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往为了求取短暂的安稳,明知道是错的还是会妥协。
画浅一拿到手机,如获大赦,捏着手机,一刻也不停的离开了饭厅,那个弥漫着硝烟和纷争的地方。
等到走出饭厅,手机铃声突然的断了声响,画浅知道是一分钟的时间到了,电话自动切断了,看着黑下去的屏幕,心里的失落和委屈一下涌了上来。
抬头望着天边无尽的星空,寥寥几颗孤星挂在广袤的天幕,显得渺小又黯淡,此时此刻的她就像是那天边的星。
丰城在你的浩瀚天际,你告诉我,画浅怎样才能不黯然失色,她也想为着丰城点亮一片天际。
咽下心里的苦涩,画浅拿出手机,小心的滑开屏幕,对着丰城的电话框,输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
“刚才在吃饭,没来得及接电话。”
她现在真的提不起力气,对着丰城开心的道一声新年快乐。
还不等她的信息发出去,手机又想起来了。
本以为是丰城的电话,没想到是一份彩信。
由于是年关,网络大堵车,丰城原本九点多种发的信息,画浅在一个多小时之后才收到,看着换面里精美非凡的丰城庄园,画浅的心情也好了几分。
把图片点击放大,细细的看着丰城庄园细节处的变化,画浅不得不在心里又一次的感慨,甄凡的了不起。
在很多人看来,甄凡就是操持着丰城家族的琐事,可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这般的独到,挑不出一点点的瑕疵,她画浅能胜任丰城家族主母吗?
回头一想又觉得有些庸人自扰,现在的她想这些事情有什么用,收敛了心思。画浅把刚才的那个没有发送出去的短信,后面又加了一句。
“庄园很美,新年快乐。我很喜欢。”
信息刚发出去没多久,丰城的电话就来了。
“在”
丰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画浅突然觉得她想这个声音,想的发慌。
“嗯。”
千言万语,最后还是化作了一个恩字。
“想对我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
画浅不禁惊讶,丰城对于她的心思完全是了如指掌。
“不高兴。”
不是疑问句,带着肯定十足的把握。
一句话,惹得画浅心头一暖,这几日来的念想,再加上母亲叶知秋刚才的嘲弄,画浅一下绷不住了,带着明显的哭腔,对着电话那头的丰城。
“嗯。”
眼泪如出闸的洪水,肆意奔流。
肩膀微微的松动,呼吸也有些不稳。
画浅捏着手机就是不肯说话。
丰城原本想试探一下,画浅有没有知道,他说的礼物是指狠狠的虐了李舒瑶那个疯女人,替她出了一口恶气。
没想到电话那头的粉面娇儿哭的人都要断了魂,心疼的紧,丰城对于画浅的眼泪向来束手无措,以为她是因为自己没有告诉礼物的原由,这会委屈的很。
就软着嗓,对着画浅简明扼要的说明了原委,还不忘他的初衷,生怕画浅有所误解。
画浅原本就为着这件事情,愧疚的没有脸去面对丰城,听到男温软的嗓,絮絮叨叨的对着她说的那些话,泪流的更凶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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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我
丰城以为画浅听了他的解释能止住哭声,谁可曾想,女哭的更凶了,听的那他挠心挠肺的难受。
“你没有对不起,乖,不要哭。”
丰城肠刮肚的也就这有一个乖字,很明显在这个节骨眼是没有什么作用的,画浅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捆绑着自己,岂有是别人能帮得了的。
“你等我。”
电话并没有挂断,画浅清楚的听见丰城对着徐管家说的话。
“徐管家,准备车”
语气里的急躁和不安是她从不曾想过的。
丰城急急的对着徐管家丢了一句,害怕画浅等久了,又对着手机说了一句。
“等我。”
这次是坚定不移的口吻,带着莫名的安心,传到画浅的耳朵里,分外的暖心暖肺。
“嗯。”
要说画浅做过的最不识大体的事情,也许就是这件事情了。在大过年的,除夕的夜晚,家团聚的日,没有收住自己的眼泪,也没阻止丰城来找他。
心里明明知道是错的,可是她就是没有勇气对着那样焦急的丰城说一句“我没事。”丰城那样的举动,在她贫瘠的人生里少少了。
没多大的功夫,画浅就听见手机里传来引擎的声音,伴随的还有一阵阵的烟花炸响在天空的热烈之声,她都可以想象的出,现时现今丰城庄园的夜幕上该是怎么样的一番绚烂多姿的色彩,应着庄园里的红色火海一般的宫灯,又是怎样一副难忘的惊艳。
在画浅回复丰城短信的时候,丰城庄园正打算放烟花一起倒数,迎接新的一年,也许只有烟火的浓烈不顾一切的释放美好的姿态,才配得上年的十足特别。
一行人都来到了庄园的空地上,佣人在忙碌着摆放炮筒,大伙都带着满满的期待,等着。荷髻更是开心的不得了,多少年了,她都没有过过这么热闹的年了,随着佣人在那里捯饬着。
丰城看着这样圆满的场合,又惦记起来方才的电话,画浅怎么没有接?
拿出裤兜里的手机,刚准备看的时候,手机上显示有一条未读信息。
甄凡对着今天团聚时刻,也是感慨万千,回握着丰城钰的手,两个人相视无言,却都明白此时彼此的心境。
他们能有今天的享受实属不易,更不曾想会有丰城这样一个优秀的儿。
想到丰城,甄凡这才发觉,丰城没有跟他们在一起。
转身准备问一下一旁侯着的徐管家,就看见了在不远处的门厅处的儿,倾身长立,说不出的伟岸有味,耳朵上搭着手机,周身散发着暖融融的感觉。
心下明了,这个时间能让他念想的,也就是画浅了。
不等甄凡有所反应,就听着丰城喊了徐管家,说是备车。
难道是画浅出事了。
甄凡心里大惊,心思回转,不动身色的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感受着手里的人,骨骼略微的僵硬,甄凡赶紧来了丰城钰的手,脸上堆着笑,说的好不自然。
“我们去看看荷髻弄的怎么样了?”
就是甄凡演的再怎么天衣无缝,丰城钰也知道她的心思,也就没有再言语,随着丰城去了。
也罢,每个人都有一段自己要走的,谁也帮不了,也没法帮。
丰城庄园生气了大大小小的烟火,接连不断,晕染了一方天空,也映在了丰城的车窗上。
一上丰城都没有切断手机,没有问画浅是怎么才回哭的这么伤心,时不时的说一些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事,画浅认真的听着,偶尔嗯啊一两声,证明自己在听。
听着听着画浅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和丰城在一起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是两个月,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比之她之前的二十年都来的丰富多彩。
这些都是一个叫做丰城觉秀的男给的。
说着说着,丰城就讲起了他小时候的趣事,画浅怎么也没想到如今雅致纯熟的他,小的时侯那么的调皮捣蛋。
跟着丰城也附和了起来,说到最后画浅都破涕为笑了。
直到应道画浅浅软的笑声,丰城才觉得揪着的心放下了。
说真的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在应道电话里画浅的哭声时,一下脑袋都蒙了,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除了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之外,脑里什么也没有,这不该是他丰城啊。
“转身。”
说话的时候,丰城的气息有些不稳,似乎是剧烈运动之后才有的。
画浅万万没有想到丰城会来的这么快,就是四十几分钟,平时,丰城庄园到画家可是要整整的两个小时才能到。
他这是把车开的有对快,多危险。
一想到这些,画浅僵硬的回头,当看见丰城俊逸的身,立在花园转角的亭里时,整个人再也没有了顾虑,扔了手机,飞一般的扑到了丰城的怀里。
这是画浅第二次,这样不顾一切的奔向他,第一次,是画浅看见丰城庄园的花灯,他有多激动只有自己知道。
一样的动作,甚至比之上次,画浅的感情更浓烈,他的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
嗅着丰城身上淡淡的清香,画浅这才觉得踏实了。
丰城一下一下的轻拍着画浅的后背,思着。
画家的后花园,亭台楼阁,水榭苑坊,颇有几分古香古色的意境,一对倾城之人相拥,美好的人不忍大着胆呼气,生怕惊扰了他们。
丰城没有对画浅再说一句,只是无声的陪着她。
等着画浅的情绪平复的差不过了,丰城才缓缓的开口。
“要和我回去吗?”
声音温朗如玉,有着暖人心窝的神奇作用,至少在画浅看来如此。
几乎不可察觉的摇了摇头,画浅的声音轻若蚊吟,带着淡淡的忧伤。
“不回去了。”
丰城也明白画浅的顾虑,大年夜的说什么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撇下一家的人,随着他回丰城庄园的。
画浅,我多想名正言顺的带着画浅离开这个没有一点人情味的家,可是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做,只是以后画浅还会死心塌地的爱他吗?
画浅,无论丰城做什么都是为你好,你要明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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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的教训看来还不够
除夕夜,丰城公的造访,画家人自然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情,老少对着丰城都是小心翼翼的,难得的画铎对着叶知秋发了一顿火,囔囔着说大过年的,何必造,这下好了,热闹了丰城,指不定会怎样。
叶知秋也怕了。平生第一次发现,画浅,她这个女儿是不能随便对待的,那就是她的摇钱树,怎么能不伺候好。
丰城走的时候,画铎一再保证,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上次的教训看来还不够。”
冷冷的丢下这一句话,丰城头也不会的走了。
最后的那个眼神,犀利的带着穿心入肺的狠戾,吓得叶知秋美美的心悸了好一阵。
画铎对着叶知秋这些年来,要说感情,肯定淡的是谈不上了,男人到了这个年龄,最怕的就是家里的妻唠叨,画铎也不列外,平时对于叶知秋也是能忍则忍,忍不了就躲到外面多少天也不回来。
这次,画铎真的是气狠了,丰城今晚上一来,多丢人。上次,因为丰城来家里,看着一家对画浅不好,一怒之下,他的公司差点在丰城市难以立足。
外人看来觉得画家依旧如此,又有画浅和丰城的关系放在那里,很多人还是巴巴的追着画铎合作,可是他心里都明白这是因为丰城。
刚才丰城走的时候,那句话,他都不敢想了。
叶知秋,这个妇人之见,可是害死他了。
气火攻心的画铎也不念及多年的夫妻情分了,两个人在客厅当着儿画念的面就争的面红耳赤,不欢而散了。
画念多年不在国内生活,对于这些场面多少有些冷淡,想着吵吵,过几天就好了,也就没有当回事,劝了几句,看着父母都进了卧室也就回去休息了。
画浅知道丰城走了之后,顺便就上了楼,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毕竟,搁在谁身上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大过年的被自己的亲身母亲那样的对待了一顿,怎么着心里也放不下。
这一晚的画家,各怀心事的几个人,没有一个人能有一个好眠。
丰城,在这个祥和如意的气氛里,又一次的失眠了,担心画浅。画浅离开的这几天,他没有一个晚上是睡的好的,总觉得心里空捞捞的。
今晚这种感觉愈发的吞噬心肺了。
其实,所有的事情,包裹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事情,他都掌控的一清二楚,原本不会这般担心,可是,一关系到画浅,他不得不谨慎。
错综复杂的头绪一点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