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我留下来陪你。”
她笑了笑,有些苦涩:“不用了,你先回云都门吧,我会去找你的。”
我不太敢相信,“你真的回来吗?”
她瞪了我一眼。“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第一次见面就骗了我!”我说,“你骗我你是狐狸精。”
她嗤嗤笑:“谁晓得你会真信。”
我是个道士,却爱上了个狐狸精。。。
苏秀带着我走了很久,最后在湖边停了下来。她说:“我不能带你回家,不然爷爷会揍你的。”
我问为什么。
她手里捏着细细的竹竿,拨拉这半人高的草说:“爷爷说你不怀好意。”
我笑道:“爷爷真是慧眼如炬。”
苏秀回头看我,皱着眉说:“小色狼,你皮痒吗?”说着竹竿便招呼过来,我笑着闪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怀里,在她耳边说:“我不小了。”
她的耳朵一下子红了,其实啊,苏秀是个很容易害羞的人,只不过她平时太会装强悍了。
后来有些事,发生得莫名其妙又理所当然,我本来想详细回忆一下的,但是天朝说做那种事要低调要拉灯,所以你们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以下对话。
“喂。。。。。。你到底动不动怎么做啊!”
“当然懂!”(自尊问题)
“痛痛痛。。。你去死吧小色狼!我教你。。。”
“你怎么懂。。。。。。”(阴沉地)
“没做过还没看过啊!”
“苏秀。。。你真是。。。”
“怎么?啊!你这个混蛋!”
“再骂?”
“嗯。。。啊。。。呜呜。。。”
就是这样了。
完事之后,苏秀把我踢到一边,怒气冲冲,不过眉梢眼角尽是春色。“以后不和你做了!”
我笑着靠了上去,她往后捅了一拐,闭着眼不说话。
“苏秀。。。。。。”
她不做声。
我又说:“苏秀。。。。。。”
“怎样!”
声音叫的有些沙哑,听上去很美。
我呵呵笑着,抱着她心满意足。
天亮之后,她对我说:“你先回云都门吧,我会去找你的。”
我当时满心欢喜地说好,没有注意到当时她眼底的悲伤。
后来二师兄被逐出师门,我和大师兄回了云都门,师傅一夜之间老了许多,我在山上等着苏秀,一等,就是十三年。
不是没有回去找过她,但她已经不在了。
老爷子抽着旱烟,看着田里的老牛说:“秀秀啊,死了。”
我僵着嘴角笑:“怎么可能。。。。。。”
老爷子指了指田那边的小土丘说:“她生来带病,不是病,是命,活不过二十四的。你走不久,那年冬天,她就死了。”
我的心脏麻麻的,嗓子像是被堵住了,很久很久说不出话来。
我在苏秀的坟前坐了很久,想不明白,她怎么就走了。分别时,她吻了吻我的面颊,那温度仿佛还在。
我的手指抚上冰凉的石碑,想着苏秀,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喂,苏秀。。。。。。”我低声说,“狐狸,你出来啊。。。。。。”
她自然是不会出来的。
会唱歌,会跳舞,会打猎,会烧烤,会打架,会喝酒的苏秀不在了。
七天后,我回了云都门,把铃铛带在身上,但再也没有摇过它,因为她再也感觉不到了,不知道我一直想她,等她。
“我骗你怎么了?你咬我啊?”苏秀说。
“小道士,你真有趣。”苏秀说。
“知道有人想我我会很开心。”苏秀说。
“没有的事,我顺路经过。。。。。。”苏秀说。
苏秀啊苏秀,我想她其实是一个狠心的人,就这么顺路经过我的人生,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了。
没人知道我曾经那么喜欢过一个人,直到现在还在想着她。
然后我掐指算了算,发现从我认识她到现在,已经二十年了。
二十年,一弹指就过去了。
小群群都长大了,找到了共度一生的人了,我还在等着苏秀,她说过,不会骗我的。
那天,我对菊年师侄说,上蜀山一趟吧。
不知道她后来有没有见到老爷子,有没有见到苏秀,看到了,他们大概也不知道那是我曾经深爱过,现在仍在怀念的人。
其实,我和她相处的时间不过十天,然后换来了二十年的苦恋。
师弟和菊年师侄的拜堂的时候,我恍然想起了苏秀的话。
苏秀向掌门要红包,然后对我说:“以后你的钱就是我们的,我的钱是我的。要分清楚咯!”
直到大师兄说:“师弟,到你了。
我才清醒过来。
那不过是我做过的一个梦,苏秀从未说过那样的话,而方才,我陷入了梦中梦。
苏秀啊,苏秀。
若非怀里的铃铛,我会怀疑者一切只是一个梦。
苏秀,我很想你,若你听到了,时候也会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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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都卷 清央番外下 等待使人老
小道士离开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难过。
爷爷发现了,说:“秀秀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就说:“遇到个傻乎乎的小道士。
爷爷不乐意了。“哪里来的?
“云都门。
“哼,云都门的没什么好人!”祖上的恩怨了,爷爷提起云都门还是一脸不高兴。
我抱着小白回屋,奶奶端着药进来。“秀秀,喝药了。”
我叹了口气,把药一口灌完,然后梦池糖。
怎么吃药都没用的,爷爷也说了,这是命,不是病,治病用药,治命又该用什么?
爷爷常常在翻《还真》,喃喃自语,眉头紧皱,我缠着他笑:“爷爷,陪我玩会儿!”
爷爷拿着烟杆子敲我,“去去去,别吵爷爷。”
我嘟了嘟嘴,蹲到一边想小道士。
其实我挺想去找他的,他那铃铛,每天都要想个十七八次,我怀疑他是挂在门上了,风一吹就摇,山上风又大。。。。。。。
小道士挺有趣的,眉眼细长细长,脸上白白嫩嫩,掐起来手感真好。小道士很好骗,竟然会相信我是狐狸变的,偷偷摸摸爬过来验证。小道士啊小道士。。。
早知道我该给他种个母蛊,这样我想他的时候,他也能知道了。
我的云都山之行被一场大病打断了。
爷爷说这是第一场小劫,我命中有三个劫数,分别应验在十六,二十,二十四。最后一次大劫若过不了,就只有死。
我挺坦然了,对爷爷说:“过把瘾就死,活得痛快就成了。
小道士的铃铛响了三年,后来就不响了,我想一定是他把铃铛收起来了。
爷爷哼了一声道:“不想你的小道士了?”
我呸了一声。“爷爷,你别乱说了!”
心里涩涩的,小道士也是健忘的。
爷爷常说:“秀秀,出去找个好男人玩一玩。”
我挺不屑的,外面那些男人看了我都是一副恶心的嘴脸,不像小道士那样。。。
二十岁那年,我想小道士变成大道士了吧,他大概早忘了我吧。
二十三岁那年,有人来抢《三清悟心诀》,我意思意思地出去抢回来,没想到遇到了他。
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还是细长细长的眉眼,俊秀的小道士长成了俊秀的大道士了,一身蓝白道袍,身形颀长,嘴角微微翘着,好像是在微笑。
我心里砰砰乱跳,笑着招呼:“呦,小道士,是你啊!”
他眼神一动,向我靠了过来。
我后来问爷爷,为什么我会那么像这一个人,那么喜欢一个人,到死都忘不了。
爷爷沉默了半天说,劫数吧。
是劫数吧,还是结束吧。
我想是结束不了的。
我背着他一路狂奔,心里有些酸涩,我那么喜欢的小道士,他还记得我吗?
把他安置在最近的山洞里,我帮他清理了伤口,然后解决那几根棘手的牛毛针。
脱去他的外衣,小道士果然变成大道士了,成年男子的身体看得我两家发烫,硬着头皮吮去手臂上的牛毛针,在吮吸锁骨下的牛毛针时,他醒了。
我当时也是很尴尬的,不过我装得满不在乎,笑着叫他小色狼。
他的吻技很烂,甚至不知道用舌头,平时一定没看过那方面的书,唉,我纯洁的小道士啊。。。。。。
那种书,我六岁就在村里哥哥家翻来看遍了。
他身体起了反应,我心里乱成麻——他是喜欢我的吧,喜欢我的吧。。。
其实从在他衣服里找到那个铃铛的时候,我就这么想了。
他没有忘了我,他一直把那个铃铛带在身上。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只有逃路似的离开了。回来的时候,他睡着了,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表情有些无奈,有些欣喜。
他问我:“苏秀,你成亲了吗?”
我心头一跳,调笑这避开他的问题。
我这种没有明天的人,成亲干嘛,误人子弟。
他锲而不舍地旁敲侧击,我左闪右躲。最后带他回了家,换上最好的金疮药。
爷爷说:“那就是你想了七年的小道士?”
我没回答。
爷爷叹了口气:“看上去倒还不错。”
我说:“爷爷,算了吧,我跟他说,我嫁人了。”
爷爷怔了一下,说:“也好。”
送他离开后,我就开始后悔了。
苏秀啊苏秀,你这么死脑筋做什么,不是想好了吗,过把瘾就死,轰轰烈烈爱一次才算不虚此生啊!
可是你死了之后,他怎么办?
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对不对?
我鼻子发酸,脸埋在膝间,又开始想小道士了。
清央,清央。。。
他的名字真好听。
他离开的第二个时辰,子母蛊响了,我从地上弹了起来,不及多想就朝他的方向跑去。
遇到袭击了?
他的伤还没好,孤身一人!
我有些慌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看到他优哉地在树下晃来晃去,抬起头来,对我微笑。
笑得再好看也没办法平抑我的怒气!
我骂他:“摇个死人头啊!”
他竟然能不红脸地说:“你跟我在一起吗,我就不会迷路了。”
我不知道怎么反应,只有转身就走。
小道士,别跟着我了。。。
小道士,别逼我了。。。
我难过得想哭,二十三岁了,年纪一大吧了,再哭就太矫情了。
他抱着我,靠在他胸膛上,感觉到跟我一样絮乱的心跳声,说:“小色狼,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坏了?”
“想你的坏死后。”他说。
然后我的眼眶就红了,他凑了上来吻着,那样干净而纯粹的气息让我身上发软。
我是那么喜欢他啊。。。
可是我都不明白为什么,只怕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我闭了眼想,自私一回吧,反正怎么都一样。
如果过了二十四岁,我没有死,我一定去云都门找你。
他走后不久,第一场雪来的时候,大劫如期而至。
爷爷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我常常发呆看着窗外的冰凌,心想,春天来的时候,大概我就要走了。
清央还在云都门等我。
他还在等我。。。
我就想,反正要死了,见他一面也是好的,来世要是见不到怎么办?
奶奶抱着我哭,说傻丫头,会好起来的。
不会的。。。
这是命,爷爷说的。
我攥着偷偷剪下的一束清央的头发,放在荷包里,跟奶奶说:“我死了,就把这个葬在我怀里吧。”
奶奶只是流泪,不说话。
冬天快过去的时候,爷爷沉着脸走了进来,小白,现在已经是老白了,呜呜地在我床边叫着,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爷爷说:“秀秀,你好好睡一觉。”
我点点头,抱紧了老白——我连抱紧它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是我最后的记忆,爷爷,奶奶,小白,还有我心中,不断响着的铃声,那是清央在想我,我已经无法回应他了。
苏秀醒来的那天,是个大晴天,四月一号。
爷爷奶奶看上去又老了一点,但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山也好,水也罢。
变了的是苏秀,她的头发全白了。
爷爷说,他用了《还真》中代人受劫一法,勉强为之,虽然成功,但也付出了点代价。
代人受劫,必须至亲至爱之人,心甘情愿。爷爷让老白代苏秀受劫,没有料到竟然真的成功了,唯一的代价是,苏秀失去了十三年的光阴,并且白发如霜。
苏秀的脸还和当年一样,停留在了二十三岁。
可是她已经三十六岁了,清央也三十三岁了。
十三年,苏秀心想,她让他等了十三年,他会不会已经忘记了她?
爷爷说,清央十年二前来过,在她坟前静静坐了七天,在第八个清晨走了。
苏秀一直在