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远方又飞奔而回一匹快马。来人正是赵立。“兄弟们,给我把他拿下!”托达这下可有了发泄的对象。
“莫要动手,我是来给你们少主送药来的!”赵立忙高声喊道。
“托达,你要是再自作主张,就给我滚回西番去!”付烈觉如喘了一口粗气呵斥道。
这句话彻底震慑住了托达,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位少主的脾气,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于是他退到后面,再也不敢吭气。
赵立来到近前,抱了抱拳,将一个小白瓷瓶举起来示意道:“我们公子和小姐一片善心,虽然你们冒犯我们在先,但我们也不想与你们结怨。我们公子也是一时护妹心切这才失手伤了你们的头领,我这里且代他们略表歉意。这里还有上好的内伤药一粒,头领服用了,不出三日,定会痊愈。”
“是她!一定是她心中不忍才让他给我送来的药吧?”付烈觉如的心头泛起一股暖流。
付烈觉如的手下刚想上前拿赵立手中的药瓶,不料赵立忽然后退一步道:“我家公子和小姐自然是一片善心,只是我想着我们还有个兄弟在你们手里,既然大家不想结怨,那就烦请头领将我们的那个兄弟也一并放了吧!”
“好呀,你倒和我们讲起条件来了!”那个手下愤愤地说道。
赵立还是一副镇定自若地样子说道:“若你们执意这么认为,也没有什么不可。别忘了,治伤的良药现在可在我的手上呢。”
“这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少主缺了你们的药,难道就好不了么!”其余的手下也七嘴八舌地喊了起来。
“放——人——”但是在付烈觉如的大声命令下,他们自然也只能选择乖乖地服从了。
少时,付烈觉如的两个手下将朝阳推推搡搡地推了出来。赵立一手拉过朝阳,一手将药瓶掷给付烈觉如的手下。随即二人飞身上马,扬鞭而去。
付烈觉如接过那白色瓷药瓶,忍不住放在鼻下细细地闻着,仿佛在那白色的瓶子上能闻到黛玉的芳香。
远处,赵立和朝阳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付烈觉如的手下们都只是呆呆地望着他们的少主,他们实在想不明白,他们这个向来雷厉风行,从不被儿女情谊所左右的少主为何今日竟是这般的柔肠百转。他们哪里知道,一颗痴情的种子已然深深扎根在他们少主的心里。
远方,夜色漫漫,水溶一行人正在匆匆地赶路。
坐在车中的雪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阿弥陀佛,总算逃脱那群人的纠缠了!幸而世子英明果决,才让咱们免于那帮人的暗算。说起来这群西番蛮子也着实可恶!”说到这里,雪雁忍不住狠狠地咬住银牙。
雪雁的话语让黛玉忍不住想起付烈觉如那嘴角含血,却万分怜惜地看着自己的模样。虽然能顺利地上路,但是黛玉的心情却有说不出来的沉重。
“玉妹妹,你累不累?要不你就暂且在车中歇息一下,等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找一家安全的客栈让你好好睡一觉。”车外传来水溶殷切的声音。
“溶哥哥,我无妨,咱们还是尽快赶路吧!”黛玉道。
众人一路夜行还算顺利,终于在黎明时分,来到了一座小城。这座小城名唤兴野。水溶吩咐赵立迅速去找一家安全的客栈。赵立不负众望,终于找到了一家。他还悄悄在店里巡查一番,见果然是个老老实实开店的,这才速速去禀告了水溶,水溶于是安排众人住宿下来。
一宿安然无话,第二日一行人已经来到江边。赵立早早出门为雇好了船。
望着这艘较为气派的大船,水溶的心定了几分:终于可以走水路了,水面这一路应该是顺畅太平的,总算可以跟玉妹妹泛舟湖上了。
一行人上了船,水溶让几个随从轮班做好防范,见一切都安排妥当,水溶方走进黛玉的船舱。雪雁正在整理行李,抬头见水溶进来,就抿嘴一乐,乖巧地走了出去。
“玉妹妹,你受惊了,我们再走三天的水路就能到青云山了。这几日,我们游船湖上,应该是比较惬意了。”
“多谢溶哥哥安排。”黛玉微微一笑,却忍不住红了脸。
这三日的水路行得果然是顺利太平,一路上,水溶和黛玉抚琴、吟诗,赏月、观景,过得甚为开心。三日后抵达岸边,登岸后马车又行了三五里地,就来到了青云山脚下。
车马顺着蜿蜒的山路而上,大约走了两个多时辰,就来到了半山腰的一座道观。水溶下得马来,上前叩响门环,可是过了半晌,也无人来应。水溶心中暗自奇怪:我已经飞鸽传书了,师傅定是知道我们今日前来的,为何这么许久不来开门呢?
第三十四回 刁蛮师妹
水溶在师傅的道观门前呼唤了许久,只是无人应门,心中不免生疑。正在兀自纳闷之际,忽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唤道:“想必就是大师兄水溶回来了吧?”随即,大门呼啦一声打开,一位身着红丝衫、鹅黄纱裙的妙龄女子款款走了出来。
水溶因想:她口口声声唤我师兄,可是我师父从未收过女徒弟呀?脸上难眠吃惊之色。
那女子看出了水溶满心的疑惑,却落落大方地走过来,甜甜说道:“师兄,你有所不知,我叫红菱,是师傅新收的关门弟子。”说罢,两眼定定地望着水溶。
水溶顿感尴尬,这个女孩子实在太过大胆了。他别过脸,略抱抱拳,说道:“师妹,我这厢有礼了,不知师傅到哪儿去了?”
红菱眨了眨一双深潭一般的秀目道:“师傅呀,他老人家上山采药去了。师兄,我带你进屋就是了。”说罢,盈盈笑着就来拉水溶的胳膊。水溶慌忙甩开了她。
那红菱也不恼,而是又上前两步想要拉住水溶。一直在身后的雪雁有点沉不住气来,上前几步挡住她说道:“既说了带我们进去,就往前带路呀。只管在这里拉拉扯扯地干什么?”
黛玉见这女子虽然生得俊秀,但眉宇之间总是凝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很是让人不适,更是不值得与她纠缠些什么,故而就只是默默站在一旁不置一词。
“你是哪来的野丫头?”红菱转脸看着雪雁,一副盛气凌人的口气。
这可是激起了雪雁的怒气,她毫不畏惧地大步往前一跨道:“我看你才是十足的野丫头呢!不知检点,口出不逊!”
“你……”那红菱没有料到这个丫头模样的雪雁竟然会这般大胆。
雪雁挺起胸脯毫不相让道:“你什么你,我可是有名有姓的,我是堂堂世子的徒弟,我的名字叫雪雁。”
红菱先是怒气冲冲地听着,继而扑哧一声乐了起来,洋洋得意地说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师兄的徒弟呀,论起来不是该叫我一声师叔么?我可是师兄的正经师妹呢!”
“师叔?我呸——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般疯疯癫癫的模样,也配作我师傅的师妹?”雪雁反唇相讥。
“大胆!看起来今日不教训教训你这个丫头,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红菱被彻底激怒,抬起手来就要耳括雪雁。
雪雁的功夫应是不及她,眼看着就要吃亏。水溶迅疾地身形一闪,出手就扣住了红菱的脉门。含着怒气说道:“够了,我不知道师傅如何收你做的弟子,你若是真叫我一声师兄,那就请你收敛一下,若是再这般胡搅蛮缠,可休怪我不客气!”
红菱被水溶彻底地震住了,她呆呆地看着水溶,一副委屈不已的样子。
见她不再说话,水溶便放开了手,也不再理她,只是过来拉住黛玉的手,柔声道:“不要介意,我也不知师傅怎么会收她做了弟子。咱们也不必管他老人家的事,一路劳顿,我们还是赶紧进屋吧。”
黛玉对着水溶莞尔一笑道:“好的,溶哥哥。”
水溶拉着黛玉的手径直走进院里。黛玉忍不住细细端详起院中的景物,见这里古树蓊郁,建筑巍峨,倒是好一番别致的景象。登时方才的不快尽数散去,忍不住指点着周围向水溶问了起来。水溶自是细心的解释。
水溶方才那番话可是给雪雁解了气,她走过红菱的身边,朝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哼”了一声。
红菱呆呆地望着水溶和黛玉一副甜蜜浓浓的样子,愤怒、嫉妒、伤感便如潮水一般一起涌上了心头。
水溶领着黛玉走进一间非常雅致的房间,道:“玉妹妹,你就暂且委屈住在这里吧,这原是我的书房。”
黛玉环视四周,温婉一笑道:“溶哥哥看你说的,这里布置得如此素雅整洁,又有这么多的书相伴,我正是乐在其中呢,怎么倒说起委屈的话来。”
黛玉如此善解人意更令水溶心爱不已,他上前一步,轻轻握住黛玉的手,动情地说道:“玉妹妹,你放心,我一定会拜请师傅认真地为你诊治,帮你去除身上所有的毒气。”
黛玉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水溶,认真地点点头。
这道观中还住着一对老夫妻,他们是自水溶上山前就一直在山上陪伴拙仙道长的。平常干些打理院中的花草,做些饭菜的活计。见水溶回来,他们便精心准备了一桌饭菜。
水溶特意让他们将饭菜摆在怡然亭中,这怡然亭建在后院的一处高坡之上。坐在这里用饭,自是可以环视周围的美景。此时,正值暑期,坐在这里用饭,还可以感受到周围袭来的清爽凉风,这样吃上一顿饭,自是可以将一路的劳顿减轻不少。
水溶亲手为黛玉倒上一杯素酒,举起酒杯道:“来,玉妹妹,我们这一路走来,总算是有惊无险,这杯酒就算我给妹妹洗尘吧!”
这一路上水溶对自己的尽心尽意,以及无微不至的照顾怎不令黛玉感动?她对着水溶微微一笑,欣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站起身来,为水溶倒上一杯,道:“溶哥哥这一路上尽心为我,令黛玉感激不已,那第一杯酒原该我敬哥哥的。只是哥哥占了先,黛玉就借这第二杯酒略表寸心吧!”
水溶笑盈盈地接过来,痛快地一口喝尽。随后为黛玉夹起一块炖山鸡道:“这嫩山鸡最是补身体的,玉妹妹多吃些吧!”
黛玉轻咬一口,果然觉得嫩滑可口。随后给水溶也夹了一块,道:“溶哥哥也别只顾着照顾我,自己也累了一路,也该多吃点儿!”
二人就是这般其乐融融地用完了一顿饭,水溶不禁要想:若是能与玉妹妹终日如此生活,该是何等的幸福呀!
“溶儿,你来啦!”二人刚吃完,一个洪钟似的声音就响在耳畔,水溶回头一看,却是师傅站在身后,赶忙起身行礼。暗想:不过几日不见,师傅的移行法又精进了不少。来到自己的身后,自己竟茫然不知。
黛玉自知这位鹤发童颜的道长定是拙仙道长无疑了,遂也忙站起身,恭敬行礼。
拙仙道长上下打量了黛玉一番,眼中露出一抹怪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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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黛玉伤愈
师傅拙仙道长的神色令水溶心中砰砰乱跳了起来,看师傅的样子分明是不有些不喜欢黛玉,可是黛玉举止文雅,谈吐大方,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师傅呢?
“这位就是林姑娘吧?芳名——黛玉两字,可对否?”拙仙道长意识到自己的神态有变,连忙换了和蔼笑容问道。
“正是晚辈,此次随溶哥哥来青云山医病,可要给道长添麻烦了。”黛玉微微欠身,谦恭说道。一边在心内暗忖:莫非是方才溶哥哥因为我冷落了红菱,道长有些不悦?
拙仙道长捋着颏下一尺长髯,笑道:“姑娘客气了,溶儿所求,自是该有求必应的。姑娘且先做一做,我和溶儿说两句话。”
黛玉微笑点头道:“道长和溶哥哥请便,我在这等着就是了。”看着水溶和拙仙道长消失的身影,黛玉的心头涌起一股不可名状的压抑之感。
水溶走了,黛玉自己一个人也是食之无味,只略尝了两口,便放下了竹著。
雪雁上前关切地问道:“姑娘,吃饱了么?这饭菜不可口么?要不,我去给您重新做点儿。”
黛玉忙拉住雪雁道:“不必大费周章了,这菜的味道很好。我们如此前来已然很是叨扰人家了,凡事能省就省吧!”
雪雁方才也注意到了道长的神情,故而便乖巧地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拙仙道长将水溶领到了练功房,此刻,红菱正坐在一边嘤嘤哭泣。水溶顿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定时红菱方才告了他一状,只是他实在不明白,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师妹,师傅为何对她这般言听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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