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见过太子殿下,不知有何吩咐?”
公瑾庆瑞冷冷地扫视了宋文卓一眼,骄横地说道:“本太子还没有打擂呢,你怎么就说武状元归这个姓水的小子所有?”
宋文卓一愣,道:“可是,这参加比武大赛的人员中并没有太子您哪!”
“放肆!这天下都是我们公瑾家的,你也不过是我家豢养的一只狗而已,低贱的奴才竟敢来质疑主人!”公瑾庆瑞狠狠说道。
这番话简直把宋文卓羞得体无完肤,堂堂三品中郎将,又是这次比武大赛的主考官,却被太子当着百官之面这般的侮辱。让他日后还如何见人?宋文卓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旋,他恨不得地上立刻开个大洞,好让他一下跳进去以躲开这般的羞辱。
水溶看着脸被气得苍白的宋文卓,心生不忍,遂大步上前,朗声说道:“太子虽然身份高贵,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辞。宋大人乃是朝廷的命官,皇上钦点的主考官,太子怎能如此出言不逊?”
那日在宝相楼被水溶紧锁脉门的手臂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此刻的公瑾庆瑞直恨得牙根痒痒,这两日,他潜心和师傅多多乌拉继续学习阎罗掌的狠招,只想在这次比武大会上将水溶置于死地。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与本太子顶嘴?”公瑾庆瑞颇没有风度地狂吠起来。
水溶轻蔑一笑道:“在下乃是当今皇上钦封的世子,今日比武大赛的最终获胜者。你若是不服,只管出招上来。若是在你的眼里,我们若都是东西的话,那你岂非就不是东西了么?”
一番软中带硬的话说得台下一片哗然,那阵阵的笑声更是触痛了公瑾庆瑞那愤恨的神经。“你这小子,休得放肆,今日本太子一定要打你个落花流水!”说罢,他便一个饿虎扑食就攻了上去。
水溶冷静地移身后退了两步,轻而易举地就避开了他的锋芒。公瑾庆瑞岂肯罢休,站定身形,双臂盘绕,运功发气,台下众人之间他的手掌渐渐发黑,懂些武功的人都知道,他这乃是出于西域的邪门武功。掌心发黑乃是有了剧毒,被打中的人就算不死,恐怕也要成了残废。
水溶心中也是一惊,这种武功的厉害也听师傅说起过。这是西域毒掌中最为厉害的一种——阎罗掌。练这种功夫的人,通常要长时间在有毒的药液中浸泡自己的手掌,到运功之时,才可借力发散出毒气,只是这种武功是西域的绝学,罕有人会,将近十多年来,未曾再出现过,所以使得人们对它都不很熟悉了。忽然,水溶想起了一件事,父王曾经中过他一掌,那是不是也中了毒呢?
公瑾庆瑞本来还怕水溶身法太快,自己打不中他,现见水溶凝神静思,心中窃喜抓住了最好的时机。
眼看着公瑾庆瑞的一对魔掌就要触到水溶,众人都发出一种无奈地哀叹,有的人甚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却久久没有听到水溶倒地的声音。闭着眼睛的人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睁开的眼睛的人有些不相信眼前的情形,又闭上眼睛使劲地揉呀揉。随后人们就都看见,水溶完好无损地站在公瑾庆瑞的面前,而公瑾庆瑞却保持着方才推掌的姿势,一动不动。
原来水溶方才一时走神,待见公瑾庆瑞出掌过来时,再招架已然来不及了,遂就采用了一种极高超的轻功身法——飘扬挪步法。顾名思义,就是人在顷刻之间,如空中浮云一般轻飘飘地挪动位置。说来也是好险,水溶在公瑾庆瑞的掌风到来不过发丝大小的距离下才移开身形的。若再晚了半点,恐怕就要中了他的阎罗掌。
移到公瑾庆瑞的身旁时,水溶便点了他的穴道,令其定住身形再不能动。
“好!水溶世子真是武功了得呀!”深被水溶人品和武功折服的人们率先发出了赞扬之声。
“水溶世子是当之无愧的武状元喽!”
“太子这次也要甘拜下风啦!”更有一些胆大的之人,连如此明朗的话都喊了出来。
宋文卓也觉得胸口的恶气出了不少,遂吩咐道:“来人呀,将太子先抬下去吧!”
东边的观战高台之上,公瑾明轩更是合不拢嘴,心中一遍遍地默念道:“溶儿呀溶儿,你实在太了不起了。我真要好好地感谢水靖贤弟,他竟能为溶儿找了这么一位武功高深莫测的师傅。”
擂台上现在的形势可是恨煞了皇后和姜氏一党。丞相姜世荣今日不知有何要事,未来观战。皇后又在高高的观战台上,无法得到授意的姜氏党羽们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姜玉华狠狠地攥紧拳头,连长长地护甲陷入肉里引来阵阵的刺痛都浑然不顾。“荣公公——”她狠狠地咬住牙吐出了这几个字。
荣公公立时会意,他忙转身出去了。
擂台上,公瑾庆瑞已经被抬了下去,他大睁着双眼,一副不甘心的模样。阎罗掌因不能发力,故而力道回到自身体内,令他周身气流乱奔,实在难受得紧。只见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好似变色的灯笼一般,令看到的人无不觉得可笑之至。
宋文卓高兴地宣布道:“太子方才上来打擂也以失败告终,所以今日的武状元当是水溶世子,此殊荣于水溶世子乃是实至名归!”
宋文卓话音刚落,台下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更有人高喊着:“水溶世子,当之无愧的武状元!”
赢得众人的拥护,水溶分外开心,他站到台前,不住地朝各方的拥护者抱拳作揖。
“噢!大哥获胜喽!大哥获胜喽!”远远地在那列马车之上,水媃听到小厮前来的禀报,不由得欢呼了起来。
王妃连忙捂住她的嘴道:“你这丫头,本是不带你来的,谁知竟被你偷偷跟来了。你不要再喊了,小心那边高台上的皇上和皇后听到。”
水媃却不以为然道:“母妃你这便是杞人忧天了,那边的声响这么大,如何能听得到我的声音呢?”
黛玉听罢,也赶紧掀开车帘,往擂台那边放眼眺望。由于距离远,只看见人群挥舞着手臂,听见人群发出的阵阵欢呼之声。
心底涌出无尽的甜蜜之感:溶哥哥,我就知道,武状元当非你莫属。
正在众人都沉浸在喜悦中时,忽然几支冷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到了台上。
宋文卓肩膀中箭,他哎呦一声跌坐在台上。
“宋大人!”水溶一边迅疾地抽出腰中的玄冰软剑,挥剑阻挡着不断射过来的箭,一边一手搀扶起宋文卓。水溶扶起他来,单手用力环住他的腰,纵身就跳下台去。
只是这冷箭专冲水溶而来,比方才射得更猛烈了。
“什么人竟敢在此放冷箭?”公瑾明轩深为水溶担忧,他气得一下子跳下了龙椅,“御林军,赶紧去保护世子!”
“不可以!”皇后却在一旁高声阻拦。
“大胆!你竟敢抗旨!”皇上气愤地瞪着姜玉华。
姜玉华却毫无惧色道:“御林军乃是保护皇上安危的,此刻已然发生了暴乱,若是这贼人再趁机伤害皇上,该如何是好?所以为今之计,我们还是速速摆驾回宫要紧。”
“你休要胡说,那冷箭分明是冲着水溶去的。莫非是你派人设计陷害?”公瑾明轩忽然明白了什么喊道。
到底是做贼心虚,姜玉华眼神闪烁道:“皇上无凭无据,可不要冤枉了臣妾。”
公瑾明轩再不想与她浪费唇舌,又一次高声命令道:“来人快去抓放冷箭之人!保护世子!”
水溶此刻正扶着宋文卓往一扇屏风后闪躲,一只冷箭朝着他的后心不偏不倚地射了过去……
第七十一回 公开认子【首发文字版VIP】
公瑾明轩此刻已经顾不得个人安危,在四名侍卫的保护下快步跑下高台,但眼看着冷箭就要朝水溶的后心射去,此刻他正一手搀扶着宋文卓,另一只手忙着打落从正面射来的箭,根本无暇顾及身后。
“溶儿,小心呀!”公瑾明轩大叫一声,恨不得快跑上前替他挡上这一箭,以弥补这么多年来对他的亏欠,只是他也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贤弟,小心!”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扑到了水溶的身后。只听“扑”的一声闷响,那支箭不偏不倚地射入了这个人的右肩。入箭很深,足有半尺,可见射箭人功力之雄厚。
这时,一队御林军已经手拿着盾牌前来相助,他们已经将水溶和宋文卓团团围了起来。另外四队御林军兵分四路,分别向校场的四周搜寻射冷箭的刺客。
水溶这才有暇回身扶住替自己挡冷箭的人,原来是张千军。“张大哥!你怎么样?醒醒呀!”没有想到这个刚结拜的异姓大哥,就在危难之时挺身相救,水溶感动得热泪盈眶。
听到水溶的呼唤,张千军缓缓睁开双眼,看到水溶安然无事,他甚是欣慰,虚弱地说道:“贤弟……你没事就好……我……只是肩膀中箭……无妨……”
水溶连忙握手团聚了一团真气,分别给张千军和宋文卓二人输送了一部分。
“溶儿,我来晚了!你没事吧?”公瑾明轩气喘吁吁地跑过了问道。
身为万金之躯的皇上在水溶最危险的关头也能跑来相救,这让水溶心头一暖,遂宽慰道:“皇上只管放心,臣很好,只是臣的义弟还有宋大人都受了伤。”
“溶儿,你放心,我一定让医术最高明的太医为他们诊治。”听水溶还是一口一个‘臣‘字,让公瑾明轩方才盛满喜悦的心略有了失望。这更加坚定了他自己的那个决定。
彼时,御林军已经保护着水溶等人退到了高台之上。擂台下的文官们都惊慌失措地寻地方躲避了起来,武官则和御林军一起参与了追剿刺客。
“溶儿,你坐下歇息一会儿吧!你这义弟和宋大人我自会交给太医去诊治。”看着水溶累得有些苍白的脸,公瑾明轩满是心疼,他全不顾姜玉华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地望着他,只是一味的关怀着水溶。
气得一旁的姜玉华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她实在不解,皇上到底是怎么了?明明自己的儿子也是因水溶所伤,现在还尚未被解穴道,可是这个皇上却只一味地关心水溶,还一口一个溶儿的叫着。她再也按捺不住,几步上前,拉住皇上的衣袖道:“陛下,咱们的瑞儿被水溶点中穴道,现在还不能动呢,瑞儿怎么说也是太子,皇上也该过问一下。”
现下公瑾明轩听到她的声音就烦,他猛地一甩衣袖道:“只是点中了穴道,能有什么大碍?你去陪着就是了。再说,堂堂太子,技不如人,却这又般阴狠,并对朝廷命官出言不逊,今日我的脸都让他给丢尽了!不仅如此,今日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表现得毫无天子飞风范,这岂不是要让世人耻笑?真是气煞我也,都是你平日宠惯了他!我早晚要废了他这个太子!”
“皇上,您这是说得什么话?您如此偏袒一个外人,自己的几个皇子您都看不上,难不成要把皇位传给这个外人吗?”姜玉华怒气渐升。
“什么外人,水溶明明就是我的儿子,你还真是说对了,这皇位我就是要传给他!”公瑾明轩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憋了二十多年的心里话一股脑地倾吐出来。
“什么?”姜玉华惊得大张着嘴巴再不知说什么好。
水溶没有料到皇上竟然在这个时候就公布了自己的身世,他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公瑾明轩身旁的贴身总管太监周公公也是大吃一惊,觉得皇上今日并没有喝醉呀,怎么有关皇室子嗣的这种问题也可这般轻下断言呢?他思忖片刻,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探问道:“皇上,您的意思是说,水溶世子乃是你的亲骨肉,也就是暄朝当朝的第一大皇子,是吗?”
公瑾明轩正色道:“正是。周公公,你现在赶紧派人去问问御林军刺客到底抓到了没有,若是抓到了,就让他们都给我安静在校场上候着,朕今日就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这个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皇上,此事还要三思啊!“水溶觉得事出突然,不由劝慰道。”不,溶儿,我隐忍了这么多年,也使得你母亲含恨了这么多年,我早就想好了,我再也不想隐瞒了。孩子,今日我就要让你恢复应有的身份。“公瑾明轩紧紧握住水溶的手,态度异常地坚定。
姜玉华望着眼前的这一切,简直令她无法相信,水溶比公瑾庆瑞还要年长一岁,如此说来,那么皇上就是在还未与她成婚之前就有了水溶这个儿子了。天呀,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她处心积虑地防范了这么多年,才使得各宫的妃子大多无所出,而怡妃当年若不是谨小慎微地一直追随自己,再加上父亲告知她不可将在皇家子嗣一事上做得太绝,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