧了向众客人道:“我要说给各位客人知道,我们店里摆出来的绣品样子,所用的绣线俱都是出自我们彩虹阁自家的染坊,我不敢说京城里我们家的绣线最好,颜色最鲜艳,但是我绝对敢说我们彩虹阁的绣线种类是最齐全的,大家尽管挑选,顺带着说一句,这位送绣屏的姑娘是我的好友,她们家里是开绣坊的,手工自不必由我说,大家从这副梅兰竹菊图上尽可以看得出来。若是大家想选好绣品送人,也可以去她家绣坊里瞧瞧。”说着,便把锦绣坊的地址说了一遍。
她知道平日里姑娘家慢慢的做绣活都是常有的事儿,但是若是送礼时那有钱的人家还是多有直接从手工好的绣坊里直接购回绣品,一来那绣坊里的绣娘手工都是极好的,二来省时省力,不过多花几个银钱罢了。
小桃一番话说完,自拉着程紫烟到一边去叙话,程紫烟笑着道:“我是来贺你的新铺开张的,怎么弄得咱们两个互相吹捧似的?”
小桃笑道:“那有什么关系?反正咱们的东西都是极好的,我又没昧着良心撒谎骗人?不说这个,紫烟姐姐,程嬷嬷和聂老伯怎么样了,你们何时搬回聂府去,我这些日子忙着我大哥的事情,没有时间去瞧你,但是心里总记挂着这件事。”
程紫烟轻声道:“难为你记挂着,我今日除了为你贺喜来之外,还有一件事情便是这个了,我娘和爹已经说好了,十日之后便搬回聂府去住,锦绣坊也全交由我来打理,我爹也不知怎么说服了我娘,让她想开了安心在家里享清福,两个人说好前半辈子没得好生过,要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四处走走看看呢。”
小桃听了心中大喜,实在是为程嬷嬷和聂老伯能苦尽甘来高兴,“那太好了,还有聂老伯有办法,总算聂老伯和程嬷嬷这些年的罪没有白挨,如今紫烟姐姐你倒要挑起锦绣坊的大梁了,我真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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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四章近况
程紫烟道:“我爹私下里对我说,你老早就知道了我们家的事情,为着怕我们面上过不去,暗地里帮着他,他心里很是感激,说是我们搬回聂府后便在家里隆重的设宴请你来招待你,你可得答应才行。”
小桃点头笑道:“这个自然,聂老伯虽说说得有些夸张了些,但是我这个小卒子也算是出了一点点绵薄之力,这庆功宴也好全家团圆宴也好,我是必去的,紫烟姐姐放心就是。”
二人又说了阵子话,程紫烟见铺里来往的客人甚多,便告辞回去了,说好到时候派人来通知她去聂府作客,小桃一一应了,复又上楼去。
却见屋里只有云平郡主和风秀林两个在那里,风湛然和风翊宣两个不知到哪里去了,丫头道是两位皇子由顾姑娘引着去后院库房里瞧光景去了。云平郡主见屋里只他们三人,忙将小桃叫到身边,低声让她把丫头支出去,小桃见此情景,便知道云平郡主怕是有背人的话要说,便让那丫头自去楼下铺面帮忙,自己坐到云平郡主身边。
云平郡主瞧着小桃,略皱着眉头低声道:“小桃,趁着七弟这会子不在这里,我有句话要跟你讲,你可还记得那个害你不成反受其害的吴相的女儿吴曼霜?”
一旁坐着喝茶的风秀林听见这个名字,眉梢抖了一抖,却没有开口说话,只眼光瞟过来瞧着云平和小桃两人。小桃没想到云平郡主在这时候竟提起吴曼霜这个名字来,心下觉得诧异,她感觉云平郡主这时提起吴曼霜来必是事出有因的,便老实的答道:“自然记得,我这背后的鞭伤便是拜这位吴大小姐所赐,哪里会忘记了?”
云平郡主听她这样一说,当下便没有接着说话,沉思了半晌方才说道:“你可知现如今这吴曼霜仍关在刑部的大牢里,皇上虽说派了太子来审理这件案子,但是明白人都知道这案子却是不太好审的,如今太子连刑部的门儿都不登,想来也是做难,这样拖来拖去的也不是个办法...”
小桃沉吟了半晌,道:“莫不是因着吴相的关系?”
云平郡主点头不语,一旁的风秀林冷哼一声开口道:“可不就是么。若是换作别家的人或是平头百姓,只怕是人早推到午门外砍了,还等得到这会子?哼,劫持皇家亲眷,明知道你是父皇亲口赐婚的平遥王妃,还敢壮着胆子害人,最后还想要杀人灭口,简直是丧心病狂了。”
“谁说不是呢?”云平郡主接口道:“这吴曼霜胆子也太大了些,不过一个丞相之女,竟敢犯下掳劫皇亲的大罪,这还得说吴相向来对皇上忠心,这事情他也的确不知,否则连他也要受牵连,丢官罢爵那是轻的,若是重的吴府怕是要连根断绝了...也是这吴相倒霉,好好的让自己的亲女儿给牵扯到这步境地,如今朝中看笑话的多着呢。”
“那如今皇上对这事儿却是个什么态度呢?”小桃问道,她觉得今日云平郡主主动提起吴曼霜来绝对是有原因的,莫不是来为她求情的,可是就算是求情求到她这里也是白搭,她一不是主审官,二没有权势,哪里能插手到刑部里面,再说了,那个吴曼霜上次是真的下狠手想置她于死地,莫不成她还要再放纵她出来害人不成?“吴曼霜的事情我也曾私下里问过阿宣,他只说不关我的事,让我不要操心,那吴曼霜的近况我却是半点不知道的。”
云平郡主叹口气道:“我估计着也是如此,七弟把你护成宝似的,自然不让你为这些个事情烦心。我也不瞒你说,那吴相也曾几次三番求到将军府里,想求我在七弟面前讲个情,略高高手将吴曼霜的事情略松松,我家公爹和相公他都见过了,听我相公讲吴相还在我公爹面前落了泪,那样一个百官之首老泪纵横倒也可怜,只是我想着他那女儿做出的事情着实可恶,才没有理他,前几日听说他还去了我爹娘那里,求他们帮着说情。”
风秀林猛的站起身来怒道:“皇姐说的这是什么话?难不成说这些是来为了给吴曼霜那个恶毒的女人求情来着?那吴曼霜当日做下了那狠毒的事来,今日便要承受这结果,莫不是只因着吴相的关系,她便可以为所欲为,犯下了罪也可以逍遥法外不成?”
云平郡主见风秀林一张脸板得要滴出水儿来,不急不慌的瞄了他一眼慢慢的道:“难怪他们都说你是个急脾气,果然不错。我这里话还没有说完,你便坐不住了,我何曾说过要替那吴曼霜求情,当日她的所作所为甚是过分,我也不是不知道,我只是说吴相如今四处走动巴不得求七弟放他女儿一马,说出这事儿来大家心里有个数儿,你就耍起脾气儿来了?”
小桃眼见着这堂姐弟二人要吵起嘴来,便赶忙起身来劝道:“哎呀,这多大点儿事情,也值得你们姐弟二人争执?十二皇子你也太心急了,云平郡主不过是说说吴曼霜的近况罢了,我也好奇着呢,这吴曼霜从关进刑部我便没听到她的消息,如今正巧云平郡主告诉了我,我还没急你倒急个什么?”
她说着,又回头对云平郡主道:“云平郡主,如今那吴曼霜在牢里情况如何?我还只当是太子已将此事审理得七七八八了,没想到却原来是一直拖着,想来那吴相一定也去太子那里说和了罢?”
云平郡主叹道:“正是。太子如今是这事情的主审官,吴相早就去东宫好几次了。太子倒是想卖这个人情给吴相,只是皇上既然将这件事情交与他来审理,定是在暗中瞧着他要如何发落呢,他倒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就将人放了,而且这里面还有七弟在里面梗着,小桃你不知道,七弟在这件事情上是下了狠心,别说是太子,就算此时皇上下旨要将吴曼霜从轻发落,怕是七弟也断不会答应,许会生出许多事来。太子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于是才不敢私自轻判了吴曼霜,但是若是判得重了,他又怕会得罪了吴相,所以这事情便一直这样拖着,想是要时间久了不了了之罢?”
“做梦!”风秀林冷笑道:“他想得倒美!就算他是太子也没有这私放重犯的权利,如今他还没有坐上那个位子呢,手倒伸得挺长的,他以为父皇将这吴曼霜的案子交到他的手里很正常么?父皇那是想要考较考较他的人品心胸,他尽管拖着,到时候不用别人来说什么,父皇自然就有旨意下来,怕是他要损了夫人又折兵呢。吴相那里讨不了好,父皇那里更是跌个大跟头,到那里才落在我眼里呢。”
小桃心中暗道,这太子果然人缘极差,连自家亲兄弟都不太待见他,只是这也怨不得别人,一个身为太子的人,整日里只知道往府里搜罗美女,在政事上丝毫没有建树,倒叫别的兄弟们将他比下去一大截,难怪皇上不喜他。若是这样下去,怕是这位太子爷的位子坐不太稳罢?
云平郡主见小桃坐在那里好象是想着什么心事,担心她是不是疑心自己是来做说客的,忙拉了她的手道:“小桃,你不要多想,我说吴曼霜的事情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最近吴相四处拉拢相熟的官员想要在七弟面前说上话求情,我还知道他亲自到七弟府上去但却吃了闭门羹,七弟根本不见他,在朝上相见也只是装作看不到就走过去了,我相公瞧着回来学与我听。我觉得这吴曼霜虽然是做事歹毒,但吴相毕竟与这事无关,况且皇上还是心里信任他的,你瞧这事情出了之后虽说皇上生气但却没有对吴相做出严厉的惩处,只是骂了他一通不会教导女儿罢了,说明吴相在皇上心里还是有几分位置的。七弟这样总摆着冷脸对他,未免太过显眼了,话说回来,以七弟平遥王爷的身份自然不惧吴相,只是让其它的官员看在眼里未免太不好看,所以我才将这事讲与你听,让你心里有数,并不是存了为吴曼霜求情的意思,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了我,咱们毕竟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若是咱们存了疑心倒不好了。”
小桃自是知道这些是云平郡主的肺腑之言,于是笑道:“瞧你说的,我何时是那样不懂事理的人了?我自是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以前我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形,如今知道了,若是有机会,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